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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解释什么?解释你当初为什么把我当替身吗?」
「你为什么一定要认为我是把你当替身?」
「是我认为的吗?这根本就是事实!」
「你太幼稚了。」顾长生摇了摇头。
「这才是关键对不对?我不如我爹,我没他有阅历、没他有魅力,我是个毛头小子,就跟那姓温的说的一样!在你眼里我就是乳臭未干,所以你才要甩了我!如今我称你的心意,心甘情愿地滚蛋,你还拦着我干什么?」林凤七的眼睛瞪得大如铜铃,布满血丝。
顾长生抿唇盯着林凤七,他为了林凤七可以放下所有自尊与骄傲,可对方却根本感受不到,他有些寒心,也自知嘴拙,如何解释对方也不会听,而一味的争吵也是无济于事;他看了林凤七片刻,别开了目光,突然说:「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肯将柿子林卖给你吗?」
林凤七火气未消,也不知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于是闭嘴不言。
顾长生低垂眼眸,匀了匀气,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那里的第一棵柿子树是我和大哥一起种的,之后即使大哥不在,我仍旧每年都种一棵;直到如今,不多不少,刚好二十五棵。」
「这就是你的解释?」林凤七一哽,眼中怒意更浓,磨牙道:「好,解释得很清楚,我都明白了!」说完之后,他又盯了一会儿顾长生,发现对方一言不发,怒气更是不断地向上拱。
他居然真的这样对自己说!冷酷、残忍,一点要安慰自己的样子都没有!
林凤七狠狠地哼了一声,转身踹开了书房的门。
外面的的雪毫无预兆的就停了,大雪方歇,泻出澄澈月光。
林凤七却没有赏月的心情,愤怒已经要烧尽他的理智!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林凤七的手因为恼怒而克制不住地颤抖。
他走出几步,却听到身后传来奇怪的声响,下意识地拧眉看过去,惊讶地发现顾长生正托着灯盏往柿子林走,摇晃的烛火映出他毫无血色的脸。
林凤七突然觉得背脊一阵发凉,他似乎有些预感,却又十分不清晰,不过他仍旧怒火中烧,所以不愿再看顾长生一眼,也不管他要做什么,扭头就走。
或许他是要看着柿子林想念林清?见鬼,他妈的管他要做什么?反正与他无关,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死气沉沉地走出了一段距离,林凤七背脊的汗却越出越多,他有种强烈的不安感,却不知道从何而来?那种感觉迫使他停下了脚步。
站在原地等了片刻,林凤七忍不住回头看一眼,而就这么一眼,就让他瞬间明白自己到底在不安什么!就在不远处柿子林的位置,燃起一片火光,虽然微弱,却在黑夜中十分刺眼。
他居然要烧了柿子林,林凤七心跳一滞,朝柿子林疾奔过去。
尾声
林凤七赶到的时候,火势还不严重。
但顾长生站在火舌的中央,不躲不闪,似乎在等着林凤七折回来。
他长身玉立,衣袂被火焰撩起,火光将他的脸映得惨白。林凤七的心在那一瞬被狠狠地抓起,疼得无法呼吸,他冲进柿子林,一把拉住顾长生的手,转身准备将他拉出来。
顾长生却微微发力,停在原地不动。
「在发什么呆?找死吗!」林凤七回身,失控地咆哮。
「这是我为大哥种的,如今我为了你烧了它。」他一字一句说道,铿锵有力。
「……你。」林凤七一时语塞,神思只消失了一瞬就被那灼热的温度拉回,他咬牙应道:「我明白了,有什么话出去再说。」
可顾长生却十分固执,所用的力气也超出了林凤七的想象!他握紧了拳头,乌黑的瞳中映着跳跃的火光,「如果你出去后还要坚持与我结束的话,那么就请你自己出去!我一把老骨头,偶尔被火烧烧,也没什么。」
偶尔被火烧烧也没什么?你脑子进屎了啊,这是什么见鬼的逻辑!
火势逐渐加大,林凤七的衣袂也跟着燃起来。
顾长生见状大力地推开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淡的,「走。」
林凤七瞪大眼睛被他推开几步,身侧已经有柿子树打折倒下来;他拧眉,再次拉住顾长生的手,十分认真地说:「不结束,对天发誓,我一定不结束!我们出去,好不好?」
「发誓?」顾长生静静地说。
「是,发誓!」耳侧是树木燃烧的劈啪声,他忍不住喊了一声,不顾一切的拽着顾长生冲出柿子林;这一次顾长生没有挣扎,乖乖地跟着林凤七跑出去,两人双手紧握,走了不到十步的距离,却让顾长生感觉到了仿佛天长长久。
烧糊的味道终于散了些,林凤七拉着顾长生跑出去好远,最终在一处停下,然后扶着膝盖大口地喘着气,而扶着膝盖的手下,还按着顾长生的手。
「你刚刚发誓了。」顾长生也跟着他保持佝偻的姿势。
「发、发……发你个大头鬼!你刚刚在做什么?火是会烧死人的你不知道吗!」
「我听到你发誓了。」顾长生不理会他的愤怒,只是认真地看着对方的眼睛。
「你简直要把我逼疯了!」林凤七快要崩溃,起身一手拉着顾长生,一手不断的在他身上摸来摸去,拧着眉将他打量,「有没有烧到哪儿?你知不知道自己多大年纪了,况且,玩火……玩火是会尿床的啊!」林凤七显然已经陷入了语无伦次、思绪混乱的状态。
「这……你不用担心。」顾长生愣了愣。
「我带你去看大夫。」林凤七还是不放心。
「不用,没受伤。」
「没有?衣服都烧糊了。」
「衣服不长在我身上。」顾长生忍不住扬了扬唇。
林凤七张了张唇,最终还是闭上嘴,不远处的火还在燃烧着,林凤七面对着顾长生而站,眼中映着火光,「既然没事,你就先回房,我去救火。」林凤七朝柿子林看去,忍不住拧起眉毛。火舌窜起,很快就要烧到书房了。
「你确定要救火?」顾长生转身,对着林凤七的背影问。
「我不确定。」林凤七抓了抓头发,泄气地朝柿子林奔过去,「不管了!」
顾长生在原地站了会儿,轻轻地笑了笑。
他也跟过去,又叫醒了几个家丁;众人发现失火,忍不住炸了窝,纷纷跑出来救火。
柿子林的火势并没有多大,一个时辰之后就被浇灭,林被烧毁了一半,还剩余几棵完好的,林凤七灰头土脸的坐在地上,低着头拿着石子划来划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受伤了吗?」顾长生在他身边坐下。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静默了片刻,林凤七被冷风吹得清醒了些。
「如果你发誓是真的,那我说的就是真的。」顾长生面无表情,但目光却柔和。
「我要先确定你说的是真的,才肯发誓啊!」林凤七扔掉手中的石子,低声说。
「你的脸很脏,去洗个澡吧。」顾长生看了看他的脸。
「再说一次给我听。」林凤七胡乱地抹了抹自己的脸,「把刚才的话。」
「你现在能理智的听我解释了?」顾长生看着有些羞窘的林凤七,不再刁难,「我一直想跟你说……」
「不用解释了。」林凤七突然打断他,在顾长生惊愕的目光下侧身抱住了他。
「又怎么了?」顾长生睁大眼睛。
「你不用解释。」林凤七死死地搂着他,将脸埋进他的颈窝,「我想明白了。」
「……明白了?」顾长生迟疑地抬起手抚住他的背脊,轻声问,「确定吗?」
林凤七什么都没说,只是收拢了手臂。
两人紧紧地拥着,心跳彼此相贴,由紊乱变到沉稳,最终混为一体。
林凤七一瞬间明白了,让他解释,才是对他的不信任!不知道为何会突然想通?也许是顾长生的举动,也许是心中对顾长生的依恋……
总之,就是这么一瞬,让他决定相信顾长生,也决定给自己一个机会。
「林凤七……」顾长生的半张脸都埋在林凤七怀中,声音闷闷的。
「别说话。」闭着眼睛的林凤七搂得更紧,似乎想把这两个月缺的拥抱都补上。
「可是,所有人都在看着我们。」顾长生平静地复述。
「……」林凤七的背脊一僵,仍旧没睁开眼睛,「你在乎吗?」
「不在乎。」
「那就继续抱着吧。」
◇
顾长生和林凤七事情的曝露,让顾府瞬间炸开了锅。
可能是因为有所预料、也可能是因为刚刚喜得贵子,顾司泉对这件事的态度倒不是十分激烈,没有与父亲翻脸;当然,也没有高兴地欢呼,只是当作不知道,专心地窝在家里和老婆孩子热炕头。
而态度最强烈的是顾司渝,在得知这事的第一时间,就冲到顾长生的书房吵闹,「爹,你怎么能做出这样伤风败俗的事!他比你小了这么多,而且他曾经还是我的未婚夫!怎么能这样!我绝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绝、对、不、会!爹,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爹、爹!」
这段话顾司渝以尖叫的方式复述了无数遍,不过令她愤怒的,并不是自己的未婚夫被父亲抢走,而是父亲的行为十分丢人,她无法忍受自己出去被人戳脊梁骨的感觉!于是她百般刁难,千方百计地想要拆散林凤七和顾长生,可惜都以失败告终。
为了不让顾长生承受这种指责,林凤七提议两人先去林府住一段时间。
顾长生犹豫了很久终于答应,虽然他已经接受两人的关系,可子女还无法接受,所以他决定给他们考虑的时间,而且如果搬出去,也免得顾司渝看了更生气;可即使他们搬了出来,顾司渝还是会阴魂不散地飘过来捣乱。
「爹……」
「七哥!」伴随着顾司渝的尖叫冒出来的是男人的叫声,清脆响亮,夹杂着无法言语的喜悦;来者一袭黑衣绣牡丹,点缀艳丽的衣摆在风中猎猎作响,衬着他的修眉长目,显得妖冶又不失洒脱;那男子轻功极好,声音刚从远处飘来不久,人就跟着迅速地冲了过来,一路以足尖点地,好不轻盈。
「七七七七七七……哥!」他兴冲冲扑过来,毫不留情地挤开了同时冲过来的顾司渝。
林凤七满手是泥地走出来,冷不防被林凤九抱了个满怀,还很不凑巧地咬到舌头;熟悉的肿痛感袭来,林凤七用舌尖拱了拱唇,怒目瞪着林凤九,「老九,你敢不敢别每次都飞着出来?会吓死人的,知道吗!」
「听说,你走上正途了?」林凤九围着他转了几圈,眉开眼笑。
「什么正途?」林凤七满头雾水,抽出腰间的汗巾擦去手上的泥巴。
「哎哎,就是……」林凤九挑了挑眉毛,一脸的促狭,「明白了吧?」
「什么就明白了,你又喝醉了吗?」林凤七撇他一眼。
「林、凤、七!」顾司渝爬起来。
「装傻是不是?快把我姐夫还是嫂子的叫出来!」林凤九屁股一噘,将刚冲过来的顾司渝再度挤飞,而后还蹙眉地摸了摸屁股,「我又撞上什么了?」
「没有嫂子,也没姐夫。」林凤七臭着脸转身。
「司渝又来捣乱了吗?」着藏青色长袍的顾长生走出来,微尖的下巴隐在领口的狐毛内,衬着他格外眉目如画;他双手拢在抄手内,面无表情,仿若精心烧制的精美瓷器,每一处都雕琢得极好,看到林凤九后,他略微一怔,然后礼貌地点点头,「原来是有客人。」
「七哥,你很有眼光啊。」林凤九忍不住喝了一声。
「别胡说!」林凤七踩他一脚,又狠狠地碾上几下,满意地听到林凤九哀嚎后,他一面将袖子拉下来,一面朝顾长生走过去,「这是我家老幺林凤九,喜欢喝酒,这时候大概又醉了。」
「哦。」顾长生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喝酒最误事了,是吧?」林凤七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而后走到顾长生身边,很傻、很天真地问:「天儿这么冷,要不要喝点酒暖暖胃?」
刚才是谁说误事来着?
「七哥,你太不上道了!」林凤九气呼呼地跳过来,挤开他,又笑嘻嘻地对顾长生说:「嫂姐夫,幸会、幸会。」
「……你好。」顾长生顿了顿,缓声开口。
「别没大没小的,叫伯父。」林凤七霎时摆出林双里当年的嘴脸。
顾大伯父脸色一沉,忍不住因为自己的年纪开始自卑起来。
「伯父?嫂姐夫细皮嫩肉的,怎么可能是伯父?」林凤九「切」了一声。
细皮嫩肉?老男人心里的老狗默默地雀跃了。
「倒是你,婆婆妈妈的,更像个伯母了!」林凤九不屑道:「种你的苹果去吧!」
「苹果怎么了!你伯父就爱吃我种的苹果!」
「好好,伯母您最牛、最霸气了……」林凤九哼唧道。
「不许叫我……呃!」
「伯母您又咬舌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