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萧四郎点头应了:“你早点休息。”披了衣裳就出了门。
析秋靠在床头拿了书随意翻着,又胃里难受喊了春柳拿了痰盂进来吐了一回,将晚上吃的东西悉数吐了个干净,岑妈妈听见就赶紧吩咐厨房又端了吃食来,析秋勉强吃了点,靠在床头昏昏欲睡。
萧四郎回来的很迟,进来时身上的外套和鞋子已经在外面脱了换过,析秋睁开眼看向他:“四爷回来了。”萧四郎见她合衣躺着还没睡,不由拧了眉头道:“怎么还没睡。”
“妾身心里担心哪能睡的踏实。”说着要披着衣服起来,萧四郎就按着她索性在床头坐下,将沈季的事说给她听:“受伤不重,只是精神不大好。”一顿又道:“我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常公公便到了。”
才回来就被召进宫了,到是不用担心沈季有没有安危,只不过圣上如此态度,怕是江南和卫辉府的事不简单。
“卫辉府的事如今怎么样了?江南那边是不是闵家?”
萧四郎起身,坐在桌边帮析秋道了杯清水端给她,缓缓的道:“圣上已经调令开封府和彰德府调兵前往卫辉府援助,至于江南……”他紧紧蹙了眉头,面露厌恶:“闵家不足为惧!”
析秋微微点了头,卫辉府圣上已经做了应对的措施,效果如何只能等那边消息传来,至于江南闵家,她也不由摇了摇头,圣上自登基后兵权便被他慢慢收回,想要成事怕是不易。
第二日,析秋让岑妈妈去佟府通知了佟慎之和大老爷,中午的时候佟慎之来了,析秋见到他,便将徐天青的事说了一遍:“说是得了怪病,您看,要不要通知徐大人!”
佟慎之拧了眉头,沉吟了片刻道:“等天青醒了,问了他的意思再定。”析秋点了头,佟慎之便看着她问道:“你这里也不方便,不如我将人带回去吧。”
“也好,我如今身子不便,也怕照顾不周,听静柳姐的意思他今日就能醒来,到时候大哥再带他回去。”两人正说着,天敬敲了门进来禀道:“夫人,那位公子醒了。”
析秋和佟慎之对视了一眼,她道:“我陪大哥一起去吧。”佟慎之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两人出了门析秋坐了轿子佟慎之则步行在前,一路到了外院进了徐天青住的客院里,一进门析秋便看到有位面生的约莫七八岁的少年,脑侧梳了两个发髻,眼睛很大眼窝很深鼻子很高,轮廓比起他们来要鲜明很多,瘦瘦的身体见了佟慎之和析秋进来,仿佛本能的一样就跪在了地上,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头。
佟慎之目光落在少年身上,停下来朝析秋看来,析秋也看向他摇了摇头,天敬见此介绍道:“这少年跟在公子身边,不会说话识的字也不多,不知道多大只知道是祖籍是山东莱州人。”
佟慎之蹙了蹙眉,视线和析秋一样在少年白白净净的脸上转了一圈,两人前后进了门又拐进徐天青的卧室里,房间混合着药味和一种奇怪的味儿,甜甜的……她回头朝天敬看去,道:“将帘子挂起来,窗户开一些换换气。”
天敬应是,走到窗户边开了窗户了,又将门帘子挂起来。
佟慎之已经绕过竖在床前的屏风,析秋停在屏风外面未动,就听到佟慎之道:“天青?”语气显然也有些不确认。
过了许久,析秋也没有听到徐天青的回应的声音,她不由奇怪问道:“大哥,表哥醒了吗。”佟慎之没有回答,朝前走了几步,站在床盯着床上睁着眼睛却是双眼迷茫的看着他的徐天青,又问道:“天青?”
这一次,析秋听到徐天青的声音,软软的很虚弱的样子:“我们……认识?”
失忆了?
佟慎之看着徐天青,面色微变,又问道:“天青,你怎么了?怎么会不认识我们?”他盯着徐天青的表情,细致入微的去观察:“我是闻贤!”
徐天青看着他,就摇了摇头:“公子,请问您是谁?您喊的天青是我?”
佟慎之巨震,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徐天青,仿佛被他的反应惊住。
析秋也一怔,也顾不得避忌绕开屏风走了进去,就瞧见挂着白纱帐子盖着青褐色棉被的床上,露出一张熟悉的脸,眉目未变依旧是俊朗阳光的徐天青,但如春柳所言确实瘦了许多,皮肤也很黑仿佛经过长时间风吹日晒的样子,她的目光又落在他放在锦被外的手指上,纤细修长并不像做过苦力,她暗暗疑惑喊道:“表哥!”
徐天青的目光就落在床前站的女子身上,清丽秀雅眉目如画,有少女的青涩却又多了一份贵妇人的雍容风韵,穿着朱色的绒边褙子,里头一件妃色的夹袄,清清爽爽的样子,只是腹部隆了起来……
有些突兀!
徐天青的迷茫的双眼渐渐清明。
“天青,我是闻贤,她是析秋!”佟慎之道。
徐天青的目光并没有转过来,依旧盯着析秋在看,仿佛在努力回忆着什么,眉头渐渐凝了起来。
佟慎之满脸的疑惑,朝析秋看了过来:“六妹,昨天张医女来看过,具体如何说的?”
“只说得了怪病,并未说病名也未说失忆的事。”析秋也很迷惑,看着徐天青对佟慎之道:“许是因为昨日他未醒来,静柳姐也不知道这个症状。”失忆之症,她的记忆中仅凭切脉也难以无法切诊,她不由转头去看天敬:“去医馆看看张医女去了没有,若是在请她过来。”
天敬应是。
徐天青依旧盯着析秋在看,面色上渐渐由迷茫到惊讶不断变化……
析秋和佟慎之对视一眼,析秋便又开口问道:“表哥,你还记得我们吗?”
徐天青依旧没有说话。
析秋摇了摇头,佟慎之也没有辙,这样的情况莫说佟慎之,就是析秋也没有办法,佟慎之朝析秋点点头,析秋便随着他朝外面走,过屏风前析秋便回头再去看徐天青,就见他依旧盯着自己在看,没有任何反应。
“大哥,现下如何是好?”析秋和佟慎之站在房外小声说着话,佟慎之也拧了眉头,看了眼时辰沉声道:“我先去衙门,下午再过来,若是有事你让人去衙门找我。”说着一顿又道:“先请了大夫瞧过我们再做打算,我回去也和父亲商量商量。”
佟慎之中午休息过来的,这会儿要去衙门。
析秋应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大哥先去忙吧。”佟慎之点了头,蹙着眉头一副愁容深深的样子,负手正要出去忽然房间里就传来一声尖叫,析秋和佟慎之双双一怔,佟慎之大步回身朝房里走去,析秋正要动脚,这时一直缩着站在门口的哑童反应极快,拔腿就冲进了房里,幸好析秋侧身避开,他依旧是撞到不知情的佟慎之,让他打了趔趄。
他稳了身子就只看到哑童的背影,析秋拧了眉头越发觉得这个哑童古古怪怪的。
佟慎之似乎也有这样的感觉,在门口停了等着析秋一起再朝门里去走,春柳和碧槐吓的赶忙紧紧扶住了析秋,怕哑童再来这么一下。
房间里徐天青的声音叫的撕心裂肺的,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析秋再次绕过屏风,就瞧见穿着里衣的徐天青滚在床上,牙齿磨的咕咕响,眼睛瞪的极大看着头顶,声音从喉间吼出来,样子极其的可怖。
哑童跪在床边伸手抚摸着他的后背,一边抚摸一边也和徐天青一样吼着。
“怎么回事。”佟慎之满脸的惊怔:“天青,天青!”
析秋不敢靠近,目光落在徐天青的手上,就见他双手揪着自己的胸口,脖子上青筋渐渐露出了来,她想到碧梧的话:“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憋着一口气!”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个样子。
她吩咐春柳道:“快去看看静柳姐来了。”又回头对佟慎之道:“大哥,把他的衣领解开来。”
春柳交代了碧槐几句匆匆跑了出去,佟慎之依言去解徐天青的袖子,可是还不待他触碰上,徐天青就又打了滚莫说解扣子便是连碰也碰不上。
佟慎之也没了法子,吩咐哑童:“把他按住。”
哑童却是不听,连连摇头,用手指嘴又从怀里掏了瓶药出来,打开瓶塞朝外抖了抖……
“是不是药用完了?”析秋急着问道。
哑童连连点头,析秋拧了眉头:“还有没有别的法子?”哑童又摇着头。
析秋气馁,徐天青的样子越发的渗人,脸色开始由红变成了紫色,喉间吼出来的声音越发的大……
没有办法,她不知道徐天青到底什么病,根本想不到什么法子去救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痛苦挣扎,佟慎之眉头几乎拧到了一起,脸色铁青。
“六妹妹……”忽然的,徐天青喉间很清晰的说了三个字:“六妹妹……”
析秋怔住,析秋也顾不得许多,没有多想接了话道:“表哥,我在这里!”
“析秋,析秋是你吗。”徐天青瞪着眼睛,仿佛看不见东西,一眨不眨的瞪着前面:“析秋,析秋……”仿佛用尽全力才说出来。
析秋确定他并非是有意识的,而是潜意识中在喊她的名字,她没有应扶着碧槐就出了门,拿了帕子擦了眼泪,碧槐也红了眼睛道:“夫人,徐大爷的样子真是可怜。”
析秋没有说话,目光就落在院子门口,阮静柳已经带着绾儿匆匆进来,看见析秋她便道:“人醒了吗?”
看来和天敬和错过了,析秋迎过去点了头:“醒了,但不认识人,这会儿又发病了你快去瞧瞧。”
阮静柳一脸沉重,也不多说什么,跨进了门又转头对析秋道:“你在外面。”
析秋停了脚步,和碧槐停在了门口。
不一会儿徐天青吼声渐渐小了下去,佟慎之满头细汗的从里面出来,面色难看至极和析秋两人站在院子里,都没有再说话。
这两年到底发了什么事,徐天青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得了这样的怪病,难道两年来他都是这样过来的,每每发病便是痛不欲生?
析秋心疼的转过脸去,他曾在她最苦难的时候给她带来温暖,无论从哪方面来讲,她都希望他能过的很好,从未想过他会成了如今的样子。
徐天青,徐天青,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真的得了怪病,还是……
她闭上了眼角静静站着,身后有脚步声临近,她转头朝身后看去,就见萧四郎静静站在她身后。
析秋眼睛红红的显然哭过,萧四郎看着她,目光闪了闪仿佛隐去了什么,又若无其事的朝佟慎之点了点头,佟慎之道:“刚刚正在发病,也不知何因,张医女正在里面!”
萧四郎点了点头,道:“去隔壁坐吧。”又转头对析秋道:“外面冷,到房里去。”
析秋应是跟着萧四郎和佟慎之到了徐天青卧室边的暖阁里坐了下来,三个人一时没有说话,析秋朝萧四郎看去,就见萧四郎垂着眼帘端着茶盅喝茶,不知在想什么。
析秋也是垂了眉眼,房间里一时陷入了沉默之中,好在阮静柳走了进来,析秋见了她便想问徐天青的情况,又顿了一顿佟慎之已经出声:“怎么样?”
“已经睡了!”阮静柳在析秋旁边坐了下来,朝萧四郎看去目有深意:“我昨夜回去翻了医书,此病以后每日正午之时便会发作,发作时痛不欲生……有失忆之症。”说着顿了顿:“……一时无解!”
萧四郎目光动了动,看向阮静柳,问道:“解法为何?”
一时无解就是有的解法,但不是一时就能解决,这也是析秋想问的,她不由朝阮静柳看去,阮静柳沉吟了片刻道:“找到根源,便有解法。”
这话析秋和佟慎之听的满脸疑惑,萧四郎却是明白了,他眉头深锁没有再说话,佟慎之却是疑惑问道:“何为根源?医女难道并不知道天青患的是何种病症?”
阮静柳的话前后有矛盾,她说有解又要寻根源,析秋心思转动,却是猛然一怔,难道……徐天青的症状根本就是不病?
阮静柳朝佟慎之点了点头,回道:“是。”又看向析秋和萧四郎:“他日日发病,以我之意不如将他移至医馆之中,也方便治疗。”
析秋没有意见,阮静柳这样来回跑也不方便,他朝萧四郎看去,萧四郎也恰好朝她看过来,两人对视一眼萧四郎点了点头,佟慎之已道:“也好,有医女在他发病时也不至于这样痛苦。”
阮静柳点了点头,站了起来:“那我现在就将他带回去吧,若有情况我会派人来通知你们。”
“我让人备车送你们过去。”析秋也站了起来,阮静柳点了头一众人又走了出来,天敬拿了担架进去抬了徐天青出来,厚厚的被子盖在身上,徐天青闭着眼睛,面色惨白毫无血色,手垂在一边微微晃动毫无知觉一样,宛若没有生命一般。
析秋侧开眼不忍去看,忽然就听到徐天青嘴中念念有词的说了一句,声音很低她听不清,萧四郎却是眉头皱了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