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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王爷啧啧连声,“这是做什么?莫非石大人是要翻脸不认人了?”
石仲动作一顿:“属下尚需出门确认外间守卫情况,确保王爷的安全。”
“有什么好确保的?”王爷轻笑,“这一路上都平安无事,都快到建阳了,难道还能有那不长眼的小贼敢来惊动本王大驾不成?石大人,你也太小心了!”
石仲头都不回:“王爷的安危是天大的事,再小心也不为过——属下在荆州已有失职,这一路过来,都万万不敢再重蹈当日覆辙,将王爷置于险地。”
王爷抿嘴笑道:“那你就这么把本王光溜溜地丢在床上不管,难道就不算失职?”
石仲浑身一僵。
王爷继续道:“本王现在浑身黏乎乎的都是你流的汗,后面也难受得紧,你就这么不管了?”
石仲木着脸回头,正对上王爷戏谑的视线。
“属下……这就去为王爷打水。”
“这就对了,”王爷懒懒地翻了个身趴在床上,露出浑圆挺翘的屁股和被捏出好几道红印子的白皙脊背,笑吟吟地看着他,“快去快回吧,石大人。”
石仲面无表情地穿好衣服,站起身来,看着王爷,眉心微微一动,弯腰扯开了被褥将王爷整个盖住,这才转身出门去了。
待他关上了门,王爷这才终于掌不住“扑哧”一声,笑得浑身直打颤,在被子里打了个滚,将自己团在里头,身心舒畅地闭上了眼。
大晚上的驿站厨房早就没了火,石仲蹲在灶旁自己生起了火,又打了一锅水来放在灶上,便守着灶台,慢慢地往里头添柴,等水烧热。
厨房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灶膛里的柴火“哔哔剥剥”的声音。
石仲默默地看着火,脑子里万般思绪千回百转,最终都落到了王爷在昏黄烛光下突然抱住了自己的那一刻去,他分明是想要,也应该要推开他的,可是……
他似乎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也低估了自己对王爷的渴望。
原来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
他胸中一滞,挫败般地叹息着垂下眼去。
明明知道王爷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可是他却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面对着那触手可及的身体,什么礼义廉耻全都可以抛诸脑后,竟然就这样,心甘情愿地沦为一个……
他苦笑了一声。
一个什么呢?他这样的人,对于王爷来说,究竟算是一个什么?
六十六
小杨桃大晚上地被叫起来去给将军卧室里打盆热水,虽然满心不愿意,但谁让她今儿负责守夜呢。嬷嬷们早就教导过,将军成亲之后,半夜打热水这种活儿自然是少不了的。
她端来了热水,在门口轻轻敲门,不多时,门“吱呀”一声开了,将军脸上泛着可疑的红晕,披着外衣,直接从她手中接过了水盆。
“不用奴婢进去伺候么?”小杨桃呆呆地问。
将军脸上一红:“要你伺候做什么!”
小杨桃眨眨眼睛,突然就醒过神来,迅速地红了脸。
哎哟喂,她给睡糊涂了!里头躺着的那位,可是个男人!
她连忙别过脸去:“那……那我可去睡觉了!”
见她这一副忸怩作态的模样,将军豹眼一瞪:“你扭什么脸啊!”
“啊?”小杨桃赶紧回头,“没!没什么!我……我落枕了!”
“落枕?”将军心里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她,眉头一皱,“去去去!睡你的觉去吧!”
“啊,谢谢将军!”
小杨桃心里想着你们大半夜的干这档子事还非要闹得我知道,我一个黄花大姑娘害个臊怎么了,嘴上却老老实实地连声告着谢跑回旁边守夜的单间里去了。
将军满心不高兴地关上了房门,端着热水回到内间。
孝白红着脸,拥被坐在床上,看着将军放下水盆,连忙跳下床来。
“您躺着吧!我……我来就好!”
将军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爬到床上去,真的就脱掉衣服,趴在床上,侧脸看着他。
孝白咽了口口水,忍着腰酸,连忙拿布巾来过了水,红着脸过去替将军清理。
“里……里面还有……”
他从床前的小桌子抽屉里拿出一个玉制的小盒子,从里头挖了些香脂,往将军那有些红肿的地方抹上去。
将军被凉得“嘶”地倒吸一口气:“这是什么!”
“这……这是擦的药……”孝白小声解释道,“可……可以消肿……止血……”
将军皱眉:“流血了?!”
他自己怎么没发现?
孝白连忙辩解:“没……没有!”
“那擦什么药啊!”将军翻了个白眼,“本将军又不像你这么细皮嫩肉的,不弄这一套,怪难受的,收着吧!”
“可是……”孝白脸颊滚烫,声音低了下去,“这个还可以……可以保养、滋……滋润后庭……”
“啊?”他声音太小,将军竖着耳朵费了老大力气才听清他在说什么,待明白过来那个“后庭”是什么时,登时就红了脸,啐道,“什……什么玩意!真是!你……你这……”
孝白手指还放在那皱褶中心,也臊得说不出话来。
“哎!真是!”将军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完整的句子来,末了觉得那冰冰凉凉的东西擦在那处还挺舒服的,便皱着眉头叹了口气,“什么东西……算了!擦就擦吧!快点儿弄,冷死了!”
“哦……哦!”
孝白连忙答应着,又挖了一指,轻轻地推入了里头,抹匀了,眼睛看着那一收一放的地方,手指又不满足地悄悄在里头多转了两圈,才慢悠悠地拿出来,合上盒盖,将小玉盒放回抽屉里,爬回被窝里去。
将军干完一桩大事,躺在床上长长地舒了口气,心道其实也就这样嘛,还以为会有多困难,结果……倒也还好么,只要克服了心理上的障碍,咳咳……那么就没有什么可以难倒他骠骑大将军的!
因为并没有像自己想象的那样出现什么流血事件,所以将军心安理得地回避了自己意欲临阵脱逃的那一段事实,将今晚的平安归功于自己无私又无畏地献出了主动权的行为上。
“将军……您喜欢么……”
孝白轻轻地依偎过来,低声呢喃道。
将军心里一动,回想起情事中他兴奋又热烈的拥抱,还有那明明已经精疲力尽,却还要死撑着不肯停下来的可怜样儿,觉得他也怪不容易的,便伸展长臂搂住他,又轻轻揉了揉他发丝散乱的脑袋。
“咳……当然喜欢……”
孝白在他怀里动了动:“我也喜欢将军……”
“知道啦。”
将军抿着嘴,你都念叨不知多少次了……
喜欢?要说喜欢,其实他“喜欢孝白”……也并没有错。
喜欢一个人嘛,自然就该对他好,咳咳……虽然一开始是被逼无奈,但是到了现在,与其说是为了假装自己喜好男风需要孝白这样为自己遮掩所以才不得不好声好气地待他,倒不如说自己早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总是不由自主地就要为他考虑——虽然不排除有习惯成自然的因素,可是,和一开始比起来,他确实已经挺喜欢这小兔子的了。
可是,这个“喜欢”,和孝白说的“喜欢”,能是一回事吗?
将军心里有点乱了。
要说放在过去,他还能直着腰板儿说一句“本将军喜欢你,就像多了个弟弟一样”,但是现在,他还说得出口嘛?哪有哥哥弟弟在床上滚成一团的!
虽然他这么干只是为了安抚孝白的情绪,让他不要那么难过……
将军心里一慌。
他真的……只是为了安抚孝白才这么做?
六十七
将军心中烦忧,睁着眼睛直到后半夜才慢慢睡去,反倒是孝白,一番大汗淋漓精疲力尽之后,睡得死沉死沉的。
可怜将军次日还得上朝,一大早的又得顶着俩黑眼圈苦哈哈地爬起来,转头见孝白犹自睡得香甜,便没吵他,自己把衣服穿好了,开门出去。
见了外头侍候着的一群侍女,尤其是小杨桃,那种好像什么都知道了似的目光,将军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事,脸上顿时就有些赧然,咳嗽两声,道:“夫人累了,还在休息,你们先别进去。”
“是。”
将军顿了顿,又道:“咳,夫人起身后若是有什么不舒服,你们也要好生照应着。”
侍女们互相交换了个奇怪的眼色,纷纷点头应是。
“嗯。”将军严肃地背着手,往前厅去了。
孝白昨儿晚上真是累着了,今天一直睡到外头日头高照才醒,刚想起身,就发觉自己的腰好像是断掉了一般,又酸又痛,一点力气都不敢使,难受极了。
他不敢声张,在床上扭来扭去,好不容易才稍稍缓解了不适,这才自己慢慢地爬起来,憋着疼默默地穿上衣服。
“夫人您起来了?”门外的小樱桃见他出来,连忙笑着行礼,“将军上朝去了,百里先生快来上课了,奴婢服侍您赶紧洗漱用饭吧。”
“啊?哦,哦,”孝白倚门站着,愣愣地笑了笑,“怎……怎么都没人叫我呢,睡到这个时候……”
“哈哈,”小樱桃的脸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这……将军说您昨天辛苦了,所以吩咐我们别打搅您。”
“啊……”孝白脸上一红,“是……是这样啊。”
“将军还说,您要是觉得不舒服了,就只管说。”
“哦……”孝白摸着自己酸痛难当的腰,心想将军就是将军,他怎么知道我会不舒服的呢?一般来说,应该不舒服的人是将军才对呀!
想到这里,孝白忙问:“那将军起来的时候,有没有说他哪里难受?”
“没有啊,”小樱桃笑笑,“将军好着呢!”
心里却想,将军这样一个年轻男人,身体又这么地强健威猛……咳咳,哪会因为那什么了就难受,夫人担心得真不是地方!说起来……啧啧,瞧夫人这一脸惨白浑身无力的样儿,昨晚真是被压榨惨了啊!
府里的侍女们私下里都道将军脾气不太好,有点霸道,整天又板着个脸,喜怒不定的,想必在床上也不是个温柔的主儿,夫人这样逆来顺受的窝囊脾气,一定是受了不少的折腾!
小樱桃心中不由地对孝白生起了无限的同情,侍候着他洗漱过后,趁他赶去书房上课的工夫,又贴心地去小厨房吩咐厨娘熬了些益气补肾的汤药给他送过来。
“这是什么?”孝白瞪着这碗黑乎乎的汤药,捏着鼻子问。
当着文质彬彬的百里先生,小樱桃不好意思直说,就随口撒了个谎:“呃,这是将军吩咐给您补身体的,您快趁热喝了吧。”
一听是将军吩咐的,孝白便没再多想,皱着眉头端起碗来,“咕嘟咕嘟”地把这碗汤药喝了个干净。
百里先生缩了缩鼻子,笑道:“这药的味道……呵呵,挺浓郁的啊。”
孝白整张脸都苦得皱成了一团,连忙又灌了几杯茶水才缓过来。
“不过,”待小樱桃端着药碗出去,百里先生又道,“良药苦口嘛,将军倒是有心了。”
孝白抿着嘴,只觉得嘴里那股子怪味儿还没散干净:“先生……先生说得是。”
百里先生眼睛瞅着孝白高高的衣领边上隐隐约约露出来的红印子,自顾自地笑了笑,却什么也没说。
孝白手里拿着书,心里却想着些别的事,眼睛到处乱瞟,最后还是憋不住了,小声对百里先生说道:“先生……先生那天说我得……强身健体,呃,我……我该从哪里先练起比较好呢?”
百里先生拿手抵着嘴唇,低声一笑:“你现在哪里最难受,就从哪里练起好了。”
“啊……”
孝白一怔,目光往下落到自己动都不敢动一下的腰上,悄悄地拿手撑着那里,慢慢地坐直身子,涨红了脸。
六十八
将军早朝回来得晚了些,孝白的课程已经结束,百里先生也回去了。
他在外头转悠了一圈,也没见着孝白,便满腹狐疑地拉着个侍女,问:“夫人呢?去哪儿了?”
“夫人出了书房就直接回房去了,”侍女答道,“一直没出来过。”
“回房干什么?还没睡够?”将军皱着眉头,慢悠悠地往卧室走来。
卧室门虚掩着,一个侍候的侍女都没有,将军探身进去,一面往里走,一面朗声道:“孝白?你在吗?”
“啊!”床上传来孝白带着些惊慌的气喘吁吁的声音,“将……将军?”
将军走到床前,见孝白满脸通红地躺在床上,两只手都放在脑后,被子也摞起来,挪到了脚边,气息急促,胸口一起一伏的,便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