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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湿了大片的床面,尽管已经知道那不过是一场虚幻梦境,但梦境中的绝望与恐惧又是何等真切地与她此时的境况相吻合……
傅叶雨陷在自己的情绪中不能自拔。
突然一声轻响,似乎是屋顶瓦片轻微的碎裂声,屋子里也顿时被灌入了一股夜风吹得芙蓉纱帐一阵摇荡。傅叶雨警惕地坐起来,还带着哭腔,“是谁?”
回答她的却是死寂的夜,屋子里昏黄的灯光让她有些紧迫,但她就是感觉到屋子里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冥冥中有一股力量正牵引着她抛掉害怕甩开身上的软被大着胆子掀开了床帐。
果然,屋子的正中间此时正站着一个全身上下都裹在黑色厚厚披风中的人。他身量很高,浑身冰冷的气质犹如实质,黑色的披风从头到脚裹得密不透风。在暗夜中他就如死神一样站在那里,与温软馨香的居室完全格格不入。但傅叶雨却没有任何的怕意,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尽管她看不到他的头脸,因为那披风的帽子就象个黑洞一般藏起了他所有的一切。但傅叶雨还是无畏地与他对视着,因为她能感觉到他的眼眸正如天上的星子一般奇亮地紧紧注视着她……尽管他冷得不象个活人,但相较于梦境中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无助与绝望,即便他真是个死人,傅叶雨都觉得温暖有希望。
“你是谁?为什么要到这里?”傅叶雨坐在床边又问了一句。
黑衣人依然没有回答,只是身子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可傅叶雨却眼尖地捕捉到了,于是她无畏地站起来抬脚就向黑衣人慢慢地踱去。神使神差地打开了自己的心扉,傅叶雨急切地想捕捉到他更多的气息。可是随着她的缓缓靠近,空气中一丝淡淡的山茶香气扑鼻而来让她莫名地有些心慌,似曾相识的气息就那样猝不及防地一下子填满了她渴望空茫的心,这让傅叶雨瞬间呼吸紧窒。她甚至有种想扑过去紧紧拥抱他的冲动,这种冲动让她心痛心碎,只有一个人能让她如此这般疯狂这般渴望这般情不自禁……
待傅叶雨离黑衣人只有五步的距离的时候,她顿住了脚步。泪水就那样莫名其妙地流下来,仿佛绝望的找不到家的孩子突然间看到了亲人,她低泣着又一声,“你到底是谁?”
黑衣人突然迈出一步,傅叶雨却更是快地跨出脚,就那样,一双莹润的坚实有力的手从披风中倏地伸出来准确无误地就把她拉进了怀里。黑色的披风把她象失而复得的宝贝一样紧紧地裹起来没有留下任何的缝隙。远远地看来,两人浑然一体。
靠在他温暖如醉的怀里,傅叶雨几度站不稳,此时,她怎还会不知他是谁……
“你终于来找我了……”傅叶雨哽咽难声。
“对不起,我来得晚了,让你受委屈……”男人也是难抑哽咽地道,下巴抵在傅叶雨发丝上,更深地更不要命地把她揉进怀里。
听闻着他狂乱如鼓的心跳声,感受着他两只有力的手臂仿佛要勒断她的腰身把她永远镶嵌在自己的身体里,傅叶雨在他怀里哭得一塌胡涂。她伸出手臂紧紧地抱住这个男人,泣不成声地宣布着对他的拥有和思念。
时间就这样停止了,整个世界都仿佛已经不存在了。这一刻,傅叶雨忘记了危险忘记了自己身处的境地,幸福而又满足地抱着男人喜极而泣。什么天长地久,什么高山险阻,什么富贵荣华,什么甜言蜜语,所有的一切都不及眼前这个男人的怀抱让她倦恋和温暖,即便就这样死去,她也心甘情愿……
“王爷,时间差不多了,谢将军拖不住袁刚几时的……”细若蚊蝇的声音突然地响起,傅叶雨浑身一震回过神来。她从男人的怀里直起身,却真切地望进了一双亮若星辰炽热无比的眸子里。傅叶雨脸一红,不由对着他嫣然笑了,随后轻声叮咛,“我们不能走大门,马头墙上有尖刺,外面的墙跟下也都是陷井,袁刚在里面埋了尖刀与竹刺……”
“嗯,”男人只是宠溺地嗯了一声,揉了揉她的乱发,无比心疼地抱着她到了床边,扯过衣搭上的衣服,男人温柔地为她穿上。傅叶雨赶紧红着脸从地上找到鞋子套在脚上,临走时还不忘抽出枕头下的流莹握在手中。
西南王抱着傅叶雨一个向上纵身起跃,两人便无声无息地跃到了屋顶上。傅叶雨这才发现原来她住的屋子上空被揭开了一个口子,他原来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屋子外晚风习习,夜色正浓,傅叶雨看到屋顶上还有两个与他一样都裹在黑色披风中的人。见他们安全出来,其中一人迅速伸出手,嗡的一声机关打开,一条细若银丝的银钩被抛出轻巧无比地抓住了知雨阁墙外的一棵大树。西南王带着她轻盈地滑了过去,完全避开了袁刚设下的一切圈套陷井。傅叶雨骄傲握住了男人的手。
于是四人便趁着夜色机巧地穿过了七重门。西南王他们走的并不是正门,而是平时杂役仆从运东西走的偏门,此处杂草丛生,高树林立,非常易于掩藏身形。傅叶雨却大气都不敢出,“要小心了,听秋裳说,这里都布下了一些奇门遁甲术,我们不能这样随便乱闯的,否则永远都出不来……”
“嗯,”男人还是宠溺地轻嗯了一声,脚下飞快的步子并没停。夜太黑了,傅叶雨当然看不清,此时男人正抱着她走着一种奇异的步子,非常顺利地穿过了那些隐藏的危险机关阵式。
避过了几队巡逻的侍卫,他们顺利地到达了三重门,后面并没有追兵,傅叶雨都不敢相信竟能有这么顺利。三重门里都是谢简掌握的兵力,傅叶雨相信他定不会难为自己,所以在心里小舒了一口气。
西南王却没有放松警惕,他甚至皱着眉望着前面的路深深思索,此时那里静得仿若掉根针都能听到。站在三重门里长满蔷薇的偏角等了片刻,傅叶雨便看到又有几个黑衣人身轻如燕地来到他们身边,“王爷,三重门到一重门里,除了几队正常巡逻的侍卫外,并没有发现其他的异象。想必谢将军已做了安排……”
“还是小心为妙,越是这样越不寻常。”西南王低沉的声音说道。傅叶雨听到耳中却一声坚定,“放心,谢简绝不会害我们的。”
西南王转过头意味十足地望着她,傅叶雨心一虚,吱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就低下头不吱声了。
“你以后再与他纠缠,我就……”西南王有些酸意浓浓威胁道。
“你别多心,我没有……”傅叶雨答得很虚弱。
知道此时不是与她深究的时候,西南王一挥手,众人立时缩成一种奇怪阵形把他和傅叶雨护在中间就向着二重门掠去。一直到了一重门,眼见镜园的大门就在眼前,傅叶雨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总算要出这个鬼地方了。而此时,大家却突然顿住了脚步,傅叶雨正感不解,眼前突地一亮,她本能地眯起了眼睛但还是看到了周围那铁血一般的侍卫正把这里围个水泄不通。傅叶雨心惊不已,西南王等人立时审时度势迅速退到一棵粗老的枣树下以避身。其他黑衣人从身上抽出一个短而亮的棍子把他们护在身后。
待傅叶雨的眼睛适应了突然而来的光亮时,她不敢置信地看到了院子里除了身着盔甲手持刀剑的侍卫外,马头墙上竟然还有许多随时待命的弓箭手,他们已俨然被包围在了其中。袁刚正晃着空大的左臂袖子提着大刀站在那里目光如炬地盯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就知道没这么容易逃出去……”傅叶雨叹息着哀怨一声。目光一转,她竟又不可思议地看到了一个人,那边,威武而立一身闪亮盔甲的将领不是谢简是谁?她顿时心坠入冰窖般,谢简,他怎能……难道这一切都是圈套?
傅叶雨急忙回过头想从西南王那里找到答案,可在他的眼中她只看到了镇定从容与坦然面对,并没有被背叛被算计的痛恨,似乎谢简出现在这里已在他意料之中。
而傅叶雨心里却难受地要命,她转过身再次看向谢简时眼睛里已带了些愠意,那个曾经温润如玉深情款款的人如今站在那里竟是如此地刺眼,她蓦地不屑地转过了脸去。
西南王却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把她往自己的怀里又拉了拉。傅叶雨深吸一口气,强作镇静地道,“放心,有你在,我无所畏惧!”
“呵,我也一样,因为有你,我也无所畏惧!”西南王有些欢快地轻笑着说。此话一出,他气势顿时一变,一种开天辟地无所阻挡的威势喷薄而出,他信誓旦旦地道,“放心,今夜没有人能拦得住我们……”
傅叶雨点头回眸对他嫣然一笑,然而西南王却意外地没有看她。傅叶雨顺着他的目光扭头看过去,灯火通明的便道上此时正缓缓行来一顶华贵精美的软轿。轿停人出时,傅叶雨惊的一下子瞪大了眼,顿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被瞬间冰住了……
此时夜色正浓,周围一片嗜血箭拔驽张的肃穆,但这一切都没有挡住皇上郑淳那闲庭信步的自信与从容。他就那样带着必胜的姿态携着一个美人缓缓而来,他每踏出一步,傅叶雨都觉得他正狠狠地踏在自己的脆弱倍受煎熬的心脏上,她的身子不由有些退缩。西南王却挺身拥住她,“不怕,有我在,我不会再让你受到哪怕丁点的伤害……相信我!”
傅叶雨紧绷的身子立时软下来。她也从容不惧地望着皇上咄咄逼人的气势稳稳地站直了身子。
丢下身边的美人,皇上郑淳一个箭步上前目光如流星一下子逮到了傅叶雨,片刻什么话也没说,眸子里的温度却瞬间更加尖锐冰寒。傅叶雨知道今天晚上绝不会善了了。于是她也昂然丢掉手中的温度勇敢地跨出了一步,“皇上,今夜无论如何我都要离开这里……”
手又被某人狠狠地握住,掌心的温度直烫得傅叶雨心暖不已。
皇上郑淳瞥了眼她身旁的黑衣人,又把冷淡冰寒的目光转向傅叶雨,“即便朕那样对你毫无保留地推心置腹,你也要离开吗?”
“是的,”傅叶雨坚定地答道,再不顾周围的人朗声说道,“因为叶雨的心不在皇上身上,而皇上的雄心壮志宏图伟业,叶雨也不配与皇上一起欣赏……”
皇上郑淳的俊眉皱了皱,“若是朕今夜不放人呢?”
“皇上,别忘了你我之间还有赌约……若是叶雨今夜能走,皇上便放下那份心,从前的一切就让它烟消云散吧!”
“若是今夜你走不成呢?”皇上的话语中带着隐忍的怒气。
“那我便死……我已经不再怕死后被皇上冠上妃子的名号,今夜叶雨已心满意足,生死已经无谓……”
“哼,”皇上顿时冷哼一声,脸也变得有些狰狞可怕,“想死也没那么容易……袁刚,曾几何时你没有完成朕交给你的命令,朕削你一臂也不冤吧!如今,人就在眼前,今夜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若再办不到,以来就别来见朕了。”说着,皇上愤恨地大袖一拂转身就走。
袁刚无奈一叹,单手提刀跨前一步对着傅叶雨轻道,“傅小姐,为了‘他’好,还是你自己走过来吧!”说着,目光一挑西南王。
“不,我死活都要与他在一起……”说着,她发狠地死死地握住西南王的手。
披风下立时传来西南王欢快的低笑声。袁刚却急得跺了下脚,独臂一抬,马头墙上的弓箭手立时拉满了弓弦。此时的谢简依然站着并没动,而皇上带来的美人却动了,她根本不顾弓箭手拉响的弓鸣声义无返顾地向着傅叶雨走来。
待傅叶雨看清了她的面容不由一声尖叫,“雨裳,你干什么?快退回去,我不用你来相送……”如今谢雨裳已是皇上的妃子,明知道她是冲着他来的,她却不能在此时害了她。
此时,西南王也扯着傅叶雨退回到了其他黑衣人的身后。黑衣人立时把手中的短棍倏地拉长变成了足有两米长的长棍,那精钢所铸的棍子在暗夜中碰上地面便发出一阵刺耳声响。黑衣人在瞬间就摆好了防御阵形严阵以待。
傅叶雨却顾不了那么多,她眼见着谢雨裳已走到院子中央却无人阻拦,她焦急地扭头对着谢简一阵嘶吼大叫,“谢简,你是死人吗?还不赶快把雨裳拉回去,你就这么一个妹妹,若是她有什么不测,我死都不会原谅你……”说着,她把怀里的虎头牌狠狠地砸向了谢简的方向。
一直沉默置身事外的谢简不由一声轻叹,他看了眼谢雨裳,摇着头,跨步就向她走去。谢雨裳见哥哥向她走来,不由提起裙摆更加飞快地向傅叶雨跑来,谢简没能抓住她。
“雨裳,你疯了!快回去,你跑来做什么……”傅叶雨不由焦急一个劲大叫,因为她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