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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李延煜走了不多时,李适便疾步到了景德殿,想来自己老不放他回去,他早已无聊得紧了,趴在桌上睡得正熟。李适一见便放缓了脚步,叫人立刻取了毯来给他盖上,又转身训斥景德殿候着的人:“怎么搞的!?韩大人睡着了你们都不知道上前盖个被么?不知道韩大人受不得风寒么?炉也不烧上,怎么办事的!?要是他病了,你们担待得起么?”下面齐唰唰跪了一排,韩放有些迷糊的声音传了过来:“阿九?算了!也不是有心的!”他拿下了身上覆着的毯子,李适叫了碍眼的人起来:“出去出去!找总管领罚去!”
又窜至那还有未彻底清醒的人前:“你什么时候醒的?”“你骂人的时候。”李适白了他一眼:“这是自然该骂的,就算其他的弄不好,连最简单的炭火都不知道备一下了?那留他们吃闲饭!?我也活该白养着他们!?”停了又骂韩放:“你也是!也不知道差人点了地龙么?”韩放打了个呵欠:“哎,忘了。”李适见他遮了嘴就露出两个眼睛,这下被水气蒙了起来,复而又眨眨眼很快迷蒙就散了。他收拾了桌上的东西起身问:“我可以回去了?”李适瞪着他:“没有要交代的了?”韩放睁大了眼满是迷惑。李适哈哈一笑说:“怎么放儿变傻了?说吧,是不是你去七哥那里说过了?”
韩放这才回过神来:“哦?王爷今日来退符了?”然后见他咬了下唇又说:“嗯,我只是和侯爷随便谈了一下而已啊。”李适将他拥进了怀里像是要揉进骨血一般:“放儿,你何故如此聪明,聪明得让我心惊胆颤。”韩放不说话,却渐渐凝起了眉头。
42
安平十四年
春韩放、陈小砚迁文学阁大学士,共修大利史。
本来李延煜是想直接让李昭去韩府里拜师的,可是李谦同样是要拜韩放为师,自然韩放便是在宫里的。韩放早到了未明宫候着,这李适也是,未明宫本是身处一片低矮蔷薇从里,他不知何时换成了满园的桃花,茸粉连成了一片,春风一起变纷纷扬扬洒落了下来,像是已经种了两三年的样子。
想起他兴奋的告诉他便早是找好了一处偏殿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原来是准备了许久就等着给自己这份礼物,可惜未明宫倒更像是给他住的而非讲学的地方。李延煜刚牵着李昭的手进来正是看见那人站在几片零落的桃花瓣中,猛然想起他去年吟的那首诗,有客白衣端酒来,酒来醉了桃花仙。倒真正像那清风淡情的仙人一般抬头看着那些还未到最盛的桃花。
李昭是早就认得了韩放的,这下便高兴的扑了过去:“韩小叔叔!”韩放蹲下去迎了说:“说过多少次,是韩叔叔,不是韩小叔叔!”李延煜却轻轻敲了他的脑门:“还不改口叫先生?”李昭撅起了嘴不大情愿的喊:“哦,先生!”说完恭恭敬敬作揖。韩放扑哧笑了出来问:“王爷有什么要交代的么?”李延煜摇头:“没有,交给你比谁都放心!”
李适也步入了院里,其实早已经看了许久,这桃花总算是给他看到了。身后站着一个漂亮的孩子,李适将他从身后拉了出来,指着韩放说:“以后那就是你先生!去!”“先生……”他动作有些怯意,李适过去交代着:“好生跟着先生学,如今举天下而论,可都找不着更好的了!知道么?”“儿臣知道了!”
“嗯!”李适和韩放对望一眼就笑了,很快李家两兄弟便被他赶了出来,小的两个便被韩放带进了屋里。他课上得温和随性,想到哪里便讲什么,也不强求两个小孩做些什么,两人倒更是喜欢来上他的课了,早上习武,被师傅惨训一顿,更是爱来韩放这里寻个清静。或者交代两人自己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想问什么便问,更有时候就干脆连人都不见了,第一次还着急不知所措,后来就习惯了,不过半个时辰他便会慢腾腾的出现坐到自己桌前。时而教学,时而只是自己整理些什么,在李昭两人看来就是先生又在写些什么东西了。
——
桃花怒放而开的时候,祁王李延煜出任军机大臣。而引发争议的则是魏严拜相,年仅三十一岁,成为大利史上最年轻的丞相。
在后世看来李适当时这个极为富有争议的这个决定却正确无比,魏严竟然成为大利史上最为长久而成功的丞相,连佐三代帝王,身后尊封长定王,后世评价其刚直不阿,果敢明断。
李适散了朝便去了文学阁,韩放和陈小砚指挥着誊抄一些东西,每人的桌上都堆叠了很多纸张史料,有史官立在一旁核查着,众人见他来了又是免不了一些行礼,走到韩放身边时候他却恼了,骂着:“你也是,明明知道这里够乱了,你还来不是让他们更加慌忙么?”李适却笑了,下意识伸手扶了他的笔,“软绵绵的捏着干嘛!?握好!”韩放脸都红透了:“人多着呢!”陈小砚低低埋了脸在卷轴堆里看肩膀抽动的样子是在笑,李适喝了一声:“陈小砚!”他这才立马抬起脸来严肃了表情:“臣在!”“敢笑就别躲着!还有你们!”陈小砚点头:“是,臣知道了,臣以后不敢了。”
李适凑近他说:“我在上阳宫等着呢,你快些啊!”韩放点了个头。陈小砚终于见他走远了爆发一阵大笑:“韩大人的字还是这么被皇上看贬啊!”韩放叹了口气说:“他评我的字是脂粉气重。”说完又伸手拿了散落的纸:“快些做吧,现在才刚开了个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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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风其实并不小,只是没了冬日那股逼人的寒气,绵绵吹得人心里软和。撂了韩放的衣摆和散落下来的发丝,他伸手拢了拢却听得李适的声音响了起来:“还不快进来在那里理什么?”韩放同他玩笑:“怕你见了我零乱的样子。”“你怎样我都喜欢!”李适已经嫌他太慢过来拉了上前指着桌上的东西说:“猜!是什么?”韩放摇摇头坦白说:“我可不是神仙,还能一猜一个准儿?”李适就让他帮忙打开铺在地上,韩放顿时便被震住了心魄,“这!这……这是!”李适打趣:“你那嘴再不合上,我就帮你啦?”韩放再被他落个脸红,瞪他一眼:“这江山图是何人所作?”李适说:“这图先皇在世时便已开始,经过了这二十年终于交到了朕的手里!”韩放伸手摸过每一寸,笔法精准细致,每一条河,每一座山,每一方城都清楚标明。这画上是阿九的江山,阿九的天下!李适又笑:“你怎么这么激动的样子?”韩放气都不太顺了:“阿九!这,这真是太精绝了!”李适点头:“对!以后布防打仗,我比谁都清楚明白。”说完拉了韩放起来,唤了冬苓来收。李适有问:“我倒是还没问你,你都给他们讲了些什么呀!”
“我能讲什么呀?两个五岁大的孩子!字都没认全呢!”韩放有些好笑,李适挑起眉问:“我不到十岁已经继位,要是有个什么的话,你说他们该不该……”“呸!又说混话!”韩放啐了几口再说:“阿九长命百岁,有的是时间慢慢教。”李适伸手揉了他的头发说:“傻放儿,你在担心什么!?”“担心教不好!”他也去帮了手小心翼翼将地上铺开的图卷起来,李适跟在他后面转悠:“你又不与我说了,你看你,就是这样,什么都闷在心里!”韩放不理他,李适却看见他嘴角勾起一些笑意。
说没有感叹是绝不可能的,五岁的孩子还该是在父母身前戏耍的年纪,应该也没有确切的记忆吧?李适却早早习武做学,想来必定当时也是不懂的,只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重复着,从小遍开始。胸口像是有些闷,韩放抬起头来问:“那当时太子少师是……”他问完便见李适脸上表情有些奇怪,立刻悔了,是啊,他是脑子不中用了么,怎么问这么明显的问题。李适却仍旧是答了:“前相,崔桓。”语气却有点诡异,似是尊敬又有些嫉恨,但却又信任着。
韩放连忙岔开了话题说:“阿九,风这么大改日去放纸鸢吗?”李适很快收拾了刚才的神态,神眼柔软落在韩放的脸上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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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本来是两人想单独游玩的,结果又成了好几人的郊游,李适气得不轻,尤其是韩熹微的手被他身后那人不轻不重的握着,同她一起掌控纸鸢,韩放回头见他那样子用眼神指了他身前的人,回颜跑两步停一下,看还是飞不上天的样子就跺了跺脚,李适有些好笑的去帮她很快放了起来。李延煜说是放纸鸢的话就把小昭儿也带上了,这下这孩子正被白子墨抱在怀里掌控着纸鸢非要去绕在李延煜的线上。
“不要和白叔叔玩了!”李昭有些生气就想丢了线轴,白子墨眼疾手快接了高高举起来:“诶!那我也不和你玩!”“你放得没有父王高,就非要去缠在父王线上,你……你卑鄙!”他想了好久想出卑鄙一词来,白子墨伸手拍了他的脑袋:“去!你知道什么叫卑鄙?”“有本事你自己放高了去?”白子墨嘴里说着:“还中了你这个小不点儿的激将法?好,看我放得最高给你看!”说完松了线轴只听见那东西飞快转动带出的声音,然后纸鸢越来越高白子墨突然拽紧了线蹲下身来又交给李昭:“小昭儿,现在你可满意了?”李昭笑嘻嘻接过来,白子墨宠溺的在他头上揉了揉。韩熹微在韩放耳边说:“你看这玲珑剔透的孩子,真好。”韩放有些尴尬,帮她牵了一下有些往下坠的鸢:“是啊,挺好。”回颜指着白子墨笑:“皇上你快看,侯爷倒当王爷的儿子是自己的一样!”
李适仔细盯着白子墨和李延煜看了看,又听耳边惊叫:“哎呀!怎么断了?”李适回过神来:“风大你拽太紧了,断了就断了,叫韩放把他那个给你!”韩熹微努力忍着笑将手里的线轴递给回颜,回颜再次看了看她。这两三年来,她倒只是第二次见这个女人,听李适说是比自己年轻许多,眼里沉淀了太多东西。她微微点过头算是给回颜行礼然后转身走开,回颜觉得她真是和韩放绝配,行为举止就像是镜里的影子和镜外的真人。
突然李适指了她说:“回颜你可知道韩放的夫人在未嫁之时足足迷倒了半个京都。”“哦?”回颜是知道她曾是青楼名妓,李适说:“她可是当年称为京都第一舞!”说完又可惜的叹:“朕也只见过一次!就再也没有机会了。”韩熹微被他掀了底却也不恼,走去伏在韩放耳边说了什么,倒把那人逗笑了。回颜看见李适脸色青青紫紫像是在变色一样就伸手推了他一下说:“您去啊!”李适回头看了回颜有些不理解,再看看韩熹微娉婷走了过来像是要和回颜说些什么,李适大步跨了过去:“她又和你说什么?”
韩放低声说:“她说,你堂堂九五至尊,怎么能因她一个小女子闹脾气。”李适又吃了个闷亏,抬头望去两个女人相谈甚欢,李适有些不懂了,怎么韩家这两个人收买人都是一吃一个准呢?
43
清明开始便进入的绵绵雨季终于收住了,天气开始热起来,未明宫还好,树荫遮了大部分的阳光,春日那繁盛的桃花现在已经长成了满院满树的绿,已经有早醒的知了开始在下午不停叫着,韩放正叫两人写字,突然冬苓出现在门口,朝自己行了一个礼。韩放站起身来问:“公公是有事么?”“是,婕妤娘娘病重,奴才奉皇上之命来领大皇子前去。”
韩放哦了一声就不再多话,冬苓知道他的意思,便领了李谦出门,李昭抬起脸问:“先生,是什么事啊?”韩放静静放下手里的书,慢慢走过去将他手里的笔扶正,又说:“昭儿,叔叔今日便教你一事,你可要牢牢记得,有的事不能问,要自己慢慢看,慢慢悟。就算知道了,也别急着说出来,可知了?”“这是为什么?”李昭还是在问,韩放却笑了,握住他还扶不稳笔的手帮他写下一横不再多说。李昭想起他刚刚说的话,有些不理解,却死死记下了。
李昭觉得先生的手微凉而且柔软,捏着自己的手一笔一画写下一些简单的字。李谦好几日都没曾出现过,他却也不再问,韩放那日像是郑重其事的给他说过那句话之后便又恢复了那闲散的样子。
韩放依旧是不强要求他什么,自己大部分时候是伏在案上书写,期间陈小砚来过一次,和韩放商讨了一下就走了。李昭不知他们是在干什么,只是先生这里总有好吃的,每日每日都盼着来见他,李谦再来的时候变得有些沉默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