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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心安处,即是吾家’。”孙权的精神越来越亢奋,“云筝,你现在心安吗?”牙牙被问得一头雾水,怎奈眼皮子越来越沉,她只感觉孙权的头越来越轻,直到完全没有了重量,自己也变得轻飘飘的,如鸿毛一样,只需一阵风,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往天涯,天涯,那可是吾乡?她迷迷糊糊地“恩”了一声,就沉沉睡去。
孙权靠在牙牙身上,却难以入眠。世界仿佛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而已。“吾心安处,即是吾家”,现在他的心很平静,比在舒县中的孙府还要来得平静,可这里是家吗?他心理从此装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就这样和云筝一起,两人一世界,也不错。
南科顶着钢盔,拿着喇叭大喊:“走过的,路过的,不小心迷路进来的,踩几个脚印再回去吧!~~~~~~~~~~~~~~~~~~~~~~~~~~~~~~~”
[恰逢年少时,最喜风流:第二十七章 治疗后遗症(一)]
当牙牙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泛黄的蚊帐,外面是稀稀沥沥的雨声。“帘外雨潺潺,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牙牙想着自己不会又在做梦吧?或许自己的穿越本来就是一场梦,一场才开始不久就醒了的梦。牙牙想出声唤人,可是喉咙象火烧一样疼痛,发不出一点声音,自己不会又失声了吧?一个念头激得牙牙那小心脏一阵乱抖啊。
不过自己怎么会在这里,记得那晚与孙权在山崖下自己很不争气地睡着了,接着,接着自己就在这里了。牙牙竖耳一听,那是一首《汉宫秋》,那个悲凉啊,我还没死呢,谁这么早就来吹丧了?
牙牙掀开帐子,却见华佗爬在一旁的八仙桌上,睡得直流口水。他似是听见了动静,忽地站起,闭着眼睛,指床就骂:“我怎么收了你这个徒弟?那青靛是能放在嘴里随便乱嚼的吗?!要不是你小子命大,就不是现在喉咙发炎那么轻松了!明天你就给我默写《百草集》和《内经》,错一个字再抄十遍,看你还长不长记性!”骂完一通后华佗有些清醒了,他睡眼惺忪地看见牙牙已经能够起身,打了个哈欠道:“你且等着,我去看看药好了没有。”
于是牙牙第一次在面对华佗的时候发愣了:什么跟什么嘛!待她想问华佗时,人早没了影,不过那报丧声还在。牙牙循着声音走去,却见孙策倚在拦旁,手操木箫,混着檐上的滴水声忘情地吹着牙牙所谓的报丧声。雨已经小了,云渐渐散开,从空中漏下几米阳光,将走廊照得昏黄。牙牙看着这一幕便再也挪不开眼睛,整一美男吹奏图嘛,可惜没有相机,真是暴殄天物啊。牙牙就这么靠在墙边,双脚似被定格,不能行动分毫,她静静地听着,发现原来报丧声也可以这么好听,那是另一番意境,像这淅沥的雨,想断却不能断;又如那一缕阳光,想出却不能出;那是一种感情,欲说还休,最是此情,黯然销魂。
周瑜半路遇见华佗知道牙牙醒了,方想叫孙策一起去看看,却见到这样的景致:余辉将孙策的红衣染得更加夺目,空气中有一种闲适的味道在弥漫。牙牙着一身单衣,被阳光染成金黄。鬓发被微风轻轻吹起,在空中打了几个卷儿。周瑜不想打扰他们,只是站在拐角处,三个人,就成为这世上最美的一幅画。可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幸福有时来的快,去的也快,就像这美丽的画,不经意间完成,必也在不经意间碎裂成片。
红炎跪在大殿上,这是她第二次贵在这里,第一次是被主子救回来,成了红楼的管事,那是荣耀,这一次却是耻辱!
大门缓缓打开,石与石的摩擦发出一种尖锐的声音,像鬼魂的吼叫。“红楼主,没想到你也有这一天。”来人一身白衣,白色的面具上一朵血红的梅花,本是漂亮之物却让人觉得分外狰狞和恐怖。
“橙欢?怎么是你?”红炎的脸刷地变成惨白。
“不是我还有谁?难不成你以为是主子?哈哈哈,红炎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主子最恨血,你又不是不知道。”白衣人说着向红炎身上就是一鞭,黑衣马上裂开一道口子,鲜血冉冉下流。
“不知司寇大人要定红炎何罪?”红炎冷笑道,自己竟然被人暗算了!
“失职之罪。”白衣人豪不留情就又是一鞭,“失察之罪。”亮光一闪,又是一鞭。“红炎,你可服气?”
“主子是如何说的。”红炎强撑着一口气道,“主子是如何说的?!”
白衣人叹了一口气,道:“主子听闻云筝坠牙不发一言,只是痼疾又犯。”
红炎的眼眶一红,哽咽道:“红炎知错了。橙欢,如今主子的身子可好?”
白衣人又手一挥对着红炎又是一鞭:“天艾山庄来报那云筝已被救起,主子的情况也好了一些。”说着又是一鞭。红炎却笑了:“这就好。”红炎还未说完两鞭又落在自己身上。白衣人收起鞭子看也没看便走出殿外。
少顷一抹紫影飘来,却是紫珏:“呀呀,红炎姐姐疼不?呐呐,我说这橙欢也太不近情理了,下手也太重了。”
“这是他身为司寇的职责,七鞭之刑已是开恩。”红炎咬着苍白的下唇,吃力说道。
紫珏摇头道:“哎哎,红炎姐姐你也太不小心,连身边出了内鬼也不自知,若不是青骥精明,那个什么云筝的小子又没事,恐怕你就不是七鞭之行如此简单了。喏喏,绿衣偏要我带糕点给你,真是烦死了。”紫珏将食盒往红炎身边一搁。便又“飘”然而去。
内鬼!红炎恨恨地想着,如不是你我红炎怎会赶不及救人而被主子看轻,我发誓定要将你揪出来,碎尸万段以谢我心头之恨!然后是眼前一黑,身体重重摔在地上,红炎没有摆脱受刑定率,毫无疑问地昏了过去。
[恰逢年少时,最喜风流:第二十八章 治疗后遗症(二)]
“青骥!”紫珏一脸欣喜,“你怎么来了,呐呐,莫非袁绍厌了你?”
那被唤作“青骥”的少年,一身青衣,头发随意扎起,有种翩翩欲飞的飘逸之感。仔细观之竟是云风!“他如今和他那兄弟火热着呢,哪还管得了我。”云风看着身旁的莲池道,说来也奇,现已是九月中下旬,正值秋分,可那芙蓉却开得正艳,毫无衰败之色。
“噢噢,这道奇了。莫不是袁邵手底下发生了什么?”紫珏双手一撑安安稳稳地坐在了围拦上,与云风四目相对。
“也没什么,只是走了个荀彧,又来了个郭嘉。”云风撇开脸去,最近袁绍的心思是越来越莫测了,偏偏那匹夫又喜怒不行于色,主子可是给了自己一个“好差事”啊,“对了,红炎那如何了?”
“哼哼,你们都只关心她。挨了七鞭,死不了。”紫珏撅着嘴道,“道是她那手下,哎哎,怕是活不长了。”
“七鞭。哼。”云风想起一年前,自己一意孤行刺杀了张宝,同样是被橙欢鞭了七下却差点送命。紫珏知云风想起了往事忙转开话题道:“青骥会在宫中呆上几天?”
“我此行是来向主子复命,这就要回天艾山庄,怕在那也呆不上几日。”云风说完转身就走。紫珏一听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又追上去轻声道:“袁术虽然没什么脑子,可袁绍却是只老狐狸。青骥此去定要小心才是。”云风依旧没回头,只道一声:“多谢。”便已没了踪影。紫珏自知再也追不上,只好回身看着那一池芙蓉,叹道:“哎哎,你们可也是想他了?”
华佗给了牙牙几帖药便又自管自地治起了别人的病,古县丞的病已经全好了,看来自己得好好考虑一下离开的问题了。牙牙将华佗的方子和自己开的方子交给阮浓让其去抓药,没一会儿,那三人便按时到了。
牙牙一看神清气爽的孙权,气就不打一处来,凭什么你那么重的伤没几天就生龙活虎了,连疤也没留一块,可自己的喉咙还是不能发声!不过还好有周瑜调剂调剂,果然是秀色可餐啊。孙策将屋子里里外外都扫了一遍,最后垂头丧气道:“三弟,阮浓又去抓药了?”
就知道你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牙牙微微一笑也没作答(当然她没法作答),继续默写她的《内经》:MD,华佗越来越不像人了,竟然让她再默一遍,再这样下去手非抽筋不可!
周瑜在一旁的塌子上面坐下,操起琴来,孙策也如同自家那样挨着周瑜就躺下了,一边摇头,一边还很惋惜地说:“三弟不能说话,这日子是更加无趣了。”
孙权见牙牙一直低头默写,以为她是生气了,笑着道:“云小子,你别理他,我给你说件怪事如何?”孙策本来还很奇怪阿权不是对三弟有些抵触的吗,可这次悬崖获救后,就天天粘着三弟,一付小孩心性,如今见怪也就不怪了。至于这“云小子”一称,孙权觉得自己的年岁是没希望了,但称呼上还是要把牙牙给压下去,况且她现在又不能说话,沉默就是默认,孙权心里那个爽啊。可牙牙心里是很抵触的:小子?亏你想的出来!权权,犬犬,犬犬,好一条狗啊!
孙权自不知道牙牙的暗骂,继续刚才的话题:“听说梁州的安县从天上掉下了个人,穿的一身奇装异服。原本县里还没多大注意,可那人破口就喊:‘我真的穿了!’还逮着人就问‘这是什么朝代?’。正巧京里的司徒王允,正守孝满要回原帝都洛阳,听闻此人,便见上了一面。然后就将那人斩了!你可知为何?”孙权怕是渴了,又说得激动,拿起茶杯就喝,牙牙很想说那是她的,可怎奈发不出声音,而孙权更是浑然未觉。
周瑜依旧若无其事地弹着,孙策擒着那抹该死的微笑,却是一付愿听下文的模样。牙牙也停了笔,这可是一位穿越同仁啊,可惜是死了,不知死了以后有没有再穿?“那人大言不惭地对着王允就说:‘汉朝末年,那以后就是三国了!我定要去寻曹操!’王允本已是大怒,却又压着火气问他为何要去寻曹操。你猜他回答什么?他竟然大逆不道地说曹操是魏太祖武皇帝。王允一听就火了,立马命人将其枭首。那人死时还大喊什么我是穿越过来的,怎可这样死了。”孙权说完又是一阵唏嘘,“安县人都说他是被鬼怪附身,整整做了三月法事。”
“鬼神之说怎可相信,我看是那人只是疯言疯语罢了。”孙策面上依旧挂着微笑,可心里却一阵澎湃,他的心头一直萦绕着两字:天下!而牙牙则是恶汗,幸好自己是比较保险的灵魂穿越,而且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不然像那位仁兄一样好不容易来旅游一下就送了命,那不是赔本买卖!不过话说回来穿越果然是无处不在啊。周瑜虽然依旧弹得波澜不惊,可是他的心也乱了,只是这“三国”是何物?孙权看自己的言论没有丝毫影响力,很无趣地闭了嘴。于是时间就在四人的各怀心思中渐渐流逝。
其实这件事已是年前的事了,曹操也因此事遭了董卓猜忌而逃出了洛阳,从此更是下定决心要除掉董卓以谢恨,不过这件事的另一个效应是投靠曹操的人明显增多了不少。袁绍和袁术也因此事防着曹操,多年不和的两兄弟第一次拉起了手,虽然是貌合神离的那种,但也总归是历史性的突破不是。
还是希望大家多来串串门,多来提提意见,南科这厢有礼了!(行礼中,不过好象收藏又下去了,汗~~~~~~~~~~~~~~~~~)
[恰逢年少时,最喜风流:第二十九章 四妹叫孙仁]
翌日,孙策三人竟比平时早了几个时辰就来了,于是阮浓被孙策逮个正着:“几日不见,阮浓是越发水灵了。”一边说,孙策那魔爪还一边向阮浓伸去。幸好牙牙眼疾手快,一把将阮浓护在身后,可是喉咙还没全好,为了以后那完美的嗓音着想,牙牙只好怒瞪孙策:我家阮浓可还小哪,哪经得起你这色狼的拨弄,你再这样,我只好打狼棒伺候了!
孙策微笑着乖乖缩了手,孙权则一脸激动:“云小子,今日我娘寿宴,你来不?”说完睁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满脸期待,牙牙鄙夷地看了眼孙权,犬犬,你那伎俩对我是没用滴。
周瑜趁孙策不备,解下他腰间的扇子,轻轻拨开,牙牙能清晰地听见扇骨与扇页之间摩擦的声音,“邦邦邦”,好象自己的骨头也一起动了起来:“寿宴之后,伯符就要回曲阿了吧。”虽像是无心无意的一句,牙牙却觉得周瑜的心中有什么正在开裂,就像那缓缓打开的扇子一样。
“公瑾真是与我心有灵犀一点通啊,至于那黑风寨,就要劳烦公瑾多照顾些时日了,等我在曲阿安顿好,自会回来处理。”孙策干笑两声道。
周瑜将扇子又一节一节收起,那声音听得牙牙心脏打颤,他笑着将扇子塞入孙策手中:“也对,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牙牙觉得周瑜的笑容绝对比孙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