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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火红月作者:宫焱(完结)-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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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冬垫得柔软而厚实的床铺上,被袁青诀顶得总觉得快要撞上床沿,宫寒飞突然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漏下了一些东西,可思绪也同髻中发丝一般散乱开来,不等到有个终结,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对了,为何不用“无续”跟他对上?袁青诀再怎么天赋异禀,那“无绝”也比不上他二十多年的成果,还能被他占去先机?
  
  宫寒飞略一清醒,可情势早就停不下来了。一年多来也不知道袁青诀学到悟到什么,不但懂得了自己如何快活,而且还懂得让宫寒飞一起享受。这不得了,宫寒飞全身热得舒服,自从来到苏吴以后就没有如此舒服过,舒服得根本不愿放袁青诀走,无论从哪里,都不愿意。
  
  就这样留着留着,沸腾起来,纠缠得分不清楚谁是谁;等从浪顶上掉下来很久,都没有冷淡下来。
  
  可宫寒飞不能如此,他有他要撑起的东西。
  
  “如此就有效果?”宫寒飞冷下脸来盯着尚伏在他身上的袁青诀,一看见袁青诀胶着在他脸上的目光,顿时不知是该彻底冷着,还是稍稍放软声音,“还是你要说,我需把那三十六颗依此都含了,才有效果?”
  
  袁青诀听得懂他话中意思,咧开嘴,笑得有点顽皮:“那要看你身体如何——若不再畏寒了,自然不需如此。”
  
  宫寒飞不知道袁青诀会有这般表情——十七岁遇上他时也没有见过——心里莫名惧了起来,真是不知道袁青诀还有没有用这种顽皮打了埋伏。
  
  按下心中不安,宫寒飞挣扎着要直起身。袁青诀伸手困他:“别动……别动。”
  
  宫寒飞没硬下来抽出身体,只是突然想起,先前盘算着要再从袁青诀那里取点功力,真到了激动处,反忘记了。
  
  
                  第二部 8
  
  这些天来,宫寒飞忽然间明白了,什么叫做真的“食髓知味”。
  
  原先他还笑袁青诀“食髓知味”,没想到现在是他挂不住脸面了。一次三颗卷帘虹,算得精巧,宫寒飞是觉得身体里埋着寒冰般的感觉渐渐恢复了,虽说不上根治,但也愈见舒适起来,苏吴的天气不到十日就湿寒多了,他竟也能抗得住。
  
  宫寒飞先是定下三日一次的量,等到第三次就离不了那种热气的熏染,嘴上松动,闷了许久,才让袁青诀第二日就给他三颗。袁青诀愣神看他,不一会儿就笑,不说好与不好,只问:“那用完了是不是还得我出去找找?”
  
  这下宫寒飞才反应过来,三十六颗,这是个限额;若再来个三十六颗,那什么秩序什么规矩都会被小小的七彩砂石打破,没边没界。
  
  但宫寒飞舍不得那东西,有了瘾头一般,总被自己开脱被自己迷惑,也断不掉它。用不了几天,宫寒飞算算,袁青诀手中那布袋里的卷帘虹就只剩下三颗了——总算到头了,只剩下一次,再也不会给袁青诀什么缝隙钻进他的里屋了。
  
  “……别只在嘴上硬撑着,我看,你分明还想他多找一些来,对吧?”这几日谷角看在眼里,只过来幸灾乐祸地关心他身体两句,就专心打理药铺里事情去了,“怪不得我想找袁青诀讨要的时候你都把我赶回去!夺了卷帘虹就是坏你好事——这个我自然不会忍心。”
  
  像是为了报宫寒飞拒绝给他几颗回去研究捣鼓的仇一般,谷角见到宫寒飞就在说卷帘虹卷帘虹,什么话到他嘴里一说就暧昧起来,特别是念到“卷帘”二字的时候,谷角挑挑右边眉毛,语调上都是说不尽的暗示。
  
  明明是你没有事先提醒我卷帘虹的脾性才惹出这种事情。宫寒飞也不乐意这样与袁青诀纠缠不清,卷帘虹纵然舒服,但也可恶,不论怎么排解都脱落不去的,像是非要跟人折腾一番,才有个尽头。起初宫寒飞还思索如何换种办法来服下它们,可久了真是习惯了,拿到三颗砂石,他动作比袁青诀还快。
  
  “等这些用完,我大概也不需要了。”天气渐凉,身上的衣服反而单薄起来,宫寒飞看着欣喜,洞遥仙品就是洞遥仙品,效果斐然,什么无续反噬,只需如此这般就逃得不见踪影了。宫寒飞对此很是乐观,说与谷角听,说着说着迷糊了,竟像在对自己说一样——对,不需要了。
  
  “宫寒飞,你现在倒是真信了‘反噬’。”谷角是信过还是没信过,从不告诉宫寒飞;只是宫寒飞本应该不信袁青诀说的事情,如今说起话来全跟着“反噬”的道理走,显然是认可了,“那你不能满足卷帘虹的功效,找袁青诀帮你寻‘笑芳枝’去,他肯定愿意。”
  
  听谷角的说法,宫寒飞又不肯了:这么说话,不就是在笑他被袁青诀牵着鼻子走了?
  
  “我看不必要什么‘笑芳枝’,这样已经好了。”武林间的传说与仙人牵扯到一起的众多,洞遥三仙品是一例,无绝无续也是一例,宫寒飞不过一介俗人,不愿掺和深了,“我要的还是原样,无绝图谱。”
  
  说到这里,宫寒飞又想起来:“最后的卷帘虹用完,就该让袁青诀默《无绝注》与《无续注》了。”
  
  “这倒是。上次你怎么答应他的?若他默了两本注解,你就允他在你身畔助你——别忘了。”谷角插嘴进来,提醒他袁青诀那半的要求。
  
  自然忘不掉,就是不必提起罢了。
  
  “寒飞,袁青诀想帮,那就让他帮去。”谷角总在旁敲侧击地说起这事情,“我是不知道你到底要防着他什么,我只是觉得,他那身份那武功,总帮得上忙。
  
  “别一副不在乎的模样却教人怎么看怎么觉得你在乎。”谷角说得深了点儿,点在宫寒飞心上,波纹阵阵传到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谷角,你觉得袁青诀如今在江湖上是个什么样的地位?”一年多以前,袁青诀同几个正道人士出入江湖,还受到了金岭派张钰晖的邀请——虽然后来遇上宫寒飞扰动金岭派的事情,有些人知道袁青诀与赤目血魔的联系,但“宫寒飞”这身份本就敏感,不论张钰晖还是金岭派都不会声张。一年多了,袁青诀也不知道混迹在哪里,在武林中到底处在什么位置上。
  
  若真要袁青诀帮着他寻图谱,那这个位置尤为重要。
  
  “还能有什么地位?”谷角反倒觉得这个问题奇怪,“你多了解他,他最多得个尽人皆知,少则留下一身恩怨,就跟袁珞璎当年现身江湖时差不多。”
  
  袁珞璎……这个名字如今在江湖上肯定没人去说,有人说起也只是她事迹,而不会有这个名字。毕竟二十多年前金岭派有个闻名天下的侠士秦国昭,敬佩他武功品格的人无以计数,武林正道就等着推他登上武林盟主的座位,可他忽地为了一位据说并非出身名门正派的女子抛下前途,后来还为断那些央他重出江湖的人的念头而自废武功,随那女子隐居山林。那女子就是袁珞璎,是个不能被奉在人前的人物。
  
  袁青诀能轻易触及洞遥三仙品的踪迹,说明他在武林上已有些不一般的成就;而他是无绝传人的消息一旦撒播出去,肯定又会引来不同寻常的关注……若再算上他的不凡外貌,想不得个“尽人皆知”都难。
  
  “你我都明白,袁青诀就算真爬上了什么地位,整个武林也都会同心协力将他拉扯下来的。”谷角虽没有宫寒飞的年纪,但这些年在江湖上经的风雨绝对比他多些,对他来说,整个江湖整个武林甚至整个天下,不就那么一回事儿,“除非……”
  
  “除非他不走人道,要同我们一起,也不要什么法理伦常了……”宫寒飞接谷角的话,“这样说不定就是一代魔王,颇有出息。”
  
  “以他身份,一出山,绝对要将赤目血魔比了下去。”谷角笑得厉害,眼前仿佛已经看见那场面,真是有点意思。
  
  宫寒飞也觉得有意思,只是袁青诀似乎没有这种打算——或者藏得太深,又离得太近,宫寒飞是分辨不清了。
  
  “我觉得多说这些妄念没什么意思。”大概谷角认为真看见一个魔头袁青诀也不奇怪,都跟他毫无关系,他只关心得了眼前的事情,“我倒想起提醒你,这些日子你跟袁青诀腻成这样,沾了他‘无绝’的功力,是不是就快‘变脸’了?”
  
  听谷角一说,宫寒飞下意识地摸上脸颊——难道有什么征兆,挂在脸上,谷角已经看出来了?
  
  
                  第二部 9
  
  “你这个习惯不好,”谷角突然出声制止,“每次一有人盯着你看或者跟你说起‘脸’,你都有这个小动作——小心有人看得出你心虚反过来利用。”
  
  只是触摸脸颊,谷角大惊小怪了一些——不过这确是一个问题,宫寒飞想改,但关键还是如何根治。
  
  “《无绝注》,《无续注》,那里面肯定藏着在通修无绝无续之前缓解两功相争的办法。”宫寒飞观察了袁青诀多日,得出这个结论。
  
  “你是说袁青诀没有了散功迹象?我看不见得。跟他还没见着你变化是一个道理,除非你跟他待上一个月仔细看看。”一说起无绝无续,谷角总有些不耐,最近更是泼起冷水来。
  
  宫寒飞不管,既然袁青诀想被他利用,他就满足一次,寻无绝图谱,由你来,他需要防着的就是袁青诀抛下那些可能会束缚在身上的东西,动用起封存在江湖中多年的邪念,一发不可收拾,爬到他宫寒飞的头上去。
  
  这边正想着聊着袁青诀的事情,门外下人就来通报,说袁青诀求见。
  
  “可是你那最后三颗卷帘虹来了?”谷角一听就跳起来,“那我得快些走才好。”
  
  又想到哪里去了!宫寒飞还要跟袁青诀谈正事,谷角暂时还不必急着离开:“你且留下,我不大懂药,帮我听听他可有破绽。”
  
  谷角露出一副“你不是已经信他了么”的神情,倚着雕花栏隔,摆出一脸无聊。
  
  袁青诀托着一叠纸张进来,直奔宫寒飞面前。
  
  “《无绝注》。”那纸上的字迹是袁青诀的,淋漓得有种墨迹未干的感觉。
  
  “全本?”宫寒飞不接,只问。
  
  “不,半本。”
  
  看来袁青诀也知道如果全交出来了,宫寒飞不会给他执行条件的机会。
  
  半本……又是半本。宫寒飞听了这个“半”字敏感,他与“无绝”,总是被这个“半”字结合在一处,图谱只看了半幅,找人要本注解,也只得到半本——可气,莫非“无绝”与他也只有这一半的缘分?
  
  “那另半本你要我如何才肯给我?”兜什么圈子,直接说了便是。
  
  “若你告诉我那‘一谷一人一画幅’的来历,我便默给你。”袁青诀想帮他找无绝图谱,如果没有这个源头,做的事情绝对都是白费。
  
  宫寒飞一直不明白,袁青诀说要帮他找图谱究竟是何种目的。以袁青诀血脉中的“无绝”,可以不必再去纠缠那图谱——莫非这也不是准的,袁青诀那十成“无绝”不见着图谱便是虚有其表的功夫?
  
  岂有此理。宫寒飞可不认定,所以才弄不明白袁青诀理由。
  
  “你真想帮我,那很简单。”宫寒飞边说边取过袁青诀手里的纸张——就这小小一个动作,便彰示他应允了袁青诀的条件,“我即刻告诉你来历。”
  
  不就是一句线索由何处来的么?宫寒飞决不吝啬。一边想让谷角给袁青诀准备好纸笔,一边随手翻看起那半本《无绝注》,身上的“无绝”就像是被那些普通的字眼激发起来一般,撞击着经络想占据整个身体。
  
  ……这东西,不是作假之物。这半本注解内容与宫寒飞看到的那半幅图谱正好能够一一对应,从头到尾,像是将他身体中的功力梳理了一遍,假以时日研习,必定功有大进。
  
  可半本注解也正巧断在宫寒飞没有触及的图谱另一半边缘上,戛然而止,宫寒飞看着,顿时觉得被人掐紧脖子,不得不退。
  
  他倒像是知道我断在哪里一样……宫寒飞心中忿恨,总是被人掐在那里,断得突然,没有回旋伸缩的余地。
  
  “……若我说了来历,你要帮我如何寻找?”被“无绝”吊足了胃口,宫寒飞也想反过来吊吊袁青诀的。
  
  袁青诀看着他,眼神中尽是自信满满的样子;可真让他说,他又要卖起关子来:“等听了来历,才知道方法。”
  
  我倒要看看你听了以后那束手无策的窘态。宫寒飞扯开嘴角要笑,但这个拉动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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