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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起初我也不知他们叫的是我,慢慢也就听惯了,也惯了有一顿没一顿的乞讨过日,走到那里就睡在那里,就这麽混噩了几年…」
左临风这些年头有多落魄不堪,立秋再也清楚不过,心头说不出的难受,转口问:「既然啸天宫有许多门人,为何他们找不到你?」
「大概是我变得太厉害,门人见过我的不多,但都知道我有一个特徵…」
「特徵?喜欢穿青色衣裳?」
「不,我的眼睛经过寒潭洗鍊後,变成一双可以在黑暗中看东西的「碧水寒瞳」,没了这个特徵,他们又怎会知道街边的瞎眼乞丐会是他们的宫主?」
「但你总有联络他们的方法罢?」立秋怕他难过,将话题轻轻带开。
「秋…你以为别人的心肠跟你一样好吗?以前因为我强,才没人敢动我,但我成了个废人,对他们已全无价值,我回去的话,下场只会比做乞丐更凄惨…」左临风垂下头,神情倍更萧索无奈。
「从前我听裕哥说你们四公子有多风光,心里不知多羡慕,却不知你有许多说不出的难处…」立秋黯然道。
「风光又怎样?再强又有甚麽用?从头到尾我也只是一枚棋子,谁都只会利用我!我根本甚麽都没有…我甚麽都办不到…也没有可以去的地方…死了也没人会看一眼…很好…」左临风脸上浮现出了无生气的绝望笑容,倒退到屋角里,像从前那样躲藏在暗影里,低头抱膝,痴痴地发起呆来。
「你又想逃回街上乞食去麽?你还想逃避到几时啊?蠢材!」立秋看到左临风消沉的老毛病又再发作,他就没来由的觉得非常生气心痛,急得一把揪著他的衣襟,跳脚大骂:「没了眼睛,你还有耳朵鼻子!你的脚又没跛,怎会没可以去的地方?天下那麽大,你想到那里便到那里!没了武功又怎样?你老大我不是一样的过活?你的脑子又没坏掉,怎会甚麽也做不来!没了云雩,你还有我啊!…啊呃…」说到这里,立秋忙掩上了嘴。
「你掩著嘴也没有用,嘻嘻,我全听到啦,秋老大…」左临风俊逸的双唇笑意蓦地展开,笑得又顽皮又刁恶,哪里还有一丝悲苦痴呆了?
「你…你这混帐小子,竟然故意装死逗你老大我著急!」立秋气得直瞪眼。
「我早跟你说过,我又坏又任性,你这做老大的要好好管教我啊!」左临风笑得有多坏便有多坏。
「管教你?不怕被你这刁蛮宫主打死麽?」立秋只能无奈。
「谁叫你强凶霸道的从街上背我回来,硬要做人老大,我这个祸胎你是背定了啦!」左临风轻倚著立秋的肩膀,立秋顿时热血直冲上脑,呆住了做声不得。
「喂!你别把我当成云雩啊!」立秋拙劣地道。
左临风眉端一冷,怒道:「左临风宁愿孤独一生,也不需找甚麽代替品!你看不起我,讨厌我的,就乾脆说出口,没了谁也死不了人!」
「你又生甚麽气了?谁说讨厌你啊?可是…那个…这这…你突然这麽说,叫我该怎回答才好…我…我带你这小叫化回来,早就想你会撒赖不走的…」立秋手忙脚乱的也不知在说甚麽。
「浑小子…」左临风使劲捶了立秋一下,气道:「是你瞎搅乱来还好意思说!一点顾忌也不管的家伙,要抱便抱,要背便背,要人洗澡就硬把人脱光,高兴就搂著人一床睡,不高兴便端起架式来臭骂人一顿,一转头又狗摇尾巴似的缠人,总要弄得人颜面无存才肯罢休,我长了这麽大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偏就拿你这小子没法,只好由著你欺负!」
立秋夸张地叫痛道:「我费心费力的照顾你,你还有脸说人欺负你,又不知你这刁蛮宫主有多麻烦任性,不骂你管你行吗?不是连睡觉也看著你,你早跑掉啦!哪肯乖乖的留下…」
「露出狐狸尾巴来了!你早就想人跟著你的!」左临风佯怒道。
立秋笑嘻嘻的搂著他,摩挲抚弄著他的头颈道:「我是见你这个又瘦又丑的邋遢叫化没人要,怪可怜的,才做好心捡你回来,我不嫌你没用,你就该谢天谢地啦!还敢挑三拣四嫌这嫌那!」
「呸!稀罕麽?」左临风被他抱得有些害羞心慌,急忙挣脱立秋,往外便走,谁料才走出门前,一道剑光蓦地闪电般从天而降!
四。 惊凤 (1)
云雾似的刀气在西沉的月光下怒涛般翻卷狂涌,一条锦衣劲装的人影在刀光缭绕下展开身法,在广濶的练武场上飞跃腾挪,宛如神龙排云驭气於青空之中,隐现变化无迹可寻。刀影幻出道道飞龙般的耀眼光芒,直似有呼风唤雨的强大力量,锦衣男子直练了将近一个时辰,方始收刀凝立,站在场心,黎明前的黑暗将他伟岸的身型包围起来,只有泫光刀冷荧荧的雾样刀光在漆黑中微微闪动,一阵无力孤寂的感觉,蓦地袭上呆立上黑暗中的他内心深处…
从一无所有,遭人遗弃的孤儿,到今日叱咤江湖的侠客,武功、地位、权力、金钱、美女…所有可以得到的,他云雩都已经得到,为何到了这个巅峰的时候,他反而感到空虚迷惘,彷佛失去甚麽重要的东西似的?
泫光刀青荧纯净的寒光,彷佛像是那小狐仙清寒骄傲的碧绿瞳眸…
「风少爷…」云雩无意识地念出这三个字,没人了解,连云雩也不明白,他为何会这样记挂但又痛恨著左临风…
左临风小时候骄横的公子脾气确是让云雩吃了不少苦头,但要是没有他尽心栽培,冒险为自己寻刀夺谱,也没有今天的云雩,左临风对他的恩情早巳超越师父或是主人…
可是云雩仍是恨他…云雩只能永远追逐著他遥不可及的身影,尽管左临风对他推心置腹,把他看得比自己的性命更重,甚至有时会孩子似的依赖著他,可是左临风仍像雪峯上的冰莲,遥远孤高得令人不敢冒犯,不敢碰触…
本来云雩以为出人头地之後,可以缩短他跟左临风之间的距离,但是他错了,在左临风潇洒的青襟前面,他云雩永远也只是个小厮,一个叫四牛的厨工小厮…
连云雩这个名字,也是他的风少爷赐给他的,他便似神祗一样,支配著云雩的一切,他给予云雩的越多,云雩就越恨他,恨得要将这个神祗毁掉,哪怕是毁去永系心头的唯一宝物…
如果时光可以停留在那一夜…左临风亳无保留的炽热激情,使云雩忘了他是他的少爷,他的神祗…那一夜,他犯下渎神的大罪,但这个「罪」却是如此地甜美…
如果他不是青冥峰上,高不可攀的青帝那该多好…
当飞凤般辉煌的剑光闪起的一刻,左临风手中竹杖同时洒出一片寒碧光影,风吟似的奇异鸣啸随著竹枝舞动,忽高忽低的鸣啸和应。
「托!」「托!」「托!」「托!」剑竹交击的声响密如珠落玉盘,由剑光出现起,立秋仍无法看到来人的形貌,连左临风也变成一阵风似的,迅快无伦的跟来人交上了手!
风啸声转趋激烈,带著潮涛般澎湃的气势向银光剑影四方八面的冲击!
「喀喇!」左临风手中竹杖寸寸断碎,立秋大惊奔前,银色的剑光倏地消失无踪,一名紫衫轻袍,凤目顾盼生威,身高膀宽,形貌挺拔英悍的青年,轻飘飘的落在左临风身前,疑惑地看著他道:「小青,怎麽真的是你!」
「是我又怎样…」「你想怎样!」左临风的语声跟立秋的叫声同时响起。
紫衫人望著硬要挡在左临风身前的立秋大笑:「小青,你有个很了不起的侍卫!」
左临风恨恨的推开立秋,道:「你这头野凤几时学会鬼鬼祟祟的偷袭人了!」
紫衫人凤目直转,笑吟吟的道:「又是你发出啸声邀我来的,之前我还在想是那个高人呢!不过我当时忙著收拾黄山七禽,赶到来时,你跟这位小哥正在说心事话儿,我怎方便多听啊?何况小青你变了很多,连气息也不一样,我不太肯定是不是你,所以才出手一试。」
「你要我说多少次,你这野凤偏要叫小厮般叫人!」左临风冷冷道。
「这位紫色衫的大哥是你的朋友麽?你怎不招呼朋友到屋里喝口茶啊!有说话到里面再说嘛!」立秋看著紫衫人散漫好看的笑容,轻松明朗的凤目便自心生好感,直觉感到此人不似怀有恶意。
「还是这位小哥通情达理…」紫衫人老实不客气的走进屋中大剌剌的坐了下来,立秋忙跑到厨下拿了壶开水和一碟花生米,向紫衫人一迭连声的道歉:「茶叶刚好用光了,真是对不起,我马上去买…啊哟!你不是啸天宫派来捉瞎小子回去的罢!」
「笨旦!说少一句好不好?这野凤要是来捉我的,我还不早宰了他!」左临风几乎被他气死。
紫衫人笑得打跌:「小青你走运了,看他多著紧你!」话未说完,左临风已一掌往他胸口拍落,紫衫人手一抬,轻轻松松的将这一掌化开,向立秋笑道:「连这个刁蛮宫主你也敢要,小子你真有种!」他不等左临风出手,已连人带椅的移了开去,道:「小青你总是开不得玩笑,一逗便生气…说回正经的,你出了甚麽事?双眼弄成这样,武功也退步…说退步有些不妥…你好像不太懂使用自己的内力似的,是不是练淬玉功出了岔子?」
「凤逍遥果然是凤逍遥…」「甚麽!他是四公子中的惊凤公子凤逍遥!」立秋没等左临风说完已大叫起来。
「你大惊小怪些甚麽!丢脸死了!」左临风的骂声和凤逍遥的笑声吵成一片。
立秋讪讪的道:「别说是我,就算是裕哥,知道四公子中有两个坐在这里,只怕他连我的娘也叫不出来!」
「谁是裕哥?」凤逍遥听得莫名其妙。
「一个挺有义气的镖师,是他的朋友。过门都是客,水也喝杯罢!」左临风熟练地拿起茶壶,倒了杯水递给凤逍遥。
「青帝居然会给我斟茶递水…如果不是试出你的风吟鸣动,真不敢信你便是往日高高在上的啸天宫主…」凤逍遥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刚才我真的使出了风吟鸣动?」左临风忽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凤逍遥却一脸认真地回答:「虽然劲力不足,但我肯定那是风吟鸣动无疑,你的竹杖不是我震断的,是它受不住风吟鸣动的风动力场才震碎的。」
「刚才我也觉得是这样,只是不敢肯定。」
「要是你有风吟剑在手,今天你使的,比当日你在泰山所用的那种有形无实的风吟鸣动要厉害得多,但你的劲力还未及往日两成…虽然变弱了,却异常地精纯,比以前的凌厉锋锐要轻灵圆浑,更加无迹可寻…」凤逍遥思索著道。
「真有这麽厉害?」左临风又问了个本来不该由他来问的问题。
「现在还不行,但潜力很强…喂!用风吟鸣动的是你,你倒问起我来?小青,你不知你自己干了些甚麽的麽?」凤逍遥越想越不对头。
「如果我告诉你我昨天仍动也不能动的躺在床上,你就会明白我为何会这样问了。」左临风苦笑。
「你别告诉我你躺足四年罢?」凤逍遥皱眉。
「当然不是!他…」立秋忙道。
「这四年来我武功尽失,直到发出啸声的一刻,才回复过来,可是直到现在,我也不知处於何种境况,所以要向凤兄求教。」左临风抢在立秋胡说八道前道。
「你先告诉我这四年你发生了甚麽事,我才好想。」凤逍遥抛了把花生米到口里道。
左临风也不隐瞒,用最简单的说话交代了泰山之战後发生的一切。凤逍遥听罢沉吟半响,突然一手抓住左临风手腕,在手五指抚琴般往左临风肩背胸口一拂。
「真的很古怪,按理说玉种迫出,你早该丧命,可是你现在明显是因祸得福,我刚才试了一下,手拂在你穴道上,你身上自动有种若有若无的暗力将我的指力卸开化解…」
「就是这样才麻烦,它好像不太受我控制似的,只要一感应到危机,它就会自行发动,我想用它时,丹田倒像甚麽也没有…」左临风烦恼地道。
凤逍遥想了一会,忽道:「会不会是这样?假设当时你用散功之法迫出玉种,但玉种是跟你身命相连的东西,所以之前你功力虽已散去,玉种仍保住你的命…」
「这一点我也晓得,但我经脉残损断碎,玉种也只能保命,不能助我接回经脉…」
「关键可能就在你没拚死发动玉种!由於你伤得太重,无法按正常方法驱动玉种,当你舍命救秋兄弟时,玉种部分力量被你用去,但仍有一部分受到激发活化的玉种重新回流入你体内,再次跟你结合,而且比从前那种结合更为完整精炼,可以说是从你身上生出玉种,当新的玉种完全成熟,相信你会比从前更强…」凤逍遥道。
「这个假设也不是没可能…」左临风沉吟。
「当然这只是一个假设,这种怪事,只怕连创出淬玉功的老祖宗也弄不明白…小青,你肯不肯跟我做个交易?」凤逍遥眨著眼那双好看的凤目笑说。
四。 惊凤 (2)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