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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牧+番外bycarnival(古代,宫廷,be)-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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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然后也追了上去。

        正见李适伏倒在韩放肩上,韩放伸手搂着他,翟天青闭了眼不想去看,暗恨宫里如此灯火通明,又想着李适光脚站在冰冷石阶上,终究是不忍心走了过去,行礼:“见过韩大人。”听到李适的哭声,感觉到他说话之后那人生生止住,立起身来瞥眉看着他,胡乱抹了脸上的水痕问:“你……”翟天青将鞋一推塞进韩放怀里,转身就走,却不是朝着上阳宫的方向。

        李适赶紧开口:“阿青!很……很夜了,你进上阳宫里去。”韩放的微笑显得异常刺眼,翟天青分明不想看,却还是执拗盯着韩放蹲下身去抬起李适的脚套上鞋,耳里听见他轻声的责怪:“这么大人了,没穿鞋到处跑!”

        李适双眼一闭就又滚出两行泪来,哽咽道:“放,怎么会这样?我当初就说封一个宫女为公主就好,为什么我不坚持下来?”韩放捏了他的手说:“你也是考虑德才样貌家世的般配,阿九……”“曹岳,我已经有些歉意,可是我又那么庆幸我把你追了回来,可是,我竟然没有把皇姐姐追回来,放……我好难受。”李适箍紧了韩放,相拥而立。

        远处不放心来看的冬苓又喜又悲,慢慢又退了回去。

        拉起他的手穿过殿宇,进到景德殿里关上了门。韩放坐在床上,李适则蜷在他身侧,头枕在他腿上。絮絮叨叨说着些什么,大抵是李瑟如何养他长大,小时候的事情一股脑全倒了出来,说到有趣儿本该大笑的地方,竟然更是泪下潸然。韩放看着他那样子,仿佛被人扎了一刀进心里,眼角有些痒,忽而听见水滴到他衣上的微弱声音。

        ——

        一声长叹,起身披了袍点灯,斜靠在塌上读书,不恼,不气,更不自怨自艾的哀愁着写些幽怨的词,心早已经被磨得累了乏了,只还跟着那人跳着,今天他辗转难眠,自己竟是开口:“那就去看。”韩放像是等了这么久就等她首肯,连忙一骨碌爬起来,这么快就招来了轿,怕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哎,算了,一开始就是自己贪心不足,这么多年下来早就承认,李适赢了,或许这么说,他从一开始就没败过。韩熹微有些小小的邪念生出来,那么韩放与他的战争,又会谁输谁赢?

        ——

        冬苓的声音响在门外:“皇上?”“什么时辰了?”“该准备上朝了。”李适坐起身来,吩咐:“去准备吧。”韩放拉了他的衣袖:“阿九,你一夜没睡……”“我一夜没睡的时候多了去了。”看见韩放眼神里还有一些担心,就宽慰着:“好了,别瞎想!”韩放摇摇头:“我可不是在想着你,我只是想着颜妃,与长公主经历何其……”他停了一下,李适的目光有如两道冰凌,他有些发颤着把最后两个字吐了出来:“相似!”

        李适冷哼一声:“呵,倒没发现你韩放这么忧心他人。”韩放凄惨一笑,哪是关心,有时不过因为同有切肤之痛,才心里生出不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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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放的话还是起了作用,李适与回颜关系日日回暖,翟天青突然没什么事可以干,发现自己逛得最多的地方竟然是未明宫,每次都躲在门外偷看,也挺有意思。看得多了韩放讲课,发现这人还真是天马行空,一点章法也没有,这天又是拈了大学里面的一段在讲着,太投入而完全忽视了旁人,“……诗云‘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宜其家人,而后可以教国人。就是说先始家庭和睦才能推及国家……”他见他懒懒散散站了起来,踱了两步又被把题岔开:“桃之夭夭,其叶蓁蓁是出自诗中周南,桃夭,原诗是如此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李昭在对李谦说着什么,李谦嘻嘻一笑,韩放停了下来问:“怎么了?”李谦努力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出声,李昭戳了他的一下,两人就喷发出大笑声音,韩放有些不懂:“咦?难道是我讲错了?”李昭有些接不上气:“不是,不是先生……哎哟,哈哈哈哈……”李谦看着韩放愈发迷茫的眼神才镇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不是,先……哈哈哈,先生,您已经岔开过很多次了,他在猜你下面肯定要说:‘何谓蕡呢?’”

        韩放过去用书打了李昭的脑袋:“偏得你这个小子知道我要讲什么,好吧,那你来说,何谓蕡?”李昭想了想,“嗯……啊……嗯,蕡,嗯……草,草呗……”“啪!”“哎呦!”韩放再拍了他脑袋一下,“真是白教你们学这么久的字了!”李谦朝他吐着舌头,韩放眼尖,一下看到了,转过身来咳了一声:“君子不以他灾乐!这么高兴,你说。”

        “蕡,杂艹香也,从艹,贲声。”“嗯,蓁呢?”“蓁,艹盛皃。从艹,秦声。”韩放点点头,又要去敲李昭,被他躲开,逗得人哭笑不得问他:“全诗怎么解?”李昭一下脸色亮堂了:“先生我记得我记得!……就是说,外表美是不够的,还需内心修养亦美。”

        韩放听完他解诗,明明是高兴的,却微微皱了眉有些意兴阑珊的样子:“好吧,不打你了,蕡本意为杂草的香味,诗中则做果实累累的意思。”

        ——

        “阿青!?”翟天青被身后出现的人吓了一条,李适问他:“看了多久了?”回头冲他一笑,指指里面说着:“刚一会儿,韩大人已经讲了三本书了。”李适也笑了:“这算少的,有一次他岔了七本,最后是说自己易学修养不够方才作罢。”“七本?他都讲了七本了还说自己易学修养不够?”翟天青有些惊讶,李适反倒觉得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他真要想说,十七本都不是问题,至于他那个易学修为嘛,实在差强人意。”翟天青撇撇嘴:“和您比自然是不行了。”李适一脸认真的说:“哎呀,这可真是实话,不然他怎么可能只中探花呢?”

        翟天青心里暗叹:还只是探花,有人穷一生之力也不能考中进士。他都是殿试第三名,竟然还用了个“只”字,这话要是被那些头发都熬白了的学子听到,不知气成何种模样。李适盯着韩放看了许久,又问翟天青:“想不想跟他学?”翟天青心下一动,说不想那是假的,自己显然不如此人博学,可是两人心中都有嫌隙,这分明不是个好主意。李适笃定说着:“朕知道你想和他比,如此,你便跟他学,什么时候小有所成,朕让你出京任职。从县令做起,如何?”

        他思索了一下,点点头说:“好!”

        李适便冲里面又岔到庄子的人喊:“放儿!”韩放脸腾的一红,转过身来又羞又恼,两步跨出门问:“干嘛?”李适捏了他的鼻子:“哟,生气了?”见那人不想理他转身要走就赶忙说:“等等等等!好了,我就开个玩笑嘛,不要生气了。”说着推了一把翟天青:“喏!给你送个学生来,若你能在半年之内教好他,我就允你一个要求。”

        韩放先是皱着眉头瞪着李适,眉眼中是一丝恼怒,翟天青有些紧张的看着他,谁知韩放恶狠狠的对着李适骂:“你又不信我,教他,三个月足够了!”转而见李适低低笑着脸上满是得意之色,李适对着翟天青说:“阿青,他是你老师了。”

        他行了个礼,韩放美目现出一些懊恼来,翟天青有些不懂,韩放如此精明的人,为何对着李适就便得痴傻,如此低劣的激将法他也会上钩。多年之后他才明白,第一课其实是李适教的,只是当时,如同云端之仙遥不可视。

        ——

        李适三月孝期一满,卞雅云就来为人求媒赐婚了。

        这下倒好,他偏要去看看那个海国美人,韩放也兴致高涨,直骂卞凉远厉害,藏人能藏一年。真真是个别样美人。异常温婉娇小,个头比大利人矮了不少,身着海国传统服饰,银线流云纹精美落在衣襟之上,肤白胜雪,一双圆圆的眼睛缀在脸上,小而挺翘的鼻子和一点点大的樱唇。是同卞凉远一起归来的那位将军胞妹,早是在海国就定了亲,卞凉远一回京就一拖再拖,这才想起应该由李适赐婚方显出天作之合来。

        于初夏择吉日完婚

        隔十日,夏国主毁契,李适两兄弟愤怒,更加确信是夏主阴谋害死李瑟,想趁着西南之战占些便宜,李延煜率军出征,与夏交战,不出一月,白子墨上书怒斥此行。

        好容易和史官关系改善了一些,陈小砚却一天到晚不见人,韩放知道他心里始终有芥蒂,故意避开了他们,端午那日说去看龙舟,冲冲这一年来的晦气,讨个好运,他却怎么也不愿出来。韩放知道曹岳忌日将近,他心里烦闷异常,便也没再催。可是有些事情必然是要与他商讨的,只好腆着脸到他家去找人。

        等过了他最难挨的那天韩放才去到陈府,循例问了下人他这段时间可还安好,下人抽了一张笺出来,他一看差点魂都吓掉一半。字迹不稳,有些被晕开的痕迹,只是随手挥就而成,更像心里早想说的话,认得有些困难:

        今日河上赛龙舟,恍觉时又至端午……去年颜色依旧在,耳畔君仍语不休。提线揭衣巧剥粽子,独食甘香泪自流。深悔当初未登车……一去生死两相隔。夜半有时悲中醒,怎恨从不入梦中。也知自古战场酷,一朝功成踏万骨……··孤身葬他乡,新魂一缕可曾哭?我欲随君同归去,日夜笑驭云上风……

        接下来的字完全看不清了,被人涂得乱七八糟,整张纸上的沟壑看起来像是被揉成一团然后又展开。韩放沉沉出了一口气说:“多谢了,现在大人在?”“还是在西苑呢!韩大人且等等,我去传……”“不用了!”

        韩放将这张皱巴的纸揣进怀里,“我去。”

        唉,敛然,我二人既对你不起,你不能怨他,总能寻我出气,却偏偏选了最残酷的方法,看似一人受着,却连带拖上了所有人一同承受剜心之痛。

        韩放进入西苑,陈小砚从一年前曹岳去后,整日就窝在这里,除了上朝之时清明如昔,其余时候浑浑噩噩,早觉他心无生念,如今看了他那笺不得不顶着他冷眼冷面的煎熬进来探上一探,伸手推开房门。陈小砚本来蜷蹲在角落像是等待着些什么,觉得外间有些响动,明明知道是自己胡思乱想,却仍旧冲口而出:“阿义?”音未落下心就凉了,入鼻是韩放身上沾的韩熹微的特别香气,听得门口那人有些僵硬地答:“不是”陈小砚站起身来拍拍自己的脑袋:“啊,子牧啊,看我这傻了,子牧万别见怪。”

        蹲得久了,这下突而站起来,两句话功夫便双目一黑,韩放上前搀了他也找不到说什么好,陈小砚问:“可是有事要与我商量?”“嗯。”“请说。”韩放暗叹,何时说话简洁至斯绝不多费一词,陈小砚也缓了过来,脱开韩放的手,两人就这么别扭的站着不挪步,共同商讨了两个多时辰,大抵是些近日来的错误等,以及接下来要如何继续。完时才顿觉四肢酸痛,韩放踌躅一下,终于是掏出那首诗,陈小砚脸色大变:“韩大人,莫不是任职还不够多,还有闲时管起我的事来了!?”韩放急忙解释:“不,敛然,你听我说,我只是忧心。”“不劳韩大人费心!”

        “敛然,我知道你心里其实诸多怨恨,隐忍了许久,你倒是发出来也好啊……”“住口!韩放你住口!”陈小砚遮了脸,音调已经颤抖:“住口,你倒轻巧一句发出来便好,却哪里知道我心里恨的本不是你们,子牧啊子牧,你何苦非要认定我是痛恨你二人来减轻你心里负罪?我早说过你本无错,你却始终捆缚自己做出这个样子,更让人心头万般苦楚,我是恨我自己!”他放下手直直望如韩放眼里:“你偏要来于我面前做出那副愧疚样子,让我生生厌烦!横竖不过是怕我恨他!我恨他作何?你们二人肚里那九曲十八弯的肠子,我会不知道吗?哈,原来你韩放也不过庸人一个!”

        韩放脸上红白相间,分明是被他点中了心事,干脆大方承认,“敛然,这次我是有些下作,可是忧心却也不假!你这萎靡了一年之久,非要让人时时挂着?去的人已经去了,你还不带他好好活着?就算你不在乎,身体发肤,授之父母!岂是能随意毁伤!?有母不养,你,你大不孝!”

        他被说得心里一阵钝痛,是,他还有母健在,韩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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