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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惜月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沉默半晌,又开口说道:“不知道哥哥和星官哥哥现在人在哪里,到山海关了没有。他们这么厉害,想来应该能够抓住坏人,把东西抢回来的吧。”
慕容孤回答道:“……希望如此。”
然后又听到游惜月说道:“……等家里的人来了之后,我们就要分开了。”
她有些不舍地望向慕容孤。
等叶家和游家的人来了之后,慕容孤和游惜月就要分道扬镳了。慕容孤一心不知为什么就是想往山海关那个方向走,而游惜月跟白书文却是必须得跟着游家来的人一起回去南州城。
两人虽然认识不久,但是却也到了要彼此告别的时候。
慕容孤顿时有点痞痞地问道:“舍不得我啊?”
游惜月却不似她那样吊儿郎当,表情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嗯!”
虽然性格,喜好,身份上都有很大的不同,但慕容孤可以说是游惜月出生以来第一个无关身份,家庭,长辈,而仅仅只是在遇见之后自然而然地成为朋友的姑娘家。
而且,她不会以任何理由贬低和嘲笑游惜月,也不会装模作样两面三刀。对慕容孤来说,她的世界高兴就是高兴,不高兴就是不高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所有感情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带一丝虚假和伪装。
慕容孤一点也不优雅,也不是才女,跟游惜月以往艳羡的那种琴棋书画无所不能的大家闺秀完全都不一样。照理说,这样的人在游惜月在南州的小伙伴之中是不受欢迎而且容易受到嘲笑的。
可是游惜月却一点不觉得讨厌,也不想去嘲笑她。事实上,游惜月这辈子就不喜欢去嘲笑任何人——她最讨厌被嘲笑,所以绝对不会去做那样的事情。
但是如果和慕容孤在一起,能够像她那样活着,游惜月却又觉得好像做一个“不学无术”,“不守规矩”的野丫头……也没有预想之中那样不能接受了。
第二天,大夫检查了慕容孤的伤势之后,终于表示她可以进行简单的活动了。
慕容孤便表示要指导一番游惜月的武艺。
游惜月自从到了容州城之后就变了许多。她以前练武都是有一茬没一茬的,但最近却用心很多,虽然还是比不上叶星官和游剑卿,但是一天至少也会练一到两个时辰的剑法。
每当很累的时候,她就在脑子里回想被人抓住时候的害怕和不安,以及受到威胁和殴打时候的痛苦和耻辱。
说来也奇怪,以前在名剑山庄,爹娘好说歹说都不能让她用功。但是出来一趟,吃过了一些苦头,游惜月却自己就用功起来了。这种情况下,慕容孤要指导她一些实战的技巧,游惜月也比以前用心了许多,更听得进去了。
其实叶氏的剑法原本就非常精妙高深,并没有什么需要额外指点的。但是游惜月毕竟不是叶星官或者游剑卿,她的本事比起两人来还差得远呢。
慕容孤指点她的是实战时候的一些技巧和注意点。作为一个还未成年就常常混在一群兵痞之中上战场的野丫头女汉子,慕容孤在这方面比叶星官和游剑卿或许都更有权威,指点游惜月的全是如何在群殴之中浑水摸鱼,最大化战果的核心技巧。
听得游惜月像个刚入私塾的小孩一样频频点头,眼睛张得浑圆。
慕容孤借口指导游惜月的武艺玩了一会儿枪,然后两人就被奇物阁负责看顾慕容孤的女弟子给抓包了。对方看了游惜月一眼,眼神冰冷,连一句话都没有跟游惜月多说,却走到了慕容孤面前,软硬皆施地训了她一顿。
等对方离开之后,慕容孤已经被重新抓捕回了屋里。她看着对方对游惜月的推撞和视而不见,顿时有些同情女孩,说道:“她可真够讨厌你的。”
游惜月垂着脖子,十分勉强地对慕容孤笑笑,小声地说道:“因为我伤害了星官哥哥吧。星官哥哥很受手下的弟子尊敬的。”
慕容孤看了她这个样子,静默了一会儿,然后突然伸手摸了摸游惜月的头,说道:“不管这么多了!”她靠在床栏上,说道,“反正过几天就要走了,以后也不一定就还见得到,在乎这种事干嘛呢。”
游惜月点了点头,然后不知怎么的,眼眶却突然红了。
她望着慕容孤,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也没有说。
慕容孤想了想,说道:“放心吧,肯定还有见面的机会的啦!你之后要回名剑山庄吗?到时候我跟美人儿一起去找你玩啊。”
游惜月听了,眼神顿时一亮,停顿了一下才回答道:“……我们打算回名剑山庄,不过之后可能去一趟余杭。小白说想要跟船队出海。”
慕容孤听了,眼中顿时也是一亮,问道:“你们要出海吗?其实我也很想到海外看看……真好奇海那边都是什么样子的。”
游惜月认真说道:“我们不是去玩的。”然后她神色严肃,说道,“我仔细想过了,即使时间回到一年以前,让我重新选择一次,我大概也不会嫁给星官哥哥……可是他们说得对,我确实欠星官哥哥很多东西,所以以后我会对星官哥哥好,会把他当做亲哥哥一样看待。”
“其实我不知道能够为星官哥哥做些什么。星官哥哥这么厉害,我觉得我根本没有办法为他做任何事情。不过父亲说过叶师叔的尸骨至今没有找回来,小白说他稍微会一点搜寻追踪之术,星官哥哥没时间去找,我们就替他去找。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四年……总之,一定要帮星官哥哥把师叔的尸骨找回来。”
“如果能让叶师叔和叶姨的尸骨最后能够重聚,也算是报答叶姨恩情的一种方式吧……我是这样想的。”
慕容孤听了,揉了揉她的脑袋,说道:“加油。”
游惜月的头发被揉得乱七八糟,却并不生气。
她望着慕容孤,有点天真,却又十分郑重其事地说道:“其实,我知道的。”
“哥哥也好,星官哥哥也好,他们其实都没有恨我,对吧?”
慕容孤听了,托腮道:“美人儿怎么想我是不知道啦。不过,我觉得,没有可能会恨你的。”
☆、第48章
数日之后,叶星官的剑僮与名剑山庄的师兄弟一同来到。游惜月与慕容孤依依不舍地告别,然后离开了容州城。
一行人往北,一行人往南。
另外一头,游剑卿比叶星官更早一步来到大定府,却在叶星官大闹大定府之前就离开了继续往北搜寻。因为阴差阳错的时机,所以最后并没有与叶星官遇上。
他往北搜寻了好长一段路程都没有找到叶星官,最后不得不回返山海关,想要看看对方有没有回去客栈。
然而直到回到关城,他才听说了他离开大定府之后,有年轻俊美男子在大定府的城门口斩杀了一位女真将士的事情。
他立刻意识到那人很可能就是叶星官。
客栈的大厅之中那脚夫还在口沫横飞地说着在大定府城门口见到的奇闻,游剑卿实在有些忍耐不下去,就颇有些莽撞地打断了对方,问道:“这位大叔,请问一下……那位大侠后来怎么样了?”
脚夫顿了一顿,才说道:“后来就封城了,不过封了不到半个时辰又开了城门。那位大侠如何……我倒是不知道了。”
游剑卿听了,却是心头一沉。
如果说人没抓到,大定府应该是封城搜索,肯定不可能很快开了城门。很快再开城门,说明肇事者很可能已经被抓捕……或者擒杀了。
游剑卿对于叶星官的能力还是比较有信心的,总觉得以他的武功和智计,即使陷入人海战术之中也不会轻易被擒获,至少逃出险境应当是没有问题的。
除非……大定府之中,还有什么非同一般的高手潜藏着。
想到这个可能性,他握剑的手顿时有些青筋毕露,然后就突然站起身来,快步走向了柜台去结了账。
“你看了吧?素月地宫之中的那间墓室?”云台问叶星官。
叶星官没有否认。
云台笑了:“寺中寻找转世灵童,有数个步骤,其中最后一个步骤,便是取前生之物放置在幼儿面前,看其反应。若有灵异举止,或者取用了生前器具,信徒才认其为活佛转世。”
“此事有些像是你们中原的抓周。让周岁孩童在众多器物之中取用数件,并用他所取用的物件来断定他的前程未来。”
“不过据我所知,抓周之前,许多幼童的父母长辈会事先使一些法子,教会孩子取用哪些,不可取用哪些,以此掌控这卜卦的结果。”
“连公子……你见到那墓室的时候,可有什么想法?”
叶星官心头顿时一惊,但是脸上却不动声色,回答道:“……不过有些惊讶,素月国师竟是个断袖。”
云台听他这样说,却没有继续询问。
他回到静室,对着画像发了半晌的呆,却是久久没有动弹。
之前他对叶星官说了抓周上教孩童作假之事,想起的却是幼年时的仪式。
比起中原人那仅仅只是用来占卜一般的仪式,对于他们来说,甄选灵童之事显然重要许多。但是重要……却不代表不做假。
反而越是重要,相关势力的角力就越严重,而最后结果受到操纵的可能性就越大。
云台既然有活佛转世的光环,年幼时自然是不蠢的。相反,他还极为聪慧——聪明机巧,过目不忘,俗世所谓聪明,也不过如此而已。
但是再聪明的孩子,也只是孩子而已。
如果时光可以重来一次,云台很是疑惑,他是不是会听从家人的嘱咐再一次拿起那一块镇纸,然后成为谁的转生。
他的家人从此过上了富裕的生活,而那对于他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部一部的经书,一层一层的书架,暗无天日的寺庙,早课,习武,诵经……以及明明身为教徒,却仍旧免除不去的,与俗世没有丝毫不同的贪欲和纷争。
……虔诚的信仰?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神,佛,大能,仙人……无论如何都应该与他们这些俗人有些不同吧?就算不能心悯天下人,但却也不能为名,为利,为权利为地位……去欺骗,去诽谤,去借势,去杀戮,去强取豪夺……
神佛之说古来有,可惜人间不曾见。
对于云台来说,他毕生所见距离传说最近的人其实就是他自己,甚至曾经有一段时间就连他自己也几乎以为自己就是行走在人间的活佛了。
那是什么时候发现不是的呢?
大约是,属于俗世的*渐渐从这具身体之中生长,膨胀,勃发起来的时候吧。
云台能被选为转世灵童,自然不是愚昧之人。而不是愚昧之人的他,很快就发现他自己也不是那么乐意发现的事实。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佛子,而不过是寺里为了顺从愚民的期待,为了与同行相争而竖立起来的一个木石偶像。
云台自然不会满足于成为这样的偶像,所以他要争。
像俗世凡尘之中那样俗人一样地去争。
他本来就是俗人。
所以他虽未和尚,却要参合红尘,去谋取俗世的地位,去谋夺和杀戮。
可越是在这样沉入尘世泥潭的时候,云台却越发好奇——如果是真正的仙人神子,是不是也会有这样的贪欲,阴暗与残虐?
云台倒是不觉得自己真的就能见到真正的仙佛,但是如果偶然知晓他正十分接近一个最贴近仙佛的传说在俗世的延续,也不免会有些许抑制不住的好奇与不切实际的念想。
他总想知道……所谓仙人,和凡人到底会有什么样的不同。
偏偏不知道是不是运气此时正好眷顾于他,云台就恰好遇上了这样的机会。
不过,光就是就判断叶星官是传言中的人,也未免有些太过莽撞了。就像赵长宁自己也觉得在最后断定此事之前应该有个最后的检测仪式,云台自己也觉得需要一个验证的方法。
所以他想知道叶星官在进地宫的时候到底都有什么样的反应。
数日之后,叶星官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终于可以下地走动了。
只是每日的饮食之中,掺杂着抑制内力药物的这个处境仍旧没有改变。或许也是因为有药物的功力在,所以云台并不是十分担忧他会逃走,而是给了他一定程度的自由。
当然,必要的看守仍旧是有的。
叶星官刚刚勉强能走路而不牵动伤口的时候,云台就语气带着警告地表示:“连公子虽然目前身体已经痊愈,但是最好不要随便乱走,否则一旦出现什么问题,本尊未必就能及时赶到呢。”
叶星官听了,却只是笑笑:“有劳大师操心了。”
他却不是被吓大的,根本就不在乎云台这点恐吓。无论如何两人是敌非友,云台的话他也就是听听就算了,绝不可能老老实实按照对方说的去做。
云台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