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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还有别的不痛快。”
慕容娇娇顿了顿,看着手中的书,随之仍在了一旁,起身道:“那就去看看吧。”
月儿几乎喜极而泣,她吸了吸鼻子,道:“是”,她赶紧上前扶着慕容娇娇踏出了书房,前往南宫辰轩所住的偏殿中。
偏殿的门未关,老远就能听到里面混乱的声响,慕容娇娇站在门前,对面正飞来一张张习字用的宣纸和字帖,哗啦啦的飞落在她的裙下,上面的墨迹已干,但字迹却分外清晰,笔锋锐利,一看就知定是南宫辰轩平日所练的字。
大殿内的宫娥都吓得不敢出声,慕容娇娇委身捡起地上的字帖,看了一眼上面所写,正是她今日所看的《孟母三迁》的故事,垂眸,踏进内殿,对那些惶恐不安的宫人道:“都下去吧,月儿,你也出去。”
月儿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坐在床榻上,面朝墙壁,将大殿内搞得混乱狼狈的南宫辰轩,却不敢违抗慕容娇娇的命令,转身出了宫殿,且小心的带上了门。
南宫辰轩坐在床榻上,一身酱紫色蟒袍已经褶皱,他小脸对着幔帐和墙壁,床榻上的被褥和床单都已经被掀翻,殿内,其他的桌椅,书架,笔墨纸砚也是散了一地。
慕容娇娇的双眸一一扫过那些狼藉,秀眉挑起,脆声道:“为何又闹脾性?”
南宫辰轩背对着慕容娇娇,小小的身体似受了什么极大的委屈一般,急促的起伏,他茫然回头,眼底怒火升腾,布满了血丝,小脸上满是狂怒,他骤然跳了起来,咬牙狠狠的道:“这太子之位是母后险些丢了性命换来的,这样的危险的东西,儿臣不要。”
慕容娇娇眸光一寒,突然觉得刺心,她大步上前,冷道:“放肆,你现在已经是太子了,如何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你本是嫡出,太子之位理当属于你,这,也是你父皇的意思。”
南宫辰轩瞬间癫狂起来,他气怒之间,竟愤怒的用小小的拳头狠狠的击在了窗沿上,顿时,只闻梨花木崩裂的声音和他沙哑的嘶吼:“为什么?难道母后就这么的想成为太后,甚至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吗?”
慕容娇娇怔住,她一直都知道南宫辰轩的脾性烈,却没有想到他竟烈到这种程度,而他话中的意思又是什么?是不屑她用手段得到的太子之位,还是鄙夷她为自己的荣华富贵冒险?
“轩儿,母后不管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你觉母后为是荣华富贵也好,觉得母后是排除异己也罢,但现在你是太子,就算是为了你去世的母后你也必须挑起这个担子,我言尽于此,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吧”慕容娇娇不想多说,她费尽心力所做的一切不需要任何人去评价,就算,她不是为了所谓的富贵、权利、荣耀,但她也容不得有人凌驾于她之上,将她作为俎上鱼肉一般随意宰割。
南宫辰轩面色一怔,他目光沉了沉,而慕容娇娇则是转身即走。
“母后”南宫辰轩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慕容娇娇脚步微滞,却不曾停留,可还未走两步,身后就猛然飞来一阵风,她纤细的腰身一紧,整个人都怔住了。
垂眸,目光探到自己的腰间,那里,有一双有力的小手正紧紧的圈着自己的腰,慕容娇娇有瞬间的失神,随之抬手想掰开南宫辰轩的手,回头问他究竟怎么了,可却如何都掰不开,身后,亦传来他沉稳的声音:“母后,儿臣不要母后为我冒险,一点点都不要……。”
慕容娇娇目光一动,看着那紧紧抓握在一起的小手,突然有种奇异的感觉袭上心头,她立刻漠然的扯开他的小手,清冷的道:“母后也是为了自己
说罢,慕容娇娇转身望向南宫辰轩,将手中的临帖递到他面前,又道:“既知道《孟母三迁》的故事,就应该更加努力做好分内的事,其他的,都不用你操心。”
慕容娇娇的话语很重,她冷冷的看着南宫辰轩,却见他漆黑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尴尬与愤然。
但,他在发现慕容娇娇凝视他之时,却突然转扭过头,抓起那张字帖揉握在手里。
是不是自己的话真的太重了?慕容娇娇有瞬间的失神,垂眸,又扫了一眼大殿内的狼藉,也不在说什么,转身踏出了宫殿。
当晚,南宫辰轩没有出偏殿用膳,慕容娇娇也不勉强,只吩咐了月儿将饭菜送进去,半个时辰后,月儿出来,神色寂然的将用了一些饭菜的碗筷递给了宫娥,独自一人坐在慕容娇娇神色,闷闷不乐的伺候着。
慕容娇娇翻着书,在听到月儿不知第几声叹息时,问道:“你做什么?
月儿嘟着小嘴,杏眼无辜而委屈的看着慕容娇娇,喃喃的道:“殿下的性子突然变得好冷,都不理会奴婢了,奴婢伺候他用膳,他放下笔就如囫囵吞枣一般的扒了几大口,然后就又开始练字,直到手都颤抖了,可还不肯停下。”
慕容娇娇垂眸,想起正午时在偏殿中南宫辰轩的反应,心头一阵阵不安之感袭来,她不明白这种感觉究竟所为何来,可是,却凉凉的沉浸在心底。
“还在赌气吧,过两日也就好了”慕容娇娇打断自己的思绪,不想再去想南宫辰轩今日的怪异,随之放下书册,起身道:“我去花园走走,你看着轩儿。”
月儿沉重的点了点头,她趴在书桌上,嘴依旧嘟得老高,但愿九殿下只是一时生气而已,但愿吧……。
慕容娇娇在凤仪宫的小花园中散步,这里已经被修整妥善,花草枝繁叶茂,站在偏殿门口望去,一抹金色朝晖撒于其上,深夜未蒸发的露珠闪烁着粼粼金光,万紫千红争春的景致渲染如画,美不胜收。
“宫里面可有花匠?”慕容娇娇问了一旁守殿的宫人。
那宫人长得娇俏,一身碧绿长裙,上面是春天御寒的小袄,那衣裳虽与其他宫人一样,但穿在她身上却显得十分袅婷,衬得肌肤亦是雪白,她见慕容娇娇问话,立刻福身道:“回禀皇后娘娘,内务府有擅长丹青水墨的小太
这个宫人不仅人长得清秀,声音也颇为动听,就如树林中鸟儿一般清脆,颇有几分莺美人的天赋,慕容娇娇看了她几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锦瑟”锦瑟腼腆的回答。
“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锦瑟华年谁与度?月桥花院,琐窗朱户,只有春知处。”慕容娇娇突然想起这首词,便顺口念了出来。
锦瑟有些惊诧的看着慕容娇娇,十分羞涩的接下去,道:“飞云冉冉蘅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若问闲情都几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慕容娇娇浅笑,道:“看你很有学识,也有文采,应该出生书宦之家,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变故,所以才入宫做了宫娥?”
锦瑟面露苍凉之色,与她二八年华的俏丽丝毫不相符,她眼底流露心伤哀戚,声音也低了:“皇后娘娘芳睿,奴婢的确出生官宦之家,不过,数年之前,家财就被两个哥哥吃玩赌乐给散尽了,奴婢因生于黄梅时节,家父健在之时,便用了这首《青玉案》给奴婢取了名字。”
真是天下无人不可怜,行到水穷处,却处处皆是可怜人。
慕容娇娇抿唇苦笑,自从长乐宫的事情发生之后,她发现自己突然越来越多愁善感了,瞥向眼前青涩懵懂的锦瑟,突然也心生了怜悯,便道:“你去月儿哪里,告诉她,就说是本宫的意思,从今天开始,你就与她一同伺候本宫和九殿下。”
锦瑟欣喜激动,她忙跪拜在地,感激的谢恩。慕容娇娇委身搀扶起她,道:“好好学着伺候九皇子,只要你用心,本宫在你出宫之时,绝不会亏待你。”
“奴婢一定尽心伺候小主子,奴婢永佩皇后娘娘的洪恩”锦瑟眼圈都红了。
“下去吧”慕容娇娇挥手,她不想看到太多眼泪,因为她需要坚强。
入了后宫才知道,凡事并非自己所想的那般简单,因为这里是女人的战场,并非如她之前那般,只需动用自己的美色迎来客往,挥手之间就能使人毙命,在这里,耍弄的是权术,是心机,亦是狠戾毒辣的手段。
转眼又过了七日,轩儿依旧执拗的不曾前往大殿与她一同用膳,而是躲在书房内习字看书,他最近越发的用功,每日在南宫浩风还未下朝时就凌霄殿门口候着,下午又在崇文殿读书,刘公公前来告知多次,都说皇上和太傅都夸赞南宫辰轩的功课进步神速,那下笔老练成熟,都快赶上皇上了。
慕容娇娇知道他们所言不虚,却还是不太放心,毕竟南宫辰轩的性子变得太快了。
钦天监已经拟了好日子,三日后便册封太子,月儿和锦瑟二人便开始忙碌起来了,先是对内务府送来,准备送到太子东宫的宫娥进行严格的挑选,又是重重布置东宫,毕竟,那里已经有几十年不曾有人住过了。
慕容娇娇为了以防万一,所有的一些都亲自经手、过目,不容许有丝毫闪失。
转瞬,册封大典在即,这日清早,慕容娇娇四更天便已起身,在锦瑟的伺候下更衣梳妆。
锦瑟也有一双巧手,但是慕容娇娇不放心让她去伺候今日成为众所瞩目焦点的南宫辰轩,所以便留下了她,让月儿去伺候了。
慕容娇娇今日装扮华贵,雍容无比,虽然她是隔着垂帘朝见朝臣,但这繁琐的步骤和装束却丝毫不能怠慢,甚至比封后之时更为小心缜密,因为,她若有一丝差错,便也就是南宫辰轩的差错。
五更天,吉时将至,刘公公入殿催促,慕容娇娇看了一眼铜镜中炫目华贵的女子,起身在众人的簇拥和搀扶下踏出了宫殿,乘坐凤辇前往金銮殿。
但是,慕容娇娇人刚踏上金銮殿后殿的汉白玉雕龙祥云的石阶,就听到前殿一阵骚动,她微微一怔,立刻问身侧的刘公公:“这是什么声音,本宫怎么好像听到九皇子的喧哗声?”
刘公公亦是听到了,他面色有些僵硬,忙回复道:“皇后娘娘稍安勿躁,奴才这就去一探虚实。”
朝堂大殿中,此刻早已是人仰马翻,群臣膛目结舌的看着大殿中那一身绛紫蟒袍,发束双龙抢珠金冠,腰细碧玉金丝络,垂挂龙虎双佩的俊俏孩儿,个个瞪大了眼睛,原来着就是传闻中的顽劣嚣张的九皇子,天啊,果然是脾性刚烈。
南宫辰轩站在大殿之中,一双犀利的眼睛扫视这群臣,而这混乱的场面的源头只是因纳兰鸿飞故意以言语相激,导致于他突然狂怒起来。
站在群臣首位的纳兰鸿飞虽然是故意,却也被南宫辰轩着火爆的脾性吓得不轻,他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俊美得有几分先皇后引子的少年,老谋深算的眼底冷寒,随之继续道:“太子殿下,若是老臣说错了话,太子殿下责骂便是了,何以要发这么大的火啊?”
“臣相”这时,匆匆步上朝堂的玥居正赶来了,他开口道:“臣相,太子只是一个孩子,您何必以宫中的那些混账传言来污其耳目?”
“玥大人”纳兰鸿飞一身青墨色朝服,微白的胡须显示出他已近花甲,但温吞的面色和那漆黑深沉的眼神却十分不相符,他和煦道:“本相也没说什么,只是对于那些流言觉得好奇,后来转念一想,太子殿下也住在凤仪宫,便随口一问,谁知殿下就震怒了,是在是老臣的不该”
纳兰鸿飞说这话时,面带冷笑,丝毫没有悔过之意,却隐含继续激怒南宫辰轩的目的。
南宫辰轩双目猩红的看着纳兰鸿飞,咬紧牙关,恨不得立刻上前去揍他,可是就在此时,大堂之上突然传来一声尖锐唱音:“皇上驾到”
群臣听闻,都纷纷归队,准备叩拜,但南宫辰轩却恨恨的瞪着纳兰鸿飞,动也不动。
玥居正见太子这般,心下惊惶,他忙小声提醒:“殿下,皇上来了,您快叩拜。”
但南宫辰轩却似没有听见一般,他袖袍下的拳头握得极紧,甚至发出了咔擦的惊悚声音。
满朝文武都惊呆了,而纳兰鸿飞则是带着冷笑,他似乎很希望南宫辰轩能够揍他一拳,所以越发笑得欠扁,而南宫辰轩也越发的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性,拳头都开始微微颤抖。
刘公公站在垂帘处看到这一幕,心下警铃大作,他转身就飞奔出去,将此事禀报慕容娇娇。
南宫浩风一身明黄龙袍榻上石阶,坐在龙椅上,他威严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大殿之后,略微拧起,低沉的声音带着不悦:“轩儿,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殿下”玥居正急了,忙再次出生提醒。
“皇上,九殿下似乎对老臣很是不满”这时,纳兰鸿飞突然扬声说道。
南宫浩风双眼一眯,而南宫辰轩则是十分赌气的转身,汹汹的道:“父皇,他污蔑母后,儿臣要治他的罪。”
大殿内瞬间一片安静,随之,是阵阵抽气声。
这不光是因为纳兰鸿飞是两朝元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