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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送走陈小砚的时候,又是萋萋别离之感,李适却是巴不得他快些回去,毕竟一来一往大半年耽误。他这么想,就让韩放每日端了冷脸来送他,李亨从魏严那儿下学依旧是到未明宫来。这天一进门就皱着眉头,那阴郁气愤的表情就如同李适一样。韩放停了手中的笔,问:“这又是怎么了?”
李亨微眯着眼,缓缓从其他地方挪到他身上,那样子也更像李适了,看得韩放直笑:“小祖宗,莫不是你又听到了什么?”“我听说,二哥有些不安生。”“不安生?那,您又要怎么办呢?”李亨舔了舔嘴唇,刚想开口又咽了下去,韩放继续抄着说:“不作为便是最好的作为,再者,想做什么,也得找最好的时机,殿下,你可知道,皇上最要紧的孩子就两个,一个是你,一个,当然是大皇子了。”“你说这是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只是在想……”他说着把笔支到自己下巴上做出一副认真样子,又道:“以二皇子那点儿智谋,如果他不安生,必定会冲着你们二人来,可是你们二人现在都还好好的,放心吧,也就是下头官员胡乱说的而已。”“哦?”李亨眉毛微微抬起来,轻轻一笑:“那本宫叫人好好查查,撕了下面乱传话的嘴巴,让他再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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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别动!”韩放伸手扳正了李适的脑袋,李适瞪着他:“行了,被人看见像什么话?”“可是你自己说的输了就让我画啊!”
“那是我不忍心再赢下去了。”李适伸手夺过他手里的笔,韩放就放了手让他拿去,“那好吧。算是这样!”“越老越像姑娘,你活回去了!”韩放听完瞪了他一眼,瞬即哈哈笑开了,抢了笔戳到李适脸上:“烦死了你!”
“好你个韩放!”李适将他推开,假意骂道:“你在未明宫放肆也就罢了,竟撒到上阳宫里来了!”韩放见他脸上花着还佯装生气,就笑得伏在几上,唤:“冬苓,快来收拾了,端水来。”“是!”外面有人答到,却是个女声。韩放正奇怪着,不多时就见尚义带着一个太监端了水进来。韩放盯她看了半天,瞪了李适一眼:“你倒又得个美人,不知遣冬苓去了哪里,我说怎么今日下辇时不见他呢。”尚义不看了李适一下,瞬即不敢再抬眼,听得李适说:“这丫头是皇后才选的,说是让我先用两天,太子搬了新殿,又死活不让我把谦儿弄出宫去,说要住一块儿,这不心情不错,懒得管他,差了冬苓去压压他,顺便调教一下他宫里那群人。”韩放叹了口气,从伏在地上不敢动作的人手里接过帕子将他脸弄干净,李适问他:“倒是你,一下来就莫名其妙的,你是今日听说了什么?我好些日子没见过你那样子了。”
韩放过去在盆里轻轻揉了帕子不说话,又过去将一些顽固不去的墨渍再擦一遍,李适又说了:“你可切莫诓我,你那样子准没好事。”“唉呀,你真是的,我今儿动过什么你都一清二楚,还有什么好瞒你的?”“那可不准,你若想瞒,我也未必晓得,你只要记得,若是再诓我,我说的话可都不是唬你的……”
“好了好了!我还不想死呢!”韩放“啪”地将帕丢进水盆里:“愣着干嘛!找你来是好看的?”尚义有些无奈,赶忙伸手去绞帕,李适突然骂:“滚!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没个端水的太监机灵,你明日给朕去掌事那儿领罚,回头给朕做你的宫女去,你!”他指指端水的太监,“小奴在。”“从明日起升为知事,都给朕下去!”尚义宫女眼里突然射出两道冰凌被韩放瞪了回去,咬了樱唇慢慢跪安。
韩放坐到床上,李适听到门“吱呀”一声关上,靠到韩放身边:“行了,真生气了?”他摇摇头,脸色却不曾好些,纠在一起的眉头抓得更加的紧,李适笑嘻嘻又蹭近了些:“你看我都帮你罚了那不管事儿的,你还要怎么办。”韩放被他逼得叹了一口气:“你罚她也不过再在我身上添了一笔冤孽。”“那行,待会儿差人告诉她不过是吓吓她,给她一些教训。”
“你怎么这么反复!”韩放一丝丝拔着本来好好的玉穗儿,李适正要发作被他腻上:“好饿啊,昨儿吃的那豆腐不错!”李适见他勾起嘴角笑,也再不能把这严肃的脸装下去了。
68
李亨搬到太和宫去之后,非要吵闹同李谦同住,一面庆幸李适还未封王,一面又奇怪着李适竟然毫无封王的念想。不过从韩放说完那番似是而非的话之后,他又安心了一些,他倒不怕李适易储,二哥太冲,四哥太纯,就是朝里有些老匹夫暗地里动作,可是谁知道李适迟迟不将这些人打发出去是为个什么,难道说……?
李亨深吸了一口气,生生把自己这个念头压下去,可是越压就越压不住,李谦,他的谦哥,文武双全宽厚仁德,正是父皇最最宠爱的孩子。
他记起韩放难得一席长话:“立储,臣乱,不立,国乱。殿下如今是众矢之的,人人恨不得殿下死,就是皇上,也不见得就是安定了心的,您是储君,必然就惦念着他的皇位,弑父的事从古至今也不曾缺过。再者,新生的卞氏势力已在朝中成形,日后会是什么状况也不得所知,倒不如只是皇后娘娘养大的大皇子清爽。可小人答应皇后也并非因为皇后,是小人觉得,大皇子太仁厚,明君一词若在太平盛世是用的上。可是大利,毕竟被掏了百余年,虽经皇上整治,却仍旧内忧外患,近些年的平静不过是些表象,殿下同皇上最像,也正因为如此,皇上也未曾易储。可是皇上内里还有宽容仁慈,甚至是有些懦弱,殿下不同,切莫成为独裁暴君。”
罢,只是谦哥那性格,真要成了太子,不定怎么被二哥欺负。他既不安份,我亦有心替你除了这个祸患,也免朝中各人心思不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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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李元棋俯身捡起了掉在地上的东西,原来是个玉蝉,雕工精细美轮美奂。连翅上脉络都清晰无比,玉里渗了一些红丝,如同血脉一般,“殿下!?”身旁的大太监出声唤,“殿下!”李元棋捏了捏这玉,有些阴寒了,翻过来看似有青气蕴结其中。
“殿下在看什么啊?”身旁的随侍宫女凑过去问,李元棋把东西往怀里一揣,“没什么。一个玉蝉”“殿下莫不是拿了什么不干净的玩意儿吧?”“混说,殿下鸿福,怎么可能拿到那些玩意儿。”那年轻姑娘突然瞪圆了眼睛斥:“你懂什么,玉蝉、蟾蜍哪些物件儿,最是美好的东西,代表了重生,哎呀!”她突然捂住了嘴巴:“莫不是上天让您捡到,预示着什么?”“哎呀我的小姑奶奶,您轻点儿声,就是真是什么,您这么大声咋呼还得了?”“怕什么!”“说不定是哪宫丢的,您这么嚷嚷,万一错怪了殿下可怎生是好!?”“哼,我早说殿下有贤妃娘娘护着,必然不是一般人物,今日这东西,就是示意着殿下今后必定……”
“谁在那儿!?”大太监恍惚看见一阙衣脚,赶紧大声问,“你吓喊什么?没人!”随侍宫女抬眼什么都没看见,两人又要吵起来。李元棋突然火了:“吵什么,本宫就没见你二人歇过,还不快走,迟了不定那太子阴阳怪气说什么呢!”
“是!”两人惊得齐齐垂头称道。
今日李亨无事,想着又要端午了,便相邀兄弟出来作乐,一见李元棋到了就赶忙迎上去。亲昵拉了他,弄得他有些不太舒服,哪知李亨不以为意地说着:“二哥果然赏脸来了,我还一位您就如四哥一般不打算原谅弟弟了,这都是大半年的事儿了,各家都被罚得狠了。最是悲惨就是我了,却仍旧没给个机会让弟弟好生认错!”
李赓站了起来匆忙行了个礼,又坐下去继续鼓捣罐子,李亨解释说:“别管他,前日里送去两只蛐蛐儿,他正玩得高兴,昨儿偷跑了出去斗,赢了正高兴。”李元棋对李谦:“大哥。”“二弟多礼了……”话没说完就推了一子往前,李昭顾不上招呼了,大呼一声:“将军!哈哈哈哈!”他手一摊说:“拿来拿来,今日不把你那豆子赢走,我头些日子就白输给你了。”
李亨热情招呼他坐下,李元棋颇不习惯,又见一双手推了一叠儿点心过来,“快常常,我从元妃娘娘哪儿带出来的,父皇现下正担心着她,赐了好些东西,这是海国来的,这个这个,是禅国带来的,还有这个,是从殷来的。她又不想吃,就全便宜了我!”说完还得意的拍手笑,李元棋心想,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却又皱眉盯着他看了看,这个人今天好生奇怪,李亨眼神境界的盯上他,似笑非笑地往后一靠,问:“谦哥,你可要吃个什么?”李谦又和李昭摆好了棋子,说:“那个乳片还是乳贝的?我挺喜欢,你别吵,我正输着呢!”李昭也急忙说:“可否劳烦太子殿下送点儿酥糕啊?”
李元棋看着他端了两盘东西过去,李昭看都没看就拿了一块,李谦咬着拇指关节处思索,被李亨打掉:“多大的人了还改不了这动作,喏!”他递了一片过去,李谦只是下意识的张嘴伸头。李亨起了玩心慢慢向后退,他就一点点朝前伸着,终于是气了,李亨大笑塞进他嘴里,回来又装作若无其事地问:“咦?二哥不喜欢么?那试试这个,是咸味的。”
他不经为自己那怀疑的心态有些羞愧,想也是,这么多人,就算他要害自己也必定不会当着这些人的面儿的。李赓盖了泥罐子,叫来自己的随侍端着。也伸手拈了一块淡粉色的糕饼往嘴里送,含糊不清的问:“这个是什么?真香,上次你送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不错,你老不告诉我,今日总该说了吧?”
李亨相貌像极了李适,又有一股自小娇惯出来,压都压不住的嚣张气焰,却并不让李赓讨厌。也只他,素和李谦李亨无甚嫌隙,平日里也有些来往,李元棋听李亨说:“好像是加了什么果子在里边儿,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喜欢就再带回去,反正我是不喜欢吃甜的。”
李赓啧了一声,“带回去也轮不到我吃,被人先给拿光了!”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李谦喊:“相!”然后又慌张的开口:“对,这些太监婢女的,手脚一点儿不干净,我今日里还丢了个玉坠子,谁知道被弄哪儿去了。”李元棋突然觉得怀里冰凉的玉有些烫,赶紧掏了出来说:“奇了,我今日就在来的路上捡了一个!”
“是吗?真是巧了巧了。我看看?”李亨赶紧接了过来:“是个玉蝉!”他喊,李谦“哦”了一声有些遗憾:“可惜不是我那个。”他又把玩了一阵儿说:“真好看,这么细致,要不二哥送我吧!?”李赓笑他:“堂堂太子殿下,竟然不知羞的讨二皇子捡到的宝贝。”李亨有些不高兴地说:“那我二人换就是!”随着就要取身上的环佩。李元棋赶紧推脱:“不必不必,既是亲兄弟,也就不在乎这些,太子喜欢拿去就是,我也不缺这个。”
李亨嘻嘻一笑:“谢谢二哥!”说着就把玉蝉挂到了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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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放回到未明宫,先是闲散地坐在椅上看了看那一沓纸笺,随即抽了一张出来写了些什么,封到信封里点燃了蜡烛在封口处滴了蜡油,素来不带印章,只好忙慌取了上回李适送他的玉往上一压,唤:“来人!”一个小太监进来问他何事,他将信递给那小太监说:“你把这个东西送到徐大人手上去,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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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李亨压了自己的咳嗽声,清了清嗓子:“咳……”魏严抬眼看了看他,停下正在讲的内容问:“太子,您这样已经好些日子了……”李亨赶紧忍住问:“是打扰了太傅么?咳咳,咳咳”“这倒不是,只是太子要多保重自己身子。”“有劳太傅费心,也差了太医来看过,根本没病,就是不知道为何咳嗽得厉害,头也疼得凶。”
魏严盯着他冷冽的看了许久,突然写了挥笔写了什么,叠好说:“还烦太子交给韩放。今日既然太子抱恙在身,课就不用上了吧。”李亨着急地说:“不用不用!这样父皇会责罚的。”魏严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太子切勿担心,臣自会像皇上解释。”
李亨谢别了魏严,微微挂起一丝冷笑,抽出魏严给自己的条子,只有几个苍劲有力的字:子牧自重。他皱了皱眉,这个魏严,什么都看穿了,却不出声,看样子他亦是觉得父皇有些拖拉。想想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