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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救驾。负责甘泉宫守卫的羽林军只是仪仗,中看不中打,如果遇上匈奴奇兵突袭,根本不堪一击。要救驾,哪怕是冒险放手一搏,也只能靠……卫青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最后停在虎贲营。
“大将军!”李广和公孙敖来了。
卫青大致说了说自己的打算:“公孙将军,你暂持我大将军的节钺,在我离开期间统掌全军。但是要记住,在我回来以前,不论匈奴如何挑衅,都不可出战,免得让他们发现我不在军中。李将军,你随我一起走。只带随身亲兵,每人备两匹快马,另外再带上一百面不要旗杆的卫字将旗,我们去虎贲军营,调赵破奴护驾。”
这个是卫青吗?公孙敖认识的卫青向来都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听他提出如此冒险的举措,忍不住提醒他:“大将军,没有皇帝的诏令便擅离帅守、变更军令可是死罪啊。”
卫青根本没有想到这一点,现在听到公孙敖提起,却也没改变主意:“事出不测,只能便宜行事了。”
李广不懂那么多朝堂上的弯弯肠子,但也不同意卫青的主意:“赵破奴的虎贲营还没有加入正规的军制,大将军你调得动吗?更何况他们还是一支娃娃兵,从来没有上过战场。”
卫青不是没想到过这个问题:“调其他队伍都来不及,我们的大军也不能动。此事万分危急,皇上面临生死危难,不容再议,我们立即出发!”
“可是大将军,要调虎贲营,也要皇上的亲诏,你若擅自调动,这也是重罪啊。”公孙敖最后提醒了一句。
“一条死罪是死,两条死罪也没法死第二次,顾不得这么多了。”
卫青带着李广点了几个亲兵匆匆离开,留下公孙敖坐镇。反正留下也没事做,公孙敖看见条案上摊着一卷竹简,想帮卫青收拾掉,一看之下,发现是霍去病写回来的信。
那小子什么时候送信回来的?都没有看到信使。好奇之下,公孙敖仔细看了看,被信的内容吓了一跳,接着整颗心揪成一团。
卫青赤胆忠心,根本连长安发生了淮南王谋反一事都不知道,因为一个好心收留的张次公,刘彻居然怀疑他是淮南王的同党。甘泉宫的戍守根本不关卫青的事,就算刘彻被匈奴劫走,也没人能怪到卫青头上。甚至刘彻干脆死了,反而对他更好。刘彻对卫青心存猜忌,卫青回朝以后,只怕是凶多吉少。现在天赐良机,让刘彻被匈奴劫走,反而是化了卫青的劫。虽然大皇子刘据还不是储君,卫子夫是皇后,刘据是嫡长子,是理所当然的太子。有卫青这个重兵在握的舅舅在,刘彻死后,谁敢反对刘据继承皇位?幼主登基,必定是外戚把持朝政,卫青和卫子夫再也不用战战兢兢地看任何人的脸色,从此之后只有别人看他们的脸色的份。就算以后卫子夫和卫青老了,刘据还有霍去病这个上马能打仗下马能治国的表哥,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撼动卫家的势力。可是卫青这个傻瓜,白白放过一个能一劳永逸地保住卫家荣华富贵的机会,傻乎乎地冒天下之大不韪,吃力不讨好地去救驾。
但愿刘彻比他更“傻”。公孙敖放下霍去病的家书,在心中为好友祈祷。
*****
“陛下,大事不好了!”
刘彻在半夜里被杨得意叫醒,心情极其恶劣:“出什么事了?大惊小怪的。”
“陛下,探子飞鸽传书,说有匈奴轻骑兵走云岭的小路夜袭甘泉宫,请陛下速速移驾。”
“什么?”刘彻一下子惊醒,难以置信地看向同样被吵醒的霍去病。当时霍去病突然莫名其妙地来说云岭有一条叫飞鹰涧的小路,刘彻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想不到他一语成谶,而且这么快就应验了。
他最坏的预料果然发生了。霍去病倒没有太惊讶,匆忙套上衣服,拉起还没回过神来的刘彻:“快走!我带着羽林军帮你断后,尽量帮你争取时间。”
“羽林军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你们能拖多久?”
“能拖多久是多久。”霍去病帮刘彻穿好衣服,“赶紧走吧。”
就算霍去病留下,靠羽林军的花架子,只怕他战死,也未必能保刘彻周全。杨得意也是心急如焚,突然想到了另一支军队:“陛下,虎贲营倒是就在附近,虎贲校尉赵破奴也是一员猛将。如果把虎贲营调过来,霍公子就能为皇上争取到更多的时间了。”
刘彻看了看霍去病,却是摇头:“等诏书拟好送过去,再等你们赶回来,只怕匈奴已经把朕抓走了。”
“用虎符!”霍去病想到了另一个办法。
“虎符要两半合在一起才能用,另一半在卫青手里。你来得及赶到卫青那里,再去调兵?”
“来得及。我能在两天内从定襄赶回来,现在也一样赶得及。”马面说过,以霍去病现在的健康状况,要是再走鬼道,只怕有去无回。不过事关刘彻的生死,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但刘彻无法放心。他已经把一半虎符给了卫青,要是另一半给了霍去病,舅甥两个联手,他就彻底被架空了。
霍去病静静地看着刘彻。
“另一半虎符在长安的未央宫,”刘彻心虚地移开视线,“我没有带过来。”
虎符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会不随时带在身边?都到了生死关头,他还放不下对卫青和霍去病的猜忌!霍去病摸向袖子里的仙界兵符。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用上最后的保命符,更没想到这个符用来对付的却不是卫青。
*****
卫青和李广突然造访,吓了赵破奴一跳:“大将军!李将军!”
卫青没心思和他寒暄:“你手下有多少人?”
“我们有三千人马。”虽然不明白卫青大半夜跑来问这种问题是干什么,赵破奴还是知无不言。“皇上有让我们出征的诏命吗?我们要打仗了?”他想不出还有别的原因会让卫青在这个时候来。
“对!现在匈奴的数千骑兵在赵信的引领下沿着飞鹰涧小路突袭甘泉宫,立刻集合队伍,随我赶往白狼伐阻截赵信。现在就走!”
“真要打仗?”赵破奴早就想打仗了,可是作为虎贲校尉,有些事不能一时冲动,“大将军,有皇上的诏书吗?”
“没诏书就不能打吗?”听见赵破奴打官腔,李广恨不得立刻把他拖出去揍一顿。他和卫青暗夜里冒险赶往虎贲营,就是为了争取时间,如今却要把冒险争取来的宝贵时间浪费在对付赵破奴的官腔上。
赵破奴被李广唬得往后退了退:“但是皇上有令,虎贲军是要编到皇上身边直属的禁卫军,没有皇上的亲诏,谁都不能调用。”
“你……”李广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
卫青考虑片刻,从怀中摸出抱在丝绸里的半块虎符:“好!我现在就用大将军的虎符来调你。”
“可是这只有半块啊。”赵破奴还有些犹豫,“要是皇上怪罪下来……”
“如果皇上怪罪下来,由我一人承担!”卫青打断赵破奴。他们是在和匈奴军赛跑,和时间赛跑,已经容不得任何犹豫了。
“诺!”
*****
“天亡我……”刘彻把手指□霍去病的头发,细细端详自己最爱的容颜,“去病,你愿意陪我到最后吗?”
“皇上……”杨得意已经在一旁抹眼泪。既然刘彻不走,他也只能留下殉主。
如果霍去病回答愿意,或许刘彻会觉得不枉此生,不料他只是叹出一口气:“本以为这辈子能多陪你几年,想不到我们连来世都没有了。”说罢走得头也不回。
“霍公子!”杨得意叫了一声,霍去病却根本没有停下脚步。
“去病!”见叫不住他,刘彻连忙追出去。
霍去病对身后的叫声充耳不闻,一直走到宫殿外空荡荡的青石大广场:“土地!”
“小仙在。”一个侏儒一样的小老头突然从地底下冒出来。
这是什么?刘彻和杨得意停在远处,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侏儒老头是哪里来的。
霍去病却对侏儒老头诡异的出现一点也不惊讶:“匈奴军到哪儿了?”
侏儒老头掐指算了算:“已经走过飞鹰涧,再过一刻就到白狼伐了。”
“走鬼道都来不及了。”
“走鬼道!”侏儒老头吓了一跳,“国神大人,活人走鬼道可是要折寿的呀!”
“形神俱灭我都不怕,还怕折寿?”霍去病向天空举起一直握在手里的东西,“兵符在此,诸神将听令!”洪亮的声音刺破晴朗的夜空,回荡在甘泉宫外空荡荡的广场。
兵符发出剧烈的强光,一直刺破天空,就连刘彻和杨得意都看得见。乌云遮住星月,以这点光线为中心,形成吓人的漩涡,伴着滚滚雷声,其中不时有闪电窜过,像是一条条翻滚于乌云间的金龙。狂风吹得飞沙走石,霍去病却巍然不动,只有宽松的衣袖和一头披散的长发随狂风乱舞。
“何人传令?”空中传来一个闷雷一样的声音。
“国神白鲤。”霍去病向空中举了举手中的兵符,“兵符在此,诸神将听令。现有匈奴军穿过云岭,将他们挡在白狼伐外!”
天上的声音顿了顿:“国神大人,我们不能改变凡间生灵的命数,恕难从命。”
“不论你们用什么办法,拦住他们!一切后果由小仙承担!”反正私调天兵天将已经是形神俱灭的死罪,再加上杀生的罪,他也没有第二个灵魂可以灭。
“领命!”
神将卷着狂风而去,天空恢复晴朗,柔和的月光照得霍去病一身白衣也晕出一层朦胧的光辉,像是他自己在发光。杨得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吓得昏过去了,只剩刘彻对着天空目瞪口呆。
*****
走出飞鹰涧,前路豁然开朗,再经过短途奔袭,就能到甘泉宫。出发以前,赵信就对着埋藉若侯无头尸首的坟茔向伊稚斜发誓,一定要生擒刘彻,带回龙城祭天,以雪藉若侯被杀之辱。
集合好了军队,赵信正准备急行军,周围突然狂风大作,乌云密布,闪电夹着滚滚闷雷而来,一道闪电就劈在赵信的马前,吓得马人立而起,差点把主将掀下马背。
“别慌!”赵信稳住马,“是要下雷雨了。雨声可以掩盖马蹄声,我们正好趁着雨势突袭甘泉宫,生擒汉族皇帝。”
乌云密布,天地间原本已经露出一点晨曦,此时又变得伸手不见五指。汉族皇帝就在前面,天大的功劳就在前面。集合好了队伍,赵信正想策马直扑甘泉宫,马匹却驻足不前,任他怒喝鞭抽,就是不肯往前挪一步。
“这是怎么回事?”
主将慌了,后面动弹不得的骑兵也跟着慌了。周围黑得什么都看不见,黑暗让恐惧感无限扩大,马匹的嘶鸣让人心里发毛,好像黑暗中有什么妖魔鬼怪就在身边。
“点起火把来!”
赵信想靠一支火把来壮壮胆,不料随着纷乱的马蹄声,前面跟着出现了数以万计的火把,卫字将旗在火把的照映下摇曳,像是给匈奴的招魂白幡。
“卫青?”赵信傻了,“他怎么过来的?难道是飞过来的吗?”
仿佛是为了证实赵信的疑惑,卫青的声音像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叛贼赵信,本将已在此等候多时,还不随我回去领罪受死?!”
无数的火把如镶嵌在黑暗中的繁星,在铁甲上照出几点冰冷的反光,而其他地方完全淹没在黑暗中,只能听到洪亮的杀声如同洪水,从天上,从地下的各处传来,仿佛白狼伐的一草一木全都变成了汉军,摧毁赵信的最后一丝勇气。
“有埋伏!快撤!”
匈奴军的火把如退潮一般退去,正在这时伴着隆隆雷声,几道闪电劈了下来,尽往匈奴的队伍中招呼。虽然没劈到人,仿佛把天地撕裂的雷声和闪电吓得匈奴军人仰马翻,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匈奴骑兵在闪电的威胁下撤得一片慌乱,等到火光全部退走,天空才重新放晴。虽然太阳还没有升起,晨曦已经足以让人看清周围的一切,虎贲营的战士每人手持两支火把,分得极散,才得以营造出有千军万马设伏的错觉。
“总算逃过一劫。”李广抹了一把汗,回头看了看虎贲营的士兵们,“娃子们喊得挺有气势啊。”
要没有他们帮忙,才这么点人,喊得出这样的气势吗?天兵天将们躲在云朵后偷笑。
“也幸好老天帮忙。”卫青抬头看天,抓着缰绳的手上全是冷汗。虽然他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虎贲营赶到白狼伐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如果是硬撼,匈奴是四五千人的精锐骑兵,虎贲营是只有三千余人的娃娃兵,就算全军覆没,也未必阻止得了他们。幸好临时出现乌云,卫青才能利用黑暗虚张声势,总算把匈奴兵吓退,刚才又有闪电替虎贲营做追兵,没让赵信发觉卫青率领的“伏兵”并没有追上来。
“这天也奇怪啊,光打雷不下雨,好像存心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