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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城-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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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各自皱眉,不敢懈怠,不解这半老女子怎的真扯起了家常来。
  “我本也早该化作尘土,可惜他们千算万算,却将我拱手送到了一个更奇的人手里。说来,他实在是为了自渡,才学了那么多有的没的,文武不提,还通医理,花了多少日夜,不厌其烦,硬是为我续了筋脉,授了武功,可惜我武骨不佳,难成气候了。”
  听见这句,文士壮汉哼了一声。
  轻重缓急,随意变换的琴音,弹拨间声声铿然,余音四起,犹带指风,驾驭生杀,岂是寻常武学之人能达到之境界。
  女子只作未觉,道:“可是呀,幸亏我记性还行,脑子转得也快,他教我的奇门遁甲,医毒卜算,全会了。不然你们以为,当年比你们俩加起来还精明十倍,高强十倍的司震凌风,是怎么乖乖落入青尊手心的?光靠利诱,是不行的……”
  说着说着,两位听者的神色都不对了。
  被重重纱帘围绕,如坠迷宫的他们忽然明白了。
  “……奇门遁甲!”
  “……我们已入阵了!”
  几乎同时而起的两道惊呼,淹没了阿姬曼最后的语声。
  兵甲出鞘声紧接而起。
  文士腰上折扇甫握在手,已听一阵轰响,赶忙喊道:“不可!”
  边上壮汉不知自何处取出铁鞭一条,将周身物什砸了个稀巴烂。
  “老子就叫那婆娘做不成阵法!”壮汉还待再砸,被文士死死拉住。
  文士急道:“奇门遁甲瞬息万变,在没有弄清生死门前贸然行动,只会越陷越深,自寻死路!何况此时阵法未启,我们……”
  却听银铃般笑声一道。
  两人齐齐回头,看向女子。
  “来不及了。不过你们可以猜一猜,当年司震,是如何困入阵中,死在阵中的?”
  壮汉闻言,更是怒不可遏,未及出口成言,边上文士忽道了一句:“引阵的,是琴声!”
  阿姬曼又轻笑一声。
  壮汉一愣,文士手中折扇骤然打开!
  扇骨前端一十二道淬毒暗器闪着绿芒簌簌急射!
  随之,折扇同样骤然收拢,脱手而出!
  折扇,自不是普通的折扇。暗器,也不是普通的暗器。
  折扇柄尾连着金丝细链,缠于文士手掌,整把折扇即是暗器,攻向阿姬曼!
  纱幔,轻拂。
  粉红、水绿、素白。
  似被扑朔而来的道道暗器惊着了神,扰着了眠。
  却还是少女般无辜,柔软。
  折扇分明穿过了纱幔,却竟刹那间消失了踪影!
  文士目光震颤,不可置信:“难道是这些个帘子?!”
  几乎同时,壮汉亦惊叫一声:“不对!是水!”
  他余光瞥及,发现方才被他打碎砸烂在地的茶壶茶盏,竟有烟雾自其中袅袅升腾!
  壮汉惊叫声落,文士又是一惊。
  脑后厉风惊急而来,直攻他背心!
  两人急忙躲闪,文士只觉手心一紧,眼前熟悉的影子一晃——攻来的,竟是他自己的折扇!
  文士收回折扇,两人惊疑不定,面面相觑,忽愣了愣,同时道一字:“……香!”
  香。
  满室萦绕的香。
  阿姬曼说无毒的香。
  无毒,却不一定无害。
  无害之物,也随时杀得了人,取得了命,端看是执在谁手中。
  满室盈香,化作迷雾,包裹两人。
  “你、你在哪?!”
  “我就在你……”
  “我没……”
  “……”
  彼此的声音,随着面容,迷失雾中。
  听着数道帘幕之外的动响惊呼,阿姬曼再次笑了。
  “能迷惑得了当年司震的,只有他自己。那阵法,只能由他自己踏入、开启,才能制得了他,杀得了他。我们钻研许久,才终于造出了这个自困之阵。如你们一般,他被自己的恐惧所限,动手损毁布阵之物,才开启阵法,将他自己困入其中。”
  阿姬曼自言自语,只当烁烁月夜,抚琴听风,回忆往昔。
  可惜那头忙着自相残杀的两人,已听不见了。
  “虽是自困之阵,也是有生门的。可是呢,隔了十二年,我与青俊做了同样的事,算不算巧合,和幸运。”阿姬曼说着,满面不再年轻的笑容,和不会老却的幸福,“我们呀,都将自己作了生门。然后呀,不会让任何人自阵中脱逃,包括我们自己。”
  阿姬曼胸口处,几近全然没入衣衫,夜色中依旧闪着银光,分外扎目的银刃周围,终于丝丝渗出血迹,染红衣衫。
  一帘之隔,两个武功不凡,被困入迷阵,正自相残杀的男子,金铁交鸣,呼喝生风,已将室内物什破坏了个干净。
  梁柱震颤,其中两根被砍断折弯,撑着屋顶,岌岌可危,连着砖瓦粉屑簌簌而落。
  “果然,这么漂亮的房子,是无法完整归还黄氏了。嗯,还好,已把地契都还了他家。”
  生门既死,何人能离。
  十二年前的沙,十二年后的香。
  杀人的,不是沙,也不是香。
  一条毅然赴死的性命,已够重量。
  能择这风景独美之处作为墓葬,也够了却遗恨。
  阿姬曼指尖力道,却顿了顿。
  箫声。
  云墟之巅传来,洞若观火的箫声。
  山高水远,天青云淡。
  像极吹奏者,飞云凌霄的目光。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一十二章

  听见这箫声,阿姬曼指尖乐声似随弹奏者沉顿入回忆,又忽而豁然开朗般,越发畅快了。
  阿姬曼满面不再年轻的笑容,亦忽而真回了年少之时一般,纯粹,柔软,随着周身少女般颜色的纱幔轻扬飞舞。
  微仰头,闭目。
  被外头两人的打斗而洞开的屋顶,恰落了几线微弱的,今夜第一缕月光,颤颤巍巍,照见女子已然苍白,却更饱满勾起的嘴角。
  “哎,是我动静太大,把你也给引来了啊,凌霄……伤势可还好?”
  语声悠然、淡然、慨然。
  一字一句,沉淀往昔。
  “也好。承你送行一曲,我也和鸣回赠吧。”
  一勾一拨,点滴华年。
  人说天可怜见,可老天又真的怜见过谁。
  她老了。
  老了就是老了。
  不及老得完完整整,倒也足够无怨无悔。
  她知道,隔着遥空的另一个女子,也是一样的。
  依稀记得多少年前,礼尊对她说过一句话,是不是每个女子,都活在各自的城里,耗尽一世青春年华。
  哪怕半生红尘,一世陌路,心甘情愿。
  连到了这最后告别,还不愿叫对方瞧见自己年华老去的小心思,都是一样的。
  凌霄。差一点便取代阿姬曼,成了一个孩子的亲生母亲。
  可最后,礼尊还是选择了阿姬曼。
  不论凌霄对归青俊的情是什么情,有没有跨过挚友、兄妹,终归只是情。
  做不到阿姬曼能做到的事。
  同样,阿姬曼也做不到凌霄能做到的事。
  幼时流落街头,被前代剑尊所救,收入云墟。为报恩,为尽责,兢兢业业十数年,去做一个连自己都没有了的剑尊。
  各自殚精竭虑,耗尽一世年华。
  再合格不过的剑尊,和再合格不过的隐尊。
  她们亦曾是同僚,曾是友人。
  曾为了同一个男子,牵动心思。
  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哪。
  开始混沌的思绪里,阿姬曼努力回想。
  当她,还是寻常云墟女官中的一个。
  年纪不算轻,也不算最漂亮,却尤其温柔,亦尤其坚忍,不论小付云中怎么闹腾,到了她手里,便都没了辙。
  那一年,得了空闲的诸尊带着女官随侍们出城,踏春。
  她看见男人拉了小重明的手,走到某户人家院外,指着盛放的一大株娇艳繁花絮絮而语。
  站得远了,她只能听见寥落数句。
  繁花之下,亲子在侧,男子的笑容格外温柔。
  到了这时节,我便每天折一枝桃来,簪在她鬓间。
  似是回忆起了,一生一世,唯一一人。
  莫名心疼,莫名心酸,又见凌霄走近那两人。
  男子看着凌霄,男人笑得更欢快些,风起,半张侧脸迎着自花瓣缝隙斑驳映下的浮动光影,眼眸洒淡,神容温柔。
  究竟说了什么,听不清,也不重要了。
  男子终究不曾为凌霄折枝,插鬓。
  而彼时的凌霄抬眸,笑了。真是笑得很美,很美的。
  重明年幼,不多时,吵着要小解,凌霄便牵着小重明去了。
  剩了男子一人,顺着农户围墙,一路行来。
  恰是朝着阿姬曼所在之处。
  走得近了,阿姬曼正待招呼,男子却似瞧见什么,弯腰,拾起。
  一枝带叶白梨花。
  大略是被娃儿们折来玩耍,丢弃于地。掩在繁花之中,最寻常不过的陪衬。
  男子拾了花,抬头,正对上阿姬曼的目光。
  两人亦是同僚,亦是友人。
  肩上重任,何时成了情不自禁,追逐眼中身影的,本该只有阿姬曼一人而已。
  不知为何,两人怔怔相视。
  眸光如水,同时点亮,静静流淌。
  很久以后,阿姬曼想,或许感情,真的只是刹那间的事情。
  那一刻,她茫然开口,可否,将此落花,赠送与我。
  那一刻,他不语轻笑,走近,站定,将花枝递与她。
  那一刻,她接过,抬头。
  那一刻,春日祥和,晴空万里,皆比不过他更勾唇角,微微仰面,迎着日头,宁静璀然。
  此时的女子,笑意更动容,眸光更闪烁,面色也更苍白了。
  终究,男子也不曾为阿姬曼折枝,插鬓。
  胸口处丝丝渗出的血迹,已然蜿蜒而下,染红襟上斜斜精绣,带叶白梨。
  原本,就是老人布的局,她下的药,逼他的酒后乱性,又何妨醉梦一场,两自相忘。
  最后一战前,阿姬曼明知无用,还是在三清前跪了三日三夜,为他求得的护身符袋,她知,即便他收了,谢了,还是不可能取代珍藏紧贴在他胸前,一个早已逝去的江南女子,为他手绣的香囊。
  藏于袋中的一小朵白梨花,他怕也是发觉不了的。
  指尖困顿,是否弹错、弾漏了一个音,麻木的五感已无法分辨。
  也已分辨不清一帘之隔,华美房舍是否已被破坏得支离破碎,摇摇欲坠。
  但她清楚知晓,两个同样摇摇欲坠的男子,正撑着最后一口气,葬送彼此,葬送这楼宇,也将葬送阿姬曼毗伽。
  更清楚知晓,她排布在周围的人手,是不允许任何人挽救那两人,挽救这楼宇,挽救阿姬曼毗伽。
  阿姬曼毗伽。
  她只想做一个纯粹的女子,有个心爱的男子,为他完成所有能够完成的梦想,一世安好。
  做不到全部,能至何处,便是何处。
  阿姬曼又笑了。
  女子早已不那么年轻,不那么柔嫩,不那么窈窕了。
  或就因了与美貌妃嫔相较逊色好些的容貌,才能叫这女子这般寻寻常常,海枯石烂地美下去。
  叫这女子一笑起来,便是愈发透彻的清清白白,干干净净。
  叫这女子在已无力抬眸之时,低垂眼底照旧闪起星月般叫所有年轻男子刹那动了心的一挑艳色,炙炙如焚。
  她对司艮、司兑说,好好站在那儿,与她聊会天,说会儿家常,告诉我些江湖趣事,或还能多活些时候。
  她是真心诚意,实话实说的。
  可他们不肯。留她一人,已说了太多话,耗尽强留胸口的最后一口气。
  她却还要开口。
  她,竟随着山高水远,天青云淡的琴箫相和,歌了起来。
  满城繁花满城荒,又见春来晚
  看罢桃李看罢蓝,不过意阑珊
  三寸因果三寸乱,偷得浮生懒,年华换
  一丈青丝一丈缠,抵作相思半
  今年花开今年好,折枝何人伤
  明年花落明年葬,纵痴狂
  待流光黄昏尚早,正花夭
  任韶华此身已老,空自嘲
  谁家青梅竹马闹,隔墙笑,笑谁画地成牢
  旦暮换,一世玲珑歇,何处离合悲欢
  心字易写不易解,随长风,寄平安
  三秋魂引三春叹,此情堪
  再画一笔黛眉成雪亦甘
  晨光又几番,听风散,散不还
  且交付轮回间,我生君未老,又春光
  再问君,讨落花
  无力以继,笑容肆意。
  琴声绵长,春日祥和,晴空万里。
  焚音入骨,化作天声,唱至尽头。
  且交付轮回间,我生君未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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