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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别这样。”肖帛抽泣着小声说。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你还嫌不够丢人?”肖海凶巴巴地瞪了她一眼。
“娘……”肖帛没办法只能找肖大娘帮忙。
“娘这事你别管,她就是被惯出祸来的。”肖海虽然还是恶狠狠地样子,但对肖大娘说话的时候倒是压低了声音。
肖大娘点了下头,面色凝重,只拍了肖帛的手当作安抚,急得肖帛又掉了回泪。
“不知肖兄弟说的讨公道是怎么回事呢?”说毕梁景生又瞄了眼五味,这回五味倒是没趴着了,变成跪在那里。
“哼,你倒是问问你的好伙计做了些什么事呀。”
梁景生皱着眉望着五味,五味低着头摇首,不知他的意思是不知道还是不关他事。
“我看还是由肖兄弟说吧,五味嘴笨得很。”梁景生适时骂一下五味,不着痕迹地讨好肖海。
只是肖海不是没见过大长场面,不吃这一套。
“梁公子就不要跟我耍嘴皮子了,其它我不说了,今日就是来打死这个畜生的。”
肖海话音刚落便想起身打人,梁景生隔了桌子动作不够利落,还好旁边的丁幕言及时拦下了肖海,不然以肖海的拳脚怕是真能将五味打死。
“这位兄台,有事慢慢说,打了人也解决不了问题啊。”丁慕言花了好大力气才拦住肖海,这两句话说得是气喘吁吁。
肖海毕竟是做捕头的,手底下有些功夫,才施了点力就将丁慕言推开了。肖海“哼”了两声,落了座便瞪着铜铃大眼望着梁景生。“解决?这事没法解决。”
☆、女须眉
梁景生被肖海看得浑身不舒服,但是没有发作的理由,只好继续礼貌地笑着说:“肖兄弟还是先说说是什么个事吧。”
肖海啐了一口,但是什么也不说。梁景生看着肖帛,她只是摇头掉泪。他们越是不说梁景生心里越没底,难道是五味将哪家的闺女骗了,现在肖家来闹?这五味也不像这样的人呀。
最后是肖大娘先开的口。“店家,这里也怪我们家姑娘不知羞。”
才说了一句,肖大娘混浊的眼就冒起了水气,眼看就要哭了。
“娘,你胡说什么。这都是那个畜生做的祸事,你赖小帛头上干嘛。小帛一个女娃能够阻止得了吗!”肖海听了肖大娘的话马上反驳。
“哥,我们是两情相悦的,我是自愿的。”肖帛终于也说话了。
梁景生瞧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心下纳闷,他们不是说来这里是真的讨公道吗?可一直不怎么理自己这个主事人,看来肖家里面还没达成共识呢。不过梁景生倒是只出点苗头来。
“五味,我也不问你做没做这事,我只问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对面肖家三人还在吵闹着,梁景生突然扬起声说话,终于将他们三人的注意力集中过来。
听到梁景生的话,跪在地上的五味直了直腰杆,抬起了头说:“我会娶肖帛的。”
这时候大家才看到五味的样子,肿了半边脸,乌青了眼眶,嘴角还涎下一条血丝,甚是凄惨。梁景生三人不禁吸了口凉气,齐刷刷地望向肖海,不用想都知道是肖海在他们没到以前下的重手。肖海也不怕认,将三人的目光一一瞪了回去。
“你想娶?呸,你算什么东西。要不是有你这畜生,小帛没准不久就是少奶奶,吃香喝辣的。”
梁景生听着肖海的话,突然想起之前五味说过的话,颇觉得这肖海真的是势利眼,心底不免产生鄙视。
“肖兄弟这话便没理了。五味与肖帛既是郎有情妾有意,你又何必做那坏人拆人姻缘。更何况五味虽非富户,但是人勤劳又敦厚,亏了谁都亏不了肖帛。”事情发展到这份上,梁景生也表明了态度站在五味这边。
“小帛跟了他除了吃苦还是吃苦,我这么辛苦拉扯大的妹妹难道是要跟人挨穷的吗!”肖海一时说到激动处,大掌拍得桌子震天响。
“那你意思如何?让肖帛就这样嫁于其它人?还是你想将你的未来外甥打掉?”
梁景生将“外甥”二字咬得特别重。果然看到肖海面色青了一下,拳头捏得死死的。看来,肖海也其实也没有很势利,他待自己家人还是很有感情的。
“都既成事实了,肖兄弟不如就依了肖帛吧。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就这样折损掉就可惜了。”见肖海对于肖帛腹中孩子有所动容,梁景生继续动之以情。
肖海的拳头捏得越发的紧,梁景生虽然笑容以对,其实心里也有些发虚,如果这肖海突然发难,这店里的人加起来恐怕都不是他对手。梁景生看了下丁慕言和四时,都跟自己一样有些紧张,不过他们尚不需要像自己那样装作很从容。
“我就问一句,这事梁公子揽下来了?”肖海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梁景生一怔,也不知怎么回答方好。
“这是我自己的事。”因为肿着半张脸,五味含糊地说着。
“你担得起吗,你有钱吗?你凭什么娶我家小帛。”五味突然搭话,霎时给肖海添了几把心火。
“我有的。”
五味这话一出,不仅肖海,乃至整个阅春庐里的人都感到惊讶。梁景生回头望着四时,想从四时的目光中证明五味的工钱很高,而事实是四时回望梁景生的眼神同样很迷茫。
五味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梁景生示意四时扶着。于是四时扶着五味缓慢地向后院走去。因为梁景生对于这事也茫然,面对肖大娘和肖海的疑惑眼光实在是没有办法回答,只能状似淡定地喝茶。
幸好没等多久,四时又扶着五味出来了。梁景生马上看着四时的表情,试图从上面发现些什么。梁景生的想法没错,从四时的表情上确实有发现,但是并不是好的发现,因为四时现在的脸色实在不能称之为好看,充其量只能说是想要摆出点好看的样子,明眼人一看就能看穿。四时发现梁景生瞧着自己,不着痕迹地摇头,没有注意他的人是不会发现的。
五味大概疼得厉害,一个来回已经让他流了满头的汗。好不容易走近,五味将一个旧得厉害的钱袋放到桌上,接着又跪回去。梁景生先一步拿了钱袋,打开一个小口看了一眼。
“呵呵,是不少呢,足够娶媳妇了。”说完梁景生将钱袋抓在手上没有放开。
肖海哪里是好应付的,没有亲眼所见一点都不相信。
“梁公子既然看过了,也该是给我看一下吧。”
肖海将手向梁景生伸过去。
“肖兄弟这是信不过我了?”梁景生只好硬着头皮说。
“梁公子这是拿身份压我吗?”肖海这么一说,梁景生顿时泄气,不情不愿地将钱袋递过去。
不曾想肖海接过钱袋后,竟然直接将它抖开来,里面的东西散落在桌面上,发出“叮咚”的声响。
梁景生心虚地看着肖海,竟看到他面容似乎抽搐了几下,吓得梁景生在心里替五味祈祷。
“你敢耍我?就这么点钱也想娶我家小帛?”肖海愤怒地给桌面锤了一拳头,震得桌上的那点钱又发出“叮咚”的脆响。
五味被肖海震天的吼声惊得缩了下脖子,随即又跪端正。
“嗯,我全部财产。”
梁景生三人一时红了脸又红了眼眶,红脸是替五味羞的,红眼眶自然是被五味感动的,有多少人愿意拿全部家产换一个媳妇?
“肖兄弟你看,五味愿意拿所有来换你妹妹,这诚意是很足够了。”梁景生抢先说话。
“哥,我除了五味谁都不嫁。”肖帛“噗咚”地跪下。
“你你你……”肖海抖着手,想骂又骂不出来。
肖大娘含着泪将肖帛拉起来,回头对肖海说:“算了,姑娘大了留不住。我看五味虽然穷点但是对小帛还是很上心的。”
“娘!”肖海冲肖大娘大喊。
肖大娘不理,抱着肖帛暗自流泪。
“好,都是我枉做好人。”肖海冷哼着说,踢翻了脚边的长椅,忿忿地往外走,当大伙都以为他终于不闹要离开了,他竟然突然转回去,一手抄了桌上所有钱。梁景生心里正想鄙视他一回,便看到肖海来到肖帛面前将钱一股脑全塞她手里。
“这是那个小畜生给的,你别不要!以后他要敢欺负你,可记得来找哥替你出头。”
“哥……”肖帛眼里又泛了水气。
“哭什么,很快就是做娘的人了。你也别怕,有什么事哥会替你撑着。”
说完,肖海揉了揉肖帛的头顶,大步的往外走了。
肖海一离开,所有人都像松了口气。梁景生刚还想跟肖大娘谈五味与肖帛的婚事,五味却率先出了声,却不是跟肖大娘说。
“帛妹,这是怎么回事?”
五味此话虽然平淡无奇,但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可算是语惊四座,梁景生三人暗道难道这事还有曲折不成?
肖帛也不瞒,娓娓道来。原来肖海给肖帛谈了一门亲事,说起来条件确实不错,身家清白无不良嗜好薄有家产上无高堂,虽然肖帛嫁过去是当填房的,不过对方过世的妻子并没有留下任何子嗣,所以肖帛嫁过去可谓真的如肖海说是去当少奶奶让人伺候的。但是肖帛就是不愿意,肖海逼得紧了,竟然脱口说自己已经怀了五味的孩子,差点没闹出家变,于是就有了肖海怒气冲冲地过来讨公道的事了。
听到这样的故事,几人都惊呆了。特别是丁慕言,瞠目结舌,好似受到大刺激般,只是他站得后没有人发现。
“可你哥没抓你去问诊?”梁景生疑惑。
肖帛没说话,偷瞄了肖大娘一眼。肖大娘抚着肖帛的发鬓说:“我都活大半辈子了,早看开了。荣华富贵都比不过我孩子的无忧无愁,她开心就好。”
听到肖大娘的话,梁景生突然便觉得悲从中来,自己的母亲何曾这样替自己想过?
“我会待帛妹很好很好的。”五味认真的点头。
肖大娘含笑点头。“虽然海儿算是答应这事了,不过老身以为还是尽快办下来的好。”
“我也这么认为。不过这些事情我实在外行,一切就由肖大娘定夺好了。钱方面我来想吧。”
婚姻大事这方面梁景生确实没经过,说起来好笑,他一个还没有娶妻纳妾的人现在竟然要给别人操办起婚礼来。
梁景生与肖大娘已经聊得七七八八,其实过程就是肖大娘提议,梁景生不断点头说好。
“肖帛姑娘实在是巾帼不让须眉。”丁慕言突然激动地说。
肖帛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了?”
丁慕言这时候反倒不好意思了,微红了脸,摇着头说:“呃,没事。”
“这是在夸五味小嫂子做事果敢,一点不比男人差。我没说错吧,留白?”梁景生接了丁慕言的话说。
这时候倒轮到肖帛羞红了脸,虽然她跟五味两情相悦,可毕竟还是黄花闺女,还是禁不住梁景生唤她一句“五味小嫂子”。
梁景生好笑地望着害臊地肖帛,心里却在想丁慕言怎么突然有些感慨。
☆、喜连悲
为了防止肖海突然改变心意,五味和肖帛的婚礼很快就办起来,虽然办得仓促,但是五味这边由梁景生把关,三书六礼一样没少,肖帛这一嫁倒也不寒碜。可是肖家毕竟不过是一般人家,而梁景生现在境况比他们也没好上多少,所以婚礼没有花钱大操大办,婚宴就在阅春庐里办了,宾客也都是关系非常好的亲友,统共也没多少人。
这一天,黄道吉日,迎亲的队伍虽然不能称得上豪华,但也足够热闹。五味坐在租来的马上,身着新郎服,胸前绑着红花,脸上堆满了笑容,虽然笑得还是很傻,但其中包含的幸福感染了所有人。
早已经等候在阅春庐外的众人,无不跟着欢笑起来,只除了一个人。
“这大喜的日子,你拉长着脸给谁看呢?”梁景生细着声说。
四时嘟着嘴,“可以后我不能再欺负五味了。以后都只能是他娘子欺负他了。”
梁景生与边上的丁慕言对看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好笑又无奈的信息。
“五味和肖帛这是喜结良缘,你就少在这里摆臭脸了。还有以后少欺负人。”梁景生顺手敲了下四时的头。
“以后只有我被人欺负的份了。”四时扁了嘴。
梁景生与丁慕言瞧着他的愁样笑得很开怀。不过很快新郎牵了新娘入到阅春庐,拜了天地高堂,夫妻再一对拜,礼成。新娘子被扶进了后院,店面里宾客虽然不多,但都是非常熟悉的人,敬起酒来一点不客气,很快阅春庐里传出了阵阵劝酒声,热闹非常。
“我看已经挺晚了,不如就放了新郎进去吧,这大好的日子放着新娘子一个人过就太不应该了。”梁景生扶了五味说。
这一轮接一轮的敬酒其实大部分都被梁景生代了,但总有些是不能够替的,所以五味也喝了几杯酒,他酒量小,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