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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忧定定神,赫然发现救她的竟是白逸尘!她惊讶得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又觉左手温暖,低头看了看,想也没想,抬手便挥向他脸颊。
白逸尘闪开道:“我救了你,为何还要出手打人?”
秦忧打他不着,只气得咬牙切齿,厉声道:“你不用假好心!今日所受奇耻大辱都是拜你所赐!”恨自己技不如人,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她转过身,索性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口中喃喃道:“师父,忧儿没用,给您丢脸了!呜呜……忧儿以后一定听您的话,好好练功,呜呜……”
也不知哭了多久,她开始打嗝,回身一望,白逸尘正坐在一个木桩之上静静地瞅着她。
秦忧眼一瞪。“你看……呃……什么?讨厌!讨……呃……厌!”她连连打嗝,直窘的面红耳赤。
白逸尘眸光幽暗,低声道:“事发突然,是我欠考虑……”
这时,一阵马车狂奔之声传来,秦忧游目一望,是秋水赶来了。
她心中有气,冷冷道:“我走啦,后会无期!”
白逸尘伸手拦住。“秦忧,你”
不待他说完,秋水已跑了过来,叫了声“少爷”,便神色古怪的盯着她。
秦忧更恼,打定主意再也不理这二人,昂首挺胸,大步向前。孰料,老天存心跟她过不去,刚觉脚下一绊,一个踉跄,已向前跌倒,来了个标准的“狗啃屎”。秦忧气得重重捶地,又“哎呦”痛呼出声,反被石子咯着了。她咬牙爬起来,定神一看,原来是那件白袍太长了,拖在地上,害自己出了大丑。耳听得身后秋水“扑哧”一声笑,以及白逸尘悠悠然的声音:“你还是坐马车吧,这样不伦不类像什么?”
猛地回头,秦忧脸红脖子粗的叫道:“要你管!”双手提起白袍下摆,又向前走。
“那长袍是我的,你得还我。”白逸尘淡淡道。
秦忧只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忽的想起什么,急步走了过来,因走得太急,又有好几次险些绊倒。好不容易杀到白逸尘面前,却猛然发现他唇角微勾,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他旁边的秋水则是嘴大张,瞪着他的主子,活像见了鬼一般。
秦忧呆了一瞬,右手一伸,冷冷道:“还我!”
白逸尘微怔。“什么?”
“玉笛,你没见到么?”
“好像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他右手抚额,一副冥思状。
“你好好想想,那可是我的宝贝。”秦忧又是着急又是紧张,两眼紧紧盯着他,恨不能敲开他的脑袋。
“唔,好像在我的马车里。”
秦忧大喜,提起长袍就向马车疾奔而去。
马车里几乎到处是书,哪里有她的玉笛?心知上当了。这一下真是气得火冒三丈,正咬牙握拳,车帘一掀,白逸尘已跳了进来,问道:“找到了么?”
秦忧更不答话,一拳向他当胸砸去。白逸尘似料到她会如此,早有防备,身形一飘,潇洒避开,坐在软榻之上。秦忧一愣,又一拳挥出,只照着白色人影连连进攻。马车之内本就不大,更何况是软榻之上,秦忧竟然连他的衣角也未沾着。她此时早忘了技不如人,挥拳乱砍,毫无章法,宛如一头狂怒的小豹子。忽听秋水叫道:“少爷,怎么了?”白逸尘气定神闲,凝声道:“没事,赶车吧。”
马车缓缓向前行驶,秦忧气喘吁吁的扶榻站定,狠狠的道:“大骗子!为何屡屡戏弄于我?”
白逸尘望着她恼极的面孔,忽的轻叹一声,道:“忧儿,你且坐下。”
秦忧顿时呆住,似有一股电流自体内贯穿而过。这一声“忧儿”自他口中唤出,竟让她有种前所未有的奇异震撼之感。而他却如此自然的出口,似乎已这样唤了好些年一般。
白逸尘望着她,问:“怎么了?”
秦忧一怔,急忙低下头,讷讷道:“没、没怎么。”忽又抬头道:“你既然没有我的玉笛,那我要下车啦。”
“笨!我说在马车里见过,但没说还放在马车里,你随我去客栈,我自会还你。”
秦忧面上一亮,道:“真的?你没骗我?”
白逸尘点头。
秦忧灿然笑道:“太好啦!”遂依言坐下。
二人静坐了片刻,白逸尘忽然淡淡道:“你以后就叫我大哥吧。”
“呃?”
“这样,你或许就能略微放松些了。”
“谁……谁紧张了?”秦忧极力否认。却见他伸手递过来一根发簪
“你且把头发束起来,客栈即刻就到。”
秦忧这才想起自己还像个女鬼一样披头散发,忙拿过发簪,背过身去梳理长发。她的头发又黑又密,柔亮光泽,且飘散出阵阵清香,平日也极好打理,但此刻不知为何,她的手指头好似不听使唤,那万缕柔丝竟是一次次自她手中滑落下来。秦忧一阵心烦意乱,瞥见马车一角放着一柄长剑,当下也不细想,取过来拔出长剑一挥,就要将那满头青丝斩为两截。忽觉手腕一麻,长剑“当啷”落地,只听白逸尘沉声道:“不可!。”
秦忧一转身,道:“有何不可?”
白逸尘眉头一皱。“你可知女孩子斩落青丝意味着什么?”
“什么?”
“出家。难道你想出家为尼?”
“那又有何不可?”秦忧嘴一撇,满不在乎。
白逸尘望了她半晌,轻叹一声,走至她身后,在秦忧尚不知他用意之前,已麻利的为她将满头长发束好,并插上发簪。
秦忧呆若木鸡,一颗心似要跳出胸腔,甚至连呼吸也忘了。直到白逸尘低沉的声音传来:“这下可好?”她方浑身一震,悠悠的回魂,口中喃喃道:“你在做什么?”
白逸尘懒洋洋的道:“帮你梳头,这么长的头发削掉岂不可惜?”
秦忧心中犹自咚咚作响,想起师父的临别嘱咐,又是心慌又是迷茫,一时千头万绪,便如她那理不清的青丝,将她层层缠绕,好似已掉进一个陌生而又新奇的巨网。她想抓住一线亮光,无奈脑中一片混沌,竟是从未有过的惶惑……
就在秦忧心绪纷乱,如坠云雾之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白逸尘轻咳了声,道:“下车吧。”
秦忧“哦”了一声,跟在他身后跳下马车,尚未及看客栈的牌子,便被白逸尘携了手向里走。秦忧盯着他的手,便如傻子一般跟在他身后,甚至未看见同样像个傻子一样呆呆瞪着他们的秋水。
随着白逸尘来到客房,秦忧怔怔的看着他自包裹中抽出一管玉笛,这才眼中一亮,欢呼一声,奔过去抓在手中。正欣喜间,房门一响,秋水走了进来,一径对着她猛瞧。秦忧小脸一板,道:“你看什么?”
秋水似未听见,喃喃自语道;“你到底是何方妖孽?搅得人不得安宁”
“秋水!”白逸尘冷眼一扫。
秋水一怔,扁扁嘴巴,不敢再说。秦忧看得抿嘴儿一笑,道:“秋水,秋水,伊人如水!嘻嘻,好好的男人叫这么个娘娘腔的名字,羞也不羞?”说完冲他刮刮面皮。
“你……你个妖……”秋水敢怒不敢言,气得一跺脚。
白逸尘吩咐道:“你去买两身女装来。”
秋水先是瞪大眼,继而一跺脚,气呼呼道:“我不去!”
白逸尘冷冷望他一眼。“好,我去。”
“哎少爷,我去,我去,行了吧?”秋水急忙向门口走去。
秦忧忽然插言道:“我才不要穿什么女装,你还是买男装吧,要肥一些的,你可记下了?”
秋水连哼几声,灰头土脸的悻悻而去,秦忧拍手大乐。玉笛失而复得,她心情变得极好,冲白逸尘一笑,道:“我吹首曲子给你听,如何?”
白逸尘点点头,在桌旁坐好。秦忧靠着窗边将玉笛凑至唇边,开始吹奏师父常吹的那首曲子。她尚不谙世事,自然吹不出那种凄婉哀绝、绵绵遗恨的意境,但笛声悠扬婉转,如彩蝶飞舞,春风拂柳,又如小河潺潺,鱼儿嬉戏,别有一番清新夺人之韵。
一曲既终,白逸尘静默了一瞬,自包裹中取出一具暗红色的古琴放在书案上,调了调音,遂坐下,略一沉吟,一串沉郁浑厚的音符便自他修长优雅的手指间流泻而出,初始犹似黄河之水天上来,烟波浩渺,声势雄浑,瞬时又如金戈铁马,号角齐鸣,旌旗猎猎……
秦忧正听得如醉如痴,琴风忽急转直下,几下轻拨,潮水渐平,烽火消散,余音袅袅。渐渐的,秦忧似从远古战场回到芳草如茵的长亭,一对友人执手送别,泪洒春衫。天边夕阳西下,残月如钩,凄风阵阵,吹送无尽哀思,恨意绵绵,难诉千古离愁。
一曲终了,白逸尘双手按弦,垂眸片刻,站起身来,一抬眼见秦忧满面凄容,泪眼婆娑,犹如一尊木雕一般。
白逸尘俊目微眯,眸底一道异光一闪而逝。“忧儿,你还好么?”
秦忧惊跳一下,如梦方醒,喃喃道:“你弹完了?我这是怎么了?忽然觉得好伤心,真是奇怪。”
白逸尘沉默不语,好半晌方缓缓道:“这是我自己谱的曲子,你是第一个为它流泪的人。”
秦忧吃了一惊,想不到他竟有如此才能,谱写出这般荡气回肠、动人心魄的琴曲。一时之间对他满是崇拜之情。忽听房门一响,秋水的声音传来:“少爷,我回来了。”
白逸尘微一颔首,道:“你去给秦姑娘定间客房,明早一起赶路。”
“白公子……”秦忧惊叫。
“叫大哥。”
“啊?”
“叫大哥,没听见么?”
“我……”
“难道定要撮土为香么?”
“哦,大哥。”
秋水又是一副张大嘴巴的白痴样,咕哝了声,转身走了出去。
秦忧忍不住一笑,冲白逸尘道:“那……我也出去了。”跑出屋追秋水去了。
加足马力,冲啊!
[正文∶第十二章中秋之夜]
秦忧就在客栈住下,次日一早,被白逸尘拍门唤醒,她的马儿已被白逸尘暂存客栈,三人驾车同行。
一路上,秋水的脸都臭臭的,秦忧只当没看见,与白逸尘在马车中天南海北的闲聊,当然,大多都是她在说,白逸尘在听。不过,不管她问什么,他都会作简要解答,林林总总的武林轶事或江湖趣闻或风土人情,直令秦忧眼界大开,如痴如醉。二人每日朝夕相对,早已熟稔无比,秦忧只觉平生从未有过的欢畅。
多日后,马车抵达安徽境内,一想到黄山在即,秦忧心中隐隐透出一丝不安。三人安置妥当后,秦忧只身来到市街上,东游西逛。这时,前方一阵骚乱,人群直向两边避去,一队人马缓缓行在路中央,中间是一顶八抬大轿,甚是气派。
秦忧心不在焉,仍低头前行。突觉头顶黑影一闪,一声厉喝传来:“大胆小贼,快快闪开!”
秦忧猝不及防,忙伸手去挡,只觉手臂一阵热辣疼痛,已被一根钢鞭抽中,鲜血迅速渗透衣袖。秦忧大怒,见那使鞭之人乃马队之首,满脸胡茬,相貌凶恶,当下一声冷笑,身形忽的飘忽不见。恶汉正惊愕间,只觉手中一痛,钢鞭已被抽走,右臂又是一阵锐痛,再一看,秦忧已笑吟吟的站在马前,手持钢鞭,作势一挥,口中叫道:“来而不往非礼也!”
恶汉一惊,忙不迭闪身一避,谁知用力过大,竟一下子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秦忧拍手大乐,双脚直蹦,恶汉恼羞成怒,双手一拍地面,喝道:“给我打!”
众人催马将秦忧困在当中,一哄而上。秦忧一招“鹤飞冲天”,空中一个转身,眼看便要冲出重围,突觉腰间一紧,竟被一根软稠缠住,便要硬生生的撞上地面,且是头下脚上。可怜她这张斑点脸,马上就要变成大花脸了!忽听一声低喝:“且慢!”已被人拦腰抱住,轻轻落下地来。
秦忧犹自双目紧闭,但闻一阵熟悉的气息传来,忙睁眼一看,抱着自己的正是白逸尘。秦忧面上一热,忙不迭跳下他的怀抱,正尴尬间,只听得一声又惊又喜的娇呼:“逸尘哥哥!”一条粉色人影已飞向白逸尘怀中。
秦忧大骇,再一细看,果然又是宋青莲。
“逸尘哥哥,我们又见面了!”宋青莲喜笑颜开。
白逸尘板着脸拉开她手臂,后退两步,道:“你怎会在此?”
宋青莲如灵蛇般又缠了上去,抱住他手臂娇笑道:“我现在已成了安徽府尹的座上贵宾啦!”
秦忧直看得瞠目结舌,这宋青莲每次一见到白逸尘都这么“热情”么?
宋青莲一转眼,蓦地惊呼一声:“秦忧!是你?”
“方才是你缠住了她?”白逸尘冷冷问。
“哦,我……没认出他。”宋青莲说完摇着他的手臂,“逸尘哥哥,你陪陪我好不好?”
秦忧忽觉一口酸气堵在喉咙,难受之极,一转身便待走开,白逸尘却一把抓住她的手,低声问:“忧儿,你去哪里?”
秦忧别开脸,努力忽略手心里传来的温度,小手用力向外挣,怎奈白逸尘紧紧握住,竟是挣脱不得。正欲发作,一抬眼,见他眸光如水,目不转睛的凝视自己。秦忧心中一颤,竟忘了挣扎。
白逸尘转而面对宋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