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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叔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耳语说,“那位是江氏集团董事长江老爷子的长孙江飒,我陪先生参加活动的时候,见过他几次。”
他微微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江老爷子已经把江氏集团的大部分产业交给这位江先生打理,坊间都传言,江老爷子很可能会跳过儿子,直接将继承权交到长孙手中。”
唐安琪的眼神一亮,说起来江氏集团的董事长江振威她小时候是见过的。
江氏是比唐氏更加资深的财阀,传到江振威这一代就已历经了三世,江老爷子的手中掌握了关系到社会民生的几大产业,与政界和军界都有深远的联系,是个抖一抖脚都能影响国家经济的大人物。当时江家还住在隔壁H市,外公叶成怀曾带着她去过几次江宅,这两位老爷子是莫逆之交,彼此惺惺相惜将对方引为此生唯一知己。
外公过世的时候,江老爷子还来过灵堂狠狠地哭过一场,被传为一时佳话。后来叶淑娴去世,唐安瑞丢了,唐安琪远去美国,两家这才渐渐地断了来往。
江振威只有两个儿子,长子江伯伦娶的是博彩业大亨林老爷子的女儿林芳茵,生下的便是眼前这个江飒了。江伯伦是出了名的花花大少,在林芳茵怀孕的时候,和集团总部一个姓梁的秘书纠缠不清,林芳茵出自豪赌世家,性子很烈,如果不是江振威当时作出过承诺将来会将江氏的产业直接交到孙子手中,恐怕这段婚姻早就已经破灭。
至于小儿子江仲伦,那就有意思多了。江振威一直有意要撮合他娶了叶淑娴,甚至都已经将这提案摆上了议程,但当时还在艺术学院主修油画的江仲伦早就有了情投意合的女孩。只是对方是出身福利院的孤儿,这样的感情在财阀世家里从来都不被祝福,所以浪漫主义者江仲伦不管不顾地带着心爱的女孩离家出走,私奔去了国外。
江老爷子震怒之下,登报宣布断绝和江仲伦的父子关系,并且一并切断了对他的经济支援。叶成怀不止一次地劝说过江振威,父母总是拗不过孩子的,可江老爷子因为心里憋着的那口气,一直都没有松口。
唐安琪望向江灿的目光一时便有些微妙,她不由地想,这也算是另一种缘分吧。如果当时江二叔真的和母亲结了婚,那么这个世界上哪里还会有江灿和自己?
江灿见唐安琪又在发愣,表情很有些无奈,他想了想,索性走过去直接将唐安琪拉了过来,“哥,这是我的朋友唐安琪,我等下坐他们的车回来,你不用担心。”
他转过头去,笑着问唐安琪,“你会送我回家的吧?”
唐安琪嘴角翘了起来,“嗯,当然。”
江飒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瞥向他们相握的手上,他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忽然开口说,“二叔二婶去医院陪爷爷了。”
江灿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最近家里的气氛很差,大伯和大伯母之间剑拔弩张,已经到了差点撕破最后一张脸的地步了,有自己在,好歹他们会收敛一些,但如果是大哥自己回去,恐怕就要不得安宁了。
他探询地向唐安琪问道,“要是不介意的话,捎上我哥一起吧?”
他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他凡事都很讲究,对美食尤其挑剔,跟着他不仅能吃到美味,还能省下不少零花钱。”
唐安琪望了一眼服饰整洁头发一丝不苟的江飒,点了点头,“嗯,我不介意。”
其实她只是不想回家面对陆雪琴,又觉得和江灿有说不完的话题,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吃饭,或者在哪里吃,对她来说都无关紧要。更何况,按照罗叔的说法,江飒很得江老爷子器重,与他结交并没有什么坏处。
车子缓缓驶入梦江边上的一座法式大型花园洋房,虽然天色还没有暗沉下来,但花园里的灯光已然打开,喷泉,雕塑,流水,伞蓬,玫瑰,在春末夏初的夜晚显得特别梦幻。
唐安琪抬了抬头,华丽精致的招牌上刻着醒目的“Sensation”,这家法国餐厅她听人提起过,似乎有些年头了,除了经典的发式风味令人称道,与之同样出名的是这里昂贵的人均消费。
她听到穿西装打领结的法国侍者热情地跟江飒打招呼,就知道他是这里的常客,果然,江灿悄声告诉她,江飒对这里的菜式情有独钟,注资成为了这家餐厅的股东之一,因此在这里有一间专属套房。
侍者带着他们几人进了三楼的豪华套房,因为罗叔和阿显坚持不肯与他们同桌,江飒就让侍者在外面的小厅里摆了套桌椅。
果然是能被挑剔的男人选上的餐厅,不管是蜗牛鹅肝还是牡蛎,都是极品美味。唐安琪在美国生活随意,不太讲究吃穿,很少特意去法国餐馆去品尝这样精致的菜色,后来跟着关明宇颠沛流离与这些高昂的食物更是绝缘,等到唐四海接她回唐家后,心境产生了巨大的变化,就开始食素。许久之后的第一顿法餐,在安静而舒适的气氛下,唐安琪感觉很好。
侍者送来了红酒,是罗曼尼康帝,这是前世的唐安琪最爱喝的酒。
在她前世短暂而憋屈的人生里,骑着重型机车夜路狂飙能让她血液沸腾感觉自己还是活的,而酒精却是她暂时忘记痛苦抛却烦恼的良药,很长一段的时间里,她需要靠酒精才能安然入睡。新建公路上刻意被制造的交通事故仿佛还在眼前,但自己却毫无无损地回到了十七岁的这一年,唐安琪盯着最爱喝的葡萄酒,一时恍若梦间。
江飒见少女表情纠结地盯着葡萄酒发呆,沉声发问,“想喝?”
这声音深沉富有磁性,一下子将唐安琪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有些错愕地望着江飒,“什么?”
江飒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举起手中的酒杯,“想喝吗?”
唐安琪飞快地摇了摇头,“谢谢,不喝,我还没满十八岁。”
江灿忙问道,“你是几月的生日?”
“八月。”
江灿的表情更兴奋了,他急切地追问,“是几号?”
唐安琪虽然有些不解,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七号。”
江灿的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看来你得收回教室里说的那句话了,你该叫我哥哥,因为我恰好比你大了两天。”
唐安琪虽然惊讶于这个巧合,但却没有争辩,她前世虽然只活到了二十五岁,但其中经历过的起伏远非常人可以想象,她如今是披了一张青春年少的皮,可是内里却绝不是如此。她浅浅地笑了笑,替他重新将杯子里的橙汁倒满,“不是说饿了吗?快吃你的吧。”
她的语气里透出不自觉的亲昵,连动作都有不易察觉的温柔,这让江飒心里暗觉奇怪,他停住手中的动作,低声地问,“唐小姐和阿灿早就认识?”
江灿笑着回答,“哪里,我小时候在米兰生活过几年,九岁的时候搬去了维也纳,安琪自从十岁起就一直在美国生活,今天是我和安琪第一次见面,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亲切熟悉,好像认识了很久一样。你说,这算不算是缘分?”
唐安琪顶着他那双凤眼闪了闪神,随即撇了撇嘴,“江先生,这个搭讪女孩子的方式,早就过时了。”
江飒举起了酒杯,“唐小姐的外祖父,是叶公吧?”
见唐安琪点头,他转头对着江灿说,“叶公和爷爷是挚友。”
江灿没有想到他和唐安琪还有这样的渊源,不由好奇地问,“真的?我回来的时间不长,还没听爷爷说起过,连爸爸也从来没提起过。啊,那爷爷房间里挂的那张相片上,另外一位老爷子,就是安琪的外公了?哥,是不是?”
江飒的回答简洁极了,“嗯。”
唐安琪抬起头来看了江飒一眼,眉头有些轻蹙,这个男人不仅严肃冷淡,似乎还有惜字如金的毛病,看他回答问题的简短程度,好像连多说一个字都觉得浪费。不管是在美国还是这里,她所接触到的男孩大多都活泼跳脱,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刻板的年轻人。
她垂下头,暗暗地想,前世自己今昔不知是何昔地过日子,并没有刻意留意其他的财阀世家后来的命运,因为唐七秀时常去明泰百货购物的关系,那时她时常在饭桌上提起蒋家争产的八卦,这才记下了蒋家的事。
但江氏……印象中江老爷子中风在床,他的某个孙子成了江氏的董事长,只是记不清到底是江飒还是江灿最后成了江氏的继承人,至于其他的事,就完全没有印象了。
晚餐结束后,唐安琪在餐厅门口和江家两兄弟分了手。
罗叔发动了车子,一边笑着说,“原来大小姐新认得的朋友就是江老爷子的小孙子,江家二房的事您也是知道的。刚才听阿显说,原来去年江老爷子生了场大病,当时病况凶险,以为没几天活头了,特别想见见江二先生所生的一对儿女,就召了他们一家回国。后来老爷子的病情稳定下来,也就舍不得让他们再离开了。”
唐安琪将脑袋靠在了车窗上发呆,她记得有一年去江宅,无意中听见了外公和江爷爷的对谈,江二叔的长子的确是在米兰出生,和自己的年纪差不多,连生日也很接近,那么江灿他就没有可能会是失踪了的唐安瑞。
可是那双极其相似的凤眼,却一直都萦绕在她脑中,盘旋,飞舞,挥之不去。
第17章 是我打的
更新时间2012…5…9 17:26:24 字数:3201
唐安琪到家的时候,唐四海还没有回来。
陆雪琴靠在沙发上,神色温柔,她的目光盈盈地望向正在茶几上画画的唐安赐,时不时地开口指点一两句,与平素在唐四海面前的刻意温柔相比,这时候的陆雪琴无疑才是真实的。
可惜……唐四海从来没有发现过真情和假意的区别。
唐安琪的心忽然有些被刺痛,久远之前,这样的场景也曾出现在这间屋子里过的。小小的唐安瑞趴在茶几上用蜡笔认真地描绘着,自己则在旁边的那架钢琴上练习琴曲,叶淑娴温柔地问唐安瑞,“你画的是什么?”
唐安瑞昂着头,笑得灿烂极了,“家。我画的是家。看,爸爸,妈妈,姐姐和我,我们幸福快乐地永远在一起。”
但现在,房子仍旧是那座房子,住在里面的人却早就不同了,所谓物是人非,大概就是唐安琪现在的心情吧。她吸了吸鼻子,不再看客厅,径直往楼上走去。
“唐安琪,你这是什么规矩,不回家吃饭也不打个电话回来通知一下,连到家了也不打个招呼就上楼了?”唐七秀穿着华丽的金丝睡袍,正从房间里走出来,看见悄声上楼的唐安琪,气不打一处出来。
周哲春听到动静,忙出来抓住了她的手臂,“这大晚上的,你扯着嗓子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安赐还小,也不怕吓着孩子。”
唐七秀甩开周哲春,指着他鼻子大声骂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每次这臭丫头一回来,你就要跟我唱反调,不管我说什么,你都护着她,怎么不见你对安平这样护着让着的?哼,我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叶淑娴临死前让你护着她女儿,你就将她的话当成圣旨,不管唐安琪做错了没有,只要我说她两句,你就得跳出来!”
她越说越气,伸出手不断地对周哲春推搡了起来,“我是她姑姑,她做错了事,怎么就说不得她了?大嫂怕她上课辛苦,特意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她倒好,一个电话也没打来,刚回来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要上楼,这还是她有理了?我知道,叶淑娴是给你吃迷魂药了,不管她死了多少年,你心里一直都记着她!”
唐安琪上楼的脚步顿住,她转过头去,眼神冰冷地盯着唐七秀,“姑姑,你在说什么?”
唐七秀晚上喝了一点酒,周哲春对唐安琪的维护又恰巧刺到了她心里的痛处,这些年来埋着的不痛快就如同火山爆发,一股脑儿地涌了上来,她冷笑着说,“我说你妈好本事,都死透那么多年了,还有法子让男人对她念念不忘。”
周哲春见唐七秀说得越来越不像话,脸色涨得通红,他狠狠抓住了她的手臂,“在孩子面前,你胡说些什么?还不快给我进房去!”
唐七秀原本就是个一点就着的火爆脾气,周哲春难得的强势并没有让她软化,反倒激起了她的愤怒,她不管不顾地说道,“你做得出来,还怕我说吗?这家里谁不知道你当年暗恋的是叶淑娴,却阴差阳错娶了我。周哲春,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这些年来,不是我养着你,就凭你这个被吊销了执照的庸医,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吗?”
推搡之中,周哲春渐渐无力还击,被唐七秀逼到了角落里,唐七秀又锤又打又哭又闹,陆雪琴和唐安赐许是看多了这样的场面,竟然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着刚才的事。
唐安琪没有心情继续看这场闹剧,她可以对唐七秀数次三番的挑剔指责一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