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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他可以忘记我,可是他没有忘。
记住一个人很难,可忘记一个人也不容易。当你总以为自己可以无视他的存在,他就偏偏闯进你的世界,让你想方设法要抹掉的东西重回到你的眼前,而且再也擦不掉,抹不去。只能深刻的埋在心底,一点一点腐蚀自己。
被丰逸文抱回了兰馨阁的隐月躺在床上。丰逸文坐在床边,心疼的看著他。虽然大夫说没什麽大碍,可是丰逸文还是不放心,亲自的照顾隐月。
隐月轻轻的捏著被子,遮住半个脸,小声的说道:「逸文,我没事。你去看看怀琴怎麽样?」
「怀琴她没有事,我已经叫人找她哥哥来。」丰逸文伸出手轻抚隐月的脸蛋,愧疚的说道:「对不起,假如我不是王爷该多好啊!」
世界上没有假如,即使它存在,时间也会不了过去。没有了假如,就没有现在的我和你。
「逸文,我真的没事。我只是受了点轻伤。」隐月呲著牙,忍痛的扯扯嘴角笑了笑。
「笑起来就想哭一样,难看死了。」
隐月撇撇嘴:「难看就难看,反正有人喜欢。」
「你啊……」丰逸文笑了笑,脸色一下子又沈重起来。
隐月担心地问道:「怎麽啦?是不是蝶衣那边……?」
「放心好了,剩下的事就由我来处理,你就好好睡一觉。」丰逸文拎起被角,轻轻的盖在隐月的身上,温柔的说道:「吃过了药,就早点休息了。」
隐月点了点头,安静的闭上眼睛。
第二十四章 竹砚居
蝶衣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十几天了,可是生活还要继续。
二王府的人各自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该干活的干活,该休息的休息,再也没有人提起蝶衣,连在背後偷偷的议论也未曾有过,仿佛蝶衣不曾存在。
「公子,你一会要去哪里啊?」
隐月敲了敲昔照的小脑袋,笑道:「我不是刚告诉你吗?我们俩一起去看看怀琴。」
不知道怀琴现在怎麽样?应该好了吧!
昔照捂著脑瓜,鼓著两腮,闷闷的说:「公子,我的头经常被你这样敲,迟早会变笨的。」
「你本来就笨笨的。」隐月开玩笑说道:「笨笨的你多好啊!」我也想变笨点,这样就不会有这麽多的烦心事。
拉著昔照的手,隐月他们来到了南大街。
长安大道连狭邪,青牛白马七香车。门前客栈次第开,琳琅满目难择优。百千家似围棋局,十二街如种菜畦。
之前问过丰逸文他们家在哪里,可是这里都是一片房舍,不知道哪一家才是。
转悠了一圈,还是没有看到萧府。
「公子,找到了吗?」昔照拉了拉隐月的衣袖问道。
「没有。」低著头看著失望的昔照,隐月也於心不忍自己拉扯著昔照在炎炎夏日之下东奔西跑的。於是他决定放弃了。
他笑了笑说道:「昔照,我们不去了。我们在这里逛一逛,好吗?」
昔照抬起头,问道:「可是,公子你……」
摸了摸昔照的头,隐月咧开嘴微微一笑:「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机会。下次再来看她也可以。」
昔照点了点头。
他们在繁华的长安街漫无目的的走著,走著走著就走到了老王的小竹棚。远远的望去,老王和他的夫人还是那样恩恩爱爱,羡煞旁人。
有时候,简单是一种幸福。
只不过这种简单对於我来说却不简单。
转了两个街口,拐了一个小巷,昔照好像看到什麽似的,用力的拉著隐月的袖口。
隐月停了下来,低著头问道:「昔照,怎麽啦?」
昔照指了指前方,说道:「那个人好像是怀琴姐姐。」
「哪里?」
「那。」
顺著昔照指的方向,隐月转过头来,看到穿著薰衣草颜色纱衣的怀琴。她手里提著一个小竹篮,正弯著腰和一个卖菜的老婆婆说话。
隐月赶紧的拉著昔照走了过去,「怀琴,好久不见。」
「隐月,你怎麽在这里?」怀琴伸著头瞄了瞄,问道「丰逸文呢?」
隐月笑了笑说道:「怀琴,你怎麽每次见到我就问起他来?你是不是想见他?」
怀琴嘟著嘴说道:「我就是不想看到他才问你的。」她转过头,瞅著昔照说道:「昔照这小鬼头也出来了。」
「我才不是小鬼头,我是昔照。」昔照瞪著她瞅,不满地说道。
怀琴笑了笑:「昔照昔照。这样好了吧!」见昔照灿烂的笑了笑,她抬起头,埋怨的说道:「隐月,你怎麽出来也不看看我?」
「我这不是来看你吗?」
怀琴纠正的说道:「别大白天说鬼话,你是遇见我,不是来看我的。」
「你不相信可以问问昔照。」
怀琴眯著眼睛,瞅了瞅昔照,说道:「我才不问他,他一定帮你。」经过之前在昔照面前吃的教训,怀琴觉得问他简直是白费口舌。
「你的伤好了吗?」隐月担忧的问道。
怀琴说:「好了,你看我的头发还在呢!」
「对不起,怀琴。」
怀琴笑了笑,豁达的说道:「隐月,我最讨厌你的『对不起』,弄得我好像觉得自己对不起你的感觉一样。以後别再提了,反正已经过去了。」
「怀琴……」
「好了好了,你不是要去我家吗?走啊!」为了防止隐月没完没了的对不起,怀琴环著隐月的胳膊转身离去。
「小姑娘,你的菜还要不要?」
「哎呀,一见到你我就忘了。」怀琴立即松开手转过身走了回去。她拿起竹篮,将老婆婆的菜放了进去,又从衣袖里面掏出五个铜板递给老婆婆,不好意思地说道:「谢谢。」
隐月看了看怀琴手中的竹篮,问道:「你的菜买好了吗?」
「当然买好了,我连你和昔照那份也买好了。」她咧开嘴,灿烂的笑容如阳光般温暖。
怀琴领著他们一边走一边说,偶尔还哈哈的大笑起来。
走了差不多,她伸出手指了指前方:「过了这个巷子,就到我的家。」
怀琴的家是一间四合院,门口挂著一个破败残旧的牌匾,上面褪了色的红字隐隐约约可以看出三个字──竹砚居。
怀琴推开门笑道:「请进,请进。」
一眼望去,这里大概有五六个房间,中间那个是主屋。
走进了主屋,怀琴将手中的竹篮搁在桌上,倒了两杯茶给他俩。她不好意思地说道:「隐月,这里不大,不像丰逸文的王府,你就将就将就。」
「怀琴,没事。你去忙吧!」隐月笑了笑说道。
她看了看隐月,又提起竹篮,说道:「既然这样,隐月你在这里随便看看,你想吃什麽告诉我,我给你去烧。」
「怀琴,不用客气。你随意就好了。」
「怀琴姐姐,可以让昔照帮你吗?」
怀琴低著头,认真地看著昔照,「昔照,过门都是客人。你就安心留在这里等我煮点好吃的给你。」
「公子……」
隐月叹了叹,说道:「怀琴,你就随他吧!」
「那好吧!昔照,你跟我来。」怀琴转过头来,说道:「隐月,你等一等,我很快的。」
隐月点了点头。
见昔照离开了,隐月一个人坐在这里也觉得挺无趣的。於是他站了起来,四周走走。
他走到左边那个房子,看到门上挂著一个小铁锁,不禁有点好奇。他提起门上的铁锁,发现锁还没有完全锁好,稍微一动,就解开了。
他推开门,看了看四周。
是一个牌位,可是牌位的下面放著一幅画卷。画卷的最下方斜斜的摆著一个香炉。香炉上的的香还没有烧完,白烟渺渺的笼罩著整个屋子。
隐月迈步走了上去,眼睛一直盯著那卷画。
打开一看,是一副江南美景。弯弯的流水,弯弯的小桥,炎炎的日光,豔豔的美娇。
这里似乎是秦淮河。
画中的女子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和兰馨阁里面挂著的那副画有点相似。
这画究竟是谁画的?
慢慢地往下看,落款人竟然是江韵书。
隐月愣愣的盯著这三个鲜红的印章。
就像鲜血般映在眼帘。它触动了自己心灵最柔弱的一根线,打开了我最深的记忆。
为什麽这里会有他的画?
「你是谁?」
第二十五章 萧怀民
「你是谁?」
隐月转过身来,看到一个身穿青灰色上衣的男子,此刻正警觉的盯著自己。他立即冲到隐月的身前,将隐月手中的画抢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打开看有没有受损,然後在墙边抽出一把剑,剑锋直指隐月的脖子。他直盯著隐月,大声地喊道:「你是谁?」
隐月愣愣的站在那里,双眼无神的看著他抱在怀里的画卷,喃喃地道:「这幅画你是从哪里找来的?」
「你究竟是谁?」男子继续吼道,右手颤巍巍的拿著剑。隐月的脖子隐隐约约被剑锋划了一道,点点血丝流了出来。
「你是不是丰逸文派来的人?」
「哥,隐月。」怀琴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立即放下了刀从厨房赶了过来,只见哥哥正拿著剑指著隐月,她立即张开双臂跑到隐月的身前,挡著那一剑。「哥,你在做什麽?」
「怀琴,你让开,我要杀掉他!」萧怀民一把推开怀琴,「怀琴……」
「不……」怀琴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亲爱的哥哥当著她的脸说要杀掉隐月,「哥,你在做什麽?」
萧怀民红了一双眼睛瞪著隐月,大声地喊道:「怀琴,别挡著我,我要杀了他。否则我们就会被人追杀的。」
「你就是怀琴的哥哥,萧怀民?」隐月抬起头,诧异地望著萧怀民。
萧怀民挺起胸膛,继续问道:「说,是不是丰逸文派你来的?」
「哥,他是我的朋友。你不能杀他。」
「不行,怀琴,他知道了这幅画的存在就不能不杀他。」
「哥,你疯了?」
「怀琴,我没有疯,这幅画不能让让第三个人知道的。你懂吗?」
怀琴晃著头喊道:「我不懂。哥哥,我什麽都不懂,可是我懂得一件事,就是我不能你要杀人,你知道吗?」
「怀民,告诉我这幅画你是从哪里找到的?」隐月推开保护自己的怀琴,一把冲了过去,拎起萧怀民的衣襟,喊道:「告诉我,这画怎麽来的?」
「哥哥,隐月……」怀琴又站起身了,上前分开他俩,大声吼道:「你们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怀琴……」被推倒在地的隐月泪流满脸的瞅著对面的怀民问道:「萧怀民,我求求你告诉我,我爹的画怎麽会在这里?」
「你说什麽?」萧怀民怔了怔,手中的剑应声而落。他双手撑起地板站了起来,慢慢走了过去,诧异盯著隐月,「你说这幅画是你爹画的,你和江韵书是什麽关系?」
「江韵书就是我爹。」
「什麽?」萧怀民不敢置信地瞅著隐月,「你说江韵书是你的爹?」
「是,江韵书是我的爹。」隐月继续问道:「这幅画是从哪里来的?你和我爹又是什麽关系?」
「哥,你和隐月的爹是怎麽一回事?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还有那卷画?你快点告诉我,哥哥。」
「怀琴,你先出去吧!这事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哥哥……」
「怀琴……」
「知道了知道了,我出去就是。」怀琴撅著嘴忿忿不平的走了出去,回到厨房不满的瞅著昔照,然後拿起砧板上的大白菜出气。弄得一旁的昔照不知所以然的看著她。
「不好意思,隐月。刚才的事请你见谅。」萧怀民双手扶起了隐月,拉到他坐在凳子上,倒了一杯茶放在隐月的身前。
「是我对不起你,擅自走了进去。」隐月拿起茶杯,轻轻的一抿,「你可不可以告诉我,这幅画?」
萧怀民支起下巴,似乎在回想很久的事,淡淡的说道:「江韵书是我的老师,只不过他……」
「你真的是我爹的学生?」
萧怀民点了点头。
「你知道我爹是怎麽死的?」
怀民摇了摇头,迟疑地说:「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十五年前那场为了争夺太子之位,老师帮助如今的太子登上了太子之位而牺牲了自己的性命。我还听闻当年老师似乎掌握一些关於二王爷的罪证,还没有呈上去就被他们杀害。」
丰逸文?
隐月怔了怔,真的是丰逸文杀掉自己的父亲吗?
「没过几天,我就听到老师扬州的家被大火烧毁。当时我立即赶了过去,可是我见到的一片烧焦的碎瓦,还有一棵棵冒烟的梨树。」
「我曾经答应过老师不去涉足官场,更不当朝廷的走狗,但是为了调查老师的死因,我不得不违背对老师的承诺去考取功名。只不过我现在已经辞去了任何职务,是个平民。」
他转过头瞅著隐月:「隐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