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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福勒令停军,下了马与众人上前查看,只见道路两旁摆了约莫二三十个泥银盒,盒子不停的抖动,发出咕咕的声音。任福命将士将盒子打开,只见每个盒子中塞了约莫五六只鸽子,盒子打开后,带哨的鸽子从中腾飞而起、直飞谷顶,盘旋在宋军的上空。
宋军正看着这些鸽子发愣,忽然喊声震天、伏兵四起。原来这些鸽子是杨诚等黑山门众退到谷中后布置好的,正是宋军进入埋伏圈的信号。
兀南布见鸽子飞起,下令大军对朱观、王珪、赵津部发动了全面进攻,而元昊亲自率领的七万大军,从预先埋伏的六盘山上向下攻击,根据鸽子在天上盘旋的位置将任福大军团团包围,前后夹击。
任福为追赶杨诚等人,已经是数日急行军,现下大军早已是人困马乏,突遭袭击更是不知所措,在以逸待劳、准备充足的大夏铁骑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二月的好水川,顿时被鲜血染红,连天际都似乎染上了一层浓浓的血色……
此战从辰时一直打到酉时,宋军死伤惨重,任福身负重伤,自知无力回天,大喊:“吾为大将,兵败,以死报国耳!”,便自己扼住咽喉自杀而死。其余众将全部战死,任福大军全军覆没。
而被兀南布围困的众人,也绝大多数被歼灭,仅朱观率领约莫一千人逃脱。
元昊大获全胜后,着人将任福等将军的尸骨送回驻地,带领大军连夜赶路,迅速撤出战场,一路北进,回了大夏边境。
自大宋与大夏正式宣战以来,虽然大宋屡屡败北,然而象这般全军覆没、大将俱折的状况还是头一回。大宋皇帝得悉战报后惊怒异常、拍案而起,一纸圣旨将夏竦、韩琦、范仲淹三人全部贬了。
而此战过后,大夏与大宋的军事实力正式拉开了一个档次,元昊更是将战场屡屡南推,按照他早就规划好的宏图方略,带领大夏铁骑在大宋边境烧杀抢掠,任意肆虐。一时间,大宋边境几座城池人口剧减,民怨四起。
却说杨诚与郭笑天在军中听闻野利荣又身怀有孕、不日即将临盆,而兀南布因为镇守边境,不能回家探望。杨诚二人助元昊大军得胜后,便带领黑山门众人返回西京,料想大战刚过,一时也没有什么要紧事,便将门中事务尽数托付给慕容灵,二人骑着有影,往黑水门去了。
这黑水门位于额济纳城,额济纳城是大夏北部与契丹交界的边境重地,额济纳城据说在三皇五帝时期就已经建立。额济纳城位于额济纳河下游北岸,依居延海而建,城池三面临水,是河西走廊通往漠北的必经之路,是一座经济发达、人口众多的城市。
郭笑天自来到黑山门以来,从未去过黑水门,自然十分开心。加上两人心意互通,一路游山玩水,自是旖旎缠绵。
第十四章 鹿死谁手(下)
作者有话要说:小美女问:为什么取名“阳关三叠”?
我:杨诚和阳关三叠第一个字发音一样。
小美女继续问:每一章的名字为什么取四个字?渭城朝雨什么的还是诗句里面的,鹿死谁手又是哪里的?
我:不觉得四个字很帅么? 这日傍晚,两人便来到额济纳城城郊,远望而去,但见一片绿洲郁郁葱葱,牧草肥美,树木苍翠,额济纳河静静的流入居延海,水边的胡杨树在落日的余晖中撒上了一层斑驳的流光。
一座气势恢宏的城池矗立在绿洲中,透过层叠的绿色,只见一座座下圆顶尖的房屋拔地而起。党项人喜欢绘画和雕刻,时下鎏金技术发达,细心的巧匠在搭建房屋时,将屋顶的圆球和尖尖的圆锥状装顶部都鎏上一层薄薄的色彩,这些或红或金的色彩在阳光下褶褶生辉,十分好看。
郭笑天久居大夏,看惯了党项人色彩艳丽的屋顶,不知从何时起,便有了长久而居的想法。
两人在城郊就下了马,并肩缓缓而行,郭笑天忽然笑道:“诚儿哥哥,如果有一日你传了门主之位,我们便来此处居住,可好?”
杨诚道:“你不想回乡么?”
郭笑天慨然道:“我随着你这样帮着陛下,大宋哪里还有我们容身之地。”他见杨诚面色沉了下来,便又道:“其实,徽州只有舅舅一人,我回不回乡也都不要紧了。”
郭笑天蹭到杨诚身前,红了耳朵,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已是夏人。”
杨诚忍不住右手抚上郭笑天的脸颊,郭笑天一把甩开他的手,勃然变色,哪里还有刚才温顺的模样,怒道:“这光天化日之下,你干什么!会有人看到!”
杨诚笑道:“鸡自追鸡,狗自撵狗,干卿何事?”
郭笑天睁圆了眼睛,道:“诚儿哥哥,你怎么如此,如此……”
杨诚接道:“如何?”
郭笑天怒:“如此不要脸皮!”
杨诚淡淡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你不日日盼着我无敌么。”
郭笑天问:“我何时说你无敌的?”
“昨晚……”
郭笑天倏然回神,恼羞成怒,大喝:“住口!”
杨诚右手又抚上郭笑天脸颊,笑答:“好。”
“住手!”
“好,都听夫人的。”
“我是男子,说了不要叫夫人!”
“那你叫我夫人?”
“你也是男子!”
……
断断续续的争执声和着有影哒哒的马蹄声,一路春光……
二人进了黑水门,黑水门位于城中,是一个占地颇大的宅院,管家将二人引进府中后,便笑着告知野利荣已经于二十日前诞下了一个女儿。由于野利荣尚未出月,见客多有不便,管家先着人给野利荣通报、梳洗准备,带着二人在会客厅小坐,奉了茶便告退了。
过了一盏茶时间,管家便来请二人移步后院,二人顺着亭廊而行,来到后院一间厢房,进了门,便见隔着一层薄薄的帘纱,野利荣斜靠在床榻上。
未等杨诚开口,野利荣便笑着道:“你们来了。”
杨诚连忙行礼:“见过师姐。”郭笑天便跟着行礼:“师姐安好。”
野利荣身旁的丫鬟连忙伺候两人在床榻前的椅子上坐下,野利荣对身边的丫鬟道:“将宝儿抱来给舅舅看。”
丫鬟和一个老嬷嬷从床榻斜后方进入内厢房,将宝儿抱了出来。郭笑天凑到前面一看,只见这小儿生的一张水净的瓜子脸,眉儿弯弯,丹凤眼,唇角与眉角俱弯弯上翘,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郭笑天连忙赞道:“好漂亮的娃儿!”
野利荣笑道:“将军一直嫌男孩儿调皮,一直盼着有个女孩,这下可遂了他的心愿了。”
却说野利荣与兀南布育有两子,野利荣是野利部族有名的美人,兀南布一直希望有个女儿继承她母亲的花容月貌,此番得女,野利荣自是欣喜异常。
过了一会老嬷嬷便将孩子又抱进了后厢房,杨诚将准备好的礼物递给丫鬟,道:“此番来的仓促,也不知道是男是女,礼物准备的怕是不合适。”
野利荣道:“舅舅准备的自然喜欢,那么见外做什么。”
郭笑天从怀里拿出一个葫芦状的配饰,道:“师姐,这个配件是我当年从徽州带来的,用的石材虽然不名贵,也是我家乡的徽州石,取的是福禄双全、家宅平安的意思,师姐若是不嫌弃,就送给小外甥女做见面礼吧。”
野利荣很是高兴,连忙叫丫鬟收下,配在娃儿的襁褓上。野利荣留二人在府中住些时日,参加了宝儿的满月席再走。
杨诚二人考虑到兀南布不在府中,二人俱是男子、多有不便,又想到孩子的满月席皇后定然派人前来,二人不愿让皇室知晓黑山门与黑水门过密,住了一晚后,便告辞了。
二人顺来路慢慢而行,这日刚到洪州,便收到慕容灵书信,要二人尽快返回西京,有要事相商。
两人心系门中,便一路疾驰,不多日便返回西京。进了门中却发现慕容灵等人俱不在,心中疑惑不已,一直等到日落时分,才见慕容灵、叶玉那孩、贺朗三人晃晃悠悠的回来了。
郭笑天担心有异,见三人进了院中,便冲过去问道:“夫子这么着急要我们回来,可是有什么大事?”
慕容灵擦擦汗,道:“有事。”
郭笑天问:“何事?”
慕容灵笑眯眯道:“我黑山门从未有过的大事。”
郭笑天疑惑道:“从未有过?”
慕容灵见杨诚也走了过来,便不再逗郭笑天,道:“门主,门中大喜,叶玉那孩令主请门主为他前去提亲。”
“提亲?”杨诚与郭笑天对视一眼,看向叶玉那孩道:“谁家的女子,何时的事情,我怎么一点也不知情?”
贺朗单手绕着腰带,在一旁道:“门主与夫人两情缱卷,哪里还能看得到属下?”
杨诚摸了摸鼻子,道:“我怎么觉得有点酸?”
贺朗挑眉道:“啧,数月不见,门主经脉通畅、浑身通畅,揶揄属下也十分通畅。”
叶玉那孩呵呵一笑,道:“好了,你几月不见门主,见面就斗嘴,也不嫌躁得慌。”
贺朗看向叶玉那孩道:“我自然躁得慌,你不也一样?”他顿了顿,忽而笑道:“莫非,你也通畅?”
叶玉那孩难得发怒,一掌向贺朗劈过去,道:“莫要毁婉儿清誉!”
贺朗一边招架,一边继续胡扯:“哎呀,果然夫人未过门,手足是路人啊,瞧这张大饼脸给气得,跟马脸一样,你说那小娘子也长得水灵动人的,怎么就看上你了呢?”
叶玉那孩招式不停,回道:“我马脸也比你这兔儿爷好!”
贺朗倏然转身,一个横纵跃到了慕容灵身前,委屈道:“他说我是兔儿爷。”
慕容灵砰的一拳打在贺朗胸口,道:“说的好,就是兔儿爷!”
贺朗转身看向郭笑天,眨了眨眼,道:“夫人——你为我做主。”
郭笑天只觉得浑身长毛的地方都刷的一下立了起来,颤声道:“贺大哥,你等日头落了西山,再来装鬼吓人吧。”几人笑闹着进了议事厅。
进了议事厅后,叶玉那孩向杨诚二人说了原委,原来去年罗尚前去太原参加武林大会,胞妹罗婷婉本欲与兄长罗尚一同前去,罗尚不允。
这罗尚兄弟三人,只有罗婷婉一个妹妹,从小便被父兄视为掌上明珠,加上得了父兄亲授武功,一向胆大。见兄长不肯,便女扮男装,带了几个侍从,一路尾随罗尚,偷偷来到太原城。
后来罗尚中毒,罗婷婉慌了神,也顾不得掩藏踪迹,便急忙与罗尚相见,罗尚虽恼妹妹偷偷出门,却也无奈,只好由着她同住客栈。
罗婷婉听闻叶玉那孩毁了五年内力助兄长逼毒疗伤,便开始留意叶玉那孩。罗婉婷虽是南朝女子,但是武功不弱,身处江湖名门,一向飒爽,自然看不上一般南朝男子。
罗婷婉几番观察下来,见叶玉那孩虽然相貌不出众,但是行事灵活谨慎,加上早知他重情重义,一颗芳心竟然偷偷暗许。
杨诚夺得武林盟主后,罗尚带领寨中随从前往襄州分会料理帮中事务,便带着妹妹同行。在西京落脚后,又碰巧见到了叶玉那孩,罗婷婉也不扭捏,得知心上人就在眼前,便借故留在西京不肯走。
罗尚还不知道妹妹的小心思,只是拗不过她,只好安排几名帮众在西京随奉,又托付叶玉那孩照看,说好处理完襄州事务后,便来西京接她。
等罗尚料理完事务,回了西京,却发现叶玉那孩与妹妹已是情愫互表,自然欣喜异常,只是家中父母俱在,自己虽然是兄长,也要按照规矩来。叶玉那孩便承诺请杨诚前去提亲,罗尚携了罗婷婉先行返回寨中,慕容灵便一封书信将杨诚二人从大夏催了过来。
郭笑天听完,拍掌道:“哥哥说天神会助人,果然不假呢。”
杨诚蹙眉道:“只是,是否该让江湖中人知晓此事?”
听了这话,几人脸色都沉了下来,黑山门已然是大夏皇帝的爪牙,杨诚武功卓绝,夺了武林盟主之位,虽然有人不平,但黑山门势大,也不敢公然有异议。
可是,如果让人知道荆门寨与黑山门结亲,荆门寨是大宋大派,牵扯颇多,万一有人作梗,难保不会是第二个淮扬镖局!
叶玉那孩沉默良久,看向杨诚道:“属下恳请门主,我想入赘。”
郭笑天惊叫:“入赘?”
叶玉那孩道:“我如果入赘,便无须大操大办,日后有了子嗣,也是罗家人,想来他们也不会反对。”
时下大宋已经有重男轻女之风,对于女子管束慢慢严格,女儿出嫁便只能入夫家族谱,若是女婿入赘,女儿则身份便如儿子,子嗣入女方族谱。叶玉那孩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那便是,如果入赘,万一黑山门或叶玉那孩这边有什么变故,也与荆门寨和罗家牵扯不大。
杨诚看向叶玉那孩:“你不觉得委屈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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