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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端酒来,酒来醉了桃花仙。”
君琰转头看了韩放,却见李适和他对望,桃花仙,是他把李适比为桃花仙,还是把自己比成桃花仙呢?回颜撇撇嘴:“平常打油诗而已。”
白子墨瞪了她一眼问:“那娘娘您来一首让我们看看不平常的?”李延煜就又拉了白子墨的袖口:“诶,墨儿,不得无礼。”回颜依旧有些看不惯的别过脸去,陈小砚和曹岳两人有些尴尬地坐分两旁,张瑾澜在一旁偷着笑,再看了君琰也是有些略微低下头,白子墨就把整个人靠在了李延煜怀里:“怎么,看不惯?那娘娘您受累了,我们这些败类就喜欢这样!”说完还伸手反勾住了李延煜的脖子,谁知那人狠狠捏了他的手在耳边低声道:“够了啊!”白子墨有些生气:“够什么!?现在觉得我不要脸了?”
李延煜只好再压低了声音说:“你这样,我心里直痒。”众人只是看见白子墨的脸立马红了,有见韩放悄悄在李适耳边说了句什么,被白子墨听了去,有些气恼地咒骂着:“韩子牧!你这人聪明过头了!”回颜神色有些低落,君琰在轻声问:“你又恼些什么?”回颜不答,卞凉远问李适:“不管你的颜妃和那四王子了?”李适哈哈一笑:“惟清就是唯恐天下不乱!”卞凉远又推了一把旁边的徐平之:“平之走神许久,在想什么?”张瑾澜指了韩放,卞凉远大呼:“好哇,怎么开始琢磨着韩大人家中娇妻了?张大人!快张大人,抓了去问话!”徐平之有些恼怒:“国舅爷不要乱说话!”卞凉远还在继续着玩笑。李适开始不太高兴了,韩放回头看了他微微结在一起的眉头,站了起来说:“我也要去找些水来喝……”说完走了两三步,李适爬了起来追上去:“等我!”
徐平之看了两人离开的背影,摊开一只手接了花瓣,自言自语说:“她一人也爱看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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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没多远刚巧离开了大家的视线,李适便伸手一把抓了前面慢步走着的人,韩放回头问他:“生气了?”李适点头:“早叫你打发了她走,你偏是喜欢那个德性的……”韩放知他是随便抱怨两句,也不搭话,笑嘻嘻的看着他。
李适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拉起他的手说:“走!”
韩放被李适拉着穿梭在桃花林里,等到李适带他走到一方小房前,才问:“你竟知道这么个地方?”李适熟悉地推开木门:“不知道是谁建的,很多年了,好像有人会不时来打扫。每次都看见干干净净的样子。”“那你每次来都做何?”韩放问,听见李适笑了说:“坐一下。”他拉了韩放坐到矮塌上,韩放说:“要是能住在这里,真不知有多好。”“有什么好的!?”“不用每天提心吊胆的呗。”
“有我顶着,你还怕?”李适挑起一边眉毛问,韩放侧过脸认真问:“有阿九就不怕?”李适点头,韩放一听就弯起了一丝唇角,李适却觉得他笑得奇怪,也没想再问便躺倒了塌上,还顺势把韩放也拉倒下来。
韩放心想:阿九,可知就是有你才会提心吊胆?
35
回颜入殿的时候,韩放正递给卞雅云看张瑾澜那日的文章:
自冬帝病后,久不见风月,趁三月艳阳,遂约友数人往白云山观花。
行将山腰,放马下行。约至山脚,但见浅溪,水鸣叮咚,尤为清冽。有拳大白石坠以其中为桥,踏石而至桃花林岸。
夜雨刚住,万物新碧。濯濯清风拂面,入脾肺甘洌。渐入丛中,落英满地,琼觞做路。卷袖合膝而坐,日光粼粼,错落其间。
虽无丝竹,仍举壶吟诗,趣味良多……
突然念着发现她来了只是点个头算是行了礼,又说:“若是找皇上,现在才辰时刚至。娘娘不如就等在此,方可和皇上共用早膳。”回颜有些不耐:“你昨日未出宫?”卞雅云问:“回颜妹妹若是生个什么气,大可找本宫一述究竟,怎么亲自来找韩大人了?怕是这宫里隔不了几日,我就该给妹妹请安了吧?”
回颜朝卞雅云冷哼一声:“妹妹不比皇后姐姐厉害,数月前还要将韩大人赐死,如今又是这般相好?”韩放和卞雅云两人有些尴尬。回颜径自上前去取了摊在桌上的纸章。韩放像是在解释说:“少游少有文章温软至此。”“他写诗和你差不多,偏得个文章写得颇有些飞扬跋扈气势如虹的。”卞雅云捏着那张还未干透的纸张,然后听见李适的声音冷冰冰地响了起来:“皇后这一大早的过来,又在思念何人?”回颜看见卞雅云脸上风云变色,韩放微微撇眉,李适见他不满的样子语气顿变:“罢了罢了……”
回颜大胆问了:“为何张大人不是丞相门生?”李适并不恼,好脾气地答:“自然是尚书大人和国丈的关系。”冬苓不慌不忙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皇上,用膳了。”李适看了看说:“都有这么多人了,把国舅爷叫进来吧,一早就守着了,也该饿了吧。”回颜看着李适说:“臣妾就不一起了,本就只是听说皇上昨夜上阳宫内不太安生,特地过来瞧瞧的。”
李适开始有些不悦了,却仍旧是耐下性子来放缓了语调说:“是不是过几日朕见了你还要通报日程?”韩放听他刻意压制住的声音显得有些异常怪异,又想笑又有些气恼。李适果然是对回颜动了真情。
卞凉远这时候进了门来行过礼,李适喊:“冬苓送娘娘回去!”然后招呼着:“惟清快来一起用膳!”卞凉远叩谢过了皇恩,韩放说:“惟清你就顺了他吧。”他这才站了起来到桌边坐下。李适问:“你怎么一早就心不在焉的。”卞雅云低声咒骂:“你昨晚上是不是有出去鬼混了?这么多年了就没改改这个毛病?”
李适和韩放两人乐得看兄妹吵架,不多时卞凉远就有败下阵来:“只要不再妄图给我娶亲便好。”听完他这话之后李适便笑了:“原来就为了这事,可是你年纪也不小了,连张瑾澜都成家了,你却还拖着?”卞凉远目光在韩放身上游移了一下,被李适看了去,卞雅云却抢先咳了两声。李适又问:“皇后一早来又是为了何事?”
“无事”
一顿早膳吃得索然无味。
之后卞凉远依旧在门外守着,卞雅云回了平阳宫。
李适拉过韩放进到里间,冬苓见了李适一脸严肃的样子,回身出门将帘子放了下来,不知皇上又是何事要找他商量了。
36
白子墨在家里有些坐立不安,他越发不明白李适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夜探丞相府这等经年不变的招式,却偏偏选了李延煜去。随便谁都可以做,为何一定要选李延煜?再加上魏严上次去查的事,一团乱加在一起,让他已经看不清李适。
有熟悉的脚步闯进屋内,白子墨立刻起身灭了灯问:“瑜之?”李延煜低声道:“墨儿!”白子墨上前开始抓住他想要检查有无伤势,却听他答:“不用,我看相府的人一定追到近前了,你去通知惟清。”
相府
“丞相……”崔相示意跪下的那人起来答话,那人说:“小人一路寻到了……侯爷府。然后失去刺客踪迹。”崔相面色严肃的把玩着手里的玉佩。旁边有人问:“丞相,皇上显然是动了杀机,可是偏偏今日遣人来,他怎知道今日我等密会之事?”
崔相用舌尖顶着了牙齿尖,微微有些刺痛。沉声说:“他是想要给我安个罪名!”略微顿了顿又道:“追到侯府失去的踪迹,哼,分明就是进了白子墨的门!”捏着玉佩摔到桌上:“有谁会身着夜行衣还带玉佩的!?”一见那块通透的上好碧玉,分刻着一个七字。
“丞相,现在又不宜声张,可是皇上分明就是想要杀您!”崔相听完叹了口气:“你可听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现在不论真假,我必定是反贼。”“既如此……崔相,拼死一搏!”
“搏?如何搏?不出意外,虎珏必定是在七王爷和侯爷手上,都里我只有那两千人马,如何相搏?”“丞相!你如此拖着,也不过是在李适那小儿多混些日子!”“对啊!那昏君忘恩负义,完全不念旧时丞相扶持!”“还有韩放那小子,一肚子坏水。”
“好了!”崔相一声大喝,“横竖一死,不如背水一战,可能还有转机!把守边的军队调回来!”
37
殿里传来有人盈盈浅笑的声音,却不是那清风润玉般熟悉的嗓子,卞凉远有些担心不知是不是李适又有何不顺遣了那人去受罚,推开门却看见李适和回颜正在戏耍,韩放静静立在一旁无所谓似的仍旧做着那些繁琐而枯燥的抄写工作。抬头看见他嘴角还是挂着那副从没变过的微笑,心想自己多虑,他原是这样的人,只是不知为何回颜会出现在景德殿里,这样三人的组合有些奇异,却又有种微妙的平衡感。烛光照得通亮,已经很晚了,可是李适似乎没有要放韩放走的意思。
冬苓从卞凉远身边侧了过去,说:“皇上,国舅爷来了。”
李适一听,便严肃了下来,对回颜说:“你先回去,晚些再来找你可好?”回颜点了头起身,李适又问冬苓说:“现在几时?”“亥时已过四刻了”
“放,今日也晚了,留下的明日再做吧,我差人送你回去。”“嗯”韩放也不多问,只是放了笔就出了门去,路过卞凉远的时候微微点了个头算是招呼,卞凉远回了个礼,就感到边上一阵清风掠过,再回头门已经关上了。
李适皱了眉开门见山地说:“动手时间也太早了!七哥可还安好?”卞凉远这才又回过神来,“王爷无事,已经安排妥当了,现在就看丞相到底作何反应了。”李适捻灭了一根恍惚不定的烛火:“他已经被逼到如此地步,不管他是诚心辅朕,抑或早生反意,他都要反。”
“只怕是再往下拖,时间一长就要麻烦些。”卞凉远小心翼翼地说着,似是在询问李适意思,李适顿了顿说:“不长,他已知道朕是要他死,他就不得不死,他已不知朕究竟是小人抑或君子,去年冬天韩放那杯毒酒对他应该还是有些影响,朕连韩放都舍得杀,他现在势力已被你卞家和白家消去大半,声望也不如百战百胜的七哥高涨,就是一时心血来潮要他死,他又怎好不死呢?”
——
回颜再殿外等着韩放慢慢步了出来。便得意说:“看来他还是不太信你。”韩放苦笑:“你是来嘲笑这个的?”回颜点点头,听韩放又说:“我本就不值得相信,你可别忘了,我可是口口声声说过要杀死……”韩放看了看四周,没在说下去,回颜却懂了。回颜身后有宫女前来扶了她步下楼梯,韩放跟着一步步随在身后,回颜问:“韩放,其实越和你相识,便越发难以厌你,饶是我实在难以接受你们特殊的癖好,我越来越难以恨你。你就如同一口不见底的深潭,看似平静无澜,里面又不知有多少或妖娆或毒辣的陷阱,让人止不住想一探究竟。你这汪水里,究竟是清洁透彻,还是隐藏了无数致命的妖物,你可又能告诉我?”
韩放突然停下来,回颜感觉到身后没了脚步声,回头看他,突然看见韩放朝她行了一个礼:“韩放以前小看了娘娘,这里就陪个不是。”然后又直起身来继续往前走,回颜说:“你和皇后娘娘素来亲密,必定是帮了她不少忙吧?”韩饭答:“是皇后娘娘蕙质兰心。”“也就是说,若我放聪明些,你也愿意帮我?”
韩放走下最后一级台阶:“娘娘不需小臣帮忙,已经占有皇上无上宠爱。”回颜回头看着韩放那副非常认真的脸,发觉他脸上的笑竟然真的带着一些祝贺的意思。立刻懂了八分,自己一直未曾放心的事竟然被一个能算做敌人的人证实是自己多虑。其中感慨,不知是自己更多,还是韩放更多。
冬苓随着软轿走到韩放边上:“大人,上轿吧。”“嗯!”回颜微微笑了笑说:“大人慢走。”韩放却一反常态的直白说了:“娘娘这可算与小臣达成和解?”“自然”她答着,看见韩放放下轿帘,然后轿夫抬起他往宫门方向走,冬苓随在一侧。暗绿的颜色很快和黑夜溶在一起,回颜才说:“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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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李适丞相私谈,得丞相赠予一物,正是李延煜随身玉佩。
二日,李延煜暗指丞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