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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他当时醉了,说话颠三倒四,不过我还是听明白了,是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义父一直恨恨的说义母见异思迁,定是看上对方风流潇洒、身份显赫”他再度噤声,因为白逸尘此时连嘴唇都毫无血色,加上他一身白衣,只余两只眸子射出幽冷阴沉的光,秦远险些拔腿而逃,吞口唾沫,硬生生将自己定在当地。
“小白……你要不要……躺一会儿?”他小心翼翼的问,眼角余光瞥见那只抵在墙上的手,紧握成拳,微微发抖。
秦远满肚子疑问将要把肚皮撑破,却一句也不敢问,兀自呆望他,二人便如两尊木雕杵在窗前。
不知过了多久,秦远只觉腿快要断掉了,微薄的曙光自窗口渗透进来,他正要将自己的屁股挪到柔软的床上去,眼前陡然一花,已失去白逸尘踪影。他眨眨眼,顾不得腿痛,赶忙追了出去。
“砰”的一声巨响,将秦忧自香甜的梦中惊醒,吓得她浑身发软。待她看清冲进来的人影时,更是惊得目瞪口呆,一颗心跳到嗓子眼。
“大哥,你……怎么了?”
不会是梦游吧?她好奇的爬起来,立在白逸尘面前,观察了他片刻,小小声的唤了声:“大哥?”
对方毫无动静。
秦忧见他脸色苍白的可怕,不由担起心来,伸手轻轻摸了摸他面颊,感觉一片冰冷,再摸摸他的手,亦是如冰雕一般,心下更是慌了,正好望见秦远在门口探头探脑,忙叫道:“秦大哥,我大哥怎么了?”
猛被点名的秦远吓得一蹦,支支吾吾道:“我……我也不太清楚。失心疯?或是癔症?他……他……呃,我不清楚!”秦远推得一干二净。
“可是,可是……”秦忧急得六神无主,转了几个圈,忽然将手贴在他胸口还好,那里是暖的,也有心跳。松了口气,正欲退开来,白逸尘倏地双臂一伸,将她紧紧拥住,前所未有的力道似要将她揉碎。
秦忧一惊,想要抬头,却是丝毫动弹不得,半晌后,忍不住痛得呻吟出声,白逸尘身体一僵,忽的松开她。秦忧忙抬起脸,见他眼神既专注又空洞,既狂乱又茫然。更令她惊骇的是,在那眸底深处,似有隐隐的恐惧。
秦忧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脸色马上跟白逸尘的一样白了。
“大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不要吓我啊!”话未落,已是泪眼盈盈。
那颗颗晶莹的泪珠令白逸尘一怔,然后一把握住她的手,拉着便向外走。
一直呆若木鸡的秦远眼看他们将要走出花厅,方如梦初醒的叫道:“小白!先让秦姑娘穿好衣服啊!”
白逸尘身形一顿,秦忧方才惊觉自己只着睡衣,低呼一声,忙跑回卧房整理去了。片刻后,她穿戴整齐出来,见白逸尘兀自呆呆立在花厅门口,心口一紧,奔向他身边,握住他冰冷的手。
秦远拿了一个小包裹,问道:“你们这就走么?”
秦忧望了望白逸尘,幽幽道:“我也不知为何,可是他是执意要走了。秦大哥,打扰你了。”
叹了口气,秦远失望道:“看他的样子我就知留不住了,喏,这是些吃的,你带着吧。”
秦忧接过包裹,道过谢,随白逸尘走了。
在梅林寻着白马,白逸尘执辔,打马向北而驰。
秦忧惊讶的望向他,见他仍旧面色雪白,双唇紧抿,神情竟是阴冷的甚为可怕。
秦忧愈加惶惑,按捺下疑问,任他策马狂奔,仿佛后有厉鬼在追,前方便是极乐世界一般。
秦忧静坐了半日,见白逸尘并无休息的打算,不免心疼,便拽过他手臂,让马儿放慢速度,然后一偏腿儿,侧坐在他身前,静静的望了他片刻,伸手自颈间拉出一根黑色丝线,下面赫然坠着那块圆形的鹰雕白玉。她将这块犹带着她体温的玉戴在他的颈上,并塞进衣襟里,笑了笑,柔声道:“这个原就打算送给你的,此刻提前给你,不管是什么可怕的事,但愿它都能保你逢凶化吉。”
白逸尘缓缓拉回视线,落在她脸上,四目相对,良久,他蓦然将她的头揽进怀里,埋首于如云的乌发中,喃喃自语着:“老天不会如此残忍!”
感觉到他身躯的轻颤,秦忧一颗心沉入谷底。这个白逸尘是她从未见过的,无论何时何地,他一径是天不怕、地不怕,从容不迫,游刃有余,何时这般失魂落魄?
“大哥,能告诉我么?”
白逸尘抬起头。“不,我要先确定一件事。”
吸了口气,秦忧又问:“那,我们此刻是去哪里?不是该往南么?”
“回京城。”
“哦。真的不能告诉我么?或许我能帮你分担一些?”
“不,我要先确定一件事。”仍是这句话。
秦忧咬咬唇,很想背过身去,但一瞥见白逸尘的脸色,心就软了,静静的靠进他怀中,柔声道:“好吧,我不逼你,你何时想告诉我了再说吧。不管是什么事,我都会陪着你。”
回应她的是令人窒息的拥抱。
二人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终于在半个月后赶至京城,几乎将秦忧全身的骨头都颠散了。
白逸尘将她抱下马背,轻声问:“累么?忧儿?”
秦忧老实的点头,双手绕上他颈子,生怕一下地便瘫在地上。
白逸尘抱着她撞开王府大门。“王爷呢?”他对疾步赶来的管家问道。
“王爷出门了,少爷。”
白逸尘脸色一僵,不理直瞪着秦忧瞧的管家,兀自边走边问道:“何时回来?”
“不知道,是被皇上叫走的,少爷。”
“皇上?”身形顿住,“他回来了?”
“还没,是曹公公将王爷叫走的。”
“他们现在何处?”
“不知道,少爷。”
“该死!”白逸尘低咒一声,俯首望了望一脸疲累的秦忧,道:“万竹秋被她哥哥接走了么?”
“还没。”
“好吧,吩咐下去,烧水给秦姑娘洗尘,她需要早些休息。”
“是,少爷。”
白逸尘抱着秦忧径直来到卧云居,进入西厢房秦忧先前的住处,将她放到床上。一沾枕头,秦忧便合上眼睡着了。
白逸尘正呆望着她,外面传来动静,出去一看,周离离、秋水、春芽、万竹秋四人已闻声赶来了。
“忧儿睡着了,暂且不要打扰她。”他淡淡道,对周离离点下头,便转身离开。
四人望着他的背影发怔,忽见他又匆匆走了回来。
“秋水,皇上如今在哪里?”
“哦,前段日子在山东日照,如今么……我马上去查。”
“快去快回。还有,王爷走了几日了?”
“十日。”
“有何状况?”
“皇上似乎也知道了雪莲花之事,正在勘察。”
白逸尘点点头,又欲转身离去,却被周离离叫住。“逸尘,出什么事了?”
白逸尘微一怔,旋即摇头道:“没什么。”
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内,便见他独自一人在荷塘的石桥上来来回回的走动,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直至秋水出现,他方疾步迎上去。
“查到了么?”
“查到了,现在江苏盐城。”
“好,我出门一趟,好生看顾忧儿。”
“少爷放心。只是,少爷才刚回来,不先歇歇么?”
“不必。”话未完,人已走远。
秋水呆了片刻方走出荷塘,来到西院,花厅里坐着三位少女。
“万姑娘,秦姑娘还未醒么?”
“醒了,彩云正帮她梳洗,膳食即刻就到。”
秋水点头落座,刚舒一口气,门口人声走动,抬眼一瞧,是彩云,紧跟着,一道淡紫一闪,娉然出现一条纤细娇小的人影,长发半湿,随意披在肩上,只在耳后两边松松束起两绺,清新素净的脸蛋上噙着一抹娇憨稚气的浅笑,一袭淡紫长裙飘摇流散,脱俗出尘;雪白细嫩的小手扶着门框,黑葡萄般的乌眸水波流转。
秋水虽早见过她着女装,但从未见过刚睡醒甫沐浴过后的秦忧,看来竟平添一股撩人的风情及娇慵的韵致,清纯又性感,灵动又妩媚,犹如魅惑人心的小花精。
其他三人俱是满面呆怔,尤其是周离离,与生俱来的骄傲与自信首次出现了裂痕。她深知自己的美貌天下无双,秦忧是及不上的,亦无她高雅淡然的气质,更无她端庄稳重、无可挑剔的言行举止,但,秦忧天生具有一种自成一格的清新剔透之态,自然得一如原野之风,晨光之露,山间之泉,更有那股子弥散于周身上下的清灵之气,令人望之而身心舒醉,恨不得身临其中,掬取那灵气,以拭去满心尘埃。说她是仙子,莫若说她是精灵,仙子高高在上,精灵却能直捣人心!
周离离下意识的捂住胸口,那里犹如扎进一根刺,隐隐作痛,先前的笃定与不甚在意尽数化为沉重的块垒,压在她心房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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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三十三章望穿秋水]
“秋水!你们都在啊!”
一声娇呼,拉回各人神志。秦忧翩然进厅,灿然一笑,梨涡乍现,倏忽间便夺去各人视线。
秦忧一一打过招呼,到万竹秋时,面上红了红,尴尬的道:“竹秋,你不生我气了吧?”
万竹秋愣愣望住她片刻,叹了口气,道:“我从未生你的气,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好啦!别又提啦!往后,你就是姐姐,我就是妹妹,好不好?”
望着她,万竹秋再次叹了口气,道:“都随你。”
秦忧喜道:“姐姐,你真好!”一把拉住她的手左右摇晃,又望向其他三人,道:“过年时真想你们呢,我本想买些礼物送给你们,可惜回来的太匆忙,未来得及。”
“秦姑娘,”周离离静静的开了口,“你已下定决心离开展俊涵了?”
秦忧一怔,半晌方道:“我……是的。”
“你不怕展俊涵再找逸尘的麻烦?”
秦忧默然无语。
秋水望了望二人,忙道:“秦姑娘,少爷脸色不对,问他又不说,到底发生何事了?”
秦忧小脸一垮。“我也不知。那日他就跟中了魔一般,不动也不说话,吓得我……然后,他就突然拉着我发疯似的打马回京。问他,只说要先确定一件事。”
“他是何时开始异常的?”周离离接口道。
“我们刚到秦大哥家,起初还好好的,只是过了一晚上,他就”
“秦大哥是谁?”
“他叫秦远。”
“他住哪里?”
“安徽边境的一片梅林里,方圆几十里没有人家,像个世外桃源。”
“好,我明日就去找那个秦远问清楚。”
“可是,他也不清楚啊。”
“到了他那里才出现异常的,他不清楚谁清楚?”
秦忧沉吟一下,仰首道:“我跟你一起去。”
“可别!秦姑娘!”秋水叫了起来。“你走了,少爷回来我如何交代?”
“咦?大哥他又出门了么?”
“他去江苏找王爷去了。”
秦忧怔了怔,低头思量起来,片刻后对周离离道:“周姐姐,大哥急着赶回京城确定某件事,定是与王爷有关,或是王爷能给他答案,我们不如等大哥回来再问他?因为,秦大哥的样子确实是云里雾里,他也莫名其妙,去找他,恐怕是白费功夫。”
周离离蹙眉道:“早知如此,我就跟逸尘一起走了。”
于是,接下来便是一连串等待又焦虑的日子。秦忧的心情时好时坏,魂不守舍的过了数日,这日,万竹秋为开解她,拉她到东院散心。二人正边走边聊,忽听得有“咕咕”之声,循声望去,见头顶桃枝之上停着几只鸽子,羽毛雪白,小嘴尖尖,眼睛一闪一闪,煞是可爱。
秦忧童心顿起,向上一纵,便欲捉来一只把玩,谁知那鸽子机灵之极,她身形刚一动,几下“扑棱棱”之声,都飞走了。
秦忧失望的嘟了嘟嘴,几下“扑棱棱”之声,它们又飞了回来。
秦忧一喜,轻手轻脚的靠近,看它们似乎未注意她,赶忙故技重施,却仍然扑了个空,不禁顿足道:“这扁毛畜生好生狡猾!”
一旁的万竹秋忍不住失笑出声。
“秦姑娘,万姑娘。”秋水自桃树另端走了过来,肩上立着一只鸽子。
“咦?它怎么听你的话?”秦忧惊讶的指着那只鸽子。
“它们是我训练的,自然听我的。”秋水微微得意道。
“训练?养鸽子还需训练么?”
“它们是信鸽。”
“难怪。我瞧瞧。”秦忧说着走近秋水,与那只鸽子大眼瞪小眼。“呃,我摸摸它可好?”秦忧小心翼翼的望望秋水,“你可别让它啄我啊。”
秋水轻轻一笑。“放心,有我在,它不敢啄你。”
“也不会飞走?”
“不会。”
“太好啦!”
秦忧大着胆子伸出手,慢慢放在鸽子身上,轻抚它细细的羽毛,见它安静的接受了她,胆子更大了些,再伸出一只手,将它自秋水肩上抱了下来,一边将它安放在怀里,一边问:“你没事养信鸽做什么?”
“啊?哦,养着玩。”
“是么?我才不信。”
“呃,有时可以用用它们。”
“跟谁啊?”
“不一定,都是少爷说了算。”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