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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雅文拉开了我死死抓住青鸾翼的手,说:“你冷静一点。”我早已是不顾形象地大叫道:“冷静?!你要我如何冷静!!印月死了!印月死了!!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亲人!!”我抱住自己的头,蹲下身来,大喊道:“不可能的,印月怎么可能死,他说他要陪我周游列国,行侠仗义的……他是这个世界上最有侠气的孩子……不、不……”那青鸾翼说:“秦印月似乎早就知道自己将要遭到不幸……属下在他身上搜到了一封绝命书……”
我猛然抬起头,双眼发红地抢过了那人从衣服里取出的白色信封,两手颤抖地打开了那封信——
“我知自己命将不久矣,我亦是明白那人是为何要杀我。我秦某人一生未有建树,只有一颗热爱着所有人的赤忱之心。印月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会是十恶不赦的,所以,我并不感到遗憾。印月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亲人,唯独义兄温采,望他幸福。”
非常简短的一句话,我却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印月居然就这么死了,我还未见他最后一面!!
桓雅文想对我说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只是继续问青鸾翼:“你可知道那个冥神教教主是谁?”那青鸾翼说道:“这……”桓雅文说:“很难以启齿么?”
“是……是大公子。”
刚听到这三个字,我的脑海中就只剩一片空白了,我还痴痴地问道:“大公子……大公子是谁啊?”那青鸾翼说道:“是……”还没说完,却被桓雅文给打断了:“好了,就到这,你退下吧。”那人点点头,便欠身离开了。
待他退下去,我努力平静了自己的心情,说道:“桓雅文,你还有什么哥哥对不对?”桓雅文垂首,却是一句话也不说。我迫切地问道:“你告诉我啊,你还有其他哥哥!!”桓雅文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极是温柔地说道:“温公子,肯定有不对的地方,或许是弄错了呢?”
我鼻子一酸,眼眶大概立刻就红了。可我努力让自己不要流下泪,我不能再为他落泪。我想大声说话,但是此时我就是发出一个音节都会感到吃力:“我没法替印月报仇了……我……我没法替他报仇!弄玉……这种感情真的是一种负担……从此以后,我不再认识这个人。”桓雅文的眼眶亦是微微发红,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低声说道:“温公子,有时候感情是不需要承载任何东西的,再说,这只是传闻而已,连方才那个信使都没有说这是确凿的消息……我知道你喜欢他,我一直都知道。从我第一次见你,你看着他的眼神,我就知道你们两人的世界是永远不容任何人插入的……我会把你送回他的身边,你要懂得珍惜自己的幸福。”
我看着他,哽咽说道:“你又是在笑我么?你明明知道弄玉不喜欢我,还对我说这样的话。他喜欢你,你可知道?”桓雅文的脸倏地变得惨白:“你在说什么?我和哥不是那样的关系。”我说:“他偷了你画的画,挂在自己家里,你又知道?”桓雅文说:“我知道是他偷的。可是我们之间的感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冷笑:“至少他没对任何人认真过。”桓雅文说:“温公子,你太傻了,你和他待在一起这么久,难道还不明白他的性格吗?他怎么可能随便把自己的心事说出来?”我说:“你为什么老帮他说话?”他的眼神突然黯了下去:“因为他是我的哥哥。”我说:“你不是喜欢我吗?”他看着我,抿着唇,轻轻点了点头:“可你不喜欢我。如果你喜欢我能到他的十分之一……我、我想我大概就会不顾兄弟情分……占有你。”
周围一片平和,夏日的阳光照射在园内。杜鹃昼夜不停地啼叫,已不知歌唱了多少个时辰。桓雅文看着我,温柔的眼神几乎将我的心给融化了。可是他的脸色却是越来越白,一点血色都没有,在阳光下看上去更像是危在旦夕的病人。我有些慌了:“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他摇摇头,无力地说:“没有关系的。”可是他扶着我的手明显有些颤抖。
见他不愿回答,我一把抓过他的手——这样温暖的天气,他的手竟然冰凉得有些刺骨!我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桓雅文,你告诉我,你身子出什么问题了?你不要骗我,你要骗我,我就再也不同你说一句话!”我知道这样说有些小家子气,也很像小孩子在刷脾气,可除了这个方法,我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桓雅文的睫毛微微翕合着,没想到我说的话还真有用了:“我……我中了毒。”
我说:“什么毒?”他说:“焚花散……”焚花散?!我突然想起了半年前我骑马离开零陵时的那个下雪天,燕舞在老张身上好像下过毒。当时老张说要回城取解药,然后我就被人打晕了。
原来他的毒没有解。我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居然不告诉别人?你不是什么毒都可以解的吗?”他说:“这并不是毒……也没法解的。毒不至死,只是在毒发的时候会全身无力,恍若死尸。”我说:“那该怎么办?难道就让你一直这样被毒折磨下去?”他的露出了有些苍白却依然柔和的笑容:“没有关系的,最多一天就会好……”
“胡说!”一个声音打断了我们的对话。我们闻声看去,才发现是一脸怒容的九灵。她跑到我们面前,怒道:“公子,你每次发毒的时间都是越来越长,还说什么毒不至死?你以为温采不知道,九灵就也不知道吗?!”桓雅文的眼睛微微睁大,有些担心地说:“九灵,别……”九灵却没有理他,对我说道:“焚花散明明就是一种媚药!若中此毒,必须与人、与人交好才会恢复……这种药的解毒之人还必须得是……是……”说到此处,九灵却突然掉了眼泪:“温采,温采……我……”可是说到这,她就转身跑掉了。
我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那个解毒的人,十有八九就是我。
我看了一眼桓雅文,他已经没有精力再去生九灵的气,他的紧紧颦着眉,似乎已经快要失去意识了。我驮着他,一瘸一拐地走回了房里。
第二十二章 今生柔情
走到房里,我将他抛到床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不耐烦地说道:“你说吧,要想解毒,是我上你还是你上我?”桓雅文挣扎着想要起来,无奈却像是虚脱了一样,根本没法挪动一步。他小声说道:“温公子……别……别听九灵胡说……不是这样的……”我吼道:“你以为我对你有兴趣吗?!若不是你对我有恩让我无法昧着良心报仇,我才不会帮你!”
桓雅文见瞒不过我,只得轻声叹气道:“这种事……一定要两情相悦才可以的。”我瞪大眼睛,极力压抑自己的火气,可还是忍不住大喊出声:“谁喜欢你了?!说了是我欠你的,我要还!”桓雅文轻轻摇首,柔声道:“你并没有欠我什么,想要对你好,那是我自愿的……我会耐心等你,我不希望你现在因为做了这样的事而后悔。”
我脱掉了外套和鞋子,坐到了床上,顺便把帘帐给拉下了。有一点隐隐的光芒透进来,却也只能看清楚桓雅文那张脸的轮廓。
周围的空气一片沉寂。夏日的微风轻轻拂动着包围着我们的赤色帐帘,扬起了桓雅文散落在枕头上的碎发。随着帐帘的飞起,温柔的光也顺着缝隙洒落进来。
桓雅文俊美的脸因着柔光一明一暗。
他凝视着我,眼底有温暖的波纹。
那漆黑深邃的眸子也因着柔光一明一暗。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手不要战抖,反身坐在他的身上,开始脱自己的衣裳。大概是为了掩饰自己紧张的心情吧,我竟自嘲地说道:“大圣人,你要知道,我可是娈童出身,曾经被男人上过不知多少次了,我是无所谓,就怕脏了你高贵的身子。”
哪知桓雅文根本不吃我的激将法,反倒是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我从来没这样觉得过,采在我的心中永远是最美,最纯洁的。我想抱你,我真的很想……”然后他把我的头往下微微一按,我的唇便碰上了他的。
“只是这样,就够了。”
他收回了自己的手,露出了柔美的笑容,“你不必勉强自己来救我,我知道无论你嘴上怎么说要忘记哥哥,可心里永远都只容得下他。而我,永远都只能看着你。可是,我会等着你,等到你喜欢上我的那一天,即使不是这一世,即使,这一天永远也不会到来……至少,我还有这么一个愿望。”
微风不知什么时候就停了下来。
小小的帐帘下,安静得只剩下两个人平稳的呼吸声和剧烈的心跳声。
桓雅文躺在我身下,苍白的脸憔悴却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动容。他的笑靥美若繁花。
那只是短短的一瞬间,可是我却是感动到几乎流下眼泪。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这样的话。从来没有。
如果他像以前那般说不合礼数,或许我都会勉强他与自己交好,可如今他说出了这样的话,我一时竟不知所措了。他就这么一直看着我,努力克制住自己拥抱我的欲望,仅仅是用那种带着眷恋的目光看着我。
我们彼此凝视着对方,仿佛时间停止在了这一刻。
我懂他的意思。我知道和桓雅文在一起,我会比以前幸福上数倍。他对我这么好,他看我的眼神让我的心几乎碎裂,可是,我如何将自己的心再交给另一个人?
我将腿放下床,趿拉着鞋,打算起身出去。
桓雅文拉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冰凉冰凉,似乎那样低的温度可以透过我的皮肤,透过我的血液,一直蔓延到我的心底去。我转过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拿起了我拖下的衣服,勉强撑起身子,盖在了我的背上:“小心着凉。”
我怔怔地看了他片刻,茫然地点点头,披着外套就走出了门。身后传来了轻微的声响,可我没有留意。
碧华宅的小池内,浮萍稀疏地铺在水面。露珠滚动在那大片大片的碧绿色叶子上,如同玉盘中晶莹剔透的珍珠。几只蜻蜓从水面上轻轻擦过,飞舞在整个庭院。
天空中有几团白云缓缓飘过,夹杂着天空的湛蓝,还有散落在整个世界的,金灿灿的阳光。清新的空气,和煦的微风,美若仙境的碧华宅,碧华宅外的十里红楼。
我的额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我知道自己对弄玉那份十载的爱恋正在一点一点地瓦解,而那个带着一脸柔情的男子正一步一步走入我的世界。
大厅内传来了打斗声。我开始还以为那是自己的错觉,但是仔细倾听后才发现,那声音正在迅速靠近——物品摔碎的声音、人们喊叫的声音、武器碰撞发出的乒乓声混杂在一起,我几乎已经可以想像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我冲回了房间,急切地说道:“桓雅文,好像有人打进来了!!!现在怎么——”话还未说完,我的话便嘎然而止了。
桓雅文半撑在床上,嘴唇微微发紫,脸色比方才还要惨白得多……而他白色的亵服上、唇角、右手上竟然沾染了一大片刺眼的血红!我知道我出去的时候听见的声音是什么了。他刚才咳嗽,但是怕被我听见,便捂住了嘴,所以声音并不大。我的心里慌乱急了,早知道就不该听他说那些无用的废话,直接拉着他就把他给做了,现在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他看见我来了,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我知道了。我现在没法应战,只有赶快出去了——”
“哼,想出去?怕是没有机会了!!”
我们两个都给吓着了,都转过头朝门口看去,只见一个独眼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口,手握着一柄细黑的钢刀,眼神犀利而阴鸷。他穿着一身黑衣,额上绑着一个黑色头带,但是却无法遮盖住他那个极是明显的眼罩。
桓雅文此时几乎已是无力说话,可他却依然努力让自己不要显得病态:“请问阁下无事来访碧华宅是为何事?在下正在就寝,尚未更衣,未尽地主之谊,还望见谅。”那人哈哈一笑,讽刺地说道:“桓雅文公子,你就不要再与我装了!你明知道来者不善,还摆出一副迎接贵客的样子,这还真是难为你了!在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