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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还给我五千两?难道我就值这点钱!!!”
“不不不,院长你误会了!”师爷很正经很严肃很客观很冷静地开口,“五千两是小生预计的赌本而已。当然,小赌怡情,大赌伤胎,院长,赌的时候悠着点儿……”
我百感交集,因为师爷的心思真是——真是太体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赶紧走人!
抵达聚泰赌场时,甘蔗已立在大门口等我。天寒地冻之间,他一身青袍如同傲霜的松柏,挺拔而苍翠。
在我眼里,他就像一种符号,一种指引,一种新的契机。
“只有你一个人?”我撩开车帘,微笑着问。
“我,足矣。”他礼貌而温柔地扶我下车,大方而体贴地牵着我走进赌场,穿过大堂,进入后院的厢房。
我们走进东边的房间,里面摆设古朴雅致,采光也不错,就是有着过浓的书卷气。这条件——差强人意吧。
“这本是我的房间,尚算干净暖和,你且先住着,有不方便、不满意的,就告诉我。”
“你今日倒是格外安分。”他为我到来一杯热茶,送到我手中。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以后就请多多指教了——”我捧着茶杯,暖着手,说着俏皮话。
“多多指教——”甘蔗自说自笑道,“你哪里是指教指教就能便乖巧的。”
“不然呢!有意见啊?”我扁着嘴,心中腹诽了他无数遍。
甘蔗一边关着窗,一边摇着头无奈道:“没意见,只是偶尔觉得你欠调|教——”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哈~~为什么甘蔗和院长的相处方式这么有爱呢!!!!
☆、风约住兮数点雨声5。0
我要靠豪赌来消磨的待产生活还没有开始,就因一道圣旨结束了。
午后,我正在房里熏着暖炉,喝着茶,就听门外一阵沸腾。开门望去,只见一大群人齐整地跪在地上——包括甘蔗、苏明经、叶苍。
“……
特封兵部尚书沈甘棠为征北将军,兵部侍郎叶苍为参军,七日后带兵前往牧遥关,平定北蛮。
……”
什么情况?皇帝这么快就出手,难道是北蛮最近有什么新情况?我以为至少要等开春之后皇帝才会动手,毕竟这天寒地冻的天气平白地就给千万里行军增加了难度,更不用说军需调度要跟得上了!
蹊跷,太蹊跷!
我刚打算来一场旷日持久的潜伏,怎么这局势忽然就风云骤变了呢?
待宣旨的宫人离去,我顾不上自己披头散发的率性形象,裹着貂皮大氅就立在门口,大喊一声:“那边三个——都给我死过来!!!”
那三个人一致原地不动地朝我看来——甘蔗淡定得理所当然;苏明经一脸诧异与跳脱;叶苍就比较正常一点儿,朝我点头示意。
等一下!点头示意才最不正常吧?点什么头!示什么意啊?我又不是向你问好!!
就知道你们几个都不是什么好鸟!逼我出绝招!
我慢吞吞地从怀里掏出手,用两个手指捏着一块小金牌放在面前晃荡~~这是我江南书院的最高密令牌,也只有平字号学堂的学生明白!师父他老人家再三叮嘱,没有生死攸关的事,不要把这块牌子拿出来……
“都、给、我、死、进、来——”我静默地用口型一字一顿地表达着这句话,表情应该很凶残!
于是这三个人终于乖乖地走进我的房间,并围着桌子正经端坐,表情相当肃穆!
“林院长,安先生连这块牌子都交给你了?”甘蔗凝眉,怀疑地问道。
“难道不行吗?”我坐在甘蔗对面,表情装得很庄重。
“我是认为,安先生应该是没有考虑到你有可能会以权谋私。”甘蔗肯定的语气,差点把我打出原形!这都被你说中,看来我隐藏得还不够深啊!
“咳咳——”我表现得很失落,“甘蔗,我真没想到你会这样想,今天我用令牌,其实是觉得很有必要和你们三个好好谈一谈——”
“院长想谈什么?”一旁的叶苍严肃地问我。
“咳咳——”我继续假装深沉,“我刚刚在门口听到圣旨了,这是一件大事,我想先听听你们的看法。”
“院长想听什么?只要不涉及核心内容,我都可以说——”苏明经笑着开口,虽然他整张脸看上去比另外两个灿烂多了,但说的话还真叫人寒心啊!
“不涉及核心内容,那我还找你们来干嘛?”我横扫一眼,故意冷冷道,“还没开春,皇帝就急着打北蛮,这是什么意思?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
“院长,这种核心,我们还没有那个资格知道,怎么告诉你?”苏明经耸耸肩膀,耷拉着眼睛看向我。
“是嘛~~”我和气地对着甘蔗说,“甘棠,你呢?知不知道?”
甘蔗若有所思地瞅着我,不紧不慢地摇了摇头:“莫说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也不能告诉你。”
我和他们三个的对话像在打一场漫长的太极,你来我往,绵绵不绝!不愧是我江南书院出去的人,怎么真的这么难缠呢!连我搬出江南书院院长这块金字招牌都不顶用!!!以甘蔗为核心,苏明经与叶苍的口风都很紧,我怎么都逼问不出皇帝出兵的□,也打听不到行军的安排。可正因为他们口风太紧,也让我察觉出事态的严重性!
“你们三个找死是不是!知不知道我现在就能把你们都给办了!”我顺势恶狠狠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又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别说让你们带兵出征了,我现在就让你们一个个都出不了这个门!”
“院长息怒,息怒,不是我们不讲,是无话可讲。”苏明经瞪着一双惊悚表达过头的眼睛,讨好道,“院长,我们不过是奉旨办事,揣测圣意什么的,真的不会啊~~~”
“你身怀六甲呢,这些事儿,少操心才好。”甘蔗不冷不热地撂出一句话,显然听上去有点突兀。甘蔗没有继续理我,而是转身对苏明经和叶苍说道:“你们先出去做事,别耽误工夫。院长这边就交给我吧——”
苏明经和叶苍如释重负,没等我反应过来就一溜烟儿走了。
“诶——”我嚯地一声站起来,怒道,“我的凳子上长满了刺是不是!有种你们两个下次别让我看见啊——”
“别吵了行不行?”甘蔗几不可闻地叹着气。
“你也走啊,都走掉算了,大家散伙!”说完,我负气地走进里间,躺在床上拿被子蒙着头。
我听到有脚步声靠近,继而是甘蔗的声音:“到底怎么了?你是真的那么想知道皇上的意思,还有有别的心思?”说着,我感觉到他坐在了我的床沿上。
“皇上此番要我出征,你是怎么看的?”
我不理他。
“虽在聚泰赌场做事,但我身志不在当文臣,你应该知道我曾从过军,曾戍守边关。”
他就算来苦肉计,我也不打算说话!
“北蛮对中原虎视眈眈,边关一直不太平。我在江南当知府的时候,就一直想回到军队中去。你只要清楚一点,那就是北蛮一直是皇上的心腹大患。我认为皇上一定会想方设法将他们斩草除根,甚至——”甘蔗欲言又止!
这下我憋不住了!甘蔗真是了解我的胃口!我把被子一掀,连忙问:“甚至什么?”
“肯理我了?”甘蔗目含点点笑意。
“少废话,皇帝甚至会怎么做?”
甘蔗的眼神变得有些深邃,他抿了抿嘴道:“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历代帝王都必须具备的条件,他们为了最终的目标,一定会做出一定的牺牲,或者说是抉择。”
我的心一沉,好似意识到了什么,又刻意去回避。我有些恍惚地问:“皇帝——牺牲了什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甘蔗摇了摇头,英挺的眉眼间仿佛全有着深奥的涵义,他又道,“林无阑,有时候我们不需要太聪明,也不需要被人一点就透,这样会过得轻松一些,对孩子也好——”
在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他说:“你我的一月之约可能完不成了,今晚我命人收拾一下,明早就送你回去。”
“别啊——”我忙抓住甘蔗的手,坚定地说,“我跟你一起去!”
“你要去哪儿?”甘蔗疑惑地看着我,又看了我抓着他不放的那只手。
“我要和你一起去边关——”
甘蔗掰开我的手,果断拒绝我,“你有身孕,不能长途跋涉。”
“我的身体早就恢复了,现在的我,壮得可以扛起一头牛!”
“你要为孩子考虑。”
“我就是为孩子考虑,才要跟你一起去!”
甘蔗眸光一黯:“这个理由不成立,我建议你再想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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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蔗离开后,我一直在想这个理由,结果——终于被我想到!
今晚,我要连夜进宫!
当我把那张空白诏书摊在宁玄佑面前的时候,他好像表现得很吃惊,似乎没有料到我这么快就会用到这张诏书。诏书再好,也就是一个工具,关键时刻不用干嘛?其实我本想用这张诏书,让皇帝给我和师叔赐婚的,但谁承想师叔竟音信全无。我派人遍寻宁国,也无从得知他的消息。他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
我肚子里的孩子来得不是时候,这使我不得不断了遍访天下的念头,也让我无法再与皇帝发生任何正面冲突。人一旦有了顾虑,就无法放开手脚去做哪怕有一丁点儿风险的事!
沈甘棠在整个事件中都担当了重要的角色,可见皇帝对他的器重。于是,我退而求其次,选择待在沈甘棠身边。我一方面确实有为孩子考虑,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能找到师叔下落。
冥冥中,我有一种预感,师叔一定和这次皇帝攻打北蛮的事有关。因此,牧遥关我一定要去!还有,借此机会,我要把师叔逼出来!
“你真的决定这样用诏书?”宁玄佑皱着眉问我。
“是。”我不想与宁玄佑多啰嗦,速战速决!
“朕现在不会颁这道诏书。”宁玄佑斩钉截铁道,“而且这件事没有回旋的余地。”
“皇帝不是一言九鼎的吗?怎么能出尔反尔!”我愤然怒视宁玄佑,恨不能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捏死!
“朕答应给你这道诏书,但没有答应这道诏书会立刻生效。”
“你——”我气得头顶估计要冒烟了!“好,那我在这里先知会你一声,通都商行明日停业,所有人准备撤回江南书院养老。当然,商行没了,江南粮仓也就直接免谈。”
“不要得寸进尺。”宁玄佑的脸色变得有点青,看上去很是赏心悦目。
“得寸进尺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我理直气壮地反驳!心中早已无惧,皇帝又能奈我何!
“你要挟朕。”宁玄佑用深不可测的目光打量我,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不是要挟,我认为这应该被称为是合作关系——”我嘴角挂着标准的假笑,接着说,“破裂!”
作者有话要说:端午节还要上班的某君,终于跑来更新……真是惨淡的人生!!!!!在节日的末尾,祝大家端午快乐!
☆、梨花开兮千树万树1。0
我,林书儿,字无阑,在自己二十一岁的这一年年初,皇帝宁玄佑下令准许我随征北将军沈甘棠一道前往牧遥关。
为这趟远行,我不惜得罪了皇帝他老人家!结果他老人家老奸巨猾,狮子大开口,直接要我通都商行供应半数军粮,还一边儿嚷嚷着说什么我占了大便宜,他担了多少事儿!半数啊!他老人家怎么不去打劫!!!
“三成!这是我的底线!再多没有了!”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宁玄佑看似纠结的表情下一定在偷偷窃喜!!!
这次的合作,虽谈不上双赢,却也勉强可以说是成功的了。
我没把任何人带着上路,而是让他们统统留守在自己位置上。临行前师爷和齐齐来送我,他们一人送了我一句话——
齐齐说:“北蛮人结实,打架时下手一定要再狠点儿。”
师爷则说了一句:“线索其次,保胎为主,同时,别欺负沈大人。”
后来,甘蔗一路上都没有给过我好脸色,可他仍旧安排最好的军医来替我诊脉,将我的车马布置得分外舒适。一路上我越来越发觉沈甘蔗其实算是个好人!(作者腹诽:甘蔗就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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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靠近牧遥观,天气便越诡异无常,时常有连天的暴雪狂风,吹得人根本无法再继续前进。
可即便如此,甘蔗依旧下令行军。我撩开车帘的一角偷偷向外望去,只见将士们穿着皮袄皮靴,背着厚重的行囊在风雪里前行,每一步,都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他们的额头上结着细密的冰渣,却十分晶莹透亮,让我心中产生一种莫名而神圣的崇拜。这场漫长的征途,从一开始就充满艰辛,仿佛老天都想把我们阻拦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