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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宫里的太医说,用皂角洗头头发就会变得很好……我从小就用皂角洗,大概是这个原因吧……”
容成轻轻凑近闻了一闻,沁人心脾,带著桓恩特殊的清香味。“那你身上那麽香呢?又是因为什麽?”
“……这怎麽可能……我身上哪有什麽香味?”
“身上香有什麽不好承认的?今天梳一个什麽样的?用发簪束发怎麽样?”
桓恩从镜子里看到容成执著梳子那明显不熟练的样子,终於忍不住道:“……陛下,还是让刘公公……”见那人迅速皱起眉,只好叹口气,改口说:“陛下,用发簪束起来就可以了。”
容成看著铜镜里的桓恩,大约是因为自己梳发的缘故,觉得特别漂亮。想来他是真的迷他迷得不能自拔了,觉得他这样披著头发恬静温润,把头发高高扎起来又英气逼人,总之怎麽看怎麽都让人赏心悦目。
桓恩从铜镜里看到容成在注视自己,实在觉得那目光承受不住的重,只好低下头去看著自己的手指。
“以前有没有人说你很美?”容成突然问道
“……美是形容女子的吧……”
“有没有?……”
“没有……”谁会形容一个男子“美”?月族尚武,最不屑的就是阴柔。
“那太好了。”容成忍不住高兴,好像一下子少了很多情敌似的。
桓恩不太明白地抬头,睁大的漆黑双眸如同无底洞般将容成吸进去,容成控制不住地抬起桓恩下颚,低头轻轻吻了一下。
“用膳吧,今天有惊喜给你。”
一世倾情 51 才华
桓恩被容成拉起来,手握在他掌心,被带到前厅。大圆桌上放著好多菜,马齿苋,荠菜,蕨菜,桓恩立刻瞪大了眼。
“……这些都是……”
这些都是长在野外的野菜。在月族,气候苦寒不适农耕,野菜是家常便饭,自然也是桓恩最爱吃的菜。宣朝是农业大国,蔬菜种类丰富,吃野菜是偶尔开开眼界,当然更不会呈到皇帝陛下面前。
“喜欢吗?”
桓恩拈起筷子吃了一口,竟然连烹调方式和佐料味道都和家乡一模一样。他有些惊愕地抬起头:“陛下……”
“这是朕差人从月族快马运过来的菜,厨子也是从月族找来的。喜欢吗?”
桓恩望著容成有些得意的脸,一时竟不知说什麽好。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现在容成做的事,与这描述昏君的诗句,有什麽不同?
桓恩放下筷子:“谢陛下……我很喜欢……但是陛下以後还是不要花这麽大力气……”不要花这麽大力气讨他欢心?他说不出口。
“喜欢就坐下吃吧。”
容成一掀袍子坐在椅子上,然後双臂一展,捞过桓恩坐在自己大腿上。
“陛下!……”
桓恩惊叫一声,立刻红了脸挣扎起来。这人最近怎麽愈加得寸进尺了,周围站著这麽多宫女看著,这人不要脸他还要呢。
“你羞什麽,谁不知道你是朕的人,嗯?”说著就往桓恩脸上亲了一口。
眼角余光瞟到有宫女低头掩嘴笑,桓恩只觉热气冲顶:这人简直口无遮拦到极点……什麽叫“他的人?”
“好了好了,用膳吧,不然菜都凉了。”容成一边说,一边替他盛了碗汤放在面前。野山参炖乌鸡,一看就是大补。
桓恩无奈,小口小口喝了,放下碗一看,旁边另一只碗里已经盛满了菜。
“……你不吃吗?……”
“啊,你还会关心朕,听到这句话朕就饱了。”
“……”桓恩觉得自己不该再说话,埋头吃饭再不多言。
刘琦目不斜视地站在桌旁,忍不住觉得有些热。不知是听这话不好意思,还是单纯给热的。行宫史无前例放了三个大火盆,据说是因为那位体虚怕冷。
每天看著这二位这麽来去,刘琦渐渐觉得有些心惊。
容成对桓恩的宠爱显然已经超过了限度。至少,他看著容成长大,这二十多年,容成没对谁这麽上心过。勉强要说的话,当年还没亮出皇帝身份的时候,追弄玉大概能有现在热情的一半。後来阴差阳错搞上了床,最後是个什麽结局?如果现在对桓恩的热情是因为没追到手,那到手的那一天,是不是就像弄玉说的,就是桓恩的“死期”?
另一种,则是更不敢想的。
容成真的爱上桓恩了。
万花丛中过的陛下终於踢到铁板要收心了。
可光是“爱”,能怎麽样呢?别说桓恩接不接受,太後能同意?一帮吃饱撑著没事干的皇亲国戚能同意?虽说陛下九五至尊,坐拥天下,可并不是什麽事都能率性而为。权力制衡,国家利益,什麽都能成为阻碍皇帝自由的障碍。这样的事例在历史上比比皆是。
陛下啊陛下,下一步,你打算怎麽办呢?
用完膳撤下圆桌,桓恩实在想念昨天在马上见到的辽阔草原,问容成可不可以再看一次。容成沈吟半晌同意了,但是只能坐马车,因为桓恩後面受不了颠簸。
容成怕桓恩坐在马车里视野不好,干脆把车夫赶下去,自己当车夫,让桓恩坐在旁边。临行前,又细细把身边人的狐裘领子竖起来,护著脖颈。
“驾!”
隋毅率精卫跟在後面,马车一路从行宫出发,直奔围场草原。
草原的景色一如昨天壮阔,桓恩深深呼吸著清凉而新鲜的空气,几乎能忘却俗世的一切烦恼。无怪乎历史上好多诗人贤哲,都愿意隐居世外。
远处出现了一片树林,容成赶著马车,到树林边缘停下。自己先跳下车,然後无视桓恩的拒绝,将他抱下车来,向里走去。
时值冬天,本是万物凋零之时。但这树林里多是常青树,光秃秃的枝条与绿叶交织,竟也不见得萧索。有些树叶上还沾著未化的雪,远看凄冷又漂亮。走了几步远,就见一条蜿蜒的小河,水声淙淙,声音里就透著一股冰凉味儿。
桓恩走近一看,这水并不深,清澈见底,连河底的鹅卵石都看得一清二楚,波纹在下午的太阳下泛著粼粼光泽。桓恩忍不住伸手想沾水,立刻就被容成抓住了手。
“别碰,很冷。”
“……就碰一下……”
容成哪里招架得住桓恩清亮又带著些恳求意味的眼神,无奈点头:“就一下。”
桓恩在岸边蹲下,俯下身去,轻轻掬了一捧在手中。冰凌凌的感觉,像是山上刚化的雪水。他忍不住捧起来凑到唇边小小啜了一口,从喉咙一直凉到胃里,但带著丝丝甜味,又带著些泥土的香味,的确跟宫里的水不是一个滋味。
白衣胜雪,包覆著整个人,桓恩的长发泛著绸缎一样的光泽,容成几乎要以为他是雪化的仙子。想到这里,容成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慌乱,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腕硬生生分开来,桓恩手里的水尽数泼进河中,有些还溅在了两人衣袍上。
桓恩莫名其妙地望向容成:“怎麽了?”
容成有些心虚地偏过头:“不……没怎麽。”然後拽过他的手,攥进掌中摩挲。“叫你不要碰的,冻成这样。”
这哪有……桓恩无奈,任由容成拉著他,沿河向下走去。一路枯枝落叶,踩下去吱呀作响,阳光从树叶缝隙中射下来,好似不在人间。
桓恩忍不住感叹:“要是能一辈子生活在这种地方,也不错吧……”
手心被握得立刻一紧,带著丝丝暖意,那人的声音从前面传来:“你不是,以天下万民为己任的麽?怎麽也会有偷懒的时候。”
“我这样的人,哪里有资格以天下万民为己任……陛下才是这样的人吧。”
前面的人忽地停下转过身来,带著些不满的口气挑眉:“你满腹才华,难道一点也不想实用於民,见证於世?”
桓恩一愣,垂眸半晌,道:“我这点小伎俩……说什麽才华……”
“你父皇不喜欢,你势必无法即位,此乃其一。即便你能即位,或是你的任何建议,你那皇兄都采纳,你的才华,也仅限於月族领土,此乃其二。朕说的是也不是?”
“……”
容成说得又准又狠,桓恩想反驳都没办法。他有些微薄才学,这一点太傅也称赞过。虽算不上能安天下,至少能安一方百姓。可现在看来,确实是没有什麽用武之地了……皇兄若真的当政,他有什麽身份,能去指手画脚?
“你有没有想过,在朕身边,就可以发挥你的才华?”
一世倾情 52 意外
桓恩一惊,全然不知怎麽接话,低头一言不发。
怎麽又说到了这个事情上……
“在朕身边,你说的朕都听,这样,你就能发挥你的才学。可惜,受益的并非你月族百姓。所以我知道你是不愿的。可是,你就愿意这样沈默下去麽?”
“……”是男儿,都胸有志气,可他却不得不沈默下去。容成说得好听,如果哪一天,宣朝鼎盛,他一统天下的野心上来了,桓恩自问没信心阻止他吞并月族。如果辅佐容成得到的就是这样的结果,那他宁愿沈默一辈子。再说,他也不愿意……一直躺在那人身下……他虽然渴望一展长才,可是,他也有尊严……“陛下的好意……臣心领了。但是……臣还是那句话,故国再不得用,再乏味,也是我魂归之处,我子民所在。义不容辞,责无旁贷。”
容成一愣,边笑边摇头。“朕不知道该说你忠贞不二呢,还是说你一根筋通到底,不识时务。”
“……”
“过来。”
桓恩犹疑著上前一步,容成不耐,伸手揽过他的腰,往怀里一拖,桓恩站立不稳,一下子扑进他怀里。
“这麽明目张胆拒绝朕两次,你真是好大胆子。”
“臣不敢……”桓恩绯红著脸,视线胡乱游移,不敢抬头看。
容成狠狠揉了揉他头发,强压下体内往上窜的热气,松开桓恩,揽著他的腰往前走去。
“你不敢?你还有什麽不敢的?给朕甩脸子,你还少了?”
“……”这是要集中批斗他吗……
“啧,你不愿在朕身边,让朕一个人去应付那帮罗罗嗦嗦的老头子,想想就头疼。”什麽都要来说两句,真要让他们拿主意了又拿不出什麽好提议,还动不动“先帝如何如何”,动不动要死谏,这帮老臣他还得罪不得,稍有怠慢就被史官记上一笔。
桓恩忍不住一笑:“陛下还有这麽头疼的时候?”
“头疼的时候多了,注定要早薨。”
桓恩脸上的笑意更深:“这种话陛下可不能随便乱说。”
“呵……你担心朕了?”
“……”
“放心吧,朕要开创盛世,没那麽容易倒下。”
“陛下……要开创怎样的盛世呢?”
“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幼有所教,老有所养的四海升平之世。就像你说的,代天治理万民。不过朕没有这麽高的觉悟,朕只想後世人在史书里给朕的评价为‘明君’两字足矣。”
“……不管陛下出於什麽样的动机,这样的目标都是好的。”
与容成相处这麽些日子,起早摸黑帮他批折子,桓恩觉得,他真的是位明君。尽管桓恩仍然对他强暴自己一事不能原谅,但那人的另一面已经越来越高大,就连那些小小的抱怨和别扭也都成了可爱。勤政爱民的态度,海纳百川的气度,犹如上古尧舜再临。想必这样的人,就是上天授予的“天子”吧。
“你什麽时候想要回到朕身边,长乐宫的大门都为你敞开。”
“……”
又是这样赤裸裸的话,桓恩不知怎麽回答,只好转过脸望著别处。岂知一个不注意脚踩在河滩长著青苔的圆滑石子上,身体顿时失了平衡向後倒去。
容成眼疾手快地右手使力,无奈还是慢了半拍,四周也没有可以借力的树干,只勉强扶住了桓恩的上身,桓恩还是坐倒在河边。
“在河边走路你怎麽都这麽不注意!”容成急得赶紧拉著他站起来,可桓恩腰部以下还是立刻被冰凉的水浸湿,原本雪白的外袍沾水就变暗,紧紧贴在身上。
寒冬腊月,这水冰得能刺骨。桓恩身子本来就不好,这麽一下非得又加重不可。
“隋毅!赶紧去把马车驾过来!”
桓恩冻得直哆嗦,容成捧著他的手一个劲儿哈气。本来想把他湿了的衣服脱掉,但侍卫就在不远的地方,他知道桓恩脸皮薄,在这麽多人面前脱衣服还不如直接冻死他算了。
还好两人一边说话一边慢慢走著也没走太远,隋毅很快赶著马车沿著树林外围过来了。容成不由分说抱著桓恩上了马车,立刻除下他的鞋袜。伸手一摸,脚都已经冰凉了。
“你啊……真是……也怪朕不注意,你这麽迟钝的人,就不该让你走里边。”
容成一边说一边扯下狐裘扔在一旁,随後迅速除下桓恩的腰带,外袍,裤子,连亵裤都不顾阻拦一并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