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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瓷盆放到一边去,等翠环伺候少奶奶净手之后,让她过来伺候爷,以后不得传话,你就不用再进房里来伺候了。”
谁知对于红珠如此娇媚的模样,金子卿却一点都没有好感,他毫不客气地摆了摆手:“你先到少奶奶跟前去好好学些规矩,没得让人看见了你这狐媚样子让人笑话,这里是义亲王府,难不成太祖母送了你来,就是让你过来勾引爷的?真是岂有此理,有的没的被你这么一胡闹,那就是好说不好听的了。”
“六爷……”红珠瞪大了那双媚气十足的俏眼,张着嘴很是哀怨地唤了一声六爷,眼圈却不听使唤地红了,“太王妃送了鼻子过来就是吩咐婢子过来好好伺候六爷的,婢子有什么做得不到的地方,请六爷明示,千万别遣了婢子出去,假如太王妃询问起婢子来,那可叫婢子如何回答?”
“罢了,你个不知羞耻的奴才,竟然威胁起爷来了,爷本就只是看在你是太王妃送过来的份上,让你跟着少奶奶学学规矩,你却更加的蹬鼻子上脸了,来人,把这贱婢给我绑了,先关进柴房里待几天再说,等爷回了太王妃,把这贱婢卖出去完事。”金子卿横眉竖目地挥了挥手,“真是个不知好歹的贱婢。”
“婢子知错了,婢子知错了,求六爷饶了婢子吧,婢子以后再也不敢了,婢子以后跟着少奶奶好好学习规矩,求六爷饶了婢子吧。”
一听见金子卿说要把自己卖到外面去,这回红珠才真的是知道害怕了,卖到外面去的奴婢,不是被下等妓院买走马上没日没夜的接客,就是被送去边陲充当军妓和粗使仆妇,那样的日子是连畜生都不如的,不是被活活整死就是被活活累死的,让她去过这样的日子,那还是乖乖地在王府里呆着,就算是被主子配给了小厮,那也比被卖出去要强上百倍的。
红珠匍匐在地上不住地磕着响头,额头上的皮已经磕破了好几处,她全然都不顾,只求可以不被卖到外面去受罪:“求六爷开恩,求六少奶奶开恩,六少奶奶求您替婢子求求情吧,婢子一定对少奶奶感恩戴德,以后婢子一切都听从六爷和六少奶奶的,只求六爷和六少奶奶大发慈悲,饶了婢子吧。”
金子卿铁青着脸坐在那里一声不吭,他原本并没有想要真的把红珠给卖出去,她毕竟是太王妃送过来的人,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的,处置了她就是在打太王妃的脸,让太王妃落一个识人不清的名声那总是不好的。
“六爷,”董莹滟自然是明白金子卿的意思,他这是在替自己立威,如果他今天不是这么整一下红珠,那么这个丫头以后是很难管教的,但是,她也是知道的,今天点到为止就行了,她既是太王妃送过来的人,那么还是得看在太王妃的面子上行事。
董莹滟慢条斯理地擦干了手上的水迹,把手巾交到翠环的手中,这才轻轻地开了口:“六爷,既然红珠已经知道自己错了,那么就请六爷网开一面,妾身看着她如今的这个模样也真是可怜,六爷就允了妾身如何?”
“嗯,爷今天就看在少奶奶的面上暂时饶了你,但凡你还有什么不规矩的行止,要是被爷知道了,那就决不轻饶。”
金子卿在翠环的小心伺候下净了手,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这样的贱婢,爷懒得再管,就交给你处置去吧,爷要用饭去了。”
“妾身谢六爷。”
董莹滟也站起身来屈膝给金子卿行了一礼,这才转过身对依旧还在地上不断磕头的红珠说道:“你也不用再磕头了,先回房里去闭门思过几日,三天内必要纳出十双鞋底,扎出十个图案不同的大红灯笼来,等我腾出手来自会前去传你的。”
董莹滟这两天其实也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干的,她已经让花语旁敲侧击地从院子里的几个小丫头和粗使婆子嘴里掏出了一些事情来,有关红珠和翠环的来龙去脉,她已经都了解清楚了。
红珠和翠环是太王妃前不久送到金子卿屋里的通房丫头,但是金子卿却一天都没有去过她们的房里,就连正眼都不看她们一眼。
红珠和翠环是太王妃特意请了人调教过的,不禁模样长得周正千娇百媚的,针线活和伺候男人的功夫都相当的了得,而且除了这些还各自另有一样绝活——红珠会扎各种不同图案的大大小小的喜庆灯笼;翠环则会制作各种形状不同糕点,她做的糕点既不是甜的也不是咸的,究竟是什么味道的,底下的仆从没有一个人可以说得上来。
可谁知来到六爷这里之后,她们两个人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就被六爷给放在一边,完全的不闻不问了。
翠环还好说,她原本就是安分的性格;可是,红珠就不同了,她变着法的想引起六爷的注意,不料却引来了今日的弥天大祸,她这回是真的死了心,对六爷再也不敢有什么想头了。
正因为了解到了这些,董莹滟才想出那样的处罚方式,一来可以看看红珠的手艺,二来可以让红珠彻底的好好静下心来。
“是,婢子谢六爷开恩,婢子谢六少奶奶开恩”
红珠又在地上砰砰的磕了几个响头,翠环在董莹滟的示意下走过去搀起红珠,送她回房思过去了。
这边房里又恢复了平静,蕊香和花语摆放好饭菜,又手脚麻利的把房里的东西都收拾干净了,这才和翠环一起折回身来站在一边伺候金子卿和董莹滟用晚饭。
晚饭之后,遣散了几个丫头,让她们自顾自己去用饭,留了花语在房门口守着,蕊香吃了饭自会来换她不提。
董莹滟在金子卿的殷殷期待下,开口把自己原本是董家被嫡母赶出门的庶女,在外面如何治病,生母如何去世,母舅如何成了神医又回来认亲,自己之后又如何调养好了身体,并闻识了几百种的药材,如何了解了一些医理,又是如何被董老爷接回家中,董夫人大张旗鼓地认下她这个嫡女,她又如何答应代嫁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包括,在喜轿里因何没有被迷昏的缘由也都没有遗落,只是隐下了自己穿越的身份,她认为这一点是不能轻易说出口的。
“难怪你会懂得那么多呢,现在看来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金子卿听完之后脸上的神情一点都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很了然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董莹滟觉得他反而有一种很释然的放松。
“那个,不要紧吗?你不在意吗?”董莹滟追问了一句。
“我应该在意吗?在意什么?”金子卿这回却显出了一副很是疑惑的表情。
“我,原本只是一个商贾之家的庶女,还是从小就被嫡母赶出门去的。”
“我从来就不在意这些,你不用担心这个。”
“可是,太王妃,还有老王爷……他们也会不在意吗?”
“我不说,你不说,还有谁会知道呢?他们不会知道的,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绝不。”
金子卿说完这些话之后微微笑着伸过手来,稳稳地捏住了董莹滟的小手,他的手掌很温暖,还有一些润湿的感觉。
金子卿的这些话倒是让董莹滟很是意外,她看看他,然后也抿嘴笑了一笑,她没有把手抽出来,就这么任由他捏着,紧紧的捏着,这是她对他的安慰,也是他给她的保证。
董莹滟在不自觉间又有了片刻的迷离,她不知道,她在这义王府里会逗留多久,身边的这个人,会是她的什么人?
正文 第三十七章 蓉姐儿的奶妈求见
金子卿在听说董莹滟原本是个庶女的时候,心情却因此而轻松了不少,他替自己找到了平衡的支点。
在把自己的那段被人算计的憋屈历史说给董莹滟听的时候,金子卿心里一直都很是忐忑,他觉得自己是那么的不堪,竟然是要依靠着一个女子而解决问题,而这个女子又是比他年龄小上一大截子的他刚刚娶进门的小新娘,他骄傲的心在隐隐地作痛,既是为了自己,也为了他的小新娘。
现在好了,他的小新娘也是有事要依靠着他的,他的骄傲的心得到了一些满足,他金子卿不是那种无用的依靠着女子生存的男人,他是堂堂的义亲王府的金六爷,他的三哥世子金子器如今那样的躺在床上,皇上已经在考虑着把义亲王的封号交给他来承袭了。
只是很多事情一直都很不尽如人意,一是因为他的婚事总是受挫,二是因为他鲜有战功,承袭了爵位的话,那总是有些名不正言不顺的嫌疑。
如今,金子卿的生活开始有了新的转机,他看到了自己眼前正渐渐升起的亮晶晶的太阳,这些都是他眼前的这个他刚娶进门小新娘给他带来的,而他却什么也不能为她做,他的心里不知为何的隐隐有些不安和痛楚,他很怕她会真的离他而去,这是从来就没有过的,他对自己开始感到不齿。
谁知,峰回路转,董莹滟的故事给了他希望,他想都没有想就决定要维护她,他要留下她,把她留在他的身边,等他的病真的治好的那一天,他要尽自己所有的努力给她所有可以给她的东西。
有了这样的想法,金子卿的心情豁然开朗起来,他要让自己强壮起来,就是为了她,他也要争取一切,他真的很奇怪自己心里会有这样的想法,可是却是那么的真实和坚定,这是他从来就没有感受过的,他发现了另一个自己,这个自己是新鲜而充满活力的,他非常喜欢这样的自己。
对于金子卿的变化,董莹滟也感觉到了,她早就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子,她是一个大龄未婚的成熟女性,对眼前的他的变化又怎么会感觉不到呢?
只是,董莹滟不太清楚金子卿的这些变化是来自于什么?他心里到底是怎么在作的打算?她毕竟不是神仙,又怎么可能完全知道别人心里所想的东西?
但是,董莹滟很清楚地知道一点,金子卿的这份变化是好的,对她来说是有利的,那就够了。
不过,金子卿突如其来的热烈的情绪还是影响到了董莹滟,她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热发烫,那是他的那只大手传递过来的,她开始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她很害羞,她竟然有些像小女孩似的害羞了。
可是,董莹滟的心里还有着另一个的声音在提示她:“千万莫要迷失了自己,如此的轻信他人,那是很不足取的。”
兜头的一盆凉水,让董莹滟不由自主地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她下意识地从金子卿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小手。
“滟儿,”金子卿很顺口的这么叫了她一声,“你怎么了?有什么不舒服吗?是不是这几天累着你了?”
“没有,”董莹滟有些尴尬地笑笑,“妾身看着时辰不早了,六爷现在的情况是一定要保证充足的睡眠的,妾身唤丫头们进来伺候六爷更衣就寝吧?”
董莹滟原本脸上泛起的晕红尚未褪尽,眼下又由于尴尬更多了几分羞涩的意味,金子卿瞧着她俏嫩带羞的面容,看得有些痴了,嘴唇一张一合间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就在不经意间流泻而出:“这屋子里烧着暖炉的,我们同睡一条锦被如何?”
“六爷……”董莹滟轻轻地唤了一声六爷,不止是脸上,浑身上下的肌肤恐怕都泛起了红色。
虽说知道金子卿如今不可能会做些什么,想做也做不了,但是,董莹滟还是浑身发热发烫,俏脸羞得红嫩可人,就像是一个熟透了的水分十足随时都有可能滴下水来的红苹果一般。
“滟儿……”
金子卿突然一伸手,他粗壮的臂膀一下子把董莹滟娇小玲珑的身体环进了自己的怀里,他温润和暖的唇毫无预兆的贴到了她的唇上,深深地含住了她那两片绵薄红艳的娇唇。
董莹滟紧紧地抿着双唇,本能地想要推开金子卿的环抱,可是他的唇却是那样的霸道而有力,丝毫都不给她留下喘息的余地,就这么狠狠地含住了她殷殷的嫩唇瓣,辗转吮吸着,仿佛要把她的美好全都吸进自己的体内。
“回六爷,六少奶奶,蓉姐儿的奶妈求见,说是有急事要禀告六爷和六少奶奶。”
房里的两个人正在纠缠,门外不期传来翠环有些犹豫的声音。
蓉姐儿就是贯丘萍儿所生的那个姑娘,大燕朝的规矩,即便是家里有侍妾的,在正妻进门三日里面姨娘也是不能露面的,要待到第四日清晨,方可依照礼数到正妻房里,给正妻奉茶见礼伺候在旁。
今天是董莹滟嫁进义亲王府的第三天夜间,所以金子卿的妾室她是一个都没有见过。
说来也真是奇怪,董莹滟从金子卿的叙述中已经可以断定,他虽说已有几房侍妾,但是除了贯丘萍儿在意料之外给他生了一个姑娘之外,其余的几个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