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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巧,为了安排“巧遇”,北静王妃特意把原本守在花园的几个婆子都支开了,只有各个门上留了两个人。而摆宴的地方正在花园靠南边的亭子,推开窗就能看见一溜儿的山茶花开得正艳。总归借了这个名目,得做到十足了才像样。
薛宝钗从北边出来,横竖也没有丫头婆子守着,便想着在花园里走走。她虽然见过不少华美的宅邸,到底比不上王府的恢宏。这宅院也都是有规制的,王府比起寻常富贵人家大了不少,因此这花园也开辟的不小。又因北静王太妃当年最喜花卉,园中种植了不少名贵花木,如今虽然老太妃不在了,这些花木依旧是长势喜人。薛宝钗一边看一边在心内感叹,若是此刻能遇上了世子,凭她的姿色不说让世子一见倾心,却也差不离。听闻北静王世子年界弱冠,才貌双全,是不可多得的翩翩佳公子。若是真能如愿嫁于他,那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只可惜今日宴请女眷,那世子必然不会到这里来,她也只能空想罢了。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听见了薛宝钗的心思,待她回身想往回走时,便看到不远处有个男子走近。薛宝钗心思一转便认定那人便是北王府的世子爷,这内院可不是随便什么外男都能进来的,看来还真是上天助她,这一回可要抓住机会!
水溶因才刚的事心里高兴,一时在花园站的久了,差点耽误了正事。待他去后头找到了父王要的东西,不过一枚闲章,真真是哭笑不得,却也没多想。把玩着那枚印章,水溶想着晚上得再和母亲商量商量,把这事儿尽早定下来。一时想的入神,竟没注意前头有人。
薛宝钗原还有些羞耻,等水溶越走越近,她却出奇的平静,连才刚激动不已的心都恢复了正常的跳动。只见她莲步轻移,微微蹲身行礼,“民女见过世子爷。”
水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唬了一跳,一瞥见是个姑娘,又听她自称民女就知道怕是哪家小姐,也不敢看她,只拿眼睛看着别处,说道,“这位姑娘多礼,宴席摆在前头,姑娘想是走岔了。”
薛宝钗双颊微红,偷偷抬眼打量他,果然是一表人才,连说话都是温文尔雅,又不东张西望,颇有君子之风,顿时心生好感。她见过的男子中,从前也只有个宝玉算得上是俊美不凡,只是同水溶一比,却落了下风。一个孩子和一个男人,薛宝钗自然分得出好坏,一眼过后便打定了主意。
水溶是习武之人,突然变得炙热的眼神不用看就能感觉出来,他从欣喜中冷静下来,这位姑娘似乎想得太多了。
“在下还有事要忙,姑娘请便。”
这样的机会薛宝钗如何肯放过,忙叫住他,“世子爷请留步。小女唐突,无奈不胜酒力,才到外头来吹吹风。不想贵府花园实在太大,兜兜转转的我也记不清路了。才刚我在那里转了一会也没见有个人经过,还请世子爷……”
薛宝钗三两下就编了个谎话,这里一个下人都没有,这位世子爷总不能将她扔在这里不管吧。只要能让世子爷送她一段,她总能想到其他办法的。
水溶这下断定了她的意图,心里不禁有些恼怒。这样的女人,不就冲着他那世子的名头来的吗,攀龙附凤之辈,他实在不屑。因此便道,“孤男寡女多有不便,这样吧,还请姑娘在这里稍等一会,我去叫两个丫头来替姑娘引路。”
薛宝钗笑道,“我才来的一路上也没见着了,许是宴席上事多都去那里了,何苦再找她们去。光天化日的,世子爷还怕什么不成。”
水溶听她这话不像,霎时沉下脸来,“王府中还不缺这一两个伺候人的丫头,姑娘不必费心。”说完快步朝前头的院门走去,也不管身后的人如何反应。
薛宝钗没想到他竟然这样就走了,从头至尾都没拿正眼瞧她。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做不出更加出格的事,只能恨恨的回到席上,一边暗自悔恨没能成事。这样一来,她便只能听从母亲的安排,招一个入赘女婿。只是想到如今时常疯癫的母亲,薛宝钗心里一阵阵发凉。
水溶气呼呼的走到院门口,心知刚才那人是故意找了个借口,却难得起了点坏心眼,吩咐了门子上的一个婆子去给人领路。过不久那婆子就回来了,说是那位姑娘自己找着了路,不用领了。水溶嗤笑一声,嘱咐她们看好花园子便到前头去了。
夜里,水钧夫妻两个特意避开水溶,论了论白天的事儿。
水钧还是有些不信,水溶这些年了也没看上哪家小姐,现在就这么一面,哪里就能看中意了,因此才再三问道,“你说说这事儿,到底行不行?”
王妃这会儿才得空,笑道,“我看八九不离十,唐姑娘回来时候脸上看着倒是害羞的模样。不是我夸,她也是个难得的人物,随她母亲。不过忙了这一天我也没来得及问,今儿园子里的事儿可有人知道呢,咱们问问不就明白了。芸香,今儿是谁去请的唐姑娘,你去把那丫头叫来。”
那小丫头今儿遭了这许多事儿,之前也没被吩咐过,还道是花园里的事被王妃知道了要责骂她,吓得整个人都颤抖着。
王妃端坐在上头,这种事还得由她来问,“今儿是你去请的唐姑娘?你说说,花园里都发生了什么事。”
小丫头一听这话,心登时就沉了下去,果真是为了这件事!随即哭喊着求饶,“求王妃开恩,奴婢不是故意的。”
王妃皱起眉头,语带不悦道,“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我问你话呢。”
小丫头早就被吓破了胆,哪里还听得进去,只一味的请求,“求王妃开恩,奴婢不是故意往世子爷身上撞的,奴婢,奴婢真的是无心的。”
王妃被她哭的头晕脑胀,也知道此刻问不出什么来,只能吩咐芸香先把她带下去,让她好生安抚着,问仔细了是怎么回事。
水钧坐在一旁看了半天,忍不住说道,“我怎么觉着这里头有事儿啊。”
王妃眼睛一横,“这还用你说,明摆着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不成有什么误会?”
水钧道,“咱们也没在眼跟前,怎么知道呢。要我说你不如去问问溶儿,横竖他最清楚,也顺便问问他对唐姑娘是个什么意思。若是果真相中了就早些定下来,那姑娘年纪也不小了,待溶儿除孝恐怕早被人家抢走了。”
王妃说道,“我如何不想去问问他,只是这会儿上赶着去问,岂不明摆着告诉他这事儿是咱们安排的?我想着还是让他先来问咱们,他可不知道碰见的姑娘是谁家的,若是真有意,总该来问问。”
这话音刚落,外头就有人通报,“世子爷来了。”
夫妻两一喜,“哟,还真说着了!”
水溶请安之后便没有开口,夫妻两个越发笃定了刚才的猜测,心中好不欢喜。王妃使了个眼色,水钧立马会意,找了个借口出去了。这事儿还得娘俩来说,他这个做父亲的即便着急也不好跟儿子说哪家姑娘好哪家姑娘俏。
王妃支开了身边丫头们,笑着说道,“快过来坐下,你父王都走了还杵在那里做什么。你这会儿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水溶来前想得好好的,这会儿却犹豫起来,总逮着这件事不放是不是显得太急切了些。
王妃看出些端倪,知他不好意思,便道,“罢了,你脸皮子薄,我替你说了吧。是不是下半晌在花园子里看上了一位姑娘?”
因此刻也没有旁人在,王妃的话说得直白,反倒让水溶抛开了顾虑。这也是他没有想到,花园里发生的事,别人不知道,他母亲事后必定会听到的,因道,“原来母亲知道了,那儿子也不瞒着了。”
王妃心中暗喜这一招果然有效,却听水溶满是欣喜的说道,“儿子也没想到竟能在花园里遇上林姑娘,也不知她如何做箱,到底是我唐突了。只是既然出了这样的事,不然早早的和林家把这事儿定下来吧,免得林姑娘以为儿子是什么莽撞人,反倒不好。”
王妃无论如何也没料到,水溶要说的竟然还是林姑娘,因问道,“难不成你就看到了林姑娘一个?”
水溶怪道,“难不成还有别家姑娘也在场?对了,听丫头说,似乎是两位姑娘。”
这可不能怪水溶,才碰上的时候他可是非礼勿视,都没敢仔细看。之后发生了那样的事,也只顾着救人,又因为见到了林姑娘而震惊,便是知道旁边还站着几个人,哪里知道是丫头还是小姐,更别提长得如何了。
王妃气极,自家的傻儿子怎么就跟林家的姑娘杠上了。那两个孩子站在一块儿,娉婷身姿高挑,今儿又穿了一身俏丽颜色的衣裳,怎么就会看不到呢。早知如此,她也很不必支开了那些人,又特意吩咐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去叫人。原是怕孩子看出异样,知道是她故意安排的,也是怕万一不成,别坏了娉婷那孩子的名声。
想了想,王妃说道,“溶儿,便是我和你父亲同意了这门亲事,你可曾想过林家能否答应?虽说林大人是你的先生,有师徒之宜,可他就林姑娘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说不得还看不上你呢。”
水溶有些沮丧,这事儿他何曾没有想过,只是先生对他一向不错,再说他们两家门第也算相配,因此还是抱有希望。因道,“儿子也想过这些,因此才想去求皇上直接下旨赐婚。如今您和父王既然都知道了,想必林家那里也得了信儿。因此儿子想求求母亲,去林家走一趟,可好?”
王妃想着这事儿林家定不能同意,王爷都说了林大人可是不高兴的很,即这样倒不如走一趟让溶儿死心,免得多生事端。因道,“生了你这个讨债鬼,娶个媳妇儿也不安生,罢了,赶明儿我就去一趟。只是有一样咱们先说好了,若是林家不准,你可再不能提这事儿。于你没什么大碍,但此事若是传出去,对林姑娘可是大大的不好。”
水溶有些犹豫,毕竟林家那边的意思他也不能十分确定,可为今之计也只剩下这一招了,便应下了,“好,若林家不同意这门婚事,儿子决不再烦扰母亲。”大不了到时候耍耍赖,再去求求皇上呗。
王妃可不知道他有这样的打算,满心想着快些往林家去一回,就可以准备跟唐家把这事定下,再过一年多就可以迎儿媳妇儿进门,那孙子也就不远了。
想着贸然上门也不好,王妃特意选了个晴好的日子,邀唐氏去城外皇觉寺上香。
唐氏往日也同几位老王妃结伴出行,可这北静王妃到底比她矮了一辈,无缘无故怎么会邀她一块儿去呢,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要说。只是她没料到此事与黛玉有关,竟是带着她一块去的。
北静王妃见到玉儿有些诧异,暗恼自己考虑的不周到。许是有些岁数了,总做出这样不周密的事来,一会也不知道要寻个什么理由支开玉儿。好在她们才在寺院后面的厢房歇脚,便有一个小沙弥在外头求见,说是明德大师请林小姐过去一叙。
这明德大师乃是皇觉寺的主持,从当年太上皇御封到如今已有四十余年,如今早过了耄耋之年,是个得道高僧。自从上了年纪,明德大师便不大见客,近几年更加鲜少露面,连一向虔心礼佛的太后也只每年请他进宫一次讲道罢了。
今儿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大师怎么能请黛玉过去?唐氏和王妃满是不解,只是明德大师的面子不好不给,又是个高僧,也不碍什么,便让几个丫头好生伺候着,将她送了过去。
王妃来不及想其他的,趁此机会就和唐氏提起了孩子的婚事,只是却不知如何开口。
唐氏让丫头们都出去了,见她不好开口就先问她,“王妃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王妃笑得勉强,说道,“到底太君眼尖,我这里还真有一件事要找您商量。”
唐氏奇道,“王妃说笑了,什么商量不商量的,今儿出来一遭,老身也猜到了。不是我拿大,当日太妃在时我们也是极好的,咱们也不必那么生分,有什么话王妃但说无妨。”
王妃道,“就是这话,那我就直说了。不知太君您,有没有想过玉儿的婚事?”
唐氏一愣,这事她自然打算过,不过是自己着急。玉儿如今的年纪,也不至于有人上门求亲,因此她自个儿虽然想过几回,却不曾被他人问过。因道,“养了个孙女,自然要想这些事的,不瞒你说,就是她才出生那会儿,我的身子也不好,早就想过这事儿了。只是王妃今日提这事,难不成竟是来做媒的?”
唐氏不过是说笑,却听王妃正色道,“虽不是,也差不离了。我就问您一句,您看咱们家水溶如何?”
这下唐氏可真是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