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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是他出了什么事?唐子书用扇角重重地敲了自己一下,结槽福大命大,怎么可能出事。
接下来另一个猜测在脑海里闪过,难不成……是他知道了自己在这儿?
唐子书苦笑了一下,知道你想躲我,我便默默跟在你身后注视你,可如今你若是发现了我,那我又如何有借口再在这里呆下去呢?
我本来就是为了你,而生存的啊。
于是他决定,去寻找那失了踪的结槽,去问问看他,是不是真的如此讨厌自己,名声和闲言,他就真的那么在意么?
唐子书想告诉结槽,至少,他不在意。
作者有话要说:
☆、【八】
【八】
结槽被关在房间里已有数月了,他狠狠地看着前来送饭的安画,“把我放出去!”却被安画无情地忽略了。
其实安画的心中也不是那么好受,不想他走,只能用这个强硬的方法了。
爱与不爱,他相信结槽终有一天会分清楚。
可他却不知道,慢慢地,他们两人的心中就只剩下恨意和得不到的遗憾了。
结槽绝望地想,为何喜欢上他的人都是那么不择手段得强逼自己留下呢,唯有唐二,他是对自己最好的人。
所以更不想因为自己而连累了他啊。
*
某日,安画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二话没说,就给了眼前的人一巴掌。清脆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安画,你……”
安画握紧拳头,白暂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指甲尖锐地刺到了手心中央,“结槽,你以前,早就和男子在一起过了吧!”
结槽微愣,心中不自觉地痛了起来,“你说什么?”
“说什么不喜欢男子,不是断袖,其实呢,早就和别的男人依偎在床上过了吧!呵,枉我还以为那是你的初次想要和你在一起……原来你欺骗了我那么多,你满意了吧,我败给你了!”
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自觉心中一阵翻腾,愤怒的因子如海边的潮浪不听地在心脏的每个角落中咆哮,分散在他的经脉里。
“别不承认了,你的老相好来找你了呢,不过我想你早就不记得他了吧?恩?你现在只属于我一个,你还记得是谁为了你差点死掉了么?你还记得是谁在我身下扭动,流连忘返么?”
“唐二……”结槽脱口而出,“你把他怎么了?”
安画听到结槽口中的名字,心中一阵酸痛,什么时候他也能用这样的口气唤自己的名字呢?
“我能将他怎么样,可是他自己要来找你呢,然后呢,我告诉他你已经变为了本少爷的宠物,你说他会怎么想你呢?水性杨花的断袖,还是忘恩负义,喜新厌旧的贱人?哈哈,结槽,他听到这个消息就立马晕了过去呢,你会心痛么,会么?”
结槽的脑袋里嗡的一声,唐二不能有事,千万不能……
“安画,你不要为难他,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又是这句话么?仿佛心中有什么异物刺破了最后一层保护膜,生生地将心脏切成碎片,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结槽竟比那流水,对自己更冷血么?
那瞬间,安画这几个月来所有的伪装都被卸了下来,那种感觉,犹如百万只巨兽慢慢地踏在自己的心上,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只好将那些东西生生地咽了下去。
胸腔痛得像要炸开,如秋日那最后一抹阳光,被生生剥夺,只剩下冬日的寒雪凉冰,又如夕阳西下,夜幕降临,再也没有看得到他的心痛,他的不舍。
“你走吧。”平静的声线中毫无情绪的波动,仿佛已经痛到不能呼吸,“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甚至脸上,有一抹如罂粟花那样绝望的笑容闪过,却被他假装成释怀。
和他在一起的时刻,难道自己不明白他心中有着另一个人么?就算是以身相许,但心却隐藏在那无边无际的回忆中,自己就算得到了,又有什么用呢?
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再对他笑得那么释然了吧,他看着结槽脸上早已结疤的细微伤痕,自己的心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了吧?
抚摸上他的脸,那一抹抹的笑,一寸寸的肌肤,都是自己最爱的,也是最痛的。
那个时刻,他明白了,他……得不到他。
再多的讥讽嘲笑,再多的流连不舍,也只化为了一句话,“你走吧。”
*
结槽心里早已有了答案,他和他的结局,演变成这样了么?
他不是后悔假装不喜欢,他不是内疚将他伤得太深,他是不舍,不舍以往亲如手足般的嬉闹时光,不舍有一个人,总拿右手食指的关节,敲在自己的头上。
是什么时候也如此在意他了呢。
可他脑海里浮现出的最重要的那个人不是他,是唐二。是曾经那个对他最好的男子,是世界上最温文尔雅的夫子,是心头最甜的一抹风景。
在那一刻,他也同时明白了过来,原来他依旧爱唐二,但却也喜欢安画。
心中憋屈了多年的情绪终于一次过地迸发了出来,随着眼泪流到唇边,说不出来的苦涩。
安画,对不起,忘了我。
*
当结槽再次看到那身青绿色的长衫时,他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进唐子书的怀里的。
“唐二哥哥,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因为安画,让他明白了心里蕴藏着多年的是何人,谁人又牵肠挂肚地念着他,担心地来找他。
他这次,再也不会从他身边离开了。
唐子书愣愣地看着那个和从前一样弱小纤瘦的结槽,清秀的脸庞几乎是贴在自己的胸膛上,心跳瞬间,变得紊乱异常。
自己守护了那么多年,等的,就是这句话啊。
唐子书的手抚上结槽的发梢,“你的唐二哥哥,想你想得好辛苦。”
请不要,再一次离开我。
当我一人执笔作画的时候,我会记挂那个曾在我的得意之作上画乌龟的孩子;当我一人独自饮茶的时候,我会怀念那个曾在我身旁偷偷在茶杯中放些花瓣的少年;当我一人落款写下唐子书三字的时候,我会担心那个曾在我身旁执意要用断了经脉的手写我的名字却屡次失败最后只得让他唤自己唐二的男子,这些年来,过得还好不好。
你是我救的,怎么可以离开我呢。
“对不起……”
结槽用手紧紧拽着唐子书的衣襟,他终于回到了唐二哥哥的身旁,他终于不再整夜内疚当年不辞而去,他终于明白过来,他还是伤害了他们,一个又一个。
当年的师父也好,当年的恩人也好,就算是此时的手足也罢,都在自己的心中留下了不深不浅的印记,有的是无休止的恨,有的是放不开的爱,有的是不能相爱的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九】
【九】
一觉醒来,阳光刺眼得使结槽觉得眼前的一切都不尽真实。
李陌落冷冷地站在了他的面前,只留下一句话,便带走了昏迷不醒的唐子书。
他说,“阿槽,如果想救他,就用自己来换他。”
那时,结槽悲怆地想着,是否自己生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一个不幸?
当年那个不懂人情世故的阿槽,已经在被挑断手筋脚筋的时候死亡了啊。那他,寻的是谁呢?
*
浮云山。
究竟是烟雾袅袅,青山绿水,攀山的妖娆藤蔓,枝叶依旧细得让人心疼,却是想象不到的牢固,白云遮日,半露苍穹,此刻,结槽正站在他的面前——那个曾经的,自己的师父。
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一定要救出唐二哥哥,就算李陌落要成为第二个安画,他也在所不惜。
“放了他。”
李陌落的神情依旧冷如冰,但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是最易受伤的人。
表面的坚强,在与爱纠缠时,早就破碎成瓦,片片嵌入心脏里,反射出的悲伤,苍白得不堪入目。
他原以为,结槽再也不会和他说话了呢。
没想到一寻到他,见到的就是他扑在别的男子的怀里。前几个月是那个为他受伤的公子哥,现今是这个懦弱无能的夫子,他的心,为何不在自己的手里?
你将我的死穴一遍又一遍地侵蚀,一次又一次地将悲伤硬生生地扯出,为何我,不可以将你最爱的人,一刀又一刀地折磨至死呢。
为何你再也不像从前般天真无邪,仰着大大的粉嘟嘟的脸对我笑,毫不忌讳地扯着我脸颊上的肉说“师父,你真好看”了呢?
你是我的第一个弟子,也是最后一个啊。
那些年来的付出……你都可以狠心地拒绝,不给一丝机会么?
“阿槽,师父想和你永远在一起,我们不做师徒了,我们做夫妻,好么?”
当时你那种惊恐的眼神,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啊。
你推开我,像见到一个怪物般,嘴里喃喃地念叨着“我是男子,我是师父的徒儿”这样的话,你知道当时我的心有多痛么?
痛到除了说痛,再也形容不出其他的感受了。
唯一的修辞,也只能是,痛到至死方休。
你要走,我就让你走。可是我放不开,放不了手。
是我日日把着你的小手舞剑,是我夜夜帮你揉着发红发肿的脚裸,是我教你一招招绝世武功,是我,全是我。
没有第二个人,可以代替我的位置。
也没有第二个人,可以像我一样,再如此对你。
所以我狠下心来,将你的手筋脚筋剜断,散尽你的心法,废尽你的武功,让你终生终世不得习武,不得有……第二个师父。
*
“阿槽,为师就当没事发生过,我们回到从前,好么?”
可他知道,其实再也回不去了吧。
断了的经脉,或许可以恢复正常,但再也……不是毫无瑕疵的了。
“放了他。”
何时他也如自己一般,语气如此决绝,冷入骨髓,深入心肺了呢。
“陪我一日,我就放了他。”
阿槽,就算你恨我,怨我都好,只能再得到你一日,就一日也好,我就可以释怀了吧,真正可以放手了吧。
接着,我会披甲上阵,杀尽昏君逆臣,坐上早应属于我的,皇帝的宝座。
是生是死,也再与你无关。
“好。”
好,就给他一天,给他最后一个希冀。
结槽表面平静如水,内心却翻腾万次,眼前冷若冰霜的男子,究竟是何人,可以对自己如此残忍。
这究竟是爱,还是得不到的恨呢。
长叹,从前的一切,海啸般涌入了自己的大脑里,逃离不出来。
*
“阿槽,师父来教你武功心法好么?”
“恩。”
“跟着我念,一一如归,二二得实……诶?你怎么不念?”
“师父,我饿……”
*
再也不会像以前一样了吧。
大海依旧平静得悲伤,风声依旧呼啸得急速,而当年的人却……
“阿槽,师父来教你武功心法好么?”
“教了又有何用,经脉尽废,能变为常人已是恩赐了吧。”
是,自己送给他的东西,怎么都要不回了。
是身体上的痛楚,是心头最深的伤痕。
“是师父不好,是师父的错,阿槽,你能原谅师父么?”
当年是谁仰着头崇拜地看着自己,说“师父,一定不会做错”呢。
“原谅?呵,这些事,已经和我无关。”
无关了么……
“阿槽,你还记得师父当年带你下山逛花市么?”
“不记得。”
“那你还记得有一次你打碎了师父最心爱的砚台,哭了三天三夜,就是怕为师不原谅你么?”
“不记得。”
“那阿槽记得些什么呢?”
“我只记得,当初是谁将刀刃划进我的血脉,是谁生生将它们挑断……”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