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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猫:地道里到底有多少人啊?(点算中)
七十四。 色胆包天?(2)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立秋才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从地上爬起,脖子里仍是痛得厉害,他睁开双眼,前面不远处有团白色的物事…不,是条白发白衣,全身上下,白得没半点掺杂的人影才对。
「瞎小子?」立秋下意识地呼唤,但立即便发现叫错了人,他有些尴尬地抓了抓头,想再开口询问时,那条白色人影已缓慢地转过身来,如玉似冰的纯白脸面,挂著两道长长的雪眉,连紧抿的嘴唇也没多少血色,像雪妖一样冰冷得令人心头发颤,完全没一丝喜怒反映出来。
立秋第一个念头就是:「老子又遇上妖怪啦!」
立秋这种想法不是夸张,是他一看到这个人便直接地联想到那紫眼妖怪--贺兰独笑,完全相同的妖异感觉,相同的气势迫力,唯一不同的是眼前纯白色的「雪妖」似乎洁身自爱些,没甚麽淫邪气息,虽然冷冰冰地没有半分人味儿,立秋多看两眼也心里发寒,浑身不自在,不过应该不用太担心有贞操不保的危机…
「楞小子!」立秋发呆胡想中似乎听到这麽一句,但又不太肯定。哎!先别管他在说甚麽,先问问左临风在那里是正经。
「哎…这位老先…」立秋瞄了瞄眼前童颜白发,冷然出尘的男子,「老先生」三个字仍乎有点不大对头,只好混蒙著道:「…先生…你有没看见我的同伴?他长得很好看的,不过,他是个瞎子,他打晕了我,自己不知乱跑到那里去,要是遇上敌人可糟了…」
「你没有想过我也许是你们的敌人吗?」白衣「雪妖」很感兴趣似的问。
立秋一呆,这才想起:「对!这老妖怪很可能是敌人啊!」他打了个冷颤,但立即又否定这个想法,冲口而出的自我安慰:「如果白衣先生是敌人的话,我还不你被吊起来抽吗?或者早就挨刀子挂掉了。」
白衣雪妖望著立秋的傻相,不禁有点想笑,他已不知多久没有这种想笑的冲动,立秋当然不知自己刚干了一件近乎是没可能的事,只知这雪妖看起来似乎温和了许多,还对他说道:「你这个乡下小子倒也傻得有趣,难怪可以讨得风儿喜欢…」
「风儿!你认识瞎小子的!」立秋跳起来道。
白衣雪妖双眼一瞥,立秋便似被看不见的冰箭射中般吓得弹起,雪妖忍不住摇头莞尔:「居然敢跟风儿在啸天宫的禁地曅螰那种事,你小子也算色胆包天了,哼…」
立秋对自己的「壮举」一点反省羞耻也没有,还不知死地嘀咕:「我也有说过不好的!瞎小子不依,我有甚麽法子啊?我很久没跟他在一起了,难得他高兴,换了是你也舍不得推开他吧?啊哟!老天!你不是一直躲在一旁偷看吧…」他话未说完,後脑已被人重重打了一下。被打得金星直冒的立秋转头大叫:「那个孙子王八蛋打我!」
白衣雪妖閒閒道:「是我这孙子打你,要不要再试试?不知羞的小子,再拿那档子事嚼舌根,当心你的舌头!」如果有人告诉啸天宫的人,白衣雪妖居然会有兴致跟这麽个傻小子玩闹,只怕挖了他们的双眼下来也不会相信。
「呃…」立秋张口结舌,也不知他是何时动手,如何动手的,只好在肚里暗骂「妖怪」不已。
「风儿在青冥峰的一举一动都瞒我不过…他没跟你提过老夫吗?」白衣雪妖那双无底黑洞般,暗沉得像有吞噬生命魔力的瞳眸闪过一丝疑问。
换了别人,早已猜到这「雪妖」是谁,偏就是立秋拚命的搔头抓耳,还是想不出个头绪来,口里絮絮叨叨的道:「瞎小子说,宫里的长老全是古板惹厌的死老头,我见过一个姓崔的,这老鬼可讨厌得很,一天到晚净会使唤人,对我和猫猫呼来喝去的…老先生怎看也不像那些死老头啊?知果是的,老子还不被你砍成肉酱吗?啊!是了!你定跟是三绝庄主一样的世外高人,专程到这儿来帮我们的!那真的好极了!」立秋越想越是高兴。
「哈哈…」白衣雪妖终於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个混小子的乐天傻劲真是天下无双的绝品。
立秋见他发笑,更认定自己所料不差,兴冲冲的道:「一定是老先生救了我和瞎小子,他在那里?求老先生快带我到他那儿去吧!」
「你真的要去?」白衣雪妖认真地问。
「那还用说吗?」立秋答得漫不经心。
「就算那是刀山火海,会被砍成肉酱你也要去吗?」白衣雪妖再进一步问。
「怎麽你跟绝庄主都是一个口吻的?」立秋望了白衣雪妖一眼,满肚子疑惑的道:「你们怕我不要瞎小子吗?不会的,老子一辈子都会对他很好很好的,一天给他做五顿饭,让他每天吃得饱饱地开开心心的,你老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他怕雪妖不肯让他见左临风,急得几乎当场起誓。
「风儿善感多情,他能够遇上你,是他的福气…」白衣雪妖的语气便似长辈对後辈般亲切,玉白的修长指掌轻拍立秋的头顶。
立秋半点也不知死神正在他头顶上打转,还不知死活的拉著白衣雪妖洁白的衣袂央告:「老先生,快带我去吧!」
白衣雪妖望著立秋朴实平凡得看了也会忘记的脸容,某种遥远得像隔世记忆,不经意地掠过他早已冷若冰湖的心头,尤其立秋那个说不上好看,但没半点机心伪装的「真实」笑脸,曾几何时,他,也曾有过如此的纯净无染的笑容…就在雪崖上仰望神只的那个时候…
「好,小子,跟著老夫来罢。」白衣雪妖声音里有种渺遥的,带著涩意的寥落。
立秋甚麽也没想的跟在雪妖身後,喜翻心的他既没留意四周环境,更没注意到脱得七零八落的衣衫经已重新穿戴整理妥当,只管没话找话的道:「老先生!我叫立秋,你叫我小秋好啦!对我该怎称呼老先生才好?其实老先生也不怎麽老啊!」
「不怎麽老,毕竟也是老了…」白衣雪妖语气中的感触更深,他停了一下道:「你叫小秋吗?不错的孩子,老夫的名讳早就没人知道…」
立秋大感好奇:「没人知道??那总有个称呼罢?」
白衣雪妖平平淡淡的道:「风儿叫老夫做大长老。」
「大长老!」立秋简直像被雷劈中一样,吓得一屁股摔到地上去。
「之前我们不是谈得好好的吗?为甚麽要害怕?」大长老问。
立秋的脑袋混乱起来,从他对长老们的印象,加上上至左临风,下至宫中侍衞的忌惮态度,立秋一直认定大长老是个不知怎样奸险凶恶的坏老头,怎也想不到大长老会是眼前这个虽然很有点可怕,但却是风度翩翩,跟凶恶扯残暴扯不上边的「雪妖」。
作家的话:
好像所有人也只会有揍小秋的冲动,而不会有宰了他的意欲,到底是他太欠揍,还是说这是种了不起特异功能?很深奥…
七十四。 色胆包天?(3)
「你不是连死也不怕的吗?」
立秋听出大长老言语中的轻视,自觉刚才那一跤真的丢人得到家,反正顶多是个死,有甚麽好怕了?想到这里,立秋登时胆壮起来,强撑道:「谁怕了?我…我刚才不小心滑一跤罢…喂,你把瞎小子怎麽了?」
「之前还老先生前老先生後的,现在你啊我啊的,一点礼貌也没有。」大长老冷冷地讥刺,足不沾地似的往前走。
立秋赶快飞跑上前,大呼小叫的直嚷:「是啦!是啦!长老大人!长老爷爷!瞎小子说你老人家待他最好不过,从没骂他打他,他就算闯了祸,你老人家也一定不会为难他的罢?」
「风儿真的这麽说?」大长老不是向立秋问话,而是深沉的叹喟。
立秋没听懂大长老语气中的感叹,生怕他不信似的道:「当然了,他虽然有点怕你,但他告诉我长老爷爷是宫里对他最好的人,他心里很尊敬你的!你是他的恩师啊!」
大长老霍地转身,暗夜般的双眼往立秋一扫,立秋只觉脑中一晕,失去刹那间的知感,但随即回复正常。
「总算你没有说谎,你捡回一命了,小子。」大长老再次转身继续前行。
立秋傻楞楞地追上前去,全不知大长老刚用搜神法查看他的记忆,如果他说了半句谎话,只怕已经尸横就地了。
大长老的脚步看似不快,但立秋却追得好不辛苦,一路狂奔才勉强跟得上,幸好「跑」了不多一会,大长老在一座高大的石门前停了下来,伸手在门上的两个雕得栩栩如生的玉兽钮上左右旋动了几下,双手一分,厚重的石门打开,一个宏伟的地宫出现在立秋眼前,然而他全没留意到地宫的鬼斧神工,全部视线只集中在殿中的一人身上!
「瞎小子!」立秋的叫声在地宫内回响不绝。
凤逍遥离开小谷,啸天宫就在面前天空般澄蓝的大湖对岸,沿湖岸而行是最直接了当的方法,但他肯定湖岸四周必有不少暗哨迷阵之类在等著他,他虽然不怕,但闹大了只会躭误了救人时间,要是绕道通过左边或右边的数个雪峰再上青冥峰,虽然较为稳妥,可是路程迂回,只怕绕上一天也未必能到达。
「怎办?」凤逍遥眼望湖水,细看水面和岸上每个动静,心中默默盘算,当他的目光瞥见湖畔的长得像籚廰似的水草,心中已有了主意。他摘下一根水草,摘去叶子,弄成一根两三尺长的空心管子,他一口衔著草管,下一刹他的人已悄没声的潜入冰冷的湖水中。
湖水虽然冷得厉害,可也难不到凤逍遥,他估计以他的速度,大概半个时辰已足够到达对岸,途中顶多换四五次气,只消辨清方向,靠岸时先留神岸上情况,应该可以在最短时间到达对岸。
「小邪那家伙不声不响的,也不知野到那儿去!捅下这麽个大篓子来坑我,还害了人家姑娘的清白,那次也不知是不是他用春药来暗算我们…」一想到那次在山洞里的抵死疯狂,尽管人在冰冷的湖水中,凤逍遥的人却发烧似的热了起来,那次真是太荒唐了…人家毕竟是玉洁冰清的闺女啊!
想到这里,凤逍遥心中总觉得有点不大对头,但又说不出有甚麽不妥来,山洞里发生的一切,他并没有多少印象,不管是左临风种下玉种,还是之後的事,他也是模糊而混沌的,不过那种狂野激情的感觉却深深刻印在凤逍遥的心底。
他觉得不对的也就在这里,那种放荡狂野…并不像是清净无染的凤主…可是,这个问题根本便不能问…肯定是那个不知廉耻的家伙对她用了春药…
怎麽尽想这种事呢?真的太糟糕了…
幸好他人在冰冷的水中,多少可以缓解脸上的热度…
可是那个在黑暗中的疯狂缠绵的身影,怎麽仍在他心底里挥之不去?
两三哩路的水程,在凤逍遥胡思乱想之间迅速完成,他没选择最近青冥峰的地点上岸,反而绕往左边去,水的流动明显转急,前面不远处该有个瀑布,艺高胆大的他决定逆流潜到瀑布底下,攀上瀑布顶进入青冥峰。
当水鬼似的凤逍遥地从瀑布顶的急流掠到岸上,迎接他的是十多双发亮的眼睛,不过不是人的眼睛,而是雪貂的眼睛,圆溜溜的好奇小眼睛正望著湿淋淋的他转个不停,毛茸茸的身体微微向後,准备一有异动便立即开溜。
「那边好像有些声响…」随著人声响起,有人快速接近,凤逍遥躲到一块岩石後伺机而动,那些貂儿听到人声,马上四散奔逃。
「原来又是这些该死的野貂…」
「这些东西真可恶,迟些閒下来时,看老子连窝也拆了它们的…」
在数个似是啸天宫徒众的抱怨声中,纷沓的脚步声渐渐去远,并没有走近查看。凤逍遥暗暗感谢那些貂儿们及时出现,否则被他们发现地上的泥水足印,可有些不妙。他松了口气,运内力迫乾身上衣服後,火速往啸天宫进发。
玉种大成的威力在长途跋涉中显现出来,凤逍遥只觉真气恍似取之不尽,用之不竭,除此之外,知感的灵敏度亦以倍数提升,使他能够从容避过沿途的哨岗陷阱,但有一事令凤逍遥甚感奇怪,就是一路上经常看到雪貂到处乱窜,而且越接近啸天宫越多,到他翻墙进入宫内後,更发现好些雪貂死在草丛殿角里。
「怎麽宫里亭阁花林处都乱糟糟地,有些殿阁还有被火烧过,火烟还未完全熄灭,十足像刚被大批人马捣乱过似的,难道老叫化和秋二爷他们这麽快便突破关卡,直攻入宫内去了?可是,怎麽一点打斗声音也没有,而且各处巡查虽紧,但不似大举堵截围攻敌人的样子,他们在搞甚麽?」任凤逍遥再机智,这次也料想不到,攻入宫的不是烈缺等人,而是那些小小的雪貂…
在一个时辰前,这里刚被群貂大肆捣乱,几处火头才刚刚扑灭;接著严岳等人被杀,火药库遭人破坏,左临风被人救走等坏消息又先後传出,宫中上下正自疲於弄命,又哪有人有閒心去整顿被貂儿弄得一团糟的园林和殿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