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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难办的。”石君极语气淡淡,“后宫妃嫔与人私通,按律当斩,就将那两人拖下去斩了便是。”
淑贵妃心里有些吃惊,面上却显出了迟疑之色:“只是,那才贵人有了身孕。”
石君极诧异的抬头望向淑贵妃,扬眉道:“是谁的?”
“按照才贵人的交待,与人私通不过一月有余,御医为才贵人把了脉,却是已有三个多月的身孕了。”淑贵妃补充道,“只是不知那才贵人所说是真是假,倒是让臣妾等人着实为难了。”
石君极沉吟片刻,忽的一个想法就涌上了心头,利落的起了身:“摆驾毓秀宫。”
石君极和淑贵妃并一干宫人到了毓秀宫,石君极一眼便瞧见毓秀宫中已经到了许多的妃嫔,而在屋内正中间的地上,则跪着才贵人和一名男子。
石君极走到首位坐下,淑贵妃自然是坐在了下首。石君极瞧那梨花带雨的才贵人若有所思,才贵人瞧见石君极的到来,泪再次落了下来,更是爬到了石君极的脚边:“皇上,皇上,臣妾是冤枉的,是冤枉的!臣妾根本就不认识那个人,怎么可能跟他私通呢皇上!”
石君极面无表情,只低头看着才贵人,还不待才贵人的话说完,并有人上前拉走了才贵人,石君极的目光又落在了那男子的身上。
“才贵人。”石君极开了口,“你说你不认识这个男子?”
才贵人似乎从石君极的语气中得到了一丝希望,忙道:“皇上,臣妾句句属实,臣妾真的不认识他啊。”
相比来说,那男子倒是畏畏缩缩的很,从石君极来到现在,都不曾开口说话,也不曾抬头过,甚至整个人还在不停地颤抖。
“你怀孕已经三月有余?”
“没错皇上,臣妾怀了皇上您的骨肉!”才贵人越发的激动,眼含希冀。
石君极“恩”了一声,突然道:“来人,将才贵人和这名男子拖下去,关入死牢,明日处斩。”说罢,也不管才贵人如何,更不管在场的众妃嫔又是如何,起身便离开了毓秀宫。
回到了长平宫,立刻有人呈上了石君极所需的情报。石君极一目十行,很快便将手中的消息看完:“这么说,那才贵人腹中之子确实是朕的骨肉。”
呈给石君极情报的人并未离开,此时正跪在地上:“不单如此,与人私通之事也是淑贵妃安排的。”
石君极漫不经心:“那并不重要,或许朕更要感谢淑贵妃的所作所为。”眯着眼睛沉默了半晌,石君极才又道,“将死牢里的才贵人换出来,带到长平宫的密室里好生伺候,待到孩子生下来,杀了她。”
“是。”
石君极挥挥手,那人便离开了,张德全也进了屋子里来:“皇上,您的脸色有些难看,不如老奴叫御医来为皇上您诊治一番。”
“不必,一会儿朕睡上一觉便好。”石君极道,“皇后那边如何?”
张德全恭敬回答:“皇后当初确实是受了惊吓,这才卧病在床。只不过老奴派去的人还未出手,便有人先有了行动。”
石君极本想借这个机会除去皇后,所以在朝拜大典上让人带走皇后时便暗下里下了命令,在皇后的汤药中下一些慢性毒药,让皇后在几个月之后去世,便让人以为是皇后抱病去世,也算得上是他给了皇后一个脸面,省得日后真的抄了楚家,让皇后脸上蒙羞,总比那个时候赐她自尽来得好。
“哦?”石君极来了兴致,朝拜大典虽然结束了,但是每日里他还是要接待一些使臣的,昨夜更是去了许云晋那里,还真的不知道皇后那边出了什么事情,“是谁忍不住下了手?”
“是宁妃。”
“宁妃?”石君极眉头皱了起来,他还以为下手的会是淑贵妃,没想到却是那个表面温顺可人的宁妃。石君极有三子二女,这其中的一子便是宁妃生下的,如此想起却是能懂得一二了。
“宁妃选择的也是下了毒,只是手脚不太干净。”张德全继续道,“咱们派去的人已经将宁妃下毒的事情处理干净了,不但后宫的妃嫔不会晓得,就连皇后和太后的人也不会察觉。”
“如此便好。”石君极颔首,显得很满意,还待有迫不及待的意味,“需要多长时间?”
张德全想了想:“最多不出五个月。”
“楚家的罪证收集的如何?”
“回皇上,比想象中的顺利很多,楚家行事嚣张,很容易留下把柄,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如今罪证已经收集了一大半,不出两个月,便能将楚家所有的罪证收集起来。”
等到皇后去世,石君极便决定对楚家出手。楚家发迹时间不长,根基不稳,唯一的依靠便是当今皇后,等到皇后去世,楚家便没有一个能够拿得出手的人物,到时候收拾了楚家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前些日子石君极将楚仁青一家也就是楚放一家调回京城,为的也不过是让楚家的人更为集中,到时候也好一网打尽罢了,根本就不是如同外界所说,是要提携楚仁青。
不过在收拾楚家之前,必要的恩典也是要有的,万万不能打草惊蛇,就算楚家在他眼中实在算不上什么,石君极还是不希望自己这边有太大的伤亡,能够不伤一兵一卒当然是最好的了。
感觉到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在发展,石君极心情很好的去睡午觉了。
☆、第56章 不忍之举
石君极暗地里吩咐让人去查有关于真觉寺以及许云晋喜欢的人种种事物暂且不提;只瞧许云晋这厢。
许云晋醒来;果然不见了石君极;也并不在意;在青佩等人的服侍之下用了早饭,之后觉得有些吃多了;便在院子里走动了两圈;正巧苏少派人来送这两日的消息;许云晋大致的看了两眼;这几日京城的事儿果真与自己推测的没什么两样;许云晋便放下了手中的纸张。
“二少;楚二公子又来了。”楚放说起来并不是楚家的第二位公子,只是许云晋也懒得去纠正,便让下人们一直这么叫着罢了;如今听到青佩的话,许云晋挑挑眉,在心情不错的情况下还是让楚放进来了。
瞧见跟在青佩后面进来的楚放,许云晋倒是心中闪过了一丝疑惑,这楚放跟往日的形状可是差远了,想必是心中有什么事儿,只是楚放不开口,许云晋也不会上赶着去询问,自讨麻烦罢了。
果然没说两句话,楚放自己先忍不住说了:“云晋,我总觉得最近很不对劲儿。”
许云晋如今已经对楚放口中的“云晋”免疫了,纯粹当做没听到,此时只看着楚放迷茫外加一丝难看的神色,轻声问道:“发生了什么?”
楚放闷闷的:“我也说不清楚,就是觉得事情很不对头,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楚放歪头想了想,“我把最近做的事情都想了一通,发现自己最近老来找你之外也没做过别的什么事情,无非就是出去和朋友吃吃饭喝喝小酒——我保证没上青楼楚馆——还有就是去我大哥那里,哦,对了,还进了次宫,最近皇后病得很厉害,怎么说也是我堂姐,除此之外真的没什么了,但是我就是觉得很不安。”
许云晋暗道你也知道这些日子净上我这里来了,只是嘴中却道:“也许是这段日子休息不好的缘故,你也别太放在心上。”
楚放却凑到许云晋的身边,疑惑道:“云晋,今天你对我的态度很好耶。”
许云晋一愣,随即推开几乎要贴到自己脸上的楚放:“难道我对你态度好还不好吗?难不成你喜欢别人天天骂你不成?”
楚放“呵呵”一笑:“别人骂我自己是不成的,若是云晋你,我倒是高兴的很,总比不理我的好。”
这回连许云晋都疑惑起来了,这楚放确实是跟往日有所不同,他对楚放的态度有所改变是因为他今天心情不错,又想起楚放这些时日确实来的少了,想来还是发生了一些变故的,便道:“我说,你到底是怎么了?”
这么多时日下来,许云晋不得不承认楚放这人不是楚公子放在自己身边的人了,毕竟以楚放的智商,若真的是被别人派来的,自己早就套出他的目的了,知道了楚放接近自己不是楚公子的缘故,又暗地里查了楚放,没查到他有什么企图,虽是纨绔也难得不像四霸那般鱼肉乡里,许云晋这才安心将楚放放在自己身边,日子久了,虽说也不耐天天见到他,却也是将这人看做了自己一般的朋友,跟苏少等人是比不得的,但是也比绝大多数的人要好上许多了。如今见楚放心思恍惚,郁郁寡欢,许云晋有点担心,也不由得出口询问。
楚放低着脑袋,整个人看来仿佛都没有力气,听见许云晋的问话,好半晌才诺诺开口:“你要是让我说出一二来我倒是真的说不出,只是一种感觉罢了。”抿抿嘴,“你说,是不是我们家要出事儿了?”
许云晋一惊,立刻想到楚家,然后想到了皇后,脸色也微沉下来,显然是比楚放想得更多一些,好半天才开口:“你怎么这么想?我记得你父亲不是刚刚从外地调回了京城?还升了官,这明显是皇上的提拔,怎么会想到那方面上去?”说完,许云晋心中却是一沉,就在这一刻,许云晋也想到了另一种可能,而这种可能跟石君极的想法不谋而合。
楚放依旧闷闷不乐:“其实,我前几天发现一件事情。”
许云晋下意识的问道:“什么事儿?”
楚放迟疑了一下:“就是我们一家回京的前几日吧,楚家分支有一个族人,在大街上打死了人,你知道这事儿不?”
许云晋想了想,恍然大悟,点点头,楚放说的应该就是当初项毅说的那件事,他还是有印象的,当初还怀疑是不是楚放做的呢,毕竟时间太接近了。
“当时死的是个年轻男子,还是个读书人,他死后他的家人一度闹到了衙门去,因为我们楚家的缘故,衙门一直不肯受理此案,再后来他们便闹到了楚府门前,被楚府的下人打了出去,之后又陆陆续续闹了几次,一直没什么结果,渐渐地便消停了,因为有一次去时我瞧见了那人家人的样子,便有了印象。”楚放顿了顿,“那日,我看到有人将死的那人的家人带走了,带走他们的是谁我不知道,不过我看到他们一脸兴奋,就像是,就像是终于有办法给他们的儿子报仇了似的。”
听到这里,许云晋哪还有不明白的道理:“你有没有把这件事跟你父亲说起过?”
楚放挠挠头:“这些日子父亲一直都是忙调职的事情,前几日京里还出了大事儿,我通常在家中都是碰不到父亲的,更何况觉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并未对父亲提起。”沉默了半晌,“我就是有点不安。”
许云晋细细的望着楚放,他知道这个人一直缠在自己身边的原因是什么,不过是他口中一直所说的喜欢罢了,刚接触的时候他还常说,如今除了缠着自己,喜欢这种话倒是不说了的,只是楚放眼中渐渐沉淀下来的感情,偶尔瞧见了,许云晋都不由得心神一颤。他许云晋长这么大,虽说样貌普通,却也不是没有人喜欢过的,只是从来没有一个人将感情表达的如此张扬,又如此让人觉得并不厌烦,虽然他并不懂为什么楚放会喜欢上自己。
楚放并不是一个蠢笨之人,许云晋心里想着,若是蠢笨,也不会想到用种种办法只为了进宅院见自己一面,现在楚放看不清自己周遭的形势,也不过是他回京时日尚短,又没有如同自己手中的情报网,这才让他如同雾里看花终隔一层,什么都是懵懵懂懂。许云晋垂下眼眸,只是假以时日,他想楚放终是能看透的,不过那时只怕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许云晋忽然问道:“皇后病了?”
楚放只稍稍一愣,马上反映了过来:“是啊,朝拜大典上有使臣行刺皇上,皇后受了惊吓,卧病在床,直到如今也没有好转。”楚放眉间染上了一抹忧虑,“皇后自小身子便弱,就算皇宫里一直有名贵的药材和上等的御医,也没让身子好上一二,这次被惊吓过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许云晋没接楚放的话,只是提醒道:“你们楚家根基尚浅,全靠着皇后一人支撑着呢。”见楚放明显怔住的表情,许云晋又道,“这些年你不在京城,自然是不晓得楚家有多张扬的,更有沽名钓誉之徒,我说句不客气的话,京城中被楚家得罪的可不在少数。若是能一直保住这荣华还好说,若真有一天不幸摔下来,恐怕到时落井下石便是常态了。”
楚放眼中闪过一丝惊惧,嘴唇哆哆嗦嗦的想说什么却张不开嘴,许云晋安慰道:“你如今也不必慌张,只是小心点罢了,另外,早做打算。”
楚放打了个激灵,脸色有些苍白,沉默半晌道:“我听说你们京城五少口中所说之事没有不应验的,你的意思是不是说,我们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