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挥勺送啡ァ
王大夫一声叹息,“医者之心,尽力而为。不过,身上的伤痛好治,但舍妹到底能什么时候醒来,老夫却是无能为力。因为她伤得太重了。”
朱景山硬咽着点头。
王书伦安慰地拍拍他的肩,“放心吧!叶雨吉人自有天相,你看那孩子不是一直都安然无恙吗?天无绝人之路,这就是希望。你好生照顾叶雨,其他的一切交给我。”说着,便随王大夫出去了。
朱景山感激地望着他,“有劳王兄了,大恩大德,景山……”
“说这些干什么?兄弟之间无许客气,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就好。平日里请你都请不来呢!”王书伦轻笑着道。
朱景山只得感激地称谢。
王家是烟城最大的茶商,也是烟城的首富,王书伦虽是个商人,却也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特别对朱景山的左手画极力地推崇。平日里会友,皆是琴棋书画,倒也是坦荡真君子。王家老夫人更不必说了,心善若水,每日必差人到叶雨的房间里问侯查看。吃的用的无不精,更别提那些上好的珍贵药材源源不断地被送到叶雨房里来。朱景山大恩不言谢,每天都必象王书伦那般早早地就侯在老夫人的房外恭敬地问侯请安,如同家人一般。老夫人喜不自胜,对朱景山和叶雨更是看重。
尽管如此,半个月后,傅叶雨还是没有醒来。朱景山不免焦躁。之后,王家又请来了几位大夫,对于傅叶雨的昏迷无不摇头叹息爱莫能助。望着傅叶雨已些微红润的脸,朱景山的心里还是酸酸的,禁不住都要心疼泪流。
最后,还是王家老夫人见多识广,与朱景山商量着,请来‘白龙寺’的得道高僧为叶雨作法,不管怎样,有病乱投医,总之,大家都在尽力。
而此时傅叶雨更不好受,仿若沉溺在浩瀚的大海里水深火热般。周围漆黑一片,空朦压抑得让人恐惧。深沉冰冷的海水肆虐着她,包围着她,任她怎样地拼命游就是游不出去。无力,恐慌,绝望缠绕着她,让她窒息般地难受。她无法言语,心中抹不去的她跌下山崖那一刻,西南王眼中的恐惧与绝望……
是的,他们都再也经不起又一次地生离死别。
突然,深沉的海水狂乱起来,仿若天地转换,海水倒流。傅叶雨一下子被抛出了海面,她望着蓝盈盈的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举目四望,不觉惊喜。原来自己竟到了舅舅在海边的小店前。那细软的白色沙滩,青砖红瓦,舅舅慈祥的眉眼就在眼前。傅叶雨再不迟疑,疯狂地奔向了那海滩上的小屋。二楼她住的屋子里,舅舅果然在里面,正坐在她床前慢慢擦拭着手里的相框照片。傅叶雨欣喜一下子扑过去,身子竟然从舅舅的身上穿了过去,她惊诧莫明地看着自己,心一点点地往下沉。她竟是透明的……一瞬间,她便明白了过来,泪水夺眶而出,再转身看向舅舅时,她赫然看到了她床前的桌子上自己的那被放大的照片。漆黑的相框,黑白的照片,上面挽着一束黑色的花……而舅舅手里拿着的正是她那因车祸死去的父母的照片,一样的黑框黑花。让傅叶雨一下子痛得不能自已。
她无声地泪流,跌落在地,瞪大眼,无声地看着这一切,心伤绝望痛苦不已。她明白,在那个只有舅舅一个亲人的世办里,她已经不在了……
舅舅的眼光依旧那么温和,兹爱地抚摸着她的照片,声音一样的好听温暖,“丫头,你过得还好吗?舅舅相信,你一直是个很棒的孩子,一定会找到属于自己真正的幸福……舅舅一直都这么坚信着,老天绝不会亏待你。你那么善良,那么年轻,那么善解人意,宁愿自己吃亏受委屈也不愿伤害别人。你的一切都是那么地美好,舅舅相信,不管你在哪里,一定会遇上一个真心疼你爱你的男子,让你不再受伤,不再徬徨,不再苦恼,不再泪流……你一定会幸福的,舅舅一直都这么坚信着。”
傅叶雨再也承受不住了,一下子爬起来又扑到舅舅的怀里,“舅舅……”。尽管又一次地透穿而过,可她还是一次次地爬起来扑上去爬起来扑上去……
突然,传来一阵锐痛,傅叶雨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虚无飘缈的身子,可那份疼楚确实清清楚楚是从自已身体里传来的。眼望着虚无的身子渐渐向窗外飘去,她不由惧怕地伸出手搂住了舅舅,死也不放手,尽管如此,身子还是倏地一下子飘向了外面。蓝盈盈的天,阳光和暖,可是她却一点点地飘向了海面,沉下了海底……无法忘记的沉重压迫窒息感又一次袭来,傅叶雨绝望了,再不挣扎,望着海水哭泣泪流不止。
第一百一十八章 醒来真好
突然间,望见傅叶雨眼角咕咕流出的泪水,朱景山的心一下子又揪紧了。已经一个月了,王家已经尽了力,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如今,能做的,只是一次次把更加珍贵稀有的药材送到叶雨的房里,借以维系她和孩子的生命。那个尚在腹中的孩子,成了大家最大的希望和期待。
这段时间,朱景山也冷静了下来,听了王大夫的忠告,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或许能够帮助叶雨。尽管此人行踪不定,脾气怪异,早就不行医布针,但他的医术出神入化却是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想到这里,朱景山再坐不住了,向王大夫问明了叶雨的情况可以上路后,便急着向老夫人和王书伦告辞。王家怎能放行,再三劝阻,但当朱景山提到‘黄石先生’时,王家人便缄默了。随后便慌忙张罗着让他们远行。
朱景山再三推辞不过,只接受了一个叫红绫的小丫头同行照顾叶雨。王家备了最好最宽大舒适的马车,里面吃食药材一应尽有。朱景山无言感激,只是再一次地长揖到地,随后便踏上了回‘梅落山’的路程。
当傅叶雨从朦胧困顿中醒来的时候,早已是三个月之后的事了。她腹中的孩子也有五个月大了。如今已是今秋十月,‘梅落山’正是瓜果飘香,万物葱茏的时刻。
身子僵硬的仿佛不是自己的,傅叶雨根本无法动弹。她看着陌生的床帐,闻着屋中清淡的茉莉熏香,那是自己所喜欢的。一时之间不由百感交集,欷觑不已。房间里静悄悄的,温暖的午后阳光射进来,带着舒缓的惬意。傅叶雨动了动头,脖子还是僵硬着,喉咙里淡淡的都是药的苦涩,想说话,发出的竟是那种干涸撕哑的轻嘎声。傅叶雨放弃了努力,知道自己如今能活着便是万幸。
耳边有秋虫的恬躁声,一种淡淡的泥土山花野草的腥甜味,感知室外那鲜活的一切,傅叶雨无声流出了泪水。不知是喜是悲是甜是苦,心中满满地都是重生般地珍惜意味,自己终究还是回到了这里。
突然,窗外淡淡地传来了一声男子清晰不满的声音,让傅叶雨没由来的惊喜。那是大师兄的声音……
“都已经超过六天了,叶雨怎么到现在还没有醒来?你不是说两个月后准能醒来的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有,你到底有没有把握”朱景山语带报怨地嘟哝道。
“臭小子,不相信我,你当初干吗跪着求我来?你是关心则乱,她伤得那么重,我为她推筋换骨针治了两个月,如今晚几天醒来又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不相信我的医术?真是令人丧气。”一棵枣树下,一位身穿黄色长衫的中年人口中吐出一颗枣核愤恨地说道。如今他非常不雅地蹲在地上,面前一堆被打落的枣子,满地被他吐的到处都是的枣核。他面色清俊,五官明朗,神情洒脱不羁,给人一种大智若愚的感觉。此时狭长的凤眼半眯着,挑衅般地斜睨着房檐下正在整理药材的朱景山又不满地道,“你欠我的东西什么时候给我,我已经三天没喝到酒了。小子,我警告你,不要耍赖,这可是你当初答应的。”
“你以为我是你呀……一天到晚念叨个不停,唯恐别人欠了你的。叶雨到现在还没醒呢,我凭又要给你作画,那么好的东西,你拿到手里还不是当废纸一般地下山换酒喝?”朱景山似乎没好气地说。
中年见他恼自己却不恼,依然云淡风轻地吃着枣,随后似乎心虚般地笑了笑,“不拿去换酒,难不成还能把它直接吞下肚?反正你画画也不过举手之劳,别忘了,每天三幅,少一幅都不成。”中年人伸出三个指头在朱景山的面前晃了晃。
“哼,”朱景山冷哼一声,知道根本无法和他理论,便索性转过身去摆弄那些药材当他不存在。
过了半晌,中年人又笑眯眯地开了口,“景山啊,那个女子真的是你的小师妹不是你的娘子吗?我怎么觉得你对她太亲近了些,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不是你的?你可不要骗我哟,你也知道我是干吗的,孩子一出生,就能见分晓。到时候,你想耍赖……”
“嘭,”朱景山跺了一下脚,“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好不好?你也算是个长辈,有个长辈的样子好不好?”
“嘿嘿,急什么,我知道你是真君子,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不过……”中年人意味一声挠了挠头,朱景山立马黑脸看着他,“不过,她脖子上戴着的那个印章我却知道是谁的……难不成他才是孩子的父亲?”
“你哪只眼看着那个是印章?那明明就是个普通竹哨,你休要在这里胡乱猜测故做高深,若实在闲了,就上山抓兔子去,说不定晚上就不必饿肚子了。”
“哼,你小子真是忘恩负义,连顿饭都分得那么清楚……”中年人有些不愤地对着朱景山吼道。
“那就不要作画,否则,没饭吃……”朱景山一本正经地说道。
“哼,不吃就不吃,吃枣也能饱……”中年人愤恨地把一把枣子塞进嘴里。朱景山一看,立马装作没看见转过身去。
中年人愤恨了两声,随后又慢吞吞说,“我那徒弟你打算怎么办呢?她到现在还没有嫁人呢,她爹可是认准你了,非你不嫁!你们都同处一室了,你得对她负责!”
“我凭什么对她负责?我与她又有什么关系?是她自己老往这里跑好不好?”朱景山无奈地咬牙道。
“想必媛媛接到我的信,这两天也该到了。如今山上的桂花也飘香了,怎么着今年也得让她多酿几坛桂花酒,若不然,这个冬天可怎么过呀?”中年人状似向往地念叨着。
朱景山身子一颤,低头想了想,终没再说什么。对陈媛媛,他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什么感觉。应该是感激更多一点吧!自从去年京城一见,他本没放在心上,可是她的父亲依然又向师傅提了亲,他接到师傅的信后真真是无奈。可自从叶雨遭遇被劫,他右手被废回到‘梅落山’,她就跟着来了。还在离他所居之处不远的地方修茅舍,隔三差五地来照顾她,可是,他对她,根本没有儿女私情……身体稍一利落,他就不辞而别了,他甚至都不敢看她明亮的眼睛。
如今叶雨病重,他四处托人打听黄石先生的下落,陈媛媛知道后,竟写信告诉了他黄石先生的下落,没想到她竟是黄石先生的弟子,如今,这欠下的人情……
可让他大跌眼镜的是,这个黄石先生竟是这般地性情。起初朱景山对他恭敬有加,总是有求必应。可后来却知道他竟然拿着他的画去山下换酒喝,还一次一次地醉在山腰,他不得不一次次地把他从山腰背上来。这也就罢了,之后,他竟然把他典藏的几幅佳作偷着拿下山,只为到‘盈香楼’听花魁胭脂小姐的一曲‘离别愁’……真真是让他心疼不已,可又拿他没有办法。叶雨的病总还得指望他,他当初是打了保票。
再之后,他便若不甚言了。家里没有值钱可换酒听曲的了,他便每每拿叶雨要挟他每天画中幅画,供他喝酒听曲。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出言也不由得恶声恶气,他到不恼,也不怪他不恭敬,每次都涎着脸索画。他真真是拿他头疼不已。如今,他已经三天没给他画画了,他倒也每天认真地为叶雨治病,总之,就是絮絮叨叨个没完没了。耳朵免不了要遭受毒害,可也总比他拿自己的画当废纸卖强。
如今,他又召来陈媛媛,自己又能对他怎么样呢……唉,朱景山想到这里,唯有认命叹息的份。
“你干么唉声叹气没完没了,我徒儿来你应该高兴才对,她肯定舍不得我这般糟蹋你的画,你也不必每天躲着我象躲个鬼似的。”黄石先生颇有自知之明地道。
“你也知道你象恶鬼?我的画你拿去换酒也就罢了,竟然去‘盈香楼’……那一次我真没脸去找你,竟然还欠了钱,被人脱了衣服……若不是我画了两幅画作抵了酒资,如今你还在‘盈香楼’的房檐上吊着呢!”朱景山愤愤地说。
“嘿嘿,你还真是哪壶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