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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养这个大夫-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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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锋这才想到,自己怀里还揣着那点心呢,当下掏出来放在桌上,神色平静地说:“回来时瞧着街上一点心铺子颇受欢迎,刚好买了给爷尝尝。”
  饶有趣味地一个个把纸包打开,看着里面的点心确实造型别致、香气诱人,李翼捻起块桂花糕放进嘴里,咂咂嘴笑道:“爷不大喜爱这甜腻腻的玩意儿,来,三儿你自个儿也尝尝,跟沈季做得相比怎么样?”吃完端起茶杯清清嗓子后,李翼转而对蒋锋说:“三儿,你说那沈季发现咱们走了,该是怎么个反应呢?”
  “属下不知!”蒋锋也拿了块点心放嘴里,低头回答,出于一种男人的直觉,他并不愿意跟李翼过多讨论沈季。
  蒋锋跟着李翼吃肉喝酒的时候多了,今天俩大老爷们坐着吃甜点,总觉得不大对劲。由于明天任务重大,他们晚上早早便躺下,养精蓄锐。
  这一回,老天差点没有眷顾蒋锋,让他差点把性命丢在了夏国,这是他跟着李翼所的执行任务中最为凶险的一个——仅带着几个人,深入他国都城,密谋策反本有野心的皇子,本来就是与虎谋皮、稍有差池即粉身碎骨的行为。
  当天在沁河游船上,蒋锋站在二楼空旷处警戒,李翼和杨奕安在一楼客厅中商谈——只要心中有所图,就有了缺点,不说能不能成功策反这人,单李翼这份量十足的橄榄枝抛过去,就能让杨奕安心动不已,哪怕他只要出手扯扯夏国飞速发展的后腿,那对契国也是有利的。
  秘密商谈了个把时辰之后,从船舱内走出来的两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想必已是各取所得。随从听令将游船开回去、靠岸,两队人马分别护着各自的主子准备离开,可就在李翼一行刚回到下榻的客栈之时,变故突发。
  根本没有黑衣、也没有蒙面,而是大队大队的夏国卫兵包围了客栈,为首者抽出配刀大声令下;“杀害三皇子的契国狗贼就藏匿在这客栈里,大家仔细搜查,如遇反抗,就地格杀,王上将重赏之!”
  众多立功心切的卫兵冲了进来,蒋锋知道之前的担忧已经成真,他们此行已被反将一军,那刚刚离开不久的三皇子,想必已经命丧黄泉,想不到夏王这么狠、比契国还着急,居然不管不顾地先栽赃出手了!
  蒋锋和几个侍卫一起,拼死护着李翼杀出,辛亏夏国人仗着是自己地盘,毫无顾忌的在白天热闹大街上动起手来,这倒给他们留了仅有的一线生机。侍卫们护着李翼,转而特地往人多热闹的地方挤去,人多手杂,夏国派来的卫兵人数过多,混战中乱成了一片,蒋锋他们趁乱离开。
  计划好的周密撤退路线派上了用场,救了被夺命追杀的李翼一行,这次跟着来的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谁也不愿意窝窝囊囊的死在夏国——既不是战场,还是不能透露身份的死法。拼着一口气,人员折损大半,他们筋疲力竭,终于得到了有力的接应。
  剩余的几个人终于活着回到了契国边城都府丹州,已是数日之后,李翼等人这才震惊地发现:夏国借着契国蓄意将杀手混在使臣队伍中,谋杀了三皇子杨奕安这个理由,已经发动了大军,强势侵犯了契国边城丹州!李翼想,不仅他父皇不敢置信、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之前他们都确实有些忌惮的夏国新王——但也只是忌惮而已!没料到他居然会这么不管不顾地撕破脸皮,把两国迅速放到了对立面上,毫无缓冲之地,从一个国家统治者的角度看来,这实在显得鲁莽了些。
  幸亏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契国先是着实混乱了几日,现在好歹从附近调集了几万大军火速支援,驻扎在五百里之外的镇南王已经派人带兵在赶来的路上。
  李翼带着幸存的属下,暂住在都府里,先给受伤的人都找来大夫妥善包扎,他自己则因着既然行迹败露,必然要义不容辞地和守城将士一道,布阵杀敌、抵抗夏国早有预谋的进攻。
  而死里逃生的蒋锋——当他踏进边城丹州,看到那街上四处散落的货物、行李,随处可见的被敌军烧毁的房屋,昔日熙熙攘攘地丹州大街,此时冷冷清清,一副颓败之象——沈季呢?他在青城县是否还安好?
  细细想来,他简直觉得有些站不住脚。
  沈季独居僻静之处,这是非常危险的。因为战乱发生之后,一般都是城里人往乡下跑、乡下人往深山里躲,流离失所、人人自危,为了活命、安全、粮食、住所、清水,人都会被逼出人性中最恶劣、最阴暗的一面。
  而沈季,他连只受伤的山鸡都不敢下手打杀了,人又小、耳根子又软、脸皮薄,简直糟糕透了!

  ☆、第24章 战乱·屈辱(上)

  蒋锋很想立刻赶去青城县一探究竟,可此时李翼已经不顾自己受伤,临危挂帅,亲自上阵——身为将领,蒋锋一直佩服七皇子的勇猛果敢,大敌当前,他只得先披上铠甲,先守住这座城池。
  但在丹州落脚的第一时间,他已经请求了李翼,“王爷,属下请求王爷派几个人,去一趟青城县,把沈季给带过来!”虽然他可以悄悄派人过去,不过总归不是长久之计,以后总要露面的,不如过了明路。
  李翼看着极少开口求自己的蒋锋,神色莫名。其实那天晚上闯进沈家,狠狠吓唬了沈季,可后来看着那瑟瑟发抖的小身板、泪流满面的小脸,竟然分外的令人不忍。所以他才问蒋锋拿了银子,接着甚至头脑一热,把自己的玉佩和那把匕首给了他——那玉佩倒也罢了,可是那把匕首,削铁如泥、做工精良,是他逝去的母妃给他的生日礼物,已经随身携带了多年。
  给就给了,他一点也不后悔,当时只希望止住沈季的眼泪,后来的日子里,他时不时就逗弄一下那个有趣的小东西,屡次成功地把他气得冲自己大喊大叫——简直有意思极了!
  “王爷,沈季屡次出言不逊、时有顶撞,请王爷宽恕他年岁尚小,不懂规矩,他兄长穆东,也在贺州大军当值!”看李翼沉思半天不出声,蒋锋赶紧出言解释。
  “哦,穆东啊、爷知道,倒预想不到,他的弟弟是这么个模样,怕不是亲的吧?”李翼后来已经发现了,沈季慢慢开始对蒋锋跟进跟出、态度亲密,他很有些恼怒——虽然没有明说,可蒋锋跟随自己多年,不可能一无所察,那就只有一个解释:蒋锋是故意忽略了自己,已经顺利得到了那傻小子的信任!
  “王爷,他们兄弟感情极好,穆参将已经叫沈季不日北上贺州,以后就在贺州生活。”他心里明白,王爷这分明是不高兴,虽然也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可这件事他无法为主子分忧。
  李翼沉着脸,心中晦涩难言。蒋锋的确是他的得力手下,这些年随他出生入死,屡次护着自己性命冲出重围,每次论功行赏,问他时、他都是神色淡淡的,没有提过什么要求。
  可这回、这回他表现得如此明显,叫人想糊弄都不行,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长久的、可怕的静默,第一次出现在原本毫无间隙的主仆之间。
  一声长长地叹息过后,李翼重新放松了自己,斜倚在靠背上,翘起二郎腿,恢复了从容的神色,他笑着说:“且不说之前还去叨扰过沈家,既然他沈季还是咱们贺州将领的家眷,那回贺州时就给带上吧,老三,这事儿你自己看着办!”
  不管以后怎么样,先把人接过来,既然要跟着自己到贺州,那以后就多的是机会收拾那傻乎乎的小东西,李翼心里有了成算。
  “谢王爷恩准,属下这就去安排!”走一步算一步,以后的日子还长着,要紧的是先确保沈季的安危。
  可就在他即将跨出门槛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了李翼不带丝毫感情的一句话:“三儿,沈季愿意跟你走?”
  “自是愿意的!”蒋锋回头,一字一句地回答。
  出去后他立刻安排了守城军中的两个卫兵,着他们快马加鞭,去青城县把沈季带过来,重点交代必须先言明来意、不可贸贸然将人掳来!
  既然已经对沈季做出了安排,蒋锋开始守卫丹州,冲锋陷阵,保住契国的每一寸国土。幸亏他们一行多年镇守贺州,和金国大大小小交战不下百次,对敌经验十分丰富,在李翼带领下,硬是靠着守城的几万将士,坚守到镇南王的援兵前来接手战局。
  此时派去青城县的两个卫兵也已经回来,却是空手而归。据他们所查,沈家现已上锁,等待两天也无人返家居住。遂走访了整个县城,也没有找到那名唤沈季的少年。
  沈季如今在哪里?如今他正经历着人生最屈辱的一个劫难。
  “干什么你?放开我!”沈季脸都被吓白了、一丝血色也无,此刻他人在钟山——当日带着蒋锋李翼游玩过的第一道山谷中,被人死死压在堆枯枝落叶上,压着他的是个三十出头的高大汉子,此时冲动得两眼泛红、粗喘着气,不顾沈季的极力挣扎,动手撕扯他的衣服。
  “少爷、少爷,不能这么做哇,沈季他不是小倌儿、他是好人家的孩子啊,少年,老奴求求您,放过他吧!”旁边跪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正流泪苦劝。
  而早已被欲念冲昏头脑的张祖林,根本听不进去。他决定今天必须把沈季弄到手,早就忍不住了,偏偏这小子还不识抬举,等局势稳定了、自己就得启程归家,大哥必然不同意自己带着这人一同上路的,那到时候岂不是白白放过这么难得的一个妙人?
  体型悬殊太大,沈季尚未完全长开的身躯无法挣脱钳制,被迫忍受着那恶魔胡乱揉拧的手,心中后悔得只想砍自己一刀,谁让这等禽兽就是他亲手放进家门的呢?
  眼看着上衣已经被撕开,趁着那恶魔回手解他自己的衣服,沈季骇怕得心胆俱伤,情急之下他凄厉地朝着旁边大喊:“张伯!当初要不是见你头上有伤,我是不可能开门放你们进来的!不求你报恩,只求你如今……滚开、我杀了你……”重新压下来的沉重身躯让他不得不停止求救。
  旁边的张旭忠哆嗦着看他家的少主人跟疯了似的,当着自己的面就想用强,老人家实在无法坐视不管,再说这无辜的少年还于他有恩,片刻之后他一咬牙,冲上去抱着张祖林的腰,把他掀翻到了一边。
  “个老东西!滚远点,别坏了老子的好事,管他是不是小倌儿,老子得手了他就是!”张祖林急怒攻心,从地上飞速起身过去一把将其踹翻,一顿拳打脚踢,哀嚎过后,老者头上包着的布条就掉落下来,重新流出了鲜血。
  上衣已经被撕落的沈季赶紧站起来,跌跌撞撞过去把掉落在地上的匕首捡起来,恐惧和滔天恨意让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周围其它一切都成为了雪白的,只有那恶魔的背影充满了自己的瞳孔,当时他只记得蒋锋对他说过的一句:“沈季,你给我牢牢记着,面对强大的对手,如果你有先下手的机会,千万别手软,活下来就是最要紧的,知道吗?”
  三哥,我一直记得的,我不会手软的!
  趁着那该千刀万剐的高大男人正背对着自己教训他的管家,沈季紧紧咬住嘴唇,猛地拔出匕首,毫不迟疑地刺了过去。
  张祖林听到声响,倏然转身,可惜距离太近了,沈季原本是瞄准他后心下的刀,看他转过身来,也不管扎的是哪里,匕首还是直直送了过去,结果正扎中腹部,鲜血立刻汨汨地流了出来。张祖林剧痛之下用尽全力狠命一踹,沈季连着那把匕首摔进了溪涧里,“咚”一声之后,悄无声息,不知死活。
  “少爷、少爷,天老爷啊,这都做的什么孽啊!”管家张旭忠不顾自己头上的伤口,忙忙地用布条压住他家少爷鲜血喷涌的腹部。
  “张旭忠……你这……狗奴才!去,把……沈季那……该死的东西给老子……捅上十刀八刀!”他是真没想到,这文弱善良的漂亮男孩儿敢下刀子捅他。
  老人并不听他的,只管把伤口压住,虽然有心想去探视摔下去的沈季,奈何无法分身。
  眼看着自家少爷陷入昏迷,正焦急万分之际,出去打探消息的两个护卫回来了,一见这情景,大惊之下赶紧奔过来,高声询问:“张管家,少爷这是怎么了?这伤是怎么回事?”
  “刘二、赵树,咱们家少爷又犯浑了,把人沈季当成小倌儿,差点糟蹋了那孩子,这不糟了报应,被沈季给捅的!”张旭忠是张府的家生子,张家一贯经营药材生意,这回远下丹州采买,是老成持重的大少爷张祖辉,顺带着府里骄纵受宠的小少爷张祖林来南方历练、采买药材,没想到如此不顺当!
  先是倒霉碰上了战乱、价值十余万两的药材被迫中途停运,藏匿在了一个偏僻客栈的地窖中,由大少爷带着护卫暗中看管。他则奉命带着惹是生非的小少爷往乡下躲避战火,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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