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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先前师叔到底有没有认出我,但此刻我无异于是在他面前自明身份了!我看到师叔的背影一滞却没有转身。师叔,去年元宵夜之后我再没见过那条发带,到底是你带走的还是我自己弄丢的!我现在就要弄个明白!
我笑着看向左宇,向他示意。因为我之前有留意到他头上那个华冠里缠着的象牙白发带绣着云龙纹样。左宇此刻若是解下发带给我,亦是勉强符合条件的。“左公子不解下自己的发带试试吗?”
人群起哄时,左宇眼中露出狐狸般狡猾的光芒,他笑着悠闲地从楼梯上下来。那紫红色的身影转眼又在穿过众人,最后慢悠悠出现在台上:“思烟姑娘当真要的是我头上的这根发带吗?”
我回报以嫣然一笑:“公子不解下来,我怎知是不是?”
左宇一伸手将我捞在他怀里,调笑着:“我这发带一解下来可就收不回去的,你可要想好,真的要做我的人?”说着,他一边抬起另一只伸向头冠里的发带,一边俯身贴在我耳畔,与我耳鬓厮磨,“你就这么肯定他会出手?”
“你发现了?”我惊讶地在他耳边问。
“我是混京城黑白两道的,看穿一个江南混混的头子应该绰绰有余吧。”
“这你都看出来了!”在我惊诧之余,左宇抬起头,他的发带已从头冠中抽出,递到我面前。
“思烟姑娘,你所说的发带可是这一条?”左宇保持着优雅的笑容,眉宇间露出的神色竟有一丝威仪,叫人难以抗拒。
我正犹豫着要接过左宇的发带,只觉身边拂过一阵风,整个人瞬间被带离左宇的怀抱,一股熟悉的气息席卷全身!我就像一团软而蓬松的棉花,身上每一寸肌肤都松懈下来,所有戒备都消失全无。
师叔,我就知道你会下来的。
左宇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玩味地问道:“你凭什么抢了思烟过去?没看到她方才都要接受我的发带了吗?”
师叔沉默着没有开口。他一手搂住我的肩膀,一手扯下自己的墨色发带。三千青丝如注,肆意散落在他的肩头,落在我的腮边。师叔甩手一抖,外侧墨色发带飘落,露出里层那一抹月白!漂亮的流云图案看在我的眼里,流淌进我的心间。
“那没办法了——”左宇一耸肩,无奈地笑了笑,“思烟姑娘还不兑现承诺?我可是等着呢~~”左宇饶有深意地看向师叔,“这是我的话——”
师叔扯过旁边那巨大的红绸,紧紧揽住我的腰,俯身就将唇压下来!我做梦都没想到师叔会主动吻我!我不自觉地垫起脚去迎合,甚至惊喜地忘记了闭上眼睛!师叔微闭的双眸上睫毛轻颤,每一下都撩动着我的心弦!周围其他的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红绸将我和师叔与众人隔开,此时只是四唇相贴,我就已幸福地忘乎所以,仿佛全身都被宠爱!我情不自禁地伸出舌头碰触那柔软的唇瓣~~这举动让师叔措手不及,使我顺利地敲开师叔的唇齿,开始生涩地捕捉那馥郁醇美的芬芳。
红绸的掩映之下这一刻宛如洞房花烛般美妙动人。可是师叔手上用力,将我缓缓推开,有些微喘地低声道:“够了。”
师叔撩开红绸,我们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台下已乱哄哄闹成一团,各种艳羡嫉妒叫骂声音交杂~~
“好了好了,今日万艳齐放都结束了,大家都散了吧~~”左宇赖洋洋喊一声后优哉游哉地离开了。
师叔不顾众人的目光,拉着我上楼。一进房间我就扑进师叔怀里,埋在师叔颈间:“我好想你,我好想你!你都不知道这些时候发生了多少事!我真的好想你!”
“我也想你的。”师叔说着,企图挣脱我!“书儿——”
“抱也抱了,亲也亲了,这房间里没有人~~”我搂着师叔的脖子,手愈发收紧,“你看你脸都红了——”
“刚——”师叔顿了顿,“刚才只是迫不得已,书儿你——你不要放在心上。”
“你就不能承认喜欢我吗?”我抬起头,望进师叔那双琉璃眸中。
“我们不可能的,我是你师叔。”
“师父都支持我,为什么你还要这么固执!”
“我是你师叔,从小带你长大,我们在一起,世人要怎么看你看我?何况你还小,容易把年幼时的依恋当作男女之情……”
我猛然贴上师叔的唇,用力地吮吸,证明这不是什么狗屁依恋,这就是爱情,就是刻骨铭心的爱!可师叔紧咬牙关,不再让我有可乘之机。
“为什么,为什么我就不行!”我喃喃自语,再也遏制不住心中的委屈,任凭双眼流出不争气的泪水。我不脸上眼泪交错的狼狈,又再贴上去,用力啃噬着他的唇角,吻上他的脖颈,吮吸他的喉结……
直到我泣不成声,直到我将他的唇角咬出血痕,他都丝毫没有动。我脱力地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彼此杂乱的心跳,一点点将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这时,师叔才伸出手将我搂在怀中。他轻抚拍着我的背,温柔地抚摸我的头发:“还像个孩子一样动不动就哭,我该拿你怎么办?你一定要我兑现那句话吗?”
我的心被这话吞噬,酸痛地无以复加。我不想做你臂弯里的孩子,我要做的是你怀中女子,我要得到你全部的爱!
因为我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那个元宵夜发生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师叔的逆袭还是堂主的下场,傻傻说不清楚!
☆、月朦胧兮人正缱绻3。0
元宵节那晚真是太刺激了,刺激得我要下意识地去遗忘!
当时师叔骤然推开我,琉璃凤眸中是我从未见过的寒光:“我会让你永远见不到我。”
“你,你说什么?”我的心被师叔的话撕出一道口子,鲜血淋漓。
这样的疼痛让我终于确信,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我一生的宿命!那夜下着的细雪像盐巴,一把把洒在我的伤口上,生疼生疼。
“师叔,这一刻我才知道——我爱你!这不是爱情是什么!我不要自欺欺人,我爱你啊!”不知何时,我已泪流满面。
我忙乱地掏出怀里那条月白色的发带,递到师叔面前,哽咽着说:“我一晚上那么起劲地去抢花灯是为了什么,一百两对我来说有什么用!我是想靠自己的力量把这条发带买下来送给你!它开价十两算什么?”
“你只是为了这发带——”师叔的脸色愈加凝重,眉头深锁。
“配不上你的东西,哪怕无价之宝我都不放在眼里!”我哭哑的嗓子里全是悲伤和痛苦,咽不下去,喊不出来,“现在,你说要永远不让我见你,永远啊!你是我人生里最重要梦想!梦想你知道吗!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残忍!!”
我死死搂住师叔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口。那一瞬间,我感到自己快要窒息。这时,我的后颈被猛地袭击,在我整个人瘫软昏迷之际我被师叔温柔地抱起。他的声音像羽毛般落在我的耳边——
“在你想通之前,我不会再见你。”
……
此刻在这万艳楼里,我不知该如何面对师叔,我害怕他真的兑现那个承诺:
我不会再见你。我不会再见你。我不会再见你——
“以后不要再任性。”师叔的声音如同缓缓流动清风飘进我的耳朵,“你素日胡闹就算了,但这里鱼龙混杂,你实在不该来。你今日露了面,还是这副装扮,难免有人对你有所图谋。况且你是这般冲动的心性,更是不能踏入这风尘之地的了——”
我微微仰着头看他,读不懂他如皓月般温润的眸子里是无奈,还是怜惜。
“师叔——”我嗫嚅。
“怎么了?”
我退出师叔温暖的怀抱,擦干脸上的泪痕,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平静地开口:“师叔,我不会放弃的。我知道你的心里有我,否则,那夜你为何要拿走那条发带,为何你要一直用它?还有,方才又为何要吻我?青楼的游戏真的要那么认真,左宇的话真的就那么重要吗?
是你不敢承认,是你在自欺欺人。
师叔,你应该问问你的心,让你的心告诉你真相——这么多年,你没有为我动过心吗?你有没有想过就这样将我推开的后果!以后我会对着别人笑,被别人抱在怀里,我会嫁做他□,为别人生儿育女,守在一个陌生人的身边一辈子的!
不过你放心,自始至终我的心都属于你。我可以等你,三年,十年,三十年都没关系。”
师叔的薄唇颤动着,唇角的血痕宛如点缀在白雪中的红梅,明艳醒目。
过了良久,他才吐出这样一句,“书儿,我已经老了,不能耽误你,这样不值得。”
“值不值得,我自己说了算。师叔,你的心会告诉你一切,你就坦诚些吧。”我哀伤地笑了,这一刻,我是多么卑微渺小,“我要回江南去了,但这并不代表我放弃。现在你不见我,躲着我都没关系了,因为在你眼里我还不够资格,我还没有长大。
我会变成一个更出色,更成熟的林书儿出现在你面前,我会用自己的方式真正成为你的女人,得到你全部的爱。
但到时,请不要拒绝我。当然,那是我不会给你拒绝的机会。”
我不再是那个成天赖在师叔身边的小姑娘,我不再天真地想象有一天师叔会主动接受我。
我知道,我变了。
我换了衣服回到祺祥钱庄的时候,依旧哭丧着脸,于是众人原本来势汹汹要质问我的架势瞬间化为泡沫。
“二少——你到哪里去了,我们好担心。”银票很贴心地跑过来拉住我的手,可是一想到银票对我的那点小心思,我条件反射般迅速地抽走了手。这个举动把银票吓住了,“二少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我去配最厉害的毒给他吃!”
怎么办!银票实在太萌了!一下子就让我破功,难道我要去毒害师叔吗?
“好啦,我就是受了点气,没什么的。”我朝着银票露出笑容,“你别担心了。”
“既然堂主已经回来,大家就早点休息吧,明日酒楼开张,有的忙呢。”师爷,我都这样了,你就不能组织大家多关心我两句!真是有钱性没人性!
众人一哄而散,银票也被齐齐拐去睡觉。我一个人坐在石凳上对着院子里的那棵桂花树发呆——
“怎么,堂主这是赏月呢,还是赏桂?”
“我数星星行吗!”
“行,你数月亮也没人拦着。”齐齐自顾自地坐在我旁边。
“我让你坐下了吗?”我没好气地冲了他一句。
“好好——”齐齐竟然乖乖站起身,“那请问大人,小的可以坐下了吗?”
齐齐有意服软,于是我一通肝火只好作罢:“坐吧——”
“多谢大人赐座。”齐齐真爱演。
“哈哈——”我实在是被齐齐滑稽的表情逗笑了,“你真矫情~~”
“你笑了就好。”齐齐浅笑弯弯,那张脸在月色的映照下也没那么讨人厌了,“万艳楼今晚好像特别热闹~~”
“是吗?你都看见什么了?”我紧张地问。
“我只是听说号称江南头牌的思烟姑娘居然也来了京城,本想去叙叙旧的,可惜那时大伙儿都急着找你,我也没好意思一个人进去。”齐齐凑近我调侃道,“你说是不是很巧啊~~”
“是啊,是很巧。”我企图糊弄过去。
“看你回来的样子,想必又是被慕容先生拒绝了吧?”
“你怎么知道?”
“除了慕容先生,就没人能让你摆出那样一副表情,这不明摆着嘛。”齐齐叹了一口气,“你当初要是从了我,何苦烦恼至此~~”
我瞪了他一眼:“你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不是!咱俩之间那点儿事早翻篇儿了~~”
“我不过一说,你急什么。”齐齐笑道,“我虽喜欢你,却也知道有些人永远都靠近不了,所以只好麻利儿地后退一步。”
“算你识相。”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等悦都酒楼的事忙完了就回去吧。来日方长,唯有静待时机。”
“那我还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齐齐的脸色变得有些沉重。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关于子璞——”他有点儿犹豫,“子璞对你的感情有点特别,你知道吗?”
“我今天刚知道。”又是一件令我头疼的事!
“你怎么想的?”
“我能怎么想,我一直把他当好姐妹……”我无奈得很!
“哎——我也只是想提醒你,子璞年纪不小却仍有这般纯真不是没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你也知道他从小体弱,可以说是在药罐子里泡大的。子璞一出生,尹神医就诊断出以子璞的体质,正常的话活不过二十五岁。所以我姑父姑母当时想尽了办法替要子璞续命,自小就将他变成了药性极强的体质,但这样的体质有个致命的缺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