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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得?”虞季菊越发急躁,干脆把虞五宝穴位点了,自家甩甩手坐到一旁,“莫非是青楼里的小姐?”
虞五宝一怔,自家四哥这等猜测,真真叫他哭笑不得。青楼里头的小姐,纵是个清倌人,他虞五宝向来修身养性,都是看也不会看一眼的!是以虞五宝把桃花眼一闭,十分不满地冷哼一声道:“四哥,别猜了……”
虞季菊再把桌子一拍,恨声道:“你这个孽障!自小父亲都纵着你,大了莫非就还得由着你?快把你那心上人与四哥我说个清楚,不然,你娶不娶陈家的娇娘就由不得你了!”
“陈家那娇娇,可是天下第一等悍女!我绝不会娶她过门!”虞五宝一想到自家的小青梅,不由得浑身一颤,“绝不!”
虞季菊只似笑非笑看着虞五宝,等他把自家心头肉亮出来与人看。
两厢对峙,终是虞季菊受不住虞五宝这般死不开口,干净利落一记手刀,把个天生倔强的虞小官人装了马车,连日不停,赶往药谷去也……
此时已然深秋初冬之际,因是靠南,山谷里头又是大风吹不到的地方,倒比平常显得暖些,竟还零星开着野花,一朵一朵微微晃动,颇有趣致。
虞季菊把个面沉似水的虞五宝自汴京拖回嵩山药谷,着实把人得罪了。是以一见着自家亲爹,立时告了一状:“四哥下得好狠手!现下我眼都是花的手都是颤的,日后也不好伺候爹爹了。”
虞谷主最疼虞五宝,见这小子满脸委屈,便顺手取过藤条,在虞季菊背上冷不丁抽了一下,骂道:“不孝不悌的东西!”
虞季菊咬着牙忍了。自家这爹爹偏心无边,明明说好的捆也捆回来,如今竟是一些委屈都不许了?自家还要因着这委屈挨打,实在是苦命至极啊!
虞季菊恨恨不已,抬眼去看,果不其然自家五弟偏脸冲他翻了个白眼,口型却是“要你害我”四字。
这通憋屈,虞季菊几乎想把自家这恶魔捏吧捏吧给捏成粉,再叫风一吹,散个无影无踪。
倒是大哥虞伯梅也回来了,他是带来一个喜信,才把话头转开:“父亲,说来儿子这回又添了个儿子。”顿了顿,“只可惜女儿还是少些。”
虞谷主立刻抚须笑道:“儿子也甚好!女儿么,仲兰叔竹都有。”转脸去看自家两个小的,“季菊已婚两岁年有余,也该添个孩儿了。”又笑眯眯拍了拍虞五宝道:“说来五郎年纪不小,也该有个伴儿了!你那陈世伯家的娇娘,与你知根知底,才错了三岁,正是如花年纪,你瞧着如何?”
虞五宝不意自家亲爹当面提及此事,真真打乱了自家想要慢慢露底的算盘,着实懵了。呆呆看着自家老爹把一张核桃脸皮生生笑成一朵花,虞五宝顿觉不妙。
只听虞谷主老神在在道:“知你今日休息好了,便替为父招待贵客吧!”
那来客却不是生人,若细究起来,几乎也算不得是个客。
哪家客人会一路飙马闯过谷门,大声说笑,把姑娘家的矜持都丢到脑后?
又有哪家客人会自顾自看座,顺手自己倒杯茶?
更有哪家客人会一见主人,立刻跑上来大大咧咧拍肩头,顺便挖苦一句:“小鼠,你又被四哥打了扛回来的?”
虞五宝皱着眉头看着身前站的这娇娇,生得浓眉大眼,五官俊秀,一身男子打扮,大体就是个英气大过娇气的美少年:“阿娇?怎么是你?”
这陈娇娘把缰绳一丢,叫坐骑四处闲逛去,自家却往虞五宝肩上一靠,慢悠悠冷嗖嗖地嚼出几个字来:“听说你老爹我老爹要叫我娶你,这事儿你怎么看?”
虞五宝伸手推推这颗毛呼呼的大脑袋,蹙眉道:“还能怎么看?我可不同意!阿娇,这你知道的哈!我打小就喜欢美人儿,还要温和的……”
“呸呸呸!老娘不美么?老娘不温柔吗?”陈娇娘把面子一掀,露出火辣辣的椒儿性子,“你这娘货倒贴老娘还不要呢!”
虞五宝被激,也跳将起来,反唇相讥:“五爷我就算不得不找个女人,也要找只小猫儿那样的,可不是要找只老虎拴着!五爷我怕被咬死!”
两个就在房头斗嘴,一时真可谓天昏地暗飞沙走石,连闻声出来的虞谷主也不由出声咳嗽几下:“娇娘,你来了啊!你爹爹呢?”
美少年陈娇娘却立刻把方才那等悍样收了个干净,口中甜甜道:“虞伯伯,我爹随后到。是奴骑马走的快些。”
虞五宝嫌弃不已,这娇娇装的,还真能如大家闺秀一般娴雅……
陈娇娘分明读出虞五宝心思,立刻把唇一弯,眉眼里头透出十分的得意,冲着虞五宝眨眨眼:“小鼠才回来,奴看看他就走,奴可是那不抓耗子的大猫儿呢,对不对啊小鼠?”
虞五宝被陈娇娘一句一个“小鼠”弄得脸红,不由捂脸蹲在一旁:“冤家!”
虞谷主被这双青梅竹马逗得发笑,真真好一双逗趣的小儿女,心头越发觉得自家与世兄陈鸿辛这亲结得妙——谷里头太过静寂,自家老了,着实想要膝下热闹热闹!
心道,陈鸿辛把话头一露,自家赶紧接上,把这个武能伏虎文能训夫的娇娇抢来做五儿媳妇。
虞谷主越想越痛快,看陈娇娘更是越来越喜欢,是以他一见自家这位世兄陈鸿辛,便不由迎上前拉着手道:“亲家,你来了?”
虞五宝陈娇娘两个不意竟会有这等一日千里的进展,两个对视片刻,齐齐把脸一背:“哼!”
陈鸿辛却是一脸忐忑,拉过自家老友的手叹息一句:“卿弟,是为兄对你不住了!小女由着家父定了人家……真真对不住……原也真想要结个亲的!五宝是个好孩子!”
虞谷主闻言失望不已,原想有个媳妇当女儿养着,谁料媳妇平白没了!
陈娇娘虞五宝两个却是如释重负,两个齐齐吁出一口气:“好险,不用嫁他(娶她)了!”
陈娇娘更是高兴,小手指一勾:“来,小鼠,老娘现下看你顺眼得紧呐!”
把嘴一撇,虞五宝冷笑:“阿娇,五爷我才发现,你也闲得紧啊!”
闲得紧的陈娇娘笑吟吟把院子里头的百斤大石锁用一根手指勾着,轻轻松松提到胸前,再往旁边一丢,砸出一地烟尘:“敢再说我闲,下次便把小鼠丢了!”又难得长叹,“你我向来缘浅,奈何竟情深如许,不知那叫老娘相爱相杀兄弟死心塌地的猫儿,又是怎样的……”
虞五宝默然,这等粗鲁不着调的本性,谁人消受得了!
却还没完,只见陈娇娘剑眉一挑,拎起虞五宝的衣领往前搡搡:“小鼠,咱们酒一杯吧?听你家老爹说了,你那小黑屋里头,可是藏有樱桃酒的!什么时候酿的?谁酿的?啊?”
虞五宝忍无可忍,一指谷门,怒喝道:“陈娇娘你这讨厌鬼,滚!”
作者有话要说: 讨厌鬼其实是个女汉子!
☆、第六十八回:风火娘子闯汴京
有自家老爹虞谷主在,陈娇娘自然不必滚出药谷,相反,见惯两个口舌之争的一众大人权当这两个小的在斗气。世上甜蜜蜜的青梅竹马多得是,唯独这一句两句话说出来就要闹得沸反盈天的,约摸西辅境内也就这么一对儿。
不是陈鸿辛不晓得自家娇娇粗鲁,相反是见她说话行事一股子匪气,平日张口闭口皆把“老娘”挂上,饶是自家祖上也出过绿林豪强,也是看不过女儿家这般行径的。
女儿家便该有女儿家的样子!不说男女大防,单只着了男装四处跑,就够人头疼了。陈娇娘被祖父快手定了亲,打得便是旁人不识娇娘的本性,初见还当是个淑女,谁知道这淑女眨眼变作胭脂虎,吼一吼,叫胆小的魂儿都掉了。
先头陈鸿辛有意把陈娇娘与虞五宝两个凑一对小夫妻,看上的便是虞五宝不嫌陈娇娘风火性子,两个自幼能玩到一处,虞五宝性子虽说孤拐,却是把这个青梅小女友看到眼里的,不然也不会与她吵逗起来,一连许多年。
再,陈娇娘生人面前也极能做派,拜她娘亲所赐,也能把个行止端庄的闺秀模样装上几分,总归是好一个贴心花样子,叫人看了只觉好的。这些,便是叫他陈鸿辛把自家风风火火的娇娇嫁与虞家,也丢不了几分面子。小夫妻两个将房门一关,外头哪管这些闲事?
虞五宝却是把陈娇娘看作兄弟的,只不过不是那等可以两肋插刀的,却是叉自家两刀的。碍着自家老爹与陈家伯伯的交情,这等被插刀的苦痛,只得咬牙忍了。至于陈娇娘的性子,虞五宝只当是个炮仗,不点上一点叫他炸了,自家总归不舒坦。你叫我不痛快,我叫你痛快不了。
是以虞五宝不被逼到绝处,对着陈娇娘总是一股子不温不火,外头看着,倒说这小魔头遇着个克星,方不胡乱了。
虞谷主现下见着这宝贝克星克不着自家折磨人的小儿子,转去做了旁家媳妇,只得一笑罢了。不过却是不死心,与陈鸿辛两个一商量,把个夫妻不成的小儿女生生拗成了干兄妹。两个小的焚香祝祷,义结金兰(?),到底全了两个老的当年所愿。只不过在陈娇娘看来,自家与娘货小鼠成了姐妹,也算是对当年两位夫人私下戏言的一种安慰。
“若生男,为兄弟,若是女,便姐妹,一男一女为夫妻……”诸如这等不负责任的指腹为婚,早该教人丢到九霄云外了!
既为了兄妹,虞五宝算是把个心事丢了泰半。自家好容易脱逃,便心心念念想着自家小猫儿来。
只不过少年相思如潮涌,一波未尽一波起。虞五宝,趴在书房桌上,只觉得自家着实忍不下去了,恨不得一睁眼就在金小猫的开合居,瞧着金小猫在六二服侍下漱洗,用朝食,摸豆子,对着自家微微笑道:“五宝你来了。”
虽说是想,虞五宝倒把这等事看作真的,亦是微笑迎上,喜滋滋道:“小猫儿,我来看看你……”
话音未落,却是从里间出来一双佳人,一人手里捧着玉冠,一人拿着锦袍,温柔似水地上前:“七郎,让奴来服侍您……”
眼睁睁看着两个色女在自家心上人身上上下其手,自家心上人也显得甘之若饴,虞五宝实在忍不得了!将拳头一握,冲着两个缠人的女娘便是两下,把这两个打得远飞出去,自家狠狠抱着金小猫泣道:“说好的三生三世呢!小猫你一刻都等不得么?”
正哭得伤心,胡觉顶发一紧,虞五宝立刻警醒,把眼睁开,面前却是一张叫他恨极的俊脸,正张大眼睛惊奇万分看他:“小鼠,老娘是看错了吧,你怎地哭了?”
虞五宝虽不忿陈娇娘把自家此刻瞧得清楚,到底是叫他从悲梦里清醒,是以又羞又气又感激,五味杂陈,倒把他说不出话来。
静了片刻,虞五宝淡然开口,脸上却是红若暮云,道:“在家里呆的久了,是想回汴京了。”
陈娇娘分明不信,把手搓搓给了虞五宝轻轻的一拳:“老娘听得清楚,小鼠你可是说了什么三生三世,一刻也等不得。”又顿了顿,捏着嗓子转出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来,“快说快说,小鼠干哥哥,你莫非梦见你那心上人了?”
自然是!
虞五宝被陈娇娘一语中的,不免心头一悸:“浑说!”
陈娇娘见虞五宝不认,剑眉挑挑,把掌心平平摊开,上头是一柄银鞘玄铁的匕首:“还道没有,这是甚!日日握在手里,也不见丢下。老娘就说,这是哪家娇娇这么有心,送人礼物却是送到心坎里了!”
虞五宝一眼就认出这匕首是自家小猫儿送的,想必是陈娇娘趁自家睡得糊涂从手里轻轻捻出来的。不由面上挂不住了:“还给五爷!那是五爷我心……新兄弟送的!”
陈娇娘把嘴一撇:“兄弟?老娘才不信!兄弟会叫小鼠你哭得稀里哗啦?”
虞五宝一把夺过匕首,珍惜地摩挲几下,顺手塞进靴页里头,甩甩袖子出了屋门。
陈娇娘捏了下巴想了片刻,也几步跟了出去。见着虞五宝面上泱泱不乐,不由嘴角一翘,手里却是把虞五宝袖子扯来扯去:“小鼠,你这般样子实在少见,说罢,哪个娇娇叫你这样上心,老娘实在忍不住要瞧瞧未来干嫂嫂了!”
虞五宝被陈娇娘纠缠不过,只得出声:“不是娇娇。”
“难不成是女娘?”陈娇娘大呼一声,退后跳开,手里还拽着虞五宝袖子不放,“虞五宝……你看上有夫之妇啦?”
虞五宝把牙一咬,恶狠狠把袖子抢回:“不是!”
陈娇娘眼珠子一转,忽然又笑了:“老娘忽然有兴趣了!小鼠,你什么时候回去汴京?”
汴京城里头不似药谷里头这般鸡飞狗跳,却是平静许多。百姓照常生活,商人依旧生意,连带北疆也平静得不能再平静了。
安北侯姜文忠不在汴京,另一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