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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李延煜着急想接却又不敢,李适却故意慢吞吞说了什么辛苦之类的话语,然后才接了过来,叫冬苓把人送去领赏。李延煜都快急得跳起来,李适才打开,惊喜高呼:“捷报!这是捷报,长卿估计果然没错,现已突入禅国境内,抢占了大片领地!”李延煜问:“墨……墨……长卿呢?有没有受伤?”“没有没有!”
“恭喜皇上开春好彩!”
商议过后,李延煜的婚期定在了立夏这天,给了整整三个多月四个月的时间准备。韩放那日见他是有些神不守舍的走了,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去宽慰一下,或者说宽慰一下白子墨。又过了小半月,三月携着桃花纷纷扬扬的来了。
韩放果然是邀了众人在他家看桃花,集了桃花瓣要晒干,李适也跑来了,卸了皇帝的架子穿了一裘白衣,韩放嘲笑他说:“皇上,看看您,我记得不知是父亲还是叔父曾说过,白衣都是富贵公子最喜欢的。”“好你个韩子牧,你敢嘲笑朕?”
“咳咳……少爷。”冬苓悄悄凑过去说:“皇上,您今天不是不当皇上么?”李适咂了咂嘴唇说:“啊,那,朕……不对,我,我就不治你的罪!”“哈哈哈哈哈”李延煜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李适脸红了,吞吞吐吐的说:“不……不准笑……别笑了!”
“臣,领旨!”在韩放的带领下,所有人都嘻嘻哈哈的躬身“领旨”。李适站在桃花下扬起脸,张瑾澜看着就说:“看那边,打一成语,别往正了想啊。”
几人苦思冥想是在得不出答案,跑去请教张瑾澜,谁知他这下又摇摇头:“我脖子没有子牧粗,问他去。”曹岳就问:“子牧,到底少游猜的成语是什么?我们什么都猜了,可就没对啊。”“少游不是说了,不能太规矩的么?”李延煜摇头:“还有什么?”
陈小砚也附和说:“对啊,都已经够不规矩了。”魏严端了酒在一边默默的品着不参与,韩放终于闹不过他们,说:“桃夭李艳!”张瑾澜哈哈笑着说:“子牧好胆色!”“什么呀,这么浅白?”曹岳有点不能接受如此简单的谜底,陈小砚轻轻咳了一声,李延煜摸摸额头:“哎,就是因为简单才没人想到,想到……也不敢说啊。”
正说着,李适冲了进来指着韩放斥到:“好你个韩子牧,哈,你可知罪?”“嗯?少游出的题目!”韩放装傻,李适剑眉微竖:“好大胆子,敢说我美艳!”韩放连连摆手严肃的说:“不不不,这是臣在赞叹春日景色,桃夭李艳呢!”李适佯装嗔怒盯着他,他却一副陈恳的样子,终于是把自己逗笑了。
魏严说:“素闻子牧才学甚高,上次闻诗一首果然厉害,不如今日就画了这‘桃夭李艳’去送给……咳咳……李公子可好啊?”李延煜明知故问:“可是为何要给我呀?”韩放将手里的普洱递给李适,名茶甚多,他偏偏喜欢南越普洱,且要陈茶,年份又不能太久。李适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茶,又望望韩放的。果然是荷叶,韩放不喜茶味,泡水通常都是用的桃花或者荷叶桑叶,还振振有词的给自己解释这亦是茶的一种。
李适也说:“对啊,子牧你就做一幅给本公子好了。”故意加重了“本”字,颇为可爱。韩放浅浅抿了手中茶水一口:“广德,你小心还没到晚膳就醉了!”又回头对着李适喝李延煜说:“说到作画,少游是绝笔。我怎生去献丑?”“好!”张瑾澜站起身来,“子牧你去拿了笔墨来,我今日就冲子牧这话,也得画支桃花!”
韩放点了头去取了来,张瑾澜果然是个中好手,不多时,半树灿若烟云的桃花就竞相绽放在来纸上,屏住呼吸的众人皆不开口,陈小砚终于沉不住气叹:“好画!”韩放用眼角余光冲李适露出一个笑容,魏严看了曹岳一眼,曹岳说:“既然小砚喜欢,少游,你可愿意就送给小砚?”张瑾澜落了款放下笔:“有何不好?来!敛然,送你!”然后就和韩放两人牵了起来,韩放说:“晾晾,可就要劳烦敛然自己去装裱了。”李适有
些惋惜地说:“这画本是我的。”陈小砚有些惶恐的要让还,李适伸手制止他要脱口而出的语言说:“诶,可是遇见了比我更有缘的人,既然如此,敛然当然要收下了!”陈小砚惶恐的接下了,张瑾澜却忽而耍起赖皮来:“不干了不干了,子牧你说,我连个谢礼都没有收到!”
所有人都有些尴尬的看着张瑾澜,陈小砚是更加头痛了,他又说:“我虽只是幅桃花,却啥都没得到啊!不合算不合算!”韩放突然出声打破了沉寂:“啊!来!”然后走到自己的桌前抽出插在瓶里的李花又回来交给陈小砚,说:“现在呢?少游可满意?”李适点点头说:“对啊,这李我们是在你手上了,少游的桃之情谊,报不报就随你了啊!”
陈小砚看着四周都是一副高深莫测的脸,这才知道自己是又给骗来了,手里的李花哪里是李花了?张瑾澜又哪里是张瑾澜,那幅画,这场宴,分明只是个借口!李适的话就差没有挑明了问你究竟要如何了,可自己,何德何能让他们争执至如厮地步。送,不对,不送,更不对!这出投桃报李的戏码搞得他有些踯躅模糊,张瑾澜却哈哈笑了说:“诶,我刚才可是玩笑话,别当真别当真啊!”然后接过他手里的李花交给身后的曹岳说:“快给子牧放回去,这李花娇弱,待会儿死了,子牧不知又要感伤大病几天了。”陈小砚听了这话,心里更加是不安了。这朝廷,还能平静多少天呢?
——
“这雨淅淅沥沥下得可真是讨厌!”曹岳出去点了灯笼,陈小砚伸了个脑袋进了西院,正好听到他在说雨,陈小砚接过他的火说:“清明时节雨纷纷,这是一定的了。”曹岳回头朝他笑了一下又问:“你说这雨得下到什么时候?清明都过了这么久了吧?”“好在京都偏北方些,要是在南方,不知道还得下成什么样了。”
“哎,小砚,你为何就迟迟不愿意给皇上一个交代呢?”
陈小砚把灯笼挂上去,“哎……你要知道,崔丞相怎么也是我的老师啊!”曹岳坐在栏杆上:“说到底,你终究也就是个义字挡道是么?”陈小砚沉默着没再说话,只听见呼吸和雨滴的声音,曹岳冷冷笑了一声,理了理衣襟,“义?义字当头,却该忠字在前,忠,什么是忠?忠于谁?万不要搞错了主子,颠倒了前后。崔相确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你看不出来么?你看不出来皇上终会成为一代明君么?皇上生而软弱,却不代表他无用,他精明,这乱世朝堂,他能坐了这么多年,平衡个中势力,真的如同表面上是崔相大掌么?你也看到了皇上这两年越来越强硬的作风?皇上在真正的大事面前从来不给崔相一点反驳的机会。小砚……”
“好了阿义,我们不是说好在家不说这些么?”陈小砚微微皱着眉阻止着曹岳继续说下去,曹岳叹了口气不再继续,心里却直叹:你不能永远保持中立的。
同时,平阳宫内
“娘娘,您这是在画什么呀?”身旁的小婢女问正在作画的卞雅云,卞雅云抬起头冲他一笑:“随便画画。春儿,你看画得好吗?”春儿皱了皱眉:“嗯,娘娘,春儿不懂,您画的是谁啊?不像皇上呀!”卞雅云把纸揉成一团:“呵呵,随便画画。”春儿嘟了嘴唇,又说:“娘娘,天晚了,收拾收拾睡了吧。”卞雅云微笑着看向春儿,“嗯!”
见着眼前娇小可爱的小侍女转了身,卞雅云心里却怎么的不能平静下来。突然春儿冲了进来有些高兴激动而又不可相信的说:“娘……娘娘……娘娘!皇……皇皇上……皇上!”卞雅云抬高了柳眉,突然听见冬苓的声音传来:“皇上驾到……迎……驾!”
卞雅云疾步走到前殿:“皇上您怎么来了?”李适笑着说:“难道我不能来看看我的结发妻子么?”卞雅云摇头:“当然不,整个皇宫都是您的,您走哪儿臣妾可管不着,只是有点……受宠若惊罢了。”李适牵起跪下的卞雅云:“卞后快起来!”
“春儿,退下吧。”冬苓唤了那可爱的女孩一起退下,李适拉了卞雅云坐在椅上:“今天就顺道过来看看的。咦?”李适看了几上的茶盏:“这是?”卞雅云低了头:“这是普洱。”“你也喜欢普洱?”卞雅云微微点头:“嗯。”李适呵呵一笑端起来要饮,卞雅云接了过去:“皇上,都冷了,何况晚上还是不要喝了。”李适点点头:“嗯,你知道么,朕也喜欢。”卞雅云微微张了口惊讶的样子让李适心里荡过一阵酥麻。“朕来之前,皇后在干嘛?朕看你匆匆忙忙跑出来的样子。”卞雅云轻躬身:“臣妾不过在内里准备就寝了。”李适有些意兴阑珊的样子:“这样啊,那皇后就寝吧,朕就不扰了。”
“冬苓!摆驾明粹宫。”冬苓从门外进来,众人跪安,李适随着灯笼走了。“皇上,今日怎么还是去贤妃娘娘那儿么?冬苓还以为。”“我只是顺道过来看了看,皇后,似乎这些年都很少出现啊?”冬苓听见李适语气里的试探,“皇上,娘娘总是在平阳宫里呆着。”
李适点点头:“嗯,以后有什么,记得通报皇后娘娘!”“是!”冬苓答到,心想,也许皇后娘娘,快成为这后宫名副其实的主人了。
天气慢慢热了起来,李延煜盛大的婚礼举行得很顺利。那日的空前盛况倒办得比皇帝大婚更加隆重,李适就是要告诉崔相,他李家人的婚礼,注定比他崔丞相操办的要好。这个湿热的夏季,朝堂的权利开是渐渐聚集于李延煜身上,他手中的权利越重,崔相就越加成为他的绊脚石。可是这个人势力实在是太过盘错复杂,深植了这么多年,也不是一两天就能除掉的,何况他又真的找不到一点大错可将其置之死地。终于,李适又一次忍不住发了脾气,掀了所有的几案板凳,吓到本在殿里歌舞的周修仪、闵宝林和其他妃子瑟瑟发抖,而无意提到崔相的姜婕妤更是不知如何是好。卞雅云赶到后,众妃虽不服气,也算收拾了这个残局。“卞后,你过来!”卞雅云走了过去,李适冷着脸问:“朕问你,可要说实话!”
卞雅云点点头,李适问:“若是有日,朕和你舅舅……”卞雅云微微吐了一口气:“哎,皇上,臣妾是你的结发妻子,虽然臣妾愚钝,也知道胳膊肘不能往外拐,不然就会受伤的。”李适笑了笑,说:“过来。”卞雅云靠近他的时候他突然把她收入怀中。
卞雅云不自在的皱了皱眉,李适舔舔下唇,皱了眉严肃地喊:“卞雅云!”卞后急忙起身要俯下身去,李适冷冷说:“朕最擅长的,你知道是什么么?”卞雅云惊慌摇了头,李适说:“朕喜欢掌控人心,擅长窥探人心,可是今天朕第一次,不想看清你心里的想法。”卞雅云急急辩解:“皇上,臣妾……”“哼,你是不喜欢你舅舅,同样,今天,你也对朕没有心意。”
李适说完站了起来,拂袖而去。
09
西南,禅国,封城
白子墨接到飞鸽传书,身旁的副将看见将军就值么怔住了,然后突然晕倒。
叫来随行军医,说是西南的潮湿和闷热形成的瘴气侵体,白子墨起身的时候及其头晕。商量了几日后的部署。决定亲率一小众骑兵突袭敌军。
三日后
白子墨骑在战马上领了不易才熟悉地理环境的兵士们出发了,他心里有些隐隐的不安,偏偏中途还要穿越一从森林。
白子墨从来就不喜欢这些葱郁繁茂的森林,尤其是在这西南地区,数木长得及其繁密,绿得快要滴出油来,藤蔓丛生,枝桠挡道,时不时坠下两滴集在树叶上的露水,美得令人心惊胆颤。白子墨忍不住骂:“这种地方真讨厌!!”副将说:“将军……”白子墨说:“什么都看不见,敌人可以隐藏在任何……嘘……”白子墨突然凝神屏气,手下的人都不敢说话。静得听见林里悉悉索索的各种声音。
突然白子墨惊呼:“不好!”正说着就听见背后一支冷箭破空而来的声音,凭着武将的敏锐下意识侧头惊险避过,倒转马头就说:“快退!退!快!”双腿夹了马肚子,胯下名驹长嘶一声领头奔跑了起来,山雨哗啦啦的下开了。白子墨看不清方向更不辨敌我,他在明敌在暗,时不时提防着四周放出来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