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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景不禁有些头疼起来,这些宫人都被这小子带得有些不知好歹,规矩都不知丢到哪里去了。玄景提起楚嫣的耳朵,走向内室,想着果然男生长大就有些皮了,再也没有小时候那么可爱,心里很是可惜。把楚嫣提扔到床上,便坐到床沿上宽衣解带,玄景两脚蹬掉自己的鞋,从背后抱住玄景,右半边脸贴在玄景的背上,刚开始有些凉凉的触感,不一会源源不断有热气从衣服里透出来,很是暖和。
楚嫣声音有些闷闷的,“景哥哥,六殿下真要与你争冯家姐姐吗?”“嗯,景哥哥那么好,冯家姐姐没道理不喜欢你的,玄厉那么讨厌!最后冯家姐姐肯定会嫁给你的…”玄景听着楚嫣的声音越来越闷,明显有些口不对心。伸出手把楚嫣拉到跟前,还想逗一下,看到那很是低沉甚至有些泫然欲泣的神色,无奈道,“冯小姐与玄厉两情相悦,定是不愿意嫁给我的…”楚嫣听得迅速抬起眼来,精光闪闪的,。“哎,到手的媳妇都跟着别人跑了,到时候我多没面子啊,以后肯定都没姑娘愿意嫁给我了,你说怎么办?”
楚嫣听到也显出些担忧的神色来,但一想到没人嫁给他的景哥哥自己不就可以一直呆在他身边吗,不禁又觉得这大概也是件好事。
玄景眼睛闪了闪,带点恶趣味道,“要不,到时候你就嫁给我作媳妇好不好?!”楚嫣还沉浸在景哥哥不能娶到妻子的好处中,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红晕以可见的速度漫上脸,有些呆呆的。玄景见逗弄得差不多,便把楚嫣放到一边,准备除头上的冠冕,第一次戴这么复杂的,还有些麻烦。还没动手,却听到楚嫣细若夜蚊的一声,“好”。顿时愣在当场的换作了玄景,夜里被扫了颜面的不快顿时仿佛消散一空,果然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作者有话要说: 33:嫣儿,俺给你除掉了冯小姐,是亲娘吧?
楚嫣:(呆傻状)我亲娘不是在四岁之前就去了么?
33:(震惊,你莫非是扮猪吃老虎?!!!!)
☆、开府
轩帝得知玄厉与冯家小姐之事后,大为震怒,身为皇家准媳妇,却不守妇道,在轩帝看来,简直是不将帝王谕令与皇家尊严放在眼中。即使玄景愿不再追究,轩帝也觉得太过滑稽,依他看来,打发冯家小姐削发为尼即是对她天大的恩赐,而玄厉虽说是他的儿子,却早就不知好歹利害,几次三番触及他的底线,皇后一族本即岌岌可危,借此机会打发他到山穷水恶之处做他的消散王爷,皇后与太子倒可消停许多。
但轩帝心中意思才露端倪,冯太后兄长兄嫂一大把年纪就到太后跟前哭诉。冯国舅夫妻也就冯慧这么一个嫡亲孙女,从小就养在跟前,冯国舅莽夫一枚,虽觉得孙女的行为有些不端,但也没觉得有多伤风败俗,如今年纪越发大了,对这些小辈心里疼得很,便怎么也要为了孙女的一辈子幸福豁出这老脸。而冯太后养在闺中时,父母去得早,多得兄长爱护兄嫂如母般教养,如今为了这档子事没得法,也只得再到轩帝跟前拉下脸来。
这日冯太后摆驾含元殿,与轩帝在西南内室中闲话,“轩儿啊,你这寝殿有些寒碜啊,住用的物事少得很,平日里住着不够舒坦吧——”冯太后心中自是清楚自己儿子很少宿在含元殿,“母后让人给你添置些,轩儿爱怎么住就怎么住吧。母后年纪也大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你舅舅与你舅母亲自到母后跟前来求情,母后也不能不管啊。慧儿还小,还是不要太为难这些小辈啊。”
轩帝也不应承,只道,“母后容孩儿再考虑一番。”
“你说一个两个都觉得没什么,让玄厉与冯家那姑娘成亲就得了,怎么偏偏就我一个人觉得这事不正常了?!”轩帝与周云发着牢骚。
“玄景那孩子看来是个气量大的。有时候,权力不被行使才被承认,行使了反倒被质疑。若陛下不予惩戒冯家姑娘,冯家都会当个恩典,若陛下真将冯家姑娘打发到尼姑庵去,怕反倒觉得陛下即使贵为天子,也没有权力随意剥夺一个人的终生幸福。既然如此,陛下又何必非要去做这个没必要的恶人呢?”
百官还未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与冯家小姐成亲的就从五皇子变成了六皇子。不过一般百姓也并不在意成亲的到底是轩帝的第几个儿子,有热闹就可以了。最恼火的倒数邓夫人了,折腾那么多反倒真真为他人作了嫁衣裳,连气也没处撒,看到儿子心里还莫名地多几分愧疚。太子与皇后虽然不赞成玄厉的行为,但对结果还是比较满意,即使虽非太后与冯家本意,如此一来却再也很难站在太子的对立面。
玄厉与冯家小姐的婚事怎么说也有些不光彩的地方,便也没有像计划中隆重举行婚事。但几个皇子还是相继在凤雏里开府,玄景的婚事也没有心人再提,现赶着触五皇子的楣头,怎么也不是讨好的事。
景王府位于雏凤里南巷,离平川府也就两个街。雏凤里的主人永远只有皇子,这些皇子要么因各种缘由早夭,要么分封至藩地作为京宅保留致死,而其中只有一个才能修成正果登上宝座。四代以来三位继承人中的两位都是以太子身份继承帝位,并未居在雏凤里过,而仅有的一位以皇子身份继承帝位即是当今轩帝,而轩帝身为皇子所居住之地即是如今的景王府。
景王府共有四进院落,朱红大门其后是一堵汉白玉流云影壁,影壁之后即是五阶高台之上的厅堂,开府即独立成家,皇子可算已是真正的一家之主,王府之内,只要莫超出法度,天子也不好过多干涉。玄景自是比较喜欢这种掌控感,不过美中不足的是羽翼未丰,还是邓夫人添置了许多人手布置了许多才让王府稍有个样子。第二进院落家主起居居中,北厢为塾南厢为嫡子居所,第三进院落则为内宅。皇子府中的第四进院落通常是备着给皇子的母妃,待帝王去世后,太妃若得新君恩典便可出宫与儿子同住,而皇帝的女人生前吃穿用度自是不一般,在整个王府中可说是最为尊崇,因而第四进院落设计的很为精巧幽静。
但深宫中许多女子并无那般好运生下儿子,即使生下儿子的大多也没这许多福分,要么横死,要么儿子封藩身居在外,怎的也住不到雏凤里来。若雏凤里真有这些太妃们压镇,应该便也没有那么多风流逸事流出来。自然,第四进院落中住的往往是那逸事中的主角。
景王府整个设计并非严格中心对称,而是坐东朝西,向南侧倾斜,也就是南厢往往要比北厢更大。每进院落之间距离并不是很近,院落与院落之间,被房室与相连的镂空的墙相隔,但两侧又有廊庑相连。整个院落西南高东北地势稍低,第四进院落中有假山,呈远山近石的模样,其间杂有好几棵高大的樟树与槐树,引雨水作细流绕假山曲环往复,在东北角筑鲤鱼嘴排出去。
几位皇子开府后轩帝下令可列朝习政,但书经与骑射课程还是要一直学到二十岁,不过内容比往常少了许多,至于陪读照旧。陪读按照功课相应也少了些,但皇子们在朝政中遇到的问题每每都习惯与陪读商量,陪读倒
多了狗头军师一责,也没比往常闲多少。
楚嫣照旧平日还住在景王府里,也没人管到这档子事。邓喜儿家在北二里巷内,往景王府坐马车也就一刻钟多点。邓喜儿想黏着楚嫣,如今为便利往景王府蹿的时间自然多了许多。而每日下午,楚嫣还是照常得在周夫子处呆一个时辰。
本来楚嫣想着他的景哥哥不用成亲了,在宫外开府将面对的是多么自由自在而美好的生活,只可惜美好的愿望总赶不上现实的变化。他最近觉得很烦恼,出宫后皇子们的夜生活明显丰富了起来,即使如玄景一般稍沉稳一点或如玄幽一般洁身自好的,也抵不了层出不穷上杆子或巴结或仰慕好奇的群人。若只是这般,以楚嫣迟钝的神经便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好烦恼的,只是其中有一个太显眼而让人难以忽视的存在,那就是名满长安的秦玉公子的存在。
其实楚嫣与秦玉的接触并不多,唯一的一次就是跟着玄景到自来居,见到跟在玄定身边的秦玉。虽说秦玉是跟在玄定的身边,但以楚嫣那不太灵敏的触觉都感受到了秦玉那灼热的视线,楚嫣顿时整个人有些不好了。尽管身为情敌,但楚嫣也不得不承认,第一眼见到身着红衣的秦玉,很有种惊为天人的感觉。再瞧瞧还没有完全长开的自己,明显带着小孩子的模样。更要命的是,他还知道玄景背着自己老与玄定他们光顾清风阁。楚嫣心里一万个忐忑不放心,央求他们也带他去,都被玄景以年纪太小不适合给否决了。
楚嫣从知秋那里知道,秦玉就是清风阁的红牌小倌,种种迹象加起来,楚嫣顿时仿佛聪明敏感了许多,到后来每每玄景晚归的时候,楚嫣都深深地感到一种强烈的忧郁。可说是作为楚嫣全方位探测器的邓喜儿自是发现了楚嫣的憔悴,秉行着小魔星一直以来无往不利无坚不摧的性格,邓喜儿一直磨着楚嫣总算弄清了事情的五六分。楚嫣自是不好意思对邓喜儿清楚地说他喜欢玄景,而邓喜儿也很少直接见到玄景与楚嫣亲密的样子,便也没法得知两人间的不寻常。因而邓喜儿得知的便是几个表哥撇下楚嫣去清风阁的行为让楚嫣很郁闷。
清风阁为邓家名下的产业,邓喜儿大概也是知道的。邓允每次在书房处理邓家所涉及的酒、茶、丝绸等家族产业时,并不避着邓喜儿,邓喜儿调皮了便在书房里爬上爬下,厌了就离开自寻乐处,有时候也会乖乖坐在父亲怀里听着下面的掌柜向父亲报账,在祖母和父亲有意无意的教诲中,他知道迟早也是要接手的。邓喜儿身边从小就跟着几个得力的人,其中一个名叫金宝的,比邓喜儿年长几岁,一向惟邓喜儿马首是瞻,邓喜儿想出什么折腾人的乐子来,金宝永远是最忠实的执行者。关键这金宝不光听话,脑袋瓜还滑溜溜的,永远能百分之一百二地发挥邓喜儿点子的效果。
邓喜儿向金宝表达了想看一看清风阁红牌小倌的愿望,秦公子名动京城金宝自也是听说过,小公子想一睹真容,自己也可以跟着凑凑热闹,便积极为邓喜儿想法子来。
“少爷,你年纪这么小,就算拿着钱恐怕看门的也不会让我们进吧?”
“废话!有钱就行了,我还用得着和你商量吗?!”邓喜儿嗤道。“不过这个我想好了,你看起来有些显老,到时候我跟在你身边做童子混进去就好了。”听到自家少爷如此轻描淡写地说自己显老,金宝一颗忠心感觉有点受伤。
“不过即使进去了秦公子不见我们怎么办?再多的钱也没法子啊,本少爷也就想见一见小模样而已,钱花多了还觉得不值呢。”金宝一边听着狠劲地点头,心里想着自家少爷果然精明,不像一般纨绔子弟愚蠢地败家,挠了挠脑袋,左思右想,眼睛顿时精光一闪,兴奋地对邓喜儿说道,“少爷,我有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邓喜儿:(傲娇状)看什么红牌小倌呢,看我不就好了么。。。
☆、清风阁
“什么办法?!不要磨磨唧唧的。”邓喜儿自己还在思索着,便对打断自己的金宝不耐烦道。金宝讨好地往邓喜儿身边凑了凑,“少爷,听说老爷那有块家主令,只要邓家产业,通行无阻,一般人不识得,清风阁老板定是识得的。”
“好主意。不过那家主令长什么模样?”
听得主任夸奖的金宝很是得意,“小的也没见过,听说上面刻着一只肚子圆滚滚的貔貅。”
“听说听说,你消息倒满精通的嘛!”
“小的随时随地为少爷服务。”
“得了,甭贫了,记得别走漏消息哈。”
金宝瞬势手指贴近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姿势。
刻着貔貅的家主令,邓喜儿记得自己小时候好像玩过这么一个物事。他爹从小就宠着他,他看上的东西他爹从来都云淡风轻地给他当玩具。他记得小时候坐在父亲的怀里,好像看到这个东西,便随手拿过来摆弄,只可惜那东西很是坚硬,也折腾不出一点痕迹来,便就厌倦地抛弃了。那东西要么他爹随身带着,要么肯定在书房。邓喜儿以他快拆了邓府的过往,不久便在书房找到了那枚传说中的家主令。
家主令一面阳刻细雕了一只肚子圆滚滚,眼睛圆溜溜的貔貅,另一面阴刻着邓字的小篆体。邓喜儿特地让侍女给金宝梳了个成年发冠,金宝也没邓喜儿与楚嫣那般金娇玉养,和两人站在那一比虽说两个童子更鲜嫩些,但清风阁里的管事之人见得最多的就是好这口的,身边喜欢养着美貌童子的也不少见,毕竟只要那些少爷手中拿着银子就行。
本来知秋得随时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