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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君臣-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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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干冷冷地看着圜土里披头散发、手舞足蹈的箕子:“胥余,真疯的人听到被关押,是不会愣住的。”
  圜土里面一下子安静下来,沉默了很久,才传出一声叹息:“二哥,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我也很久没听到你叫我‘二哥’了。”比干想了想:“三十多年了吧?”
  “三十四年。”箕子苦笑,“自从大王出生,就是我支持王子启,你支持王子受德,为了他们兄弟两个谁能登上王位而互相机关算尽,忘了我们也是兄弟。”
  比干默不作声。
  “二哥,你真的把我当过兄弟吗?”箕子抬起头,仰视站在圜土旁的白色身影。比干分明是箕子的哥哥,比他还年长几岁,如今箕子已经老朽不堪,比干却还像年轻时一样。“从我有记忆开始,你对先王的称呼就是‘王兄’,对我的称呼就是‘箕子’,语气永远冰冷而生疏。我总觉得你好像从来就不是我们的家人,甚至……从来就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都与你无关。”
  比干本就是偷逃下凡,确实不属于人间。
  “直到大王出生,我才发现你也会笑,也会发怒,也会像个活人。二哥,在这个世上,除了大王以外,你还有其他在乎的人吗?”
  他会怎么说?在一旁偷听的受德屏住了呼吸。
  比干毫不犹豫地给出了答案。
  “没有。”回答斩钉截铁。“从来没有。”
  他说没有!他说在世上他只在乎他一个,从来没有在乎过其他人!受德要努力捂住自己的嘴,才不至于笑出声。
  “二哥,你真的是仙人吗?”箕子打量仿佛不会衰老的比干,“你是为了大王才下凡的仙人吗?我记得在大王出生以前,你到处去看王室里的新生儿,可是大王一出生,你就再也没有去看过。你是在找他吗?”
  “我……”比干垂下眼,“不能说。”
  不能说就是承认了?他到这世上来就是为了他。他从他出生以前就已经在爱他,找他。受德几乎要跳起来欢呼。仙人?他哪里是仙“人”,分明是条仙鱼。等等……鲜鱼?听起来真好吃。确实,自从尝过这条“仙鱼”的滋味,人间就再也没有美味入得了受德的口。
  “果然……”箕子靠在土墙上苦笑,“大王果然是天授之子,还没出生,天神就已经派下使者来保护他了。我从一开始就该知道,和你作对绝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你装疯?”
  “不装疯还能怎样?”箕子苦笑,“我可不想被炮烙,也不想被暗中灭口。商容死了吧?”
  “没有。”
  箕子想了想:“是啊,他毕竟从来没有支持过微子,还侥幸能活命。我呢?”箕子抓起一把土,当头洒在自己身上,“能在这里做个疯子做到死,就是万幸了吧?”
  比干不答话。
  “二哥,你也趁早走吧,或许还能像商容一样全身而退。”箕子放下满手的泥土,“大王现在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恨不能除掉所有禁锢他的人。你也是前朝老臣,现在做丞相或许风光,以后要是忤逆了他,说不定他也会让你做梅伯。”
  “想活命,就疯得彻底一点。”
  “二哥……”
  “胥余,不用劝我了,我和你不一样。”比干转身离去,“你觉得你自己的命值得珍惜,就做你的疯子吧,大王即使看出了你是装疯,或许也会看在你够知趣的份上容你苟活。我本来就是为了大王才来到人世。我的人,我的心,我的命……只要他要,只要我有,就没有什么是我舍不得给的。”
  妲己原本以为只能和父母、哥哥见一面,说几句话,想不到受德让他们一直待到将离别之苦说完才带她走。尤其让妲己看不明白的是受德离开羑里的时候,高兴得好像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一样。
  *****
  这里才是他的鹿台,他的酒池。比干将受德为他建的林中小屋收拾得纤尘不染,倒掉最后一盆脏水,累得坐倒在苇席上,靠着墙欣赏自己的成就。
  鹿台的琉璃瓦算什么?这里的屋顶上每一根茅草都是受德亲手为他铺的。鹿台的玛瑙柱算什么?这里的每一根木柱子是受德亲手为他砍的。鹿台的白玉墙算什么?这里的每一面墙都是受德亲手为他筑的。鹿台的织锦被算什么?这里的每一条苇席都是受德亲手为他编的。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外面的“小酒池”里都是鱼。
  离这里不远处也有个挺不错的池塘,比干无比庆幸自己现在是人,不论“小酒池”里的鱼是否同意,他都能把它们搬过去。可是岁数不饶人,比干的腿伤又还没完全好,每次只拎得动一桶水一条鱼,还要走走停停半天,才能将一条鱼搬走。池塘里那么多鱼,就算每天来搬一条,搬完的时候,比干怕是已经不在人世了。不过这样也挺好。每天搬一条鱼,憧憬着将鱼搬完的日子,让余生有个盼头,然后下辈子或许就可以和红莲光明正大地厮守一生了吧?
  真是老了,别说是干活,连多想点事都会觉得累。比干靠着墙,不知不觉地睡去,没发觉有人进来,慢慢地蹲到他身边。
  既然都放不下彼此,为什么非要忍痛分开呢?难道在他眼中,受德还是那个什么都担当不起的小孩吗?受德伸出手,隔着空气抚摸比干精致的眉眼,小巧的琼鼻,薄凉的嘴唇。夏季多雷雨,比干最怕打雷了,受德不在的时候,他是怎么熬过那么多雷声阵阵的夜晚?夏季过后天气要开始慢慢转凉了,比干体质偏寒,本来就怕冷,没有受德给他暖被窝,他睡得着吗?
  好吧,他承认,那些都是借口,是他不习惯没法和比干在一起的日子。是他喜欢在夏天靠比干的一身冰肌玉骨纳凉,尽管“纳凉”的结果往往是弄得自己□焚身,反而更热。是他喜欢拿比干薄凉的嘴唇当小点心,尽管往往啃着啃着,比干就一身的小草莓了。是他坏心眼地在夏天盼着下雷雨,好享受比干难得的“投怀送抱”。
  妲己很美?在世人看来,大概她确实挺有做“祸水”的资本吧?所以受德不过是和她待在同一个房间十几天没见人,人人都毫不怀疑他们是夜夜春宵,却不知受德和妲己在鹿台“卜昼卜夜”了十余天会搞得萎靡不振,不是因为沉溺于她的美色,而是怕她趁他睡着的时候行刺,根本不敢睡。费仲第一次潜进鹿台的时候,受德不想让妲己听到他们说话,说要看她跳舞,把她打发到一边。结果费仲看得目瞪口呆,受德看到妲己扭腰摆臀,却只觉得可笑。这样就能叫美人了?真正的美人应该像是比干,只要静静地站在朝堂上,就是一道让人百看不厌的风景,何需惺惺作态?
  现在他是睡着了吧?受德细细地打量比干安详的睡颜,慢慢凑近他。没有比干的鹿台只是一幢空荡荡的大房子,再奢华也难掩其中的空寂。他知不知道他有多想念他微凉的嘴唇,柔滑的肌肤,想得要发疯。就趁他睡着的时候偷偷地尝一口,就一小口,他不会发现的。受德着魔似地凑向比干,直到可以闻到彼此的呼吸,还是停了下来。
  比干对受德多少还带着一些父母对孩子的感情,总觉得对他最大的爱,就是替他安排好一切。但是受德和他不一样。爱应该是信任和共同分担面对的一切,既然比干顾忌这份禁断之恋不为世人所容,受德尊重他的选择,愿意和他共同承担不能和心爱之人在一起的苦楚,直到他有勇气和他一起面对世人的流言蜚语。
  果然他才是真正的祸水。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婢,婢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祸水”的最高境界就是这样吧?做最让人牵肠挂肚的“偷不着”。最后贪婪地嗅了嗅比干身上的冷香,受德还是起身离去。
  “小白”就在外面,看到主人出来,刚要叫,受德连忙把手指按在嘴唇上,无意中的一瞥,注意到湖里的鱼好像少了。
  比干又不吃鱼。
  受德悄悄地折返木屋,看到比干还在睡,墙角放着一个木桶和一个简单的渔网,立刻心知肚明。
  按照主人的命令,“小白”从树上扯了些柔软的藤蔓下来,看他快速地编出一张简单的网,让“小白”用鼻子卷着一头,自己拉着另一头,将湖中的鱼一网打尽,全部挪到别的地方去。
  比干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盖了一件衣服,而窗外一下子安静了许多。比干抱着那件衣服跑出门,只见“小酒池”里面的鱼全都没了,只剩几点粉红色的荷花瓣静静地飘在水面上,莲蓬被饱满的莲子撑得臃肿不堪,许诺来年盛夏荷花开满池的美景。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章 笼中蝴蝶

  自从洞房花烛夜以后就是独守空房,姜王后还可以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是丈夫体恤她身娇体弱,无法侍寝,但是殷洪出生以后,王后的中宫就彻底成了冷宫,就算姜王后再傻,也该看出在丈夫眼里,自己不过是个繁衍后代的生育工具。
  姜王后也曾向父亲东伯侯抱怨过自己受冷落,不料东伯侯只问了她一句:“他有别的女人吗?”受德确实对姜王后没什么兴趣,正如他对黄妃和其他女人也一样兴趣缺缺。刚登基的时候,受德就重罚给他送美人的朝臣,甚至自从第一次睡觉的时候遭到宫女偷袭,从此以后每当就寝,都要先彻底地将寝宫搜查一番,把想借侍寝飞上枝头的宫女一个一个扔出去,然后搬过青铜酒禁堵住门,防止再有人溜进来,才能睡个安稳觉。曾经有一次有一个宫女躲得特别好,受德搜寝宫的时候没有发现。等到熄灯以后,宫女爬上受德的床,结果被他直接从窗口扔出去。半夜里宫女惨叫着落进池子的声响惊得朝歌的侍卫严阵以待,吓得黄飞虎还以为是有刺客,差点直接把她就地正法,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宫女敢打侍寝的主意。
  姜王后怀疑过受德是喜欢男人,甚至也听到过关于受德与比干的传言,却被东伯侯怒斥为“不懂事”。平民百姓尚且对女人喜新厌旧,诸侯百官尚且恨不得占尽天下美女,难道姜王后还指望贵为商王的丈夫能一辈子钟情于她一个?如果受德真的喜欢男人,不论他喜欢的是养父还是生父,姜王后都应该去神庙好好地感谢天神的恩惠,让她永远不用担心会因为年老色衰而失去后位,永远不用担心会有其他女人生的孩子威胁到殷郊的储君身份。
  可是自从妲己入宫,好日子就一去不复返了。
  受德只临幸过黄妃一次,曾经对姜王后夜夜温存,也只是为了再要一个儿子,如今却和妲己在鹿台十几天都不见人。黄妃照例每天来向姜王后问安,想和她一起诉诉苦,却看到姜王后在喝闷酒。
  “姐姐!”黄妃一把夺下姜王后的酒爵,无法想象向来端庄文雅的姜王后竟然会如此失态,“姐姐,别喝了!”
  “让我喝……”姜王后醉醺醺地向酒爵伸出手,“大王早就不要我们了,现在他还有了苏美人,以后更不会来找我们。除了酒,我们还有什么?”
  “姐姐!”黄妃一把将酒壶摔得远远的,叫侍女去拿醒酒汤,“大王从来不曾耽于美色,如今却被那个苏妲己迷得晕头转向,那个贱人分明是身怀妖术。自从苏贱人入宫以来,便从来不曾向姐姐问安,分明是恃宠而骄,没有把姐姐这个王后放在眼中。妾身听说大王还在朝堂上炮烙中谏大夫梅伯,也是那贱人的主意。姐姐,你是王后,怎么能放纵那个贱人引诱君王肆行无道?在这里喝闷酒有什么用?姐姐把自己喝醉了,大王就会回心转意吗?我要是姐姐,就去见见那个贱人,看看她是用什么手段把大王迷昏了。”
  “妹妹说得对,是姐姐没用。”姜王后接过醒酒汤喝了,叫侍女来帮她整理妆容,重新端起一国之母的威仪,“召苏美人朝见。”
  入宫以来从来不曾朝见王后,不是因为妲己无礼,而是因为她是个没有自由的囚徒。如今姜王后气势汹汹地派人来宣她朝见,妲己就知道不会有好事。
  妲己入宫以后,就被关在鹿台,后宫没几个人见过她。如今人还没到,就听到环佩琳琅随着此起彼伏的赞叹声而来。
  果然是祸国的妖女!
  远远的还看不清她的长相,姜王后和黄妃就看见妲己风灌广袖,霓裳摆动,仿佛仙女挟着天上的彩霞下凡,香风随着她的步子鼓起罗裙,环佩琳琅让她轻盈的步伐像是在跳舞。姜王后和黄妃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走路都能走得如此婀娜多姿。妲己向姜王后和黄妃见过礼,徐音轻吐,甜润清亮,光是听她说话,骨头就酥了三分。待她起身,姜王后和黄妃也看得傻了。妲己才十六岁,正是最美丽的年纪,面如芙蓉,眉如柳叶,眼角微翘的黑眼睛妩媚而不失纯真可爱,只是不知为什么,妲己本该天真活泼的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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