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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银票笑着又摘了一朵,放在鼻前细嗅。
“是我好看,还是花好看?”我故意问。
银票抬眼看向我,干净的阳光和着春风落在那浓密的睫毛上,在他的俊美的脸上投下一抹阴影。他的目光如同澄澈的清泉,拯救着我日渐混乱迷惘的心。
“当然是二少美——”他自然而娴熟地讨我开心,“不过,带着小吉祥花的二少更美!”
是的,银票越来越会说话了,他不仅懂得如何调理我的身体,照顾我的起居,还知道如何哄我开心,纾解我郁结的心情。他终究长大了,变得比我想象中更加成熟温柔。可是他还不明白我的心事,猜不到我开心不起来的缘由。
才偷偷溜出来出来小半个时辰,我们就被甘蔗找到了。甘蔗看上去很生气,只是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地拉着我往回走,银票则像个犯了错学生一般乖乖跟在我们后面。
“我就是想出来透透气,你不用担心!”
“下不为例,下不为例行了吗?”
“沈甘棠你慢点儿!”
“沈甘棠你赶着投胎啊——”
“沈甘棠!你要是再不开口说话,我就出手了啊!”
“沈甘蔗!你有病啊——”我话音未落,甘蔗一把将我拽到眼前,那双本该敏锐深邃的眼睛此时竟充满怒火!
“林无阑到底你知不知道这是战场,知不知道我们面对的是野心勃勃的北蛮!你擅自离营不说,还私自跑出关,到这种最危险的地方来!你想没想过你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别忘记你除了身怀盖世武功,肚子里还怀着孩子!我一定是疯了才会让你留在牧遥关!”我看得出甘蔗在竭力压制自己的怒气,并努力让自己在说每一句话的时候都保持理智,“你无视军纪,任意妄为,牧遥关容不下你,你给我有多远走多远——”
我想这些话可能是甘蔗对我使的激将法,他知道我不会自愿离开,所以他打算故意激怒我。甘蔗的方式总是这样干脆果断,但我也总是不买他的账:“我不走,大战在即,我不会一个人走!”
甘蔗狠狠地捏着我的手腕,怒喝一声:“你难道就不觉得你的存在对我而言是一种累赘吗——”
我愣住了——甘蔗这次是真的生气,虽然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可他越是如此反常,我越是感觉不对劲。脑海中闪现出无数混乱的想法,最糟糕的状况是——
“甘棠——”我后知后觉地开口,“前线出了什么事你一定要赶我走?这一仗怎么了?”
甘蔗神色复杂地看向我,他似乎没有料到我会这么快察觉出了问题所在。他陷入沉默,转身甩手就走。他的步伐急促而有力,每走一步都带过一阵风,掀起他银灰色的衣袍。
我连忙跟上甘蔗的步子,心中仿佛有千百只蚂蚁在啃噬般痛苦难耐:“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北蛮派了什么人过来对付我们——是不是和我师叔有关?”终于,我将这句话问出了口。
甘蔗猛然停下,双唇紧闭地看着满脸慌张的我。
良久,他忽地伸手将我一把拽到怀里,在我耳边郑重而沉重地向我宣布:“明日北蛮太子元昀和军师慕容无隔将亲自指挥攻打——牧遥关。”
☆、难了却兮君王天下2。0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心里居然很平静,仿佛听到的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是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离开。如果师叔真的攻进关内,替北蛮图谋中原,国恨家仇面前我和他之间的一切也就都结束了,我定是要留下帮甘蔗的。如果师叔没有背叛宁朝,那么我更要留下来等待他给我的答案。于是我伸出手,轻轻回抱住甘蔗精瘦硬实的身体,镇定地告诉他我不会离开牧遥关。
甘蔗没有叹气,那双眼睛如鹰隼般捕捉到我的神情,他平静到令我莫名产生一种恐慌,他问:“就这样决定了?”
我拼命地点头。
甘蔗从我脸上撇开目光,冷静而无奈道:“轻点,头都要被你点下来了。”
啊?这个……下面的话我该接什么?
……
也许甘蔗才是最了解我的人,他再如何愤怒也不问原因,而是直接向我确认结果,这让我不需要做任何解释,亦不用做任何掩饰。
北蛮倾全国之力,对牧遥关一战,实力不容小觑。
这一次攻城,北蛮军异常勇猛,攻城布阵用上了中原的遁甲阵,其弓箭的射程甚至更胜中原的弓弩的水平!更值得一提的是,北蛮军队攻城节奏诡变莫测,与之前的一味强攻不同,北蛮军的进攻虚实变换,数次佯攻实攻交叉之后,宁军的神经已极度紧绷。北蛮士兵每次都能以号角声攻击进退,而每一次真正的进攻都会比上一次猛烈一倍,这无疑又对宁军造成了极大的心理负担,宁军士兵的精神力即将达到极限。
宁军的抵抗日益吃力,甘蔗终于在第三天下令放弃牧遥关,全军撤退到离牧遥关二百余里处的第二大边关重镇——邬城。
“我不走——”我死死抱住房门不让银票和甘蔗把我拖走,我眼角瞥见缩在角落傻傻不知道该帮哪一边儿的东子,顿时杀猪般的嚎叫响起,“东子!东子!快救我——”
东子才刚磨蹭地往我的方向挪了两步,就被甘蔗一眼瞪了回去:“这里不用你帮手,去把马车备好!”东子如蒙大赦,一溜烟跑走了。
“二少,不要闹了!时间来不及啦!”银票淡淡的眉头纠在一起,挺翘的鼻尖都急出了晶莹的小汗珠,这是叫人看着都心疼!可惜——
“银票!你要真为了我好,就让我留下,我能照顾好自己——”这时我的身体莫名一轻,整个人腾空后被甘蔗打横抱在怀里,“啊——谋杀啊——银票救我——救我——”
“老实点!”甘蔗大喝一声,其愤怒可想而知,“再折腾我就松手!”
我紧张地一把拽紧甘蔗的肩膀,惨叫道:“来人啊——沈将军滥杀无辜!!!”
甘蔗出人意料地转过头来,他的脸离我前所未有的得近,近到我可以数清楚他眼睫毛的根数。他面不改色,呼吸平稳有力,语气自然笃定:“再不老实,皇上的密函你就别看了。”
我下意识偏过头,安分地闭嘴,一脸做贼心虚!谁让我今天早晨发现你收到皇帝的密函了呢~~~有本事你别让我发现啊!
“我说,你放我下来吧,咱们这样影响不好。”
甘蔗对我的话充耳不闻,自顾自往前走。
“我自己能走的,你还是——”我话还没说完,甘蔗反而收紧手臂,将我抱得愈发稳当!
这是什么节奏?甘蔗这是有几个意思?正当我迷惑之时——
“你不是我的准未婚妻吗?能有什么不好的影响?”甘蔗用眼角扫了我一眼,那英朗的眉眼中有着不屑,当然也好像有着一些纵容,“放你下来还不知要出什么乱子。”
“算、你、狠!”
最后,我得逞地看到了皇帝的密函,原来退守邬城是皇帝的意思!我走的时候,宁军还开始没有撤退,所以我的行程相对宽松些银票本来是在车里陪我的,但他发现这一路竟有别处少见的草药,便兴冲冲跳下去采药了。
东子今天沉默得出奇,平日跟个话唠似的,嘴皮子一刻不得闲,眼下怎么又缩在一边乖乖喂起马来?反常,太反常了!东子时不时偷瞄我两眼的节奏又是什么情况?我实在憋不住别人这样,只能吼道:“东子你有什么话赶紧给我说!”
只见东子被我吓得浑身一抖,别别扭扭地挪了过来,却依旧不开口。
我假意怒目而视,随手抓过一旁的小枯枝徒手折断,恶狠狠道:“你到底说不说!不说你就给我回去,让沈将军给换个车夫来!”
“那个——那那个——其实真没什么!”东子这是瞬间被我吓得结巴了吗?罪过罪过,可惜了一个说话本来挺溜的孩子!
“你不说我就只好亲自回去问沈将军了~~~”是的,甘蔗让我先走,他负责殿后。
“别别别——沈将军不知道我晓得——”东子急于解释,但越说越乱,“不不不,我是说,是说我知道沈将军要瞒着姑娘你的——不不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嘿嘿,信息量忽然很大啊!我阴笑一声:“说——沈将军瞒了我什么?你要是一五一十都告诉我,我保证不把你供出去!”
“其实,其实我也是不小心听到的——”东子的表情很纠结很尴尬,朴素的小脸都皱到一块儿去了。我是真不忍心吓东子这种小破孩的,但尽管不忍心,我还是要问啊!
“东子,你跟着我也有段时间了,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该有数。别的不说,光仗义这条,你应该深有体会啊!上回让你在老兵堆儿里扬眉吐气的那两招功夫谁教你的呀?我隔三差五打个牙祭的也没少了你的那份儿吧?”我深深明白软硬兼施效果才快,“你放心,沈将军那儿我罩着你!”
东子在离我三步远的地方一屁股坐下,下决心说道:“今天早晨我路过小柴房,听到叶参军说元昀太子喜好美色,如果姑娘你出马,肯定手到擒来什么的。后来我好奇就多听了两句,沈将军对叶参军说不同意让姑娘你冒险,即便是皇上的密令也不能这么做。”
原来如此!难怪我之前觉得甘蔗给我看的皇帝密函内容有点儿短!甘蔗做得还真是滴水不漏,他猜到我会发现密函,猜到我会想尽办法去看,所以就由着我闹,让我以为自己奸计得逞,从而对密函的真实性坚信不疑。这样,他就能把宁玄佑要我出美人计这件事不露痕迹地抹掉。
沈甘棠啊沈甘棠,用心这么良苦,还是百密一疏,算漏了东子这个意外!
如今我既知道了,怎么可能还袖手旁观呢?
☆、难了却兮君王天下3。0
我怀孕三个月多以来,身材虽然不显怀,但也要靠厚实宽大衣服的遮掩才放心。眼下要我出美人计,那轻纱薄衫之下,微隆的小腹还不是原形毕露嘛?也难怪甘蔗要瞒着我,不是这事儿我办不了,而是如今我没这条件去办!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不远处响起了银铃般清脆的声音——
“二少你看我找到了什么——”银票举着一束紫色的小花一边朝我招手,一边向我走来,“这个是北方独有的紫语花,研磨焚烧之后有极好的安神之效。当然,它不能与木齿草混用,那太过迷情,易使人产生幻想的——”
我陶醉地看着银票滔滔不绝的兴奋样子,顿觉日月清朗,人情开涤。是了是了,出美人计的不一定非得是我,还可以是我的小银票啊~~~
“来来来,银票你把脸凑过来”我灿烂地笑着,看银票那张惊世绝美脸蛋靠了过来,轻巧地捏住他的下巴,啧啧感叹,“你怎么就能生得这么美,这么精致!看着就让人嫉妒!”
银票冲我甜甜一笑:“二少,我不是故意的。”
这是要逼我犯下什么恶性好嘛!!我强忍住狠捏银票脸蛋儿的冲动:“回头把衣服脱了,换上我的——”
我把东子打发回去通知甘蔗我的计划,随后又带了银票化装成难民溜到北蛮军营附近。当我靠着精湛的演技出现在北蛮行军的路旁,满脸都是十多天没吃过饱饭的模样。银票更可怜,活生生被我在衣服上撕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了小香肩。我余光瞟到元昀的车马靠得近了,便做势晕倒在路边,银票立马配合得天衣无缝,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起来:“姐姐,姐姐你醒醒啊——你怎么了!”
他跌跌撞撞地冲出去拦住元昀的大红鎏金的马车,娇弱地大声喊道:“大人,大人,救救我姐姐,救救我姐姐——”银票演技何时也这么好了?!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赶车的小厮不耐烦地将银票推开:“去去去,车里的人是你招惹得起的吗!”
“什么事?”马车的车帘被掀开一角,露出一张温文儒雅脸。我想起来了,他的母妃是当年从宁国远嫁到北蛮和亲的公主!怪不得元昀长得不似北蛮人粗犷,倒有几分中原人的味道。看他长得人模人样,可惜确是个风流成性,迷恋花丛的个中色鬼!
银票如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扑到车边,楚楚可怜地说道:“大人,我姐姐累病倒了,求大人救她——”银票这话的语音语调是我事前重点教的,娇弱中带着一种淡淡的哀愁,这能让所有见到他的男人都能从心底产生一种保护欲!
元昀的目光果然直直盯在银票梨花带雨的娇俏脸蛋儿上,他连声说道:“好好,你先别哭,你姐姐在哪儿?把她扶到我的车上来——”
“慢着——”谁搅我好事!这声音——师叔!?“太子殿下忘记曾应允过的事了吗?”师叔的声音冷冷入耳,叫我恍惚。他定睛看了看浑身狼狈的银票,又拿余光瞥了瞥假装虚弱,躺在不远处的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