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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人从月亮中来,就像匈奴崇拜的狼神从月亮中降临。
“苍狼!”
头颅飞上天空的时候,大祭司明白了神给的预兆——匈奴的克星已经升起,大匈奴最可怕的噩梦就此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霍去病的粉丝一定会砍死我的。
红莲:会,一定会……
白鲤:想砍死你的还有姬发的粉丝、姜尚的粉丝、司马迁的粉丝、韩嫣的粉丝、卫子夫的粉丝……作者你等着被各色人等碎尸万段吧。
作者:你于心何忍?
白鲤:反正你全文已经写完了,砍死你也不会影响更新,我忍心得很。
红莲:^…^会让小傻鱼不忍心的只有我。
白鲤:唉,冤家……
☆、第二十八章 军功簿
出师不利。看到右将军苏建带着一身的鲜血伤痕跪在自己面前泪流满面,卫青只觉得头痛欲裂。
这次漠南之战从一开始就是“磨难之战”。第一次出定襄,根本没有遇上主力部队,反而是李广和骠姚营开始闹矛盾,最后卫青只能下令回定襄整顿。一个月以后二出定襄,卫青让骠姚营离开大部队单独作战,接着大部队北行七百余里,才总算遇上大股匈奴军,双方发生激战,汉军歼敌万余人,将匈奴军击退。这一次小小的胜利让军中出现了一些说是霍去病给汉军带来了厄运的谣言,可是后来事实证明与霍去病是不是参战无关,这次漠南之战像是命中注定要成为卫青军旅生涯中的败笔——或者说是注定要成就霍去病一个人的辉煌。
右将军苏建和前将军赵信与匈奴打了一场遭遇战,汉军死伤惨重,赵信带着八百骑投降匈奴,临阵倒戈回过头来对付苏建,汉军先锋部队全军覆没,只有苏建一个人突围逃了回来。听苏建叙述惨烈的战斗经过,卫青的脑中想的却是霍去病的骠姚营已经离开十几天了,音讯全无,莫非……看着满脸是血的苏建,卫青突然觉得像是看到了骠姚营的八百精骑也和苏建的先锋部队一样全军覆没,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末将不才,遇匈奴重兵围困,苦战一日,赵信阵前叛变,致使全军覆没,只有末将一个人逃了回来。末将深知罪该万死,请大将军严惩。”苏建重重地叩首在地。
赵信虽是匈奴降将,却在汉军中多年,对汉军的部署了若指掌,这样的一个人投了敌,后果可想而知。听苏建说完,卫青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几岁:“捅了这么大的娄子,你们说该怎么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没本事当前锋,就不要干。”李广本就不满于后将军一职,听卫青询问诸将的意思,答得颇没好气,“这下倒好,全军覆没,你还有脸回来。”
议郎周霸也同意:“自从大将军出征以来,从来没有处决过一员裨将。而今苏建弃军而逃,应该斩首,以展示大将军的威信。安军正,你认为呢?”
“我认为不可。”安军正却持不同看法,“兵法上说:小敌之坚,大敌之擒也。苏建以三千人马对抗数万匈奴骑兵,浴血奋战一昼夜,伤亡殆尽,苏建不敢与赵信一样怀有二心,所以逃回大本营。大将军如果斩杀苏建,那么以后凡是战败的将领,有谁敢返回汉军阵营呢?这岂不是鼓励败将投降匈奴人吗?”
卫青看了看已经行尸走肉一般听天由命的苏建,再扫视了一圈诸位将领,缓缓开口:“末将有幸成为皇上的股肱之臣,统领大军,从来不担心没有威信。我身为大将军,以我今日的地位和皇上的恩宠,固然有权利可以临阵斩将,但是我绝不敢滥用权力,擅自诛杀大将。况且赵信临阵叛变,我也有用人不当的责任。我会将一切如实上报,苏建战败所应收的惩罚,还是由皇上亲自裁决。”自从骠姚营离开大部队,卫青的心就没有放下来过。希望他的一念之仁能让上苍保佑外甥平安回来。
像是上天给卫青的报答,卫青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喊声:“骠姚校尉回来了!”
十几天了……霍去病的骠姚营一去就是十几天,音讯全无,害得卫青提心吊胆,生怕他和苏建一样,不小心遇上匈奴大军,弄得全军覆没。看到霍去病走进主帅帐,还是挂着标志性的平静面容,好像不过是稍微走开了一小会儿,根本不知道舅舅有多担心他,卫青再也压不住怒火:“你跑哪儿去了?这么长时间,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不是叫你别跑太远?万一遇上匈奴主力怎么办?……”
霍去病看到苏建跪倒在地的狼狈样,而且没看到赵信,多少猜到先锋部队的遭遇,任由卫青借斥责他来发泄心中的郁闷。
卫青一直以来的焦虑,张骞都看在眼里,见他对着刚回来的外甥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顿斥责,而霍去病像是能看出他心情不快,任由他骂,心中暗暗佩服这个年轻人的定力。等卫青稍稍平静下来,张骞连忙按着他坐下,对霍去病和颜悦色:“骠姚校尉,出去这么久,想来收获颇丰。找到新的水源了吗?”卫青只是一时气急罢了,对年轻人还是应该鼓励为主,要是打击了他的积极性就不好了。
“找到了,只是稍微远了点。”
“哦?”张骞拿来笔墨,打算在地图上再添一个可以做驻扎地的地方,“在哪儿?”
“抓到的俘虏说那个地方叫雀儿湖。”
“哦,雀……”张骞正拿着笔打算修改地图,突然意识到霍去病说的是漠南腹地的地名,猛地回过头来,“哪儿?”
“雀儿湖。”霍去病回头看了看跟进来的董蔚,“我没说错吧?”
董蔚点头。
“你们跑到雀儿湖去了,还抓了俘虏?”张骞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没遇上匈奴大军?”
“那边附近有个匈奴人营地,大单于的叔公、叔父、当户、相国都在那里。”说到这儿,霍去病又回头看了看董蔚,“好像没有别的什么有价值的俘虏了。”
“没遇上大军就好。”雀儿湖本就属于匈奴大军的大本营,附近的营地又有这几个大人物在,屯兵一定不会少,恐怕把霍去病的整个骠姚营全部塞进去,都不够他们塞牙缝的。万幸霍去病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还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卫青为外甥捏了一把冷汗。
“你的斥候倒是不错啊,”李广插了一句,“探查得那么清楚。听你的口气,想把他们都抓来?”
“没用斥候,我已经把他们都带回来了。”
伊稚斜单于的叔公籍若侯已经被杀,霍去病只带了个头回来,另外的匈奴相国、当户,还有单于的叔叔罗姑比都是活着带回来的俘虏。看到霍去病带回来的战利品,帐中老将们的眼珠子掉了一地,而霍去病还是挂着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好像不过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这些人在匈奴中位高权重,对他们严加拷问,应该能问出不少有价值的情报。”
卫青找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舌头:“你……你们遇上了多少大军?”
“没数。我们斩了两千零二十八人,剩下的都逃了。”霍去病想了想,“对了,我带回来多少马?数完了?”一般一个骑兵会配备两到三匹马,从马的数量可以大致推断出敌人的总数。
“一万二千零三十六匹。”董蔚马上报出了精确的数字。
匈奴营地有一万两千多匹马,也就是说骠姚营至少遇上了超过己方兵力五六倍的匈奴骑兵。看这小子平时一副文绉绉的模样,发起疯来,竟然带着八百人就敢往四五千人的敌营里冲!董蔚毫不意外地看到帐中诸位老将军们的下巴掉到了地上。想当初霍去病“失踪”后回来,说发现匈奴军队,接着便带头往匈奴营地冲,董蔚只想到如果这小祖宗受了伤,自己的九族就不保了,只能率军跟着他玩命。想不到当时的匈奴营地乱做一团,居然没一个人反抗,任由一群第一次上战场的汉军小子砍瓜切菜一样地砍。清点战绩的时候,董蔚已经吃惊到在回来的路上消化了一路,才能相信骠姚营的辉煌战果不是做梦,现在终于轮到他看别人吃惊吃到消化不良。
“你们骠姚营还剩多少人?”卫青惊讶于自己居然还会说话。八百对四千,让敌人损失一半,骠姚营的孩子们能活着回来一成,就算得上巨大的胜利了。尽管看霍去病和董蔚,根本不像是和匈奴打得损失惨重的模样。
“报告大将军,无一死亡,只有十来个受了轻伤。”董蔚大声报告,坏心眼地等着看卫青和诸将的下巴再一次掉到地上,可惜没看成,就被霍去病一句“稍微失陪一会儿”拖出去。
如董蔚所愿,一帐篷的老将军们都傻了,帐篷里面鸦雀无声,只能听见帐篷外面霍去病的声音难得的激动:“我们遇上的匈奴军有四千人?”
“肯定有!”向来老成持重的董蔚声音中都带着几分炫耀的意味,“骠姚校尉,我们这次可是……”
听起来董蔚是想说“旗开得胜”之类,却被霍去病愤怒地打断。
“也就是说给他们跑了一半!”
董蔚一下子闷住了。
“趁火打劫还能给他们跑了一半!”
“可我们才八百……”
“八百个骑马拿武器有备而来的骑兵追杀四千个惊慌失措还只能靠两条腿逃跑的匈奴,居然给他们跑了一半,我们自己还伤了十来个!”
“可是,”董蔚似乎觉得自己理亏,声音越来越低,“我们只算了枭首的,被马踩烂的都没算进去,实际上杀伤的人数应该还要多。”
“被马踩的,又不是被大象踩的,能有多烂?你别以为我没看见有人把马撞死的匈奴首级砍下来凑数!”
董蔚彻底被说闷了。
“趁火打劫还只杀了这么点人,回去统统要受罚!”
“诺!”
大帐里安静了很久,李广才开口:“我说,这小子是存心跑来得瑟给我们看的吧?”
“要得瑟,也要有得瑟的本钱。”卫青已经放过他一马,接着便是回长安听天由命,苏建也看开了,开始回敬建议卫青处死他的李广。
“是啊,要是把苏将军前锋部队的三千精骑交给他,或许他抓回来的就不是单于的什么叔叔姑姑,而是单于本人了。”李广寸步不让。
“等他到了李将军的年纪,大概世上已经没有匈奴人了。”苏建针锋相对。
帐篷里沉默了一下以后,老将们哄然大笑。十万大军只杀了一万匈奴人,还叛变了一个赵信,汉军可以说是损失惨重,可是现在有了骠姚营的辉煌成果,至少可以回长安向刘彻交差了。
“要得瑟,就让他得瑟个够,不然这小子非被憋死不可。”中将军公孙敖撩起帐篷,“小子,进来。”
发现一帐篷的老将们都笑呵呵地看着他,霍去病还莫名其妙:“什么事?”
“说说,这仗你是怎么打的?”卫青坐回主帅位,先前因为赵信投敌造成的阴影早已被霍去病的胜利一扫而空,“八百人杀了两千人,别告诉舅舅,你是直接挥军就往敌营里冲啊。”
别人都以为会听到霍去病夸夸其谈,不料他听到卫青问起,却是面露窘色,嘟哝一句:“凑巧罢了。”扔下大军去河边洗澡,结果被匈奴当成女人抓回去,这么丢人的事,他怎么可能说出来?
被绑着扔在地上的匈奴相国闻言,倒是发出一声冷哼,不满地打量霍去病:“你们汉人太狡猾了,居然……”
“话说带着三个活的俘虏回去,好像太浪费粮食了。”霍去病打断匈奴相国,在三个俘虏面前蹲下身,一双流光水眸盯得他们寒毛倒竖:“要探取军情,留一个活口就够了吧?杀谁好呢?”
匈奴相国立刻三缄其口。匈奴当户和罗姑比虽然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也从匈奴相国的反应多少猜出了一些,吓得一言不发。
卫青没听出霍去病其实是在威胁俘虏:“去病,这些可都是你的军功,活的比死的值钱。”
匈奴相国连忙把卫青的话翻译给另两个俘虏听。三个俘虏听到一线生机,纷纷点头如捣蒜。
“没关系,不能明杀可以暗杀。”霍去病却用匈奴话毫不留情地浇灭三个俘虏的希望之火,“如果让我听到一星半点的流言……”
匈奴相国咽了口唾沫:“杀谁?”
“看心情。”
“小子,匈奴话说得不错嘛。”李广打了一辈子匈奴,也能听懂匈奴话,一巴掌拍在霍去病背上,“行了,别装谦虚了,想吹就吹吧,过了今天可就没人听你吹牛了啊。”
霍去病抬起头,李广对上他的眼睛,一下子愣住。才十几岁的毛孩子,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眼睛却让李广感觉像是面对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已经看穿了世间的一切是是非非,世人的唇舌构成的虚名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场可笑的迷梦。
“真的只是凑巧罢了。”霍去病向众人告退,出去时李广听到他嘀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