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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自己的府邸,董雪卿将手头的任务分配了下去,然后命人备轿,出了宫。
脚夫在京郊的一处显得冷落的院落停了下来。
守门的仆人一见到轿中的人,脸色紧张的跑去禀报了,大约过了一刻钟,董雪卿在仆人的带路下,进入了宅子。
不知是喝了第几杯绿茶的时候,许严才出现在他的面前。
“许帮主真忙呀,我见你一面挺不容易的。”董雪卿放下茶杯,酸酸的说道。
许严豪迈的笑了笑,“我今天刚好去一里店那儿和几个弟兄商量点事了,一听说,你来了,可不,立马赶了过来。”
董雪卿这才恢复了只有在他一人面前才会流露的纯真和娇柔,轻轻的笑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幽幽的看向许严。
许严心头一震,马上躲开了他探寻的目光。
“许大哥,你都不愿意看着我了吗?”董雪卿忍住了满腹的伤感和委屈,细白的手抓紧了茶杯。
“不,小雪,你明白的。”许严低下了头,象做错了事情的大孩子。“你不要太累着了自各儿,朝中的事有刘先和众多的心腹帮着,你。。。。”话已经说不下去了。
“匡当”董雪卿手中的茶杯摔到了地上。
“我什么都不明白!”董雪卿的口气骤然变得冰冷如三九寒天,“我如此需要你帮帮我,你却千般万般的找借口不干,去年你老婆生孩子,今年呢?是不是她又要生了?”
“小雪!”许严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请你不要这样,我是个男人,是个父亲,我不可以让满朝文武和天下人在背后戳我的脊梁骨。我不会靠着你去谋求高官重位,荣华富贵!”
“胡说!你明明就是放不下那个狐狸精!她是什么,只会生孩子,和母猪又什么两样!”董雪卿不顾一切的叫出了尖刻难听的话。
“住嘴!”许严脸色铁青,一掌将面前的茶几拍得从中断裂开来,“你!你为什么不放过她们,雪雁已经让你活活逼死了,你还不满足!你去争夺一切你喜欢的东西和人,如果得不到,你就毁了他们!”
董雪卿惊呆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许严会这样评价自己,好久没有流淌过的眼泪不争气的落下了优美的脸颊。
“你们为什么都这样,为什么这样对我?我有什么比不上女人的?”他喃喃的说着,幽怨的眼睛仿佛揉碎了秋天的颜色,绚烂而肃杀。
许严心里也有着说不出的痛,宫廷已经改变了他的小雪,只要他喜欢,他可以完全无视伦常道德。他不顾自己的抗议将自己擢升为统管京师的直隶总督,还要为自己折选名门闺秀作为正室夫人,很明显的要除去自己的发妻,这些都不是他要追求的呀。当年帮助小雪夺权之事也完全是威逼之势,他总不能看着小雪在这场他执意要发动的政变中一败涂地,灭族九门吧。
他承认自己曾经爱过小雪,但自从和蓝心缔结白头之约后,他明白了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能爱一人的。正常的被世人认可的爱情也许没有那么激情和荡气回肠,但却是心安理得的,温情绵绵的。
于是他当着董雪卿和群臣的面坚决拒绝了这番“好意”。如今董雪卿亲自上门了,话就说得更明白直接了。
董雪卿静静的站了起来,收拾好了刚才激动的心情,向门口走去。
“小雪。。。。。。”看着那瘦削的背影,许严又于心不忍了,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董雪卿抬起手来,制止了他的话头,“许大哥,我不会对你的家人不利,你不用担心。你和他不一样,起码我始终没有恨过你。你做你爱做的事吧,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说完后,他头也不回的走出了许府。
十四年后
监国府
董雪卿端坐于铜镜前,为他梳头正装的依然是圆圆,自从皇上恒瑞满了十二岁后,她就退出了未央宫,皇上的教育和照顾自有那起忠心耿耿的大臣们去操心,她也没有想过出宫嫁人,于是自然回到了故主的身边。
“圆圆,你真的不中意今年的新科状元吗?我可以马上让他任礼部侍郎。”董雪卿微笑的劝导着。
“大人,如果我能和您一样青春不老,我当然会嫁,可
——唉,都三十岁的老姑娘了。即使作了侍郎夫人,屋中也少不了年轻貌美的妾室丫头们,何必还自讨没趣呢。”圆圆一边精心的帮主人梳发,一边淡淡的说道。
董雪卿轻笑着,看着镜中那光洁润滑的人儿,几乎也不敢相信自己已经三十五岁了。因为长期服用雪莲丸,他的容颜几乎停留在了二十的妙龄,除了那双历经沧桑的眼睛。纯真和稚气全然被老成和事故代替了。还有自己的健康,已是每况愈下,好在这些年没有什么让他激动的事,当然经历了那些风浪,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事会扣动人心的了。
“瑞儿呢,整个宫廷都在为他的正式成人大礼忙碌着,他不知有没有用心准备?”
董雪卿时时挂念着这个在身边长大的皇上。多年来,他成了他心里唯一的寄托。
“您就不用操心了,皇上即使不作任何的准备,也是皇权神授的风姿,他领悟那么高,致辞都不用太师太伯们拟底稿的。
董雪卿满意的点了点头,恒瑞从小在一个没有争斗的宽容环境下成长。朝内知名的儒学大师,勇猛将领作他的老师,加上他的领悟能力着实过人,使得他如今是文武双全,胸怀坦荡。完完全全的王者风范。
董雪卿忙于朝务,平时也没有和他频繁接触,却时时从圆圆和小顺子口里打探皇上的近况。而且——他太象当年的恒夜了。
十七岁的他那幅器宇轩昂的气势,英俊逼人的相貌,时时让朝中的人想起当年风流倜傥的先皇。董雪卿无法漠视和他,那已经高过自己的青年面面相对时心情的起伏荡漾。这么数十年来,董雪卿是孤独一人对着油灯处理政务,最开始的孤寂和烦乱已在时空的穿梭中慢慢流失,心如死灰的形容也不为过。但看着恒瑞那张似曾相识的面容时,他知道原来那个曾经驾御了一切的男人始终没有离开自己的心灵。那份埋没已久的感情也说不清是爱是恨还是怨?
想着,董雪卿站起身来,慢慢的喝着药丸,说道,“皇上的成人大典我不去了,最近,政务已经慢慢交到他的手中了,几件大事的处理,他与各位上卿协议着办,都挺恰当的。圆圆,你去颁我的手令,成人大礼后,全朝的军权和政权都归属皇上了。”
“大人,”圆圆有些惊讶,但忧虑也写满了眉目,“你交出权力是迟早的,但,这么快的完全交出来,会不会。。。。。。”
董雪卿温和的笑着,说道,“我知道朝中不少人对我都极力的想除之而后快,但怕什么,掌权的不是他们,是当今英明神武的皇上,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如果,他知道了当年——先皇和西妃的事情呢?”圆圆皱着眉头道出了心中的忧患。
董雪卿的笑意马上退潮,宫中他最忌讳的便是这些个字眼,圆圆是一心为主子着急,他知道,但——他有多想忘却那些往事呀。
“也许,我终究要面对这些。。。”董雪卿喃喃说道,走进了房间。
恒瑞的成人大典十分的顺利和盛大。他身着龙袍,在圣坛宣誓,在众人的欢呼下登上了龙椅宝座,他当然知道,一直独揽大权的监国从今起就是自己的真正意义上的臣子了,果然,他听到了养母传达的手令。可惜的是,那个急流勇退的人没有亲自到场。
“怎么了,监国今天身体不适吗?朕还想他穿着御赐的圣袍来观礼呢!”恒瑞的话语中带着丝丝的责备。
“是呀,董大人突然有些不适,他让奴婢向陛下转达他深深的歉意和对皇上的崇高敬意和忠诚。”圆圆谦卑的说道。
“好了,朕会去看望监国的。”恒瑞大度的一笑,“仲母辛苦了,朕现封你为燕国夫人,食邑八千,世代享受万户侯的爵位。”
圆圆跪下领旨谢恩,她的心却开始不安的狂跳起来。
在大典的最后,一个老臣站了出来,提出让皇上去探望慈宁宫中的太皇太后。恒瑞一口允诺了。
圆圆慌忙退出了宴席,奔回了监国府。
“那又怎样?”董雪卿冷笑了一声,“那个太后都只会说疯话。”
“但——奴婢不知,奴婢总觉得那起大臣心怀叵测,大祸将临呀,董大人。。。”圆圆不禁流出了眼泪。
“圆圆,你今天真是神经过敏了,”董雪卿不经意的笑道,“你现在是诰命夫人了,我也不会为你的将来再作什么打算了,你离开我的府邸吧。”
“董大人。”圆圆跪了下来,“求您了,让许帮主带人来保护你吧。”
“不要说了,以后都不要提起他!”董雪卿沉下了脸。
空气一时间僵硬起来。
“皇上驾到!”
董雪卿和圆圆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
恒瑞在下一刻出现了,脸上居然毫无喜意。
“仲母,请出去,朕有话要问监国。”
怎么祸事来得这样的快?圆圆僵僵的站着。
“出去吧,皇上要和我商讨国事呢。”董雪卿柔柔的吩咐道,随即走入了花廊。恒瑞紧随其后。
等到了较幽深的一间书房,董雪卿停下了脚步,淡淡的面向恒瑞说道,“有什么话,皇上请讲。”
恒瑞的目光从来没有如此严肃和深邃,他直直的看着董雪卿,“太皇太后说她没有疯,她只是等了朕十五年,她告诉了朕一个宫中深讳莫测的事实。这个事实太令人震惊了。董监国,朕要亲自听你说,那是不是个事实?”
董雪卿回避着那双灼人的眸子,心中无限的迷失,他缓缓说道,“臣想,太皇太后说得应该是事实吧。”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告诉朕,这是真的。!!”恒瑞退后了几步,痛苦的看向一脸无所谓惧的董雪卿,“你——你是父王的宠佞,你——是朕的杀母杀父仇人!”
“瑞儿,这就是宫廷,从小到大,你在一个纯净的环境下成长,你不明白,宫廷不是你以往接触
的,从今天起,你要变得复杂些。下令吧,杀了我这个佞臣,逆臣,让我的血成为你掌权后的第一件让天下人都大快人心的政绩。”董雪卿走上前去,迁顺的跪下。
恒瑞楞楞的向后退了几步,迷惑的空洞的看着前方。
董雪卿等了片刻,诧异于那片沉寂,抬起了头,正好碰上了恒瑞的眼神。
此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初夏的夕阳特别的美,嫣红的余辉射入了书房。董雪卿雪白的脸也染印这几分晚霞的灿烂,他的眼睛因为太过的心平气和而暂时的脱去长年的老成,平静而坦然的眼波在太阳余光的映射下带着异样的柔情。他都不知道此刻的他是那样的清丽和透明。
恒瑞在突然间明白了董雪卿曾经的“奸佞”的处境。
“你起来。”低低的嗓音想起,可董雪卿没有起身,恒瑞伸出了手。
董雪卿躲开了,有些慌乱的站起身来。他看到了恒瑞眼中交织的爱与恨。
“皇上,你也许曾经对我怀有一份敬爱之情,但这是因为你不曾走近我,不曾了解我,我,不,臣的确是众人眼中的败坏逆臣,不忠不肖,你下旨吧。”董雪卿沉静的说道,他已经不想再这个宫廷生存下去了,他不想面对眼前的这个新王。
“在事实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朕不会妄加判断,董监国,你暂时不要离开监国府。”
恒瑞冷冷说道,转身离开。
当他即将踏出房门的时候,又停住了脚步,他背对着董雪卿问道:“董监国,朕现在想听听你的真心话——你爱他吗,我的父亲。”
董雪卿侧垂的眼帘抖动了一下,“皇上。。。。。。多年前的事情了,臣都不大记得了。。。。”
恒瑞冷哼了一声,离去了。
董雪卿一手捂着胸口,一手紧紧的抓住了门帘。他的脸色苍白得吓人,急促的喘息如幽灵一般辖制着他的身体。
“董大人,你,又犯病了?”圆圆出现在面前,脸上一片惊慌之色。
哗啦啦,门帘的珠粒纷乱的弹落于青砖地面上。董雪卿失去了重心,哮喘着跪倒下来。
“圆圆,赶快离开宫中,皇上。。。。。。。他。。。。不会限制你。。。的行动。你。。。。去告诉。。。。。刘。。。。”董雪卿已经呼吸艰难得语不成句。
“大人。”圆圆的眼泪淌了下来,这十几年来,董雪卿从来没有喘得如此的辛苦,“你不要说了,我会传信给刘先大人的。但我绝对不可以在这个时候离开你的。”
董雪卿无力的拍了拍圆圆的手,清澈的大眼阖了起来,他觉得好累好累,他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永远的不要醒来。
勤政宫
“仲母,你来是想告诉朕什么事吗?”恒瑞皱起眉头,看着面前心思重重的圆圆。
“皇上。。。你。。。请不要难为董大人,他的身体——”圆圆不得不告诉恒瑞这个宫中鲜为人知的事实,“他患有严重的气喘病,一直靠着天山雪莲丸在勉强维持着,他的健康状况是非常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