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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前。
她手里煽动着红色丝绸帕子,眼里发着晶亮的光芒,涂抹艳红的嘴唇笑的乐不可支,带着身后的两三个浓妆艳抹,衣着暴露,扭腰摆臀的少女迎了上来,一把抓住慕容娇娇的袖子,似怕她跑掉一般的笑道:“这位公子是第一次来这里吧,请问公子是要自己挑选姑娘呢,还是凤姨我给您推荐几位啊。”
慕容娇娇看了一眼这里的奢华布置和四处弥漫的淫靡之气,她唇角隐匿冷笑,从袖中掏出一叠银票在凤姨那张顿时变得献媚的脸上碰了一下,淡淡的道:“我来找你。”
凤姨两只眼睛差点都瞪直了,她虚伪的笑起来,手跟着慕容娇娇的银票上下飘动,声音也顿时变得娇滴滴的道:“小公子出手真是大方,不过公子说笑了,我都一大把年纪了,公子这么细皮嫩肉的,怎么可能看得上我?”
“俗话说‘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本公子就喜欢有风韵的”慕容娇娇冷笑着回答,她目光幽沉的抬手将银票收了起来,等着凤姨做决定。
青云楼立的老鸨,什么场面没见过,多大的生意没做过?凤姨精明的眼睛转了一圈,马上换了一副嘴脸,挥手让身后的几个打扮艳丽的姑娘下去:“都愣着做什么?没见过这么俊美的客人啊?快去招呼客人,真是的,老娘怎么养了你们这几个没有眼力劲的死丫头。”
那几个姑娘听了,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掩着丝帕窃笑起来,然后扭着腰臀到几桌出手大方的客人那里劝酒作乐去了。
“这位公子,楼上厢房请”凤姨眼底路出精明犀利的光芒,她笑着引慕容娇娇到了一间极为奢华别致的房间里。
慕容娇娇环顾四周,碧罗色软烟罗制的幔帐垂帘,大红玛瑙串成的三重珠帘,就连胭脂盒和梳子都是上等的琉璃和象牙所制,其工艺精美,样式小巧的令人叹为观止,而四周摆放的家具、铜镜台也都是最上等的檀香木所做,使得胭脂俗粉的气息之中还掺杂着淡淡的清香,将‘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表现的淋漓尽致。
“小公子,凤姨我看得出来,你不是来喝花酒的,因为你身上没有那些臭男人的迂腐酸气,说吧,你究竟来做什么?”凤姨关上雕着宝瓶吉祥图的花梨木门,便双手环胸,一副料事如神摸样的说道。
慕容娇娇轻挑秀眉,神色淡漠的道:“你这里经常有我这样的客人?”
凤姨一笑,风姿妖娆的往一把象牙雕扶手的贵妃椅上一歪,慵懒的倒了两杯茶,捏着杯子噙了一口,道:“青楼是什么地方,每天就多少人进来,多少人出去?在这里,你想知道的,或者不想知道,都能打探得到,只要,你有银子”
凤姨说完,又将那嗜财如命的精明眼神朝慕容娇娇衣袖间扫了几眼,一只手伸出来,意思很明显。
“你若能回答得出我的问题,这些都是你的。”慕容娇娇睨了凤姨一眼,又将目光转到了窗外那人来人往的集市上,但是全身却泛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寒意。
凤姨拧起了描得细长的柳眉,心头有些不舒坦,她再次细细打量了一眼慕容娇娇,眼底露出了几分警惕,风尘出生的女子早已学会了观人于微,高低贵贱一眼定乾坤,但是眼前这个俊美得几乎不似人的小公子却让她感觉有些喘不过气。
凤姨在心里掂量了一下,随之笑道:“要打听事情,公子你可来对地方了,我们青云楼啊,每天来的客人书都数不过来,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能给你查出来。”
“很好”慕容娇娇唇凝冷笑,她将一叠银票仍在凤姨的面前,那金额数字大的让凤姨瞪大了眼睛,差点连口水都流了出来,她拿起那些银票,笑呵呵的道:“小公子,你知道想什么?”
慕容娇娇淡淡的开口道:“昨天可有纳兰府或者潇府的人来过?”
凤姨神色一变,显得很震惊,她抬头又打量了一圈慕容娇娇,笑的有些勉强:“小公子…打听这个做什么?”
慕容娇娇眯起双眼,冷睨凤姨。
凤姨大惊失色,她赶紧放下手中的银票,却还撑着笑脸道:“这位小公子是来错地方了,凤姨我虽然开门接四方来客,但是纳兰府和潇府的事情,我还真不知道,要不,这些银票我不收了,可好?”
凤姨将桌上的银票向慕容娇娇面前推去,一脸赔笑,然后转身就想跑出去。
慕容娇娇目光陡寒,她瞬间跃到了凤姨面前,抬手捏住了她松弛的下颚,凤姨一惊,都不知道慕容娇娇是怎么到她面前的。
“你,你想做什么?”凤姨大叫,惊慌失措中企图惊动外面的人。
慕容娇娇猛地掐住凤姨,硬生生的掐断了她呼喊的声音,冷冷的道:“昨天,谁向你索买丹砂的?”
凤姨一听,脸色苍白无血,奋力的挣扎起来。
看来,她猜中了,双眼眯起,慕容娇娇手指陡然发力,将凤姨从脖颈处整个人都托了起来,凤姨娘张大嘴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之前的抗拒瞬间变成垂死挣扎,她双腿悬空乱蹬,两眼翻白,眼看就要背过气去。
看着凤姨即将陨命,慕容娇娇才冷笑着松手,将她插满珠翠钗环的头和涂抹了一层层浓厚胭脂的脸按在了檀木案几上,拿起她刚喝过的杯子放在旁边,摆出一副以为她已经丧命的样子,清理现场,而后,又将那叠银票拿走,迅速离开了青云楼。
回到玥府,月儿早就在内院等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了,她一见慕容娇娇回来,差点没哭出来,赶紧迎上来,道:“小姐,你怎么才回来啊,我都快吓死了,还好老爷没有过来找小姐,否则月儿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慕容娇娇踏进房间就将一叠银票扔给月儿,道:“找个小厮跟着青云楼的凤姨,看她今天会去什么地方。”
月儿诧异的张大嘴巴,她错愕的愣在原地,瞪直了双眼看着自家小姐回房间的背影。
小姐什么时候对青云楼感兴趣了?这件事如果被老爷知道,她可是要被打死的……。
二月天气还带着几分寒意,慕容娇娇让丫鬟们准备了热水沐浴,热腾腾的雾气氤氲周遭的一切,也让她放松下来静思片刻。
今天,她在青云楼摆了一个局,应该很快就会有回应,风尘女子最珍惜的就是得之不易的荣华富贵,凤姨当时故意装死,但在确保自己安全之后一定会立马去找昨天的买主汇报情况,为钱财,也为保命。
短短半柱香的时辰,月儿急促的脚步再次响起,之闻她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小姐,青云楼的老鸨去纳兰府了……”
纳兰府邸是当朝臣相的居所,必然戒备森严,一个青楼老鸨要去见什么人,一定要请守门将士传话。慕容娇娇依旧闭目养神,她淡淡的问道:“她可有说找谁?”
月儿依旧急喘,她道:“好像是…言文卿言公子。”
慕容娇娇蓦地睁开双眼,眼底闪过诡异的杀气,原来昨天晚上的刺客竟还是纳兰无极的东床快婿,大周国第一水墨丹青画师言文卿。
红唇缓缓的凝起一抹冷笑,在热气氤氲的朦胧中,慕容娇娇漆黑深幽的眼底滑过一丝狡黠凌厉,她一向都遵从‘来而不往非礼也’这句古话,所以,她一定要回敬这位即将成为相府‘驸马爷’的言公子,否则,岂不辜负了昨晚上他精心策划的棋局?
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15以其人之道
青云楼最雅致的阁楼厢房中,身着墨色长袍,却慵懒的开敞胸怀,露出精壮胸腹的花想容在看到一脸阴霾之色的皇城第一美男子言文卿没有丝毫文人雅士风范的踢门闯进之时,提着酒壶昂首大笑。
没想到大周国的第一水墨丹青画师,连举手投足间任何一个动作都可以迷倒天下万千少女的言文卿竟然也有这般失礼儿狼狈的一天。花想容仰首灌了一口酒,懒散的瘫坐在一旁铺设着羊皮垫的椅子上,他敞开的衣袍一直到腰间,但在关键处以一条松散的绸缎捆绑,前后两头的墨玉紧扣,原本束扎的长发披散,更显得他狂傲不羁,放浪形骸。
言文卿紧黜剑眉,削唇紧抿,一身月白长衣依旧飘逸,但身上却沾染了戾气和狂怒,他睨瞪着花想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负手走到窗前,阴沉的双眼警惕的看着集市上的来往人群,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压抑的沙哑:“今日有人来找凤姨的麻烦,你可知道?”
花想容早知道言文卿肯定是为这件事来,否则他不会这般不顾形状的怒气冲冲,他叹息了一声,荡着手中的酒壶,笑道:“是”
言文卿猛地回头,长发在清风中飞扬,令他俊美无暇的面容看起来有些狰狞,花想容立刻高举双手,笑道:“我是在凤姨满身狼狈的冲出青云楼去纳兰府时才知道的,我想你也应该打听过了,那位小公子来去匆匆,不着痕迹,谁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
“听闻那位小公子年纪尚小,却俊美得似神仙,并且一进青云楼就指明要凤姨接客。”言文卿的怒火还未褪去,对于他来说,发生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他昨天才从凤姨手上买来丹砂去玥府对付玥二小姐,但是今日晌午竟有人找上了青云楼,就算是神捕,也未必有这样的推断能力和速度。
所以,在今日凤姨满身狼狈,如同疯婆子一样出现在纳兰府邸门前时,他差点没有掐死她,因为他当时怀疑是凤姨与别人串通故意上演这一出,为的是讹诈他。
花想容了解言文卿此刻的心情,但是他却笑得依旧懒倦,声音低迷的道:“言兄,既然你已经打探过那位小公子,可有什么线索?”
言文卿双眼阴沉,他拳头紧握碰的击在乌木案几上,薄唇吐出的声音格外的冷冰:“一个只有十三四的小公子,貌美俊俏,气质不凡,出手又那么阔卓,哼,想来他根本不是什么公子,而是一位贵府千金。”
花想容露出诧异表情,拎着酒壶悬在半空中,都忘记了喝,他好奇的问道:“言兄的意思是,怀疑是玥二小姐?”
“很有可能”言文卿剑眉紧黜在一起,他眼底深幽,回想起昨夜在玥府花圃处于自己交手的那个绝美倾城,且身手凌厉的少女。
昨夜,他潜伏在树林中许久,为的就是等玥二小姐现身,但昨夜,若非亲眼看到那女子身上披着价值不菲的孔雀裘,他还真的不敢相信那个站在水榭台下,一身飘逸出尘,身手了得的女子就是传闻中草包玥宜馨。
俗话说‘闻名不如相见’,这一次,言文卿真的相信了传闻中突然脱胎换骨的玥二小姐的确拥有沉鱼落雁之姿,不过这个转变得令人惊叹的少女真的是玥宜馨吗?
花想容愣怔半晌,只觉自己身陷云里雾里,但随之他却朗声大笑起来,灌了一口酒,道:“倘若真是如此,言兄,这位玥二小姐可比你想象中厉害得多啊,她竟然能在第二天就找到青云楼来,呵呵,看来,这位即将入主中宫的皇后娘娘还真不简单。”
说到中宫之主的位置,言文卿的面色都冷了下来,花想容一见他神色不对,知道不该提及此事,于是忙改口道:“那些繁琐的事我们不提,柳兄正赶来陪我们喝酒,来,言兄,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言文卿面色阴沉,他冷冷的凝视窗格处的大街上,暗暗握紧了拳头……
皇城街角,纳兰府邸的北侧围墙外,一个个用琉璃瓦砾砌成的扇形镂空窗子分外别致,但里面的房舍却与府邸其他的建筑相差甚大,房舍门口不时还有几个穿着布衣的孩童在玩耍。
这里是纳兰府邸下人的所居之所。
围墙外面,乔装打扮成一个书童模样的月儿正紧张的翘首张望,她一手拿着扇子朝角落里架起的炉子上煽着,一手提着刚串好的糖葫芦往炉锅里刚融化的一锅糖浆里浸泡,提出来时,糖葫芦外层的糖衣正滴着令人垂涎的嫩黄香脆,而且冒出热腾腾的甜气。
不多时,围墙外侧的四周都弥漫着一股糖葫芦气味,这时,月儿才故意粗着嗓子叫道:“卖糖葫芦罗,香甜的糖葫芦。”
香甜诱人的气息随着风向刮进了纳兰府邸的围墙内,顿时,围墙内有不少长工和小厮的孩子都闻着香气围绕了过来,他们舔着舌头,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月儿手中的成串的糖葫芦。
月儿一见当真如小姐所说的那般,有不少小孩跑过来,忙站起来,扬着手中的糖葫芦,笑道:“小弟弟,小妹妹,你们想不想吃糖葫芦啊,很便宜的,二十文钱一个,买一个吧。”
那些孩子的父母身份卑贱,平日里干活的所得能够给他们填饱肚子就已经是难得了,哪里还有钱买糖葫芦,于是一个个都眨巴着馋眼,流着口水,却都不动。
月儿看到这些孩子,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但是她看了看站在角落里,一身白衣甚雪,俊美的不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