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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沾了些风月楼里的香豔气,还有几分圆滑世故的精灵气。
这样一幅美人胚子,想来在那种地方做小货倌,也是祸事难逃……万俟争摇了摇头,低下头去,不再多看,又是一口肉一口酒的吃喝起来。
“店家,两笼包子、一斤熏牛肉、三份丝饼、二钱酱芸豆,快些做好了我带走。”宝伶一进门,就对柜台里的掌柜叫著菜名,也全然不理会店小二一脸嘻笑的迎了上来。
“两笼包子、一斤熏牛肉、三份丝饼、二钱酱芸豆。”小二鹦鹉学舌的报了遍菜名,拿下肩上的抹布,殷勤的擦了擦万俟争边上桌的椅子道:“伶哥儿,今天哪位姑娘这麽大胃口啊?”
宝伶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斜了小二一眼,大大方方的往抹干净了的椅子上一坐,又拿出一锭碎银,冷声道:“先付了帐,你该做什麽做什麽去,不要来招呼我。”说著,面有厌色的将碎银扔在小二的手里。
那小二忙跑到掌柜那里去拿了找零的铜钱回来,却没走开,挨在宝伶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
宝伶厌恶地向边上闪了闪,也不去理会他。
掌柜的在柜台前打著他打了一辈子也打不够的算盘,抬眼望了望宝伶这边,见也没什麽客人再来,便又底下头去劈劈叭叭的拨著珠子算起帐来。
“宝伶呀。”小二的声音很低,一般人是听不到的,偏偏万俟争一身功底,耳灵得很,不想听人家私语也由不得他,只听那小二压低了声音对宝伶道:“过些天,你十七岁生日了,小二哥没什麽送你,这个你收下。”
“你那点劳碌钱,你自己留著吧。我用不上。”宝伶声音里低,不过听得出,不似刚刚那般冷言冷语了,似乎态度缓和了些。
万俟争懒得去看人家的私事,不过听得出这小二给宝伶的大抵是银钱这样的东西。
“收著收著,别让人看到了。这是小二哥的一点儿心意。”
“说了我不要!”宝伶的声音忽然高了起来,并且腾的一下站起了身子,皱著眉头看著小二,颇有怒意。
“哟,小祖宗,你坐下你急什麽。”小二吓得忙轻轻扯宝伶的袖子,宝伶哼了一声,甩开他的手,坐在边上的另一张椅子上,离那小二远了些。
良久没有了声音,万俟争便抬眼望了一眼,宝伶一手支在桌子上,向著远处发呆,小二就神色颇痴的直直的望著宝伶的脸儿……
过了一会儿,堂里叫小二把宝伶点的东西送了出来,小二交在宝伶手里,宝伶连看也懒得再看他一眼提著自己的东西便走了,良久,小二都站在门前张望著,似乎是在望宝伶渐渐消失在人群里的身影。
“你啊,有空清清店里的桌椅!”掌柜的声音吓了小二一跳:“再神不守舍的念著那个窑倌,不理店里的生意,你就不要在我这里做了!”
“哈哈,小二哥,虽然都是排行二,可小二哥可不是恭二爷,哪个不知道那伶倌是恭二爷包罩著的,你还是省了这心思吧。”里坐熟络的客人接著掌柜的话,眼见小二神色间多了几分厌恶,也全然不理会的说著。
“是哟,那种地方,哪是好人呆得住的。看那伶倌那股子骚精劲儿,一准儿不会是什麽好东西了。”
“听说他六七岁上就给卖进豔月楼了,刚来城里的时候多好个孩子,这人呐,可没得看。”
“可不是。便是跟那二爷勾搭上了就……”
“哟,别乱说,说什麽呢?!”七嘴八舌的客人一说到那恭二爷,便都像吃到什麽噎到了嗓子似的,不再出声了。
解情……章二【劫爱】番外
何去何从都不知道,所谓的浪迹天涯也不过如此。
万俟争一饨酒饭喝到傍晚,借酒消愁愁更愁,早已习惯了酒入微酣的感觉,信步走在开始花灯结彩的闹街上,看著熙熙攘攘的行人,更加觉得出自己思恋的荒凉。
兵荒马乱的年代,一直能坚守国土的桐都就是天上人间,随遇而安但求一刻欢愉的话,桐都便是最好的所在。过了这座城池,就是西接天山的荒漠之路,真的要去天山麽?
拎著喝得见底的酒瓶,迈著摇摆不定的步子,万俟争的思绪游离著。
经过多少场江湖的腥风血雨?!都不如见到左庭开始心中的动摇来得激烈。直到今天他都埋进了黄土,仍然为他思绪不宁……
“这位公子,酒喝光了吧?要不要进来接著再喝一杯?”一个彩衣锦饰的女子走了上来,用软绵绵的口气道:“公子若不嫌弃,彩云愿意陪公子浅酌几杯…………”说著,纤纤玉手,抚在万俟争拎著酒瓶的手上,轻巧的接过他的酒瓶。
“公子,咱们豔月阁的姑娘是桐城出了名的貌美如花,您喜欢哪一种的,在咱们这儿都找得到。”後面的老鹑母眼见著万俟争一步三摇的醉相,心想著这样的客人便不能放过,当下向附近站著的女子轻轻摆了下手,一时间四五个彩衣女子又围了过来。
万俟争确是有些醉了,就这麽被半推半拉的扯进了眼前的彩灯华阁。
“彩云、灵珑、如仙,好好招乎公子。”天色还早得很,老鹑见进了客,高兴得脸开花,大大方方的叫了三个姑娘,将万俟争引进了里面位子。
渐渐夜入阑珊,吃花酒的客人渐渐多了起来。不知何时起,二屋阁楼珠纱帐後,传来了悠悠琴音。那曲调虽是轻快娱兴的乐音,琴声间却透著淡淡的清雅与孤寂之感,让花楼中原本吵杂不堪的喧嚣变成了静夜中的窃窃私语。
听著那琴声,这鄙俗不堪的烟花之地,反倒成了高雅的茶居一般,各人或而聆听,或而低声交谈,不禁使人反而想举樽邀月,附庸风雅之感。虽再无恶俗狂颠的堕落情欲,却也使人心胸豁然开郎,别有一番乐趣……
“伶哥儿!再拿两坛好酒来,万公子这里没酒了。”身边被唤作彩云的女子向後堂叫了声话,万俟争才清醒了几分。万公子原来是在说自己。本来就想隐姓埋名过清清平平的日子,又是进了这种烟花之地,万俟争便把自己的姓拆了个字告诉了问话的姑娘,此刻若不是有人叫起,自己倒差点忘了这个“万公子”是何许人。
“酒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两坛酒摆上檀桌,万俟争才看清眼前的人,竟是白天在市里见到的少年宝伶。照旧还是那身褐红的衫子,在豔月阁彩衣华服的人群中,倒显得别样的冷豔了起来。
花厅张灯结彩。灯光映得宝伶白玉盘的脸蛋泛著微微的粉彩,一双眸子也水莹莹般的,便似会说话般的轻笑著。
这样有一小会失神似的打量著宝伶,直到发现他也回以微笑再度转身离开的时候,才又清醒过来。
豔月阁里再进客人的时候,就显得繁乱了起来。宝伶便时常穿梭在花厅中端茶送水,忙得应接不暇。
这麽一个美豔的少年,若是出身在普通人家,学些孔孟之道,知书达理、温文尔雅的,倒也算得人中龙凤,偏偏在这豔月阁中似乎混得颇为活络,到了哪桌熟络的客人那里,免不了被摸几把抱几抱,宝伶竟也嬉笑著半推半就似的应对著,万俟争也便打消了惊天宫造人如此美豔的念头,只好叹命运弄人的可悲。
“妈的!什麽货色老子见不得?”二层阁楼蓦然传来一声男人的怒喝,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只见那琴声传来的珠帘厢房前,一个衣冠华贵、身材颇为壮健的男人,带著几分醉气,怒气冲冲的对当在面前的老鹑母吼道:“这桐都里的阁子,罗某人我玩得遍了,平日里对你豔月阁也没少照应,怎麽今日里要你个抚琴的姑娘都不行?你是不是生意做得好了,有些无趣,开罪本爷寻个好玩啊?”
“罗爷你说这是哪里话?我们开罪谁敢开罪您呢?”老鹑母边拧著微微发胖的身子,边作出撒娇讨好的样子陪笑著,边双手抚上那姓罗汉子的肩,边劝慰道:“这姑娘只是家里穷,急得用钱,才来咱们阁里抚琴卖艺的,好人家的女儿在咱们这儿露了面,以後怎麽好做人哪?姑娘即是卖艺不卖身,罗爷你又何苦强人所难?咱们如意呀、香兰啊,每次不都让罗爷您高高兴兴的?”
“即是到了阁里来,还想挂什麽贞洁牌坊!滚开了!今天老子要她要定了!你给我闪开!”那姓罗的汉子一把推开老鹑母,抢身就往厢房里冲进去。
“哎哟罗爷您不能……”老鹑母被推得踉踉跄跄的撞在栏杆上,忙著起身再去追那姓罗的人,却哪里来得急。
“妈的!竟这般玩老子!”厢房里一阵杂乱的声音,仿佛是撞翻了些什麽东西,姓罗的男人怒喝了起来。
“罗爷!不是哟,我可不是有意骗您的……”老鹑母的声音里发著颤,急忙辩解著。
花厅里的客人醉了的依旧玩闹著,还清醒的就抬著头看热闹,阁楼里的四五个护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没有一个人敢动步子上去抓那闹事的罗姓汉子。
“龟孙子的,骗老子是个姑娘!”罗姓汉子的身影由厢房里冲了出来,随著手一扬,一个淡紫色的人影扑咚一声摔倒在地上。
那姓罗的跟上去,一把扯起紫衣人的领子,怒道:“喜欢扮女人是吧?看在你样貌不错的份儿上!大爷今天成全你!看你还敢不敢骗老子!”
“罗大爷,请你放手!我只是讨混口饭吃,并无欺瞒之心。”那紫衣人的声音清清楚楚的传到花厅,众人一声唏嘘,那麽好听的琴声,竟然是出自一个男人之手。
“罗爷您看。他一个男人,说是家人得了重病急著用银子。做一般的活儿那有这麽快得些银钱的?便到咱们豔月楼来做琴师。众位若知道是个男子,免不了扫了雅兴,这就当了个珠帘。我们可不知道罗爷你怎麽就爱上了琴音,非要看这人不可,不是一个心思欺弄罗爷您啊。”老鹑母忙跟在边上劝解,却也不敢叫人去碰那姓罗的男人。
“正是如此,这位罗大爷,小民也是危难之时,只求赚些银钱……”那紫衣男子的话还没完,那姓罗的又借著酒劲吼了起来:“妈的,今天就这麽放过你们,以後老子怎麽在桐城混?不过……”说到一半,他又转了语气,几分轻蔑的色相道:“你模样也不错,听话陪罗爷一宿,有你好处的,怎麽样啊。”
“罗大爷,请你放手!”那紫衣男子显是有些怒气,声音也底沈了些,反手推开那姓罗的男子起了身,後退了几步。
他这一站起来,看热闹的人又是一阵唏嘘。
那紫衣男子样貌清秀得很,虽然看来年纪长了宝伶几岁,便不似那般的美豔,却隐隐透著清幽的气质,好似一朵清幽脱俗的水莲,让人这麽远远的看著,便有几分心旷神恰的感觉。
怕是只有这样的人,才弹得出那洗尽铅华的琴音……就连万俟争,也不由地在心里暗叹了声。
“怎麽?扮起清高来了?”那罗姓的汉子甩开老鹑母的手,向著那紫衣男子踱去:“进了这豔月楼,哪个不是为钱财?你开个价,罗爷今天开心了,全依著你。”说著,伸手便去扯那紫衣男子的手。
那紫衣男子外貌看来清秀丝纹,却也是个练家子,脚下步子一转,反手翻腕避开了这一抓不说,反倒将那罗大爷推了个措手不及,踉跄著後退了两步。
“妈的!跟大爷玩真的!”那姓罗的面子下不来,当下火光了起来,一声怒喝,双掌齐出,虎虎生风,向著那紫衣男子攻了过去。
万俟争远远看著二人一招半式,便知道都是些平常的掌脚功夫,不过看力道来讲,那紫衣男子决不是那罗姓男子的对手。他为人一向路见不平便拔刀相助,此时也定不会例外,当下汇气凝神,若是到了场面不可收拾的地步,自己也是要出手的。
那紫衣男子也心中有数自己的拳脚功夫并不过硬,也不硬拼,只能游走闪躲。
老鹑母一看打了起来,急得直跳脚,转头对著楼下的护院打手叫道:“老娘养你们吃白饭的麽?上来拿人了!”
护院听到鹑母叫了,不敢再旁观,一溜烟的四五个人跃上楼来,便冲著那罗姓的汉子冲了过去。
“哟你们这些要命的冤家!拿罗爷干什麽?你们活得不耐烦了??我让你们拿下这个姓王的小子!”鹑母一看护院冲著罗大爷过去,吓得老脸变了色,高声呼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