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鞑子军队被这一幕全都给震惊了,刘廌肃然举起大刀厉声喝道:“还有谁来送死!”鞑子军人腿软手颤,其中有人率先勒缰回马逃跑,瞬时整个队伍溃败散漫,全都死命往回跑走,众人正要追赶,刘廌却是举手一摆,道:“穷寇莫追,保护皇上重要!”
皇上车驾内,德妃紧紧搂住了涵哥儿,太后闭目不言,手中的佛珠却拨动飞快。昭平帝屏息听车外的动静,只听到喝骂声刀击声马蹄声不断。
约半柱香后,外头渐渐平静下来,只听到整队的声音,有人骑马到了车驾旁道:“臣苏留叩见皇上,臣等已经击退来敌,不知太后、皇上等可好?”
德妃面上已是绽放出笑容,大声道:“阿爹,我们一切都好。”
徐太后面上放松,道:“苏将军护驾有功,有劳了。”
旁边却听到刘廌在问:“贵妃娘娘可好?”
车内一片安静,昭平帝却是拉开帘子对刘廌着急道:“阿纤还留在宫里,也不知道情况如何了。”
刘廌大吃一惊,他在宫内守卫,得到命令说护送皇上太后以及嫔妃逃出,便一路护送至此,孰料自己的胞妹居然不在车驾中!距离鞑子攻入宫中已是半日有余了,自己妹子虽然懂些拳脚,却到底是个女子,更何况,上次已是听她的侍女说,她已经有孕在身!
他圆睁双眼大怒道:“我妹子已经有孕在身!皇上如何能弃之不顾!”昭平帝吃惊道:“她有孕了?”,身旁德妃却已是娇叱道:“大胆!竟敢犯上!”
昭平帝摆了摆手,刘廌狠狠地瞪了车内众人一眼,一摇缰绳,已经回马往来时的路狂奔而去,只留下尘沙阵阵。
德妃面上憎恶不已,道:“真是大胆妄为,竟敢弃圣上于不顾!皇上一定要狠狠治他的罪!”
徐太后却道:“刘侍卫武功高强,忠心耿耿,这一路平安出来多靠得他,他心系妹子安危一时犯上,皇上宽厚,不用与他计较。”
昭平帝面上苦笑了一下,心中煎熬不已,阿纤竟然已经怀孕,自己居然将她丢在了乱兵里!她为何不告诉朕,是了,朕一直在前线督战,她怎么会说来分了朕的心神,朕对不起她,昭平帝心乱如麻,呼吸困难。
德妃却是冷笑道:“怀孕的宫妃又不止她一个,林昭仪不也是留在了宫内,也不知随皇后一起殉节了没有,若是没有,落在鞑子手里可就不清白了。”
徐太后低斥道:“德妃!”
德妃不满地住了嘴,却是看到昭平帝紧紧闭上双眼,牙关紧咬,竟然厥了过去,这才慌了,赶紧扶着昭平帝道:“皇上,皇上。”
车驾赶紧停住了,后头的车子里头出来了方天喜、苏姑姑以及豆蔻等几个服侍的宫女,上前来服侍,只见豆蔻拿出随身的长针,给昭平帝人中、合谷穴扎了几针,便看到昭平帝缓缓地醒了过来,看到豆蔻却又泪流满面,想是想到了豆蔻的旧主林萱。
他保不住国,保不住家,有何面目存于世上!他闭上眼睛,只想倘若当时和梓童一起以身殉城,倒也罢了,好歹全了自己帝王的面目。
徐太后也是不满,她明知自己儿子自幼软弱,又给腐儒们教得信那些什么礼义忠信那一套,那些东西,都是给臣下学的,哪里是帝王之道!为君者,谋算人心,制衡各方,运筹帷幄,杀伐决断,自己这个儿子,一样都没学会,她担心城破了他必会殉国,只得早作打算,自己娘家却是太远,借助不得,她联络了苏德妃,让苏大将军秘密准备出城,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则可以最快速度的逃离险境。果然城破了,时间不多,她果断一碗汤迷晕了昭平帝,将他带走,本来想将贵妃一起带出来的,毕竟还要靠诚意伯外边的军队救援,将来倚重甚多,不料德妃这个目光短浅的东西,眼光只在后宫那一亩三分地里打转,忙着争风吃醋,根本就没有去通知刘明舒,情势危急时只有匆忙杀出京城。
她叹了口气,看向涵哥儿,涵哥儿年纪还小,却不慌不忙,满脸好奇地看着大人,她心想,只有将这个孙儿好好教养了,昭平帝,国破家亡之时,不思如何重整兵马,筹谋反攻,却只念着那些儿女情长,沉浸在那些不应该有的后悔、伤心、痛心的情绪,大厦将倾,她早知道,这个儿子不是做皇帝的材料,就连先帝,他也远远及不上。
京城,已是变成了人间地狱,鞑子见人就杀,不分男女老弱,阿古王子正整军要攻打紫禁城,却禁不住攻打了数日的部将属下们杀人泄愤,烧杀掳掠,民众和残兵们正在奋起抵抗,外城已经陷入巷战。
忽然,京城北角,一人黑甲黑马,疾驰如风,四只铁蹄踏沙而过,掀起一阵黄风,风平沙落,他持弓勒缰,张弓搭箭,眨眼之间便已是射杀了数名鞑子,他振臂一呼,喊道:“建章儿郎们!是我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
只看到身后已是跟随来一群黑甲男子,约有数千数目,花炫一马当先,均扎着黑色头巾,骑着高头大马,疾奔而来,扬着红龙黑底建章军旗,齐声喝道:矢勤矢勇,必信必忠,城存我存,城亡我亡,同心死义,驱除鞑虏!瞬间黑衣建章军已是疾驰进入了京城,犹如一股黑色洪流,冲入鞑子军队中,见了鞑子均便手起刀落斩杀,张弓射箭,矢不虚发。
当头的男子,正是朱允炆,他惊闻京城城门被破,便疾驰回了京郊建章军院,号召起了健儿数千,拉了军院蓄养的战马,一路疾驰如风杀进城内,犹如一把黑色尖刀,刺入鞑子军队中,鞑子军好不容易攻入城内,又已攻破紫禁城,正沉浸在胜利的狂欢中,已经完全处于无纪律的状态中,正分散成小队劫掠,抢占胜利品,却不料这支队伍,强将精兵,高头大马,人人弓马娴熟,犹如黑色死神一般一路收割鞑子人头而来,又不断有勇武的民众,尾随着他们,加入了他们的队伍,与鞑虏们展开了殊死搏斗。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说的是,许多我们所知道的英雄,其私生活和感情生活,在女子的角度看来都是十分不堪、猥琐的,然而在男权社会看来,他们不过是风流多情而已……一些小瑕疵……
37章已经替换为林崇舒的番外,是免费章节,请大家有空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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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建章健儿
京城各高门大户;民众百姓,本来属于无组织的巷战,各自为战中,却不断地听到京城各条主要街道上有百人一组的骑兵队伍,黑甲黑巾;雄壮威武,手持龙旗;一路诛杀小股鞑子游兵;一边喊着城存我存,城亡我亡,同心死义,驱除鞑虏的口号;便不断的加入到他们;短短半日,已经筹集民众兵勇数万人,在朱允炆一声令下:“擒贼擒王!先将鞑子们的首领杀了再说!”数万人在黑甲骑兵的带领下,冲向了紫禁城。
紫禁城里,正沉浸在胜利喜悦的瓦剌可汗帖木儿,与鞑靼可汗也速迭儿立在正大光明牌匾下,却始终没等到俘虏大汉皇帝的消息,只接到了坤宁宫皇后与嫔妃宫女数百人已经服毒自尽的消息。
皇宫里还在到处搜索,却只是找到一些零星躲闪的小太监和宫女,问他们皇帝去哪里了,只是一问三不知。很快又传来说有一支队伍从神武门杀走,侍卫悍勇,拦截不住,已是出了城去,阿古王子亲率兵马已去追赶的消息。
帖木儿恼怒道:“汉人如此狡猾,若是擒到那皇帝,非要千刀万剐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也速迭儿微笑道:“听闻阿古王子骁勇善战,定能擒回汉帝,到时候大好天下,你我共坐之。”
帖木儿听到此言却是不满地道:“此言差矣!此计是我儿出的,攻入中原也是我瓦剌驸马献的山海关,一路攻城,都是我们瓦剌部落的人当的先锋,到了京城,围困不下,还是我儿阿古找到了密道,才能里应外合破了京城,你们不过是跟着我们拣了现成便宜,如何还妄想与我瓦剌共治天下?”
也速迭儿谦虚地笑道:“这么说来,倒也没错,”边缓缓走起来沉思道:“我倒有一计,我的女儿艾比娅,正是花一般的年纪,配给你家阿古王子,封个皇后,不错吧?”
帖木儿沉思道:“这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阿古已是娶了亲,却是要好生”“合计”两个字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帖木儿就看到自己胸前多出来一截雪亮的刀尖。他凸起双眼,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速迭儿哈哈大笑道:“只是女婿做皇帝,到底不如我自己做皇帝比较好!”说罢狠狠的将刀搅了一搅,使劲一抽,瓦剌可汗软软地倒了下去。
帖木儿的随从正要抽刀上前,却是被旁边的鞑靼部落的兵将给拿刀逼住了,也速迭儿冷冷地说道:“弃刀投降,尚有一条生路,负隅顽抗,那便送你们去见真神!”
瓦剌部落的军士们相互看了看,也只有弃械举手求饶。却看到殿外有人脚步匆匆奔来,致礼道:“大汗!门外有一支黑甲军杀来,约数千人,十分彪悍,门口守军抵挡不住!”
也速迭儿愣了下,赶紧让人吹号角集合整兵准备迎战。
不料皇宫深远,分散在各处的兵士们抢红了眼睛,听到号角令也仍在想着能多拿一些是一些,深宫又难以纵马,又有瓦剌各部的听出不是自己部落的号角声,置之不理。稀稀拉拉集合十分缓慢,手里还拿着装满金珠玉石的包袱,也速迭儿看得只觉得气愤填膺,只一连斩了几个迟到的兵士,又名急命各头目迅速召集本部兵士集合,却只稀稀拉拉的回来了不满万人。
瞬间,朱允炆带领的建章军先锋骑兵已是奔腾如雷疾驰而至,当头的先锋部队锐不可当,身后又有盾兵们掩护着弓箭手,弩手射击,弓箭齐发,矢石如雨,鞑子们已经闻风丧胆,他们攻城时的一股锐气,已是被攻破内宫的胜利喜悦给冲淡,如今忽然发现有此劲旅前来,匆忙迎战,士气惨淡,阵型却是在金水桥附近被杀了个七零八落,直杀过太和门,推到太和殿,短兵相接,血溅宫城。
建章军中健儿,同仇敌忾,斗志昂扬,凭借着坚甲长矛和为国而战的一股热血,在短兵相接中拼命冲杀。鞑子们却是秩序大乱,也速迭儿的指挥也得不到贯彻,被建章军杀了个措手不及,伤亡惨重,只得在亲卫军的掩护下被迫溃逃出城外,与城外守营的鞑子会和。建章军们没有乘胜追击,却是在宫内百人一组清理宫闱,将还沉浸在抢劫狂欢没有迎战的鞑子们一一收割清理,宫廷内血流遍野,喊杀震天。
朱允炆带着两个亲卫直冲向储秀宫,他接到了刘廌的飞鸽传说,让留意阿纤的下落,昭平帝逃出宫居然没有带上她,而她有孕在身!他心急如焚,又有一丝愤怒,既然纳了她,为什么没有好好对她?莫非,莫非那孩子不是皇帝的,被发现了?心头似乎有热气上涌,堵在胸中,他冲进了储秀宫,一间一间房子的找,在西北角发现一间屋子外有鞑子的尸体,他跑过去,一个宫女手持利刃向他劈了过来,他眼疾手快用剑一格,沉声喝道:“是我!”那宫女正是金霄,看到是朱允炆,眼圈一红,道:“朱公子,小姐在里头。”他心头一跳,道:“受伤了?”金霄哽咽道:“公子进去便知了。”
他走进去,看到凤楼持着刀刃守在床边,刘明舒躺在床上,面白如纸,唇色惨白,他扑过去喊了一声:“阿纤!”,心跳几乎停止,看到刘明舒缓缓睁开眼睛,才呼出一口气来,她没死!刘明舒看着他,眼里先是有喜悦,却又泪扑簌簌的滚落道:“孩子没了……”朱允炆紧紧拥着她,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道:“没关系,以后还可以再生,人没事就好。”刘明舒微笑,又紧紧抱着他道:“我不要回家,回去他们会把我送回皇帝身边。”
朱允炆用床上的绸被将她包起,道:“我们不回去。”替她戴上幂离,抱起她出门,交给亲卫道:“带她回知微庄,不要让人看到了。”那亲卫叉手称是,接过她,上马疾驰而去,金霄也骑了另外一匹马跟随而去。朱允炆又交代了凤楼一番话,便自带着她出来,在储秀宫放了一把火,找了具宫女的尸体换上贵妃的衣服扔了进去。
才出宫门,便遇到了疾奔而来的刘廌,刘廌身上全是尘沙,发丝混乱,显是一路未曾休息,累得不轻,凤楼见到他,便扑上前泪流道:“大少爷,娘娘因打斗过甚小产,身体虚弱,鞑子来围,又不肯受辱,便自焚而死,奴婢混乱中与娘娘失散,待找回储秀宫已是来不及了!”
刘廌自幼与这妹子感情甚好,又是一路驰骋而来,体力已是不支,一听噩耗,登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