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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月,隐月……」
丰逸庆无助的低下头来。
变成这样,也有点是自己的责任。
假如当初早点发现他,或许就不会这样疯疯癫癫。
隐月站了起来,扯著嘴角的傻愣愣的笑了起来:「小恬,你知道哥哥今天给你带了点什麽吗?是云片糕,你最爱吃的云片糕……」食指和大麽指黏在一起伸出,嘴巴微微张开:「啊~张开嘴。」
「小恬真乖,好吃吗?」
「好吃就行,下次我再给你弄点回来。」他做了个『嘘』的手势:「别告诉别人,这是我偷偷从厨房拿来的。」
……
隐月,隐月,你怎麽会变成这样?
丰逸庆转过身:「君宝,你过来将他压住,我要好好地喂他吃药。」
「是。」君宝将白玉瓷碗递给丰逸庆,然後走上前,一手捉著隐月的双手,另一只手将他的身子扳著,还用左脚压著隐月乱动的双腿,最後的右脚是为了稳住自己。只要一个不稳,隐月就会挣扎出来。
等君宝弄妥之後,丰逸庆一手拿著碗,一手拿著勺子,一勺一勺的轻轻的吹了吹,最後才将药送到隐月的嘴边。
「放开我,放开我……」隐月瞪著一双眼睛,大喊大叫,「放开我,你想对我怎麽样?你想杀我?来呀!我江隐月不怕你……」
「隐月,张开嘴。」丰逸庆温柔的说道。
隐月别过头不看丰逸庆,可是却不能阻扰丰逸庆喂他吃药。
放到嘴里的药却被隐月用来吹泡泡。
棕黑色的药从嘴边慢慢地往下流,沾湿了隐月的衣襟。
「隐月,你听话好吗?把药吃下去。」
「我不!我为什麽要听你,你又是谁?我为什麽会在这里?」隐月瞪著丰逸庆,转著头四处看看。
丰逸庆说:「这里是我的家,你可以安心地住在这里。」他顿了顿,又提起勺子往隐月的嘴巴送去:「来,张开嘴。」
「我为什麽会在你家?你家有荷花看吗?」隐月别过头,挡著丰逸庆的勺子,药又流了下来。
丰逸庆拿起床边的的手帕,轻轻的擦拭隐月的嘴:「隐月,你病了,所以在我家休养。」
「我要看荷花,我要去看荷花……」
「好好好,吃完药我就带你去看荷花,好吗?」
隐月好像听懂似的,再也没有挣扎。丰逸庆一勺一勺喂他吃药的时候他再也没有用来吹泡泡,而是全部都喝下肚子去。
吃完这一副药用了整整的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可以批好一堆来自各地的奏折,可以睡一个安稳的午觉,可以听两三首小曲。现在却用来喂一碗中药。
而且是每天三次都得要这样做。
丰逸庆想想也觉得很好笑。
自己第一次为了一个人把自己弄得这麽狼狈不堪。
即使是以前的自己也未曾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天。
给隐月换好了衣服之後,丰逸庆叫了几个人过来将隐月带去後院的莲花池。
他紧紧的捉著隐月的手,抚著他的肩膀,然後一边蹒跚而走,一边细心介绍。
隐月没有理会他,他边走边喊叫:「荷花,荷花……」
现在的他就像个十来岁的小孩子一样,什麽都不懂,什麽也不想去懂。
懂得越多,越让自己感到无助。
所以,有些事别把它看得太清。
转过烟雨台,就来到了莲花池。
残荷败柳,衰杨暗掩。
幽泪欲干残菊露,余香犹入败荷风。
走到了莲花池,望著一片枯萎的莲花,心里一阵惆怅。
「荷花呢?我要看荷花?」
丰逸庆揽著隐月的肩膀,伸出手指著远处一池秋水,轻轻的说道:「你看,荷花在那里。」
花枯萎了,叶子也黄了,只剩下孤独无助的莲蓬处在水中央,任秋风吹,任北风刮。
隐月眨眨眼睛,笑呵呵的说道:「原来荷花在这里。」他转过头望著空荡荡的左边,微笑著说:「昔照,你看看那里,荷花长得多好看啊!」
隐月指的是一个苍绿的莲蓬,莲蓬上早就没有粉色的花瓣。他又笑了笑,低著头指著水里嬉游的锦鲤,咧开嘴说道:「你看,你之前看的锦鲤在这里。好看吗?」
「好看。都好看。」丰逸庆揽著隐月的身子扯著嘴角笑了笑。
今天上朝刚把丰逸文赶去江南,让他不能继续需找隐月的行踪,自己就可以和他待久一点。可是回来的时候却看到隐月这样,自己心里虽然想用他来牵制著丰逸文,可是看到他这个样子,自己也於心不忍。
「我答应你陪你去看荷花,荷花荷花,好好看啊!」隐月高兴地跳了跳,「好看吗?喜欢吗?」
丰逸庆担心他会拐到脚,在他身旁小心翼翼的看著他。深怕他一个踉跄,腿又受伤了。
隐月曾经答应过昔照和霜华在夏天一起去雨荷池看荷花。
只不过夏天已过,花谢了,人走了,剩下的却是疯疯癫癫的隐月。
荷花不依旧,物不是人也非了。
隐月虽然疯了,可是他依然记得荷花。
荷花代表的是一个承诺,一个和昔照、霜华的承诺。
他忘记了自己,忘记了仇恨,也忘记了从前的过往,可永远忘不了他弟弟小恬。
风轻轻的拂动池中的莲蓬,荡漾了一池秋水。
黄昏的天空有点暗淡,犹如远在他方的丰逸文的心情。
今天在朝会上,丰逸庆无端端的将自己赶去金陵去捉拿贪官。我不知道他为什麽要这样做,可能和丰逸轩所说的那样,将自己赶去远远的,丰逸庆就可以和隐月双宿双栖。
我可以不相信丰逸庆,可以不相信丰逸轩,可是我不能不相信隐月。正因为我相信他,我才不会这样想。
隐月不可能会和丰逸庆在一起的。
他是喜欢自己的,不可能这样做。
或许他是听说了谢雨铭说的话离开自己,或许也像谢雨铭说的那样带著昔照离开了。
昔照之从那一天开始就和隐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问过霜华,霜华也什麽也不知道。
派出去的人一个也没有回来。
那天晚上我还把之後的事处理掉,再过多一年自己就可以带著隐月离开京城,隐居在外做对平凡的夫妻。
想不到那一晚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
回过头想一想,我对隐月的付出,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至少我可以肯定我爱过他。
爱过,足矣。
可是人是贪心的动物,永远也满足不了自己过多的欲望。
丰逸文收拾好包袱,准备登上马车,看见穿著一身水蓝的雅诗正跑了过来。她喘了几口气说道:「王爷,你放心的去金陵。我会帮你去找到隐月的。」
丰逸文不解的看著她:「为什麽要这样帮我?」
雅诗轻轻的说道:「王爷,我不是在帮你,也不是帮隐月,而是在帮自己。」
「帮自己?这话从何说起?」
「王爷你纳我为妃,无非是因为我长得像那幅画的女子而已。可是当隐月走进了王府,我发现隐月和画中的人长得有很像。本以为王爷只不过是喜欢他的样子,可是我从王爷的眼睛中看到了你以前没有过的幸福。我知道王爷这一次是真心的爱上一个人,那个人刚好是隐月,所以我就帮你去找。找到之後,我想王爷答应雅诗一件事。」
「什麽事?」
「放我走。」雅诗的眼睛闪著金辉,环视著四周说道:「我想王爷放我离开这里。」
「为什麽?」
「王爷,我对你从未有过感情。你也从来也没有对我产生过感情。」雅诗大胆的瞅著丰逸文,肯定的说道:「既然这样,请王爷放开我让我去寻找我的归宿。我可不想一辈子这里度过,更不想老死在这里。」
丰逸文沈思了半会说道:「好,本王答应你。」
不想再有一个受害者永远的活在阴深深的大门之内。
谢雨铭、袁蝶衣……
她们都是可怜人,也是可悲者。
只因为爱自己。
既然爱的人不是她们,为什麽还要绑著她们不放,让她们受到伤害?
丰逸文坐上马车一路奔出城门。
落日孤烟寒渚西,一马奔驰到金陵。
黄昏残云,寂寞梧桐。
陪伴自己的是自己想要的,还是自己强要的?
第三十二章 北风天
梧桐深锁庭院,残菊败柳斜阳。
紫霞轻拢孤云,冬日北风落雁。
每一天,太子府都会上演好几场闹剧。闹剧中的主角一定会有江隐月,还有这里的主人丰逸庆。
一个疯了,一个很清醒。
醒的追著个疯的。
疯的却不搭理醒的,一直活在自己的甜美的梦中。
在梦中,可以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东西,还可以不用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东西。
这就是醉梦人生。
喝酒的人为什麽要喝醉?醉了就可以沈醉於自己的幻想之中,可以在那里畅所欲言,可以为所欲为。
隐月并没有喝酒,也没有醉,他只想忘记。
忘记一切他想忘记的。
以前他做不到,但是现在的他或许已经忘却一切。
有时丰逸庆不在的时候,隐月在房内大吵大闹,没有一个下人敢上前阻扰。有时丰逸庆在场,他也是那样吵闹。只不过那时就会有人出来制止他的闹剧,或者陪他疯玩。
虽然隐月行动不便,可是他可以拄著拐杖慢慢的往前移,一步一个蹒跚。只不过他从来也没有用过丰逸庆特意为他制造的紫檀木拐杖。他自己一瘸一瘸的往前走。後面跟著他的小厮亦步亦趋,深怕他出个什麽意外,殿下就会毫不留情的割下自己的脑袋。
跟在丰逸庆身边的小厮君宝也想不明白殿下为什麽会对一个疯子这麽好。
是不是他以前帮助过殿下,所以殿下才会这样不顾一切的和二王爷、十王爷作对?
但是这也不可能,这样做对殿下一点好处也没有,相反,还把整个太子府闹得鸡飞狗跳,鸡犬不宁。
君宝望著躺在太师椅子傻乎乎的隐月,他的手从回来那一天一直紧紧的抱著一卷烧焦的丹青。除了那几天他昏迷不醒之外,殿下才把它放在桌子上,其余的时间,它一直都在隐月的手上。连殿下帮他洗漱的时候,他还紧紧的抱著。
我曾经偷偷趁著隐月睡著的时候从他那里取出来,还没有拿到手,他就睁开眼睛直盯著我,看得我全身抖索。然後一个劲的吵起来,还把殿下也吵来。
为了这件事,殿下足足罚了我一个月,让我去服侍他吃药。
本来吃药是件容易的事,嘴一张,头一扬,药就『呼噜咕噜』的流进肚子里面。可是喂他吃药却花整整四五个时辰。
今天也是,好不容易喂完他吃药。他竟然抓著我的胳膊晃来晃去要我带他去看荷花。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了,哪有荷花?
「我要去看荷花,我要去看荷花……」
他一边大喊,君宝一直捂著他的耳朵。
魔音!这简直就是魔音!
君宝晃著脑袋受不了他的声音,叹息说道:「好好好,我带你去。你一定要听我的话,否则不和你去看!」
隐月好像是听懂了君宝的话,缩著脖子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後转过头笑眯眯的说道:「昔照,我们又可以去看荷花了,还有锦鲤。」
给隐月套上件棉衣,然後扶著他慢慢地往外走。
寒风摧树木,严霜结庭兰。
天寒色青苍,北风叫枯桑。厚冰无裂文,短日有冷光。
来到莲花池,已是一片白霜。
隐月抱著画卷,伸出手指著不远处乐呵呵的说道:「昔照,你看那里,花开得多好看啊!」
站在一旁哆嗦不停的君宝双手互搓,呼出一口口白气取暖。
「你怎麽不看!」隐月微怒的瞅著君宝,君宝还不知道发生什麽事,继续低著头搓著手随口说:「看什麽?」
「昔照,你不是喜欢看荷花吗?」
昔照?
君宝瞪大了一双眼指了指自己,见隐月点了点头,惊觉的看著他。自己什麽时候又变成了他口中的昔照。
「昔照,我忘了带云片糕给你。」他转过身子,向其中身後的小厮走去。他轻轻的说道:「你有云片糕吗?」
那人看了看君宝一眼,然後摇了摇头。
「怎麽啦?你没有吗?」他又瞄了瞄其他人:「你们也没有吗?」
他黯然一色的走了回去,看著君宝歉意的说:「昔照,他们都没有。一会我出去给你带点回来,好吗?」
一听到隐月说要出去,君宝头都大连忙晃著手:「不用不用,我不饿,我不饿。你就陪著我在这里看荷花,好吗?」
「可是……」隐月撅著嘴说道:「没有云片糕,赏荷花一点意思也没有,不如我弹琴给你听。你去房间里面拿我的琴过来。」
琴?
君宝闻所未闻。他愣愣的瞅著隐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