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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很快就能有结果。
我有预感,这一定是找到我大哥的线索。
当然,如果念第愿意看在我这么多天以来一直悉心照顾他的份儿上,肯直接把我大哥的下落告诉我就更好了。
你知道吗?念第生病的时候有多过分,你还说我生病的时候爱折腾人,念第明明就比我更像是个永远不会满足的小孩子。他困了,就必须要睡觉,重点是作为陪护的我也要一起睡,因为他觉得怀里抱着一个会睡的比较香;他醒了,我就也不能睡,必须要陪他聊天,因为他生病了,闷得慌!
这些莫名其妙的理由真亏他能想得出来,我必须要说,我一点给他在睡前唱儿歌的兴趣都没有,没有!
不知道你最近过的可好……
好吧,我其实知道你的近况,你每天都会写来一封信,我都有好好收着,交由心想保管,放心吧,就算是把我丢了也肯定不会丢了你的信。
啊,我这才想起来,我给你写信完全可以参照你给我写的信的格式的。
算了,想到哪里就写道哪里吧,我懒得再返工了,这已经是我重写的第三封信了,毛笔就是麻烦啊,一个墨点,会毁了一张纸的辛苦。
你说你最近很累,还给我附上了你的每日作息规律,我和念第一致同意,如果我也像你这么忙,那我早就累成个傻逼了。那看上去实在是太辛苦了,你是国舅爷啊,难道就不能稍微轻松一下,偷点懒吗?特权就该被用在这种时候!
我最近身体很好,吃饭也很多,作息……不规律,都是念第的错,让我们一起强烈谴责他!
西承的景色很美,就是街上的女人太奔放,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该把眼睛闭上,这样才会比较合适。我很想念你,也很想念大启,最想念的是京城云来酒楼的酒酿小圆子,可惜吃不到了,心想说她要给我做,但说实话,我觉得心想还是比较适合安排我每天穿什么,而不是我每天吃什么。将来最好给她找一个大户人家当少奶奶,不用洗手熬汤羹的那种,否则她就只有两条路可选,寡妇,又或者是被休。
我拿我以前给你吃过的那只倒栽烧鸡给念第吃,念第的评价是:“无聊。翻来覆去,还不都是鸡。”
我什么都没有说,但我心里却在想,这个傻逼,一点都不懂得这份文化底蕴背后那份真挚的抗争精神,实在是太可悲了。而且一点幽默感都没有,怪不得他至今都没有媳妇,哪个好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他这个古板的病秧子啊。
也就是我了,好心好意照顾他,结果他还总是损我,毒舌我,最重要的是不肯跟我说谢谢,我真的很想听到他跟我说一声谢谢啊。
好了,就说道这里吧,等着你的回信。
幸赐好音,不胜感激。
秋风多厉,珍重为佳。
(以上两个常用应酬语你可以随意对号入座)
顺颂时绥,敬候撰安。
挚友
汤全之谨白
念第嘱笔问候。
大启本始三年(具体时间忘记了,西承的历法我不会换算)
附:
对了,我最近从话本上看到一个笑话,比起“某某这样说着,脱下了自己的里衣”尺度更高的是“XX这样说着,合上了自己的里衣”,感觉瞬间就变成事后了,并且攻度也有所提升呢。好比,“阿律,我们还是朋友吧”闻欣这样说着,合上了自己的里衣。
(阿律和闻欣是最近很流行的话本《王爷的二三情事》的两个主角,推荐你有空去看)
又附:
我觉得我只是在分享我看到的,一点猥琐挑逗的意思都没有!
……
念第就歪坐在汤圆身边,看汤圆很是认真的给念第写第三封回信的草稿,他一头黑线的表示:“你是知道我就坐在你旁边,并且能够看得懂你用大启话给向宠写的信的,对吗?你真确信你知道这点?”
汤圆白了念第一眼:“这不是废话嘛,就算你现在不看,早晚有天你也会掐指一算,我何不大大方方的让你看个够!”
“所以你是故意在信里骂我的咯?”念第挑眉。
汤圆无辜抬头看:“怎么可能,我只是在和我的朋友诉苦而已,诉苦也犯法吗?西承还真是个严苛的国家呢。”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一点都不想听我跟你道谢?”念第勾唇一笑。
“要!”汤圆立刻咬钩。
“果然是故意骂我,重写!”念第厉声道。
“凭什么!你又耍诈骗我!”TAT
“凭我是病人,也凭只有我同意,才能把你的信完完整整寄出去。”念第表现的很是恶霸。
“……”念第什么的最讨厌了,我才不喜欢他呢,一点也不!
☆、34 寻人第八启
寻人第八启:花开昼夜里;人生佛魔间。
“衔悲畜恨兮何时平,我之深恨;不可断绝。只要我少昊还有一人存活于世;就定会让你太昊永世不得安宁!”
……
“那就是穷桑树吗?还真是夸张的存在啊。”汤圆撩起金线缝制的锦缎车帘;仰头看着车窗外穷桑城闹市中的那颗仿佛根本看不到头的参天大树,高大挺拔,柱根相连,遮天蔽日;独木成林。它就那么安静恬静的矗立在那里,已站了有千年,并且还准备再站一个千年。
曾有文人写赋;言愿在来世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一边在风中飞扬,一边沐浴阳光。千万年的守望,只为一人倾倒。
穷桑城就因穷桑树而得名,而穷桑树相传则是由一位叫穷桑的痴情女神而化,此中必然是还要有一段“问世间情是何物,指教人以身相许”的爱情故事,端的是缠绵悱恻,凄美感人,毁坏三观无数。
但在这里汤圆就不复述了,因为他要说的重点,意境很美,可惜却特别容易让人误会成,我等了千万年,就不信压不死你丫的!
而如果你以为穷桑顾名思义就应该是一棵桑树,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穷桑是一颗榕树,汤圆一直觉得榕树是一种很神奇的存在,因为它一棵树就可以活的一点都不孤单,生根外露,裸露出整个家族来陪自己,这是肿么样的一种……心理变态啊。
夏天时,穷桑城内可以因为这一棵穷桑树就“绿荫满城,暑不张盖”,可想其规模之大。
还真是神奇的国度孕育神奇的城市,汤圆如是感慨。
“为什么会这么想?”盖着兽皮,卧在一边看书的念第冷不丁的开口问道,他的面色看上去很是苍白,整个人都显得羸弱了不少。
汤圆不否认这是他愿意照顾念第的主要原因,看着那么强大的人也有需要人照顾的一天,总让汤圆有一种莫名的属于征服的快感。咳,好吧,其实是被需要的感觉,汤圆曾经以为他只需要被向宠照顾的好好的也就可以了,直到念第病倒,汤圆才发现他其实也渴望着去照顾别人,彰显一下他存在感十分薄弱的男儿气概。
换句话来说就是,汤圆其实是不习惯被人照顾的,只是少时被大哥和向宠照顾习惯了,让他形成了思维定势,现如今,他打算努力修改一下这个印象了。
“有人说榕树代表着老成持重,我却觉得榕树是一种很霸道又嫉妒心强的植物,你看过榕树绞杀植物吗?绝对的力度,绝对的占有,那简直让人不寒而栗。”汤圆放下帘子,回头这样对念第说道,“老话怎么说的来着,榕树不容人,穷桑城能和穷桑树和平共处这么多年,怎么能不算神奇呢。”
念第阁下手中的线装书,对汤圆说道:“虽然你总是想的很奇怪,但这次难得想到了点子上呢。”
“怎么讲?”汤圆对于自己难得的靠谱也很诧异。
“相传西承建国之初是双王制度,由太昊、少昊两个家族共同掌管……”
“停,孟子曾经曰过,天无二日,民无二主,双王制根本不现实,那必将灭亡。”还没等念第开始讲古,汤圆就已经知道了结果,“而按照现在西承只有一个皇帝的现状,太昊和少昊肯定发生了太规模冲突,然后一方输了,输者种下了这颗榕树,寓意对赢家生生世世的诅咒!”
“……想象很丰富,但除了太昊和少昊之间打了一战之外的猜测全部都是鬼扯。”念第的回答不留丝毫情面,眼神也很锐利,他有说过吗,他最讨厌在他说话的时候有人插嘴。
“QAQ我错了。”话本什么的总是这么不靠谱!汤圆认错态度十分积极良好。
“算了,直接给你讲结果吧……”念第难得兴起的讲古乐趣被汤圆破坏殆尽,但如果他放弃,汤圆肯定会闹他,还不如直接说了结果,堵住汤圆的嘴。
“……少昊不敌太昊,从郫都退至穷桑,全族人被太昊大军围困城中不得脱,最后被生生饿死,无一人生还,而为了以防万一,城中侥幸没有饿死的百姓也一同被坑杀,当时的说法是城中百姓恐和少昊有勾结之嫌,但我觉得这不过是太昊怕少昊佯装百姓,这才斩草除根。
而旧日的穷桑城因为战乱成为了一片残垣废墟,太昊在穷桑旧址上再建新城,但事故频发,请当时的国师,也就是往生教的教主姬俊,向往生神询问原由,给出的答案是亡灵作祟。为了平息这股冲天的怨气,太昊一族决定在坑上栽种一棵榕树,寓意倒也是那句榕树不容人,希望借由榕树的霸道限制冤魂,保穷桑世代平安。
而因为由腐尸滋养,穷桑树这会长成如今的样子,并且说来也怪,自穷桑种下,穷桑城安稳至今,再无鬼祟邪魅一说。”至于那什么关于一个叫穷桑的女神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那就是后人在胡说八道了,事实上,很多看上去美好的神话故事背后的真相其实都是很血腥残酷的。
汤圆若有所思的看向念第,因为他突然觉得念第和这颗穷桑很像,表面是受万人敬仰的神圣仙师,但其实背地里又变态又冷酷,在黑暗的温床里滋生。一念成佛,一念入魔。
“怎么了?”念第困惑的看向汤圆。
没怎么,只是突然会觉得像是穷桑的你是如此的富有魅力……怎么办TAT三观坏掉了,求破。
“看着吧,按照一般故事的走向和尿性,少昊族人肯定没有死绝,不是少主幸免于难,就是公主远走天涯,忍辱负重生下仇人的儿子,卧薪尝胆,在暗中谋求复国之路,心中发誓,早晚有天他们会回来的!”汤圆生硬的转移着话题,幸好这类型的话本他看了不少,简直是信口拈来。
“你是认真的?”念第看不清的模糊面容突然变得有些微妙。
“你是少昊族人吗?”汤圆的本意其实只是用这句话来明确的告诉念第,他刚刚那句当然不可能是真的,是在开玩笑,就像是念第不可能是少昊人一样。
结果,念第什么话都没说,拿起书直接无视了汤圆。
汤圆耸肩,掀开帘子继续看窗外,心想着,傲娇什么的真不经逗。
……
豫让早在天还没有完全暗下去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坐卧不安了,索性也就不再屋子中待着的了,去了整个坐忘心斋最高的阁楼,向着北方,倚栏远眺,等待着念第归来。
其实早有门人来禀告了,念第一行人人要入夜了才能进城,为了欢迎远道而来的大启使者,今天郫都的城门甚至都会比以往晚关闭很多。但豫让还是焦心不已,那真的是恨不能给天泼墨,让天一下子就黑下来。因为他心心念念的都是病倒的念第,虽然来信一直确认说念第的状态是从未有过的好,但不看见人,他就是不能放心。
“掌门师父。”有定时来打扫的弟子被豫让冷不丁的出现而吓了一跳。
身着白袍金边国师礼服的豫让冷漠的点头致意,没错,他现在就是坐忘心斋的国师中容,但事实上中容就是个公共马甲,并没有具体指代的人,知道它的人都可以自由使用这个身份,反正因为坐忘心斋特殊功法的原因,中容的面容是无法被外人看清的。
而目前知道中容真实身份的,只有豫让和念第两人而已。
念第出使大启大半年,豫让就只能硬生生的顶着中容的这个身份当了大半年的国师,其中自由的入关三次,他实在是有些疲于应对柏灌那个想一出是一出的皇帝了。
虽然现在念第又一次提前病倒了,中容肯定还是要由豫让继续演下去的。但只要念第在,豫让就会觉得有了主心骨,不再那么焦躁,好比念第能给豫让提供很多对付柏灌皇的有效办法,也许这才是关键。
咳,我们当然是不能怀疑一个忠仆对主子的忠心,我们只因为怀疑他忠心的目的!(喂)
豫让是地地道道的西承人,生在西承,长在西承,从小到大只有一件事情要做,那就是光复少昊一族的荣光。木有错,汤小圆再一次无心俊杰的俊杰了一把,不过豫让不是少昊一族,而是世世代代侍奉少昊一族的鹁鸪一族,所以他一生只做一件事情的完成程度就要取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