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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这样也
能让明不戒他们放下心,
思量到这一点,明少卿不禁悲从中来。自己之所以久病不愈是因为大夫送来的药他一次都没有喝过,为的就是要自己病势
加重,好逼着白水兼人不得不听他所言去请那位相熟的大夫,
大夫被连夜带来的时候,明少卿正躺在床上痛得冷汗直下,刚换的床褥上腥红一片,大夫一见势头不好,忙打发了自己随
从出去守着门,自己则是留在房中为明少卿施针,
痛得死去活来的明少卿好不容易睁开眼看清身边的人,拼尽力气抓住他的衣袖想要说话,大夫绞来热的巾帕敷在明少卿的
额上,然后握住他的手向屋外看了一眼,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
“我都知道了,堡主那里你不必担心,只需好生修养,切勿再伤身体。现在他们都在白水家另一艘船上,说是一日后要登
船重新议定海上商路的势力范围。”
被汗水迷蒙了双眼的明少卿听到这些话时已经痛得没有精力分心。可是一直没有听到沐晟的名字还是让他放心不下,大夫
见他动了动嘴唇还想问什么,又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明少卿听完之后紧绷的表情才算是放松下来,在药力的作用下慢
慢合上眼,大夫见他睡下了才敢露出忧心忡忡的神色,
他的目光落在明少卿腹部,苦笑着连连摇首,
这般勉强,孩子即便是顺利出生,恐怕也是个天生的病秧子……
(十一 下)
在明少卿这里看完诊,大夫借故在陆季房里停留了片刻,交代了他些事宜之后便带着随从被黑衣武士领下船,
而与此同时在川泽的船上,明不戒已经向各处停泊商船的码头发出号令。所有可以用于海战的商船已经全数进入备战状态
,不过即便如此,明不戒也很清楚明家堡旗下的这些商船与白水家的战舰相比而言,实在是不堪一击。这些只带有简易装
备的商船平日里只是用来抵御沿海的强盗,现在要用来与东瀛人的战舰作战,无异于以卵击石,
“你究竟怎么打算的?这种状态下迎战白水兼人,我劝你不如直接认输比较好。”一脸阴冷的白水川泽在陪明不戒看完沿
海部署之后毫不客气地讽刺道,“早知道你们中原的战船如此不济,我何必与你合作,根本是在浪费精力。”
“其实原本我也没有和白水少主合作的意愿,只不过当初受少主邀请,礼节上推辞不过才勉强应允,少主若是觉得委屈了
,现在大可退出。我绝不勉强。”
原本是想逞逞口舌之快,没想到最后反被明不戒反唇相讥,川泽见口头上讨不到便宜,只能暗自腹诽。明不戒不欲与他多
做争论,反而在这种时候一再地想起那日在船舱外听到的咳嗽声,
当时他并未细问,可也看得出川泽似乎刻意避而不答。那会儿他忧心明少卿的事,所以没有详加追问,而现在想来,他与
白水川泽之前并无交集,为何他问起那屋里人时,他会紧张至此?
明不戒本来不是好问之人,不料在这件事上格外好奇。他思索了片刻,对白水川泽道,“那日听闻少主的朋友身体不适,
不知现在如何?我堡中收藏不少灵丹妙药,少主不妨一试,”
“我这位朋友素来不喜与人交往,堡主的好意,我带他谢过了。他的病,不劳堡主费心。”
乍然听到明不戒关心起自己那个与他“不曾谋面”的友人,川泽满眼防备地盯他看了许久不语,明不戒面上始终镇定自若
,心里却是疑惑丛生,
“我也不过是一片好意,堡主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堡主多虑了,这位朋友他脾气古怪,又不曾涉足江湖,到时礼数不全反而遭人笑话。堡主也休要多加为难让我不好交代
。”
明不戒虽然是有心一问,但川泽何至于如此反应?说得好像见那人一面跟要他命一样。
他在心里把川泽前前后后的反应连在一起想了一番,打定了主意要见一见这人。不过川泽必然是吃软不吃硬,自己强问,
他一定不会说,既然如此倒不如绕开他自己前去调查……
送走明不戒的白水川泽一回船舱就奔向赵七的房间,今天明不戒的表现委实古怪,川泽担心他下次再追问自己赵七的事,
自己一个不慎真让他套了进去。
赵七在床上歇息了一日,身上已觉大好,但因为怕见明不戒,所以这一日间一直闭门不出,晚些时候白水川泽从外归来,
与他说起明不戒的事情,赵七失笑道,“不戒他生性多疑,你如此反应怎么不令他生疑?你这番表现定是要勾起他的好奇
心了,我看我今晚得下船避一避。”
“怕他硬闯不成?你把我白水川泽当什么?”
川泽不满地怒视了赵七一眼,“他武功平平,就是人诡诈了一些,实在看不出有什么本事在明家堡堡主的位子上坐那么久
。”
“哦?”赵七端着茶水浅酌一口,故作惊讶道,“原来不戒在你眼中是浪得虚名之徒,”
川泽说这话本就是心口不一,现在见赵七不但不反驳反而顺着他的话说,这一来他自己倒是觉得这评价委实过了,可是又
不便马上改口,只好胡乱应上一声敷衍过去,
赵七何等的心明眼亮,怎会看不出川泽对明不戒其实是心存佩服的。以他的为人心性,若是明不戒真如他所说那般无能,
就算是自己求他出手相助,他也绝不会答应,
两人对坐了片刻,赵七发现川泽有些心不在焉。自从那日与白水兼人交手之后川泽就常常这样,难道还在介怀那件事?说
来也实在奇怪,平日里川泽说起白水兼人都是恨得咬牙切齿,怎么真的如愿胜了他之后反而郁郁寡欢?
但是这些话赵七并未问出口。因为他在为川泽的事操心之前,还得先考虑考虑如何避开明不戒的眼线。见到如此的落魄的
他,明不戒也许会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吧……
(十二 上)
夜已深,一枕江风彻夜呼啸,明少卿辗转反侧了大半夜仍是无法深眠。他自小生在北方,一时半会根本无法适应船上的生
活,大夫的药也不见得多有效,晕眩和恶心的感觉一点没少,加上他这些日子以来身体受损严重,比寻常人都要虚弱上一
些,稍微有些不适都捱不过去,
好不容易撑起身体从床上坐起,明少卿在床沿摸索了半天才站直身体,想走到桌边去喝口水润润喉,可没走出去两步就觉
得全身酸软,腹中的孩子也似乎被他的动作惊醒,不安份地动了一下。但就是这小小的一下也让此刻的明少卿有些吃不住
。他扶住腰想再往前走几步也是勉强,心里越是急,那孩子就越不安分,踢打得更用力。明少卿实在强撑不住,脚下一软
几乎就要摔到地上,这时他身后的窗子突然被人撞开,飞蹿进来的人影从后面稳稳地接住他。明少卿一看来人是陆季,不
由又惊又喜,“你怎么……”
陆季也不多言,就着抱住明少卿的姿势将人搂紧在怀中,力气大得让人挣扎不得。明少卿刚要开口训斥,却听见抱住他的
人用近乎颤抖的声音说道,“少卿,是我,是我啊……”
耳边熟悉的声音是在他梦里百转千回如梦魇一样的存在。每每要忘记时,它便如魔音一般提醒自己思念起曾经爱过的一个
人,
昏暗的灯光穿透纱窗,人影模糊地在走廊上来回穿梭,像是他儿时看过的皮影,一切的喧哗和高潮都被阻绝在身外,没有
人知道他内心的波澜。他有一瞬间的错觉,好像自己现在所依靠的那个人,就是无数次在他梦里出现然后消失的那个人,
他轻轻喊出那个人的名字,又觉得虚幻得不可思议。他怎会出现在这里?他抱着的,不是陆季么……
“沐晟……”
沐晟,沐晟……
贴近胸口的地方,他能感觉到对方喘息时细微的起伏,连呼吸的声音都和记忆中一般相似。可是明少卿终究不敢抬起头去
看清面前的人。他怕,怕自己这么一看,梦就碎了,不复存在。
“少卿,抬起头看看我,是我啊,我是沐晟啊。”
惶惑的刹那,抱住他的人已经勾起他的下颚,黯淡的月色被天边的云遮去了一半,他的面孔藏在阴影中,但是那双眼眉,
脸部的轮廓,连他带着笑的唇角都是如此熟识。明少卿睁大了眼睛,犹如受惊一样。
在他眼前的,确实是和陆季一样打扮的人,可是他的脸是属于沐晟的。是那个无论在轮回里走过多少遍都不会忘记的面孔
。缓过神来的明少卿手臂刚刚一动就又被沐晟抱得更紧。虽然是令人窒息一样的拥抱,却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充实,
那些多日积压下的恐惧和不安都因着这个拥抱而无声散去。他们两个人就在这样一个全然陌生的船上,甘于沉溺在彼此毫
无保留的温柔中,
他突然间发现什么恩怨,什么顾虑,什么情仇纠葛都已经不复存在了。还有什么比抱住他的这个人更加真实的?还有什么
比与他在一起更加重要的?
自己所逃避的,到底是他,还是自己的真心?
“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
“你忘了吗,大夫来船上的时候带来了一个随从,那个随从就是我。大夫略懂一些易容之术,我与陆季将衣服交换之后,
他已经被大夫带下船去。而我,也终于可以留在你身边了。”
“你,你简直是……”
“胡闹么?”
沐晟说着,握住明少卿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那么一直强撑着不肯把孩子的事情说出来的你不是胡闹么?你还要我担心
到什么时候,就这么想看我追悔莫及的样子么?”
提起孩子事情的沐晟已经没有了原先的怒气,这几日的分分合合已经磨去了他所有的脾气,现在能够坐在这里将安然无恙
的明少卿纳入自己怀中,这已经足够让他满足了,
那些责备怪罪的话,他如何还说得出口?如果说自己还要怨恨明少卿隐瞒了那么多,那么当初执意离开他,让他独自一人
承受受孕之苦的自己,又该受如何的责难呢?
“孩子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到底是没能瞒过去。明少卿幽幽地叹了口气。他已无力再编排谎言隐瞒下去。这个孩子险些失去性命,他已经没有精力再
去在乎沐晟如何看待自己,他唯一想要的,是有人来帮他保住孩子……
“恩,都知道了。起初还不能相信,可是现在看到了,也摸到了,如何还能不信?”他淡淡一笑,将手掌小心翼翼地按在
明少卿的小腹上。除去了厚实的冬衣,肚子已经很明显地隆起来,他隔着衣衫似乎都能感觉到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