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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夜袭曲林
那副将为人虽不机敏,然而却还是有些察言观色的本领,瞧见周广成冷峻的神色便知此事不能耽误,亲自去军队中挑选了五十名精锐,由一名百夫长带领,准备夜袭曲林,就这阵仗,倒不是多看得起那伙土匪,只是琢磨着先发制人,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磨磨他们的锐气,在周广成面前也能得个夸赞。
季百川这边亦不敢慢待,这片林子每隔几十步便有一名哨兵看守,几乎将整个林子围了起来,特别是昨日哨兵向他汇报的情况,说似乎有敌军在林子附近出没,守卫的士兵遵照季百川的意思并没有追上去,而是放走了对方斥候,季百川明白,周广成是名老将,只要稍稍探听到这里的情况,很容易就能猜出林子里的猫腻,故而不可能不派兵前来攻打,并且未免夜长梦多,是越快剿灭他们越好,这林子是个藏身的好地方,但要夺下也十分容易,只消一把火,就能让他们所有的努力都付之一炬,因而季百川愈发加强了防范,除去哨兵,剩余的人员也是轮流换岗,四处巡逻。
工匠这边也是日夜不停地制作着攻城器械,尽管武惟扬已给了足够的便利,但因着人手与器材的缘故,进展比林清堂预想中要慢上许多,他自然心急如焚,恨不得多生出几双手脚来忙活。
“林师傅莫急,不过短短两日便造出了三架云梯与两架飞桥,已是相当惊人的了。”季百川宽慰道。
林清堂不停歇地忙着手上的工作,一面道:“军队已经到达预定位置,却因着我手上的工作还未完成而不能进攻,怎叫我不急,云梯与飞桥是最基本的器械,只能给登城提供保障,若说进攻类的两架投石车,大约要等到明日才能造出来。”
林清堂喝了口水又继续道:“况且我听闻前面传来的消息,说是今晚便要攻城,但到今晚子时为止,我大概也只能再造出一架投石车,这若是真开战了,对我们是十分不利的。”
季百川闻言微微一笑道:“老大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说话没个准头,想起一出是一出,他说今晚会打,未必今晚会真打,他大概只想看周广成被气的跳脚的模样。”
林清堂闻言笑道:“这倒是有几分可能。”
天光渐渐暗淡,曲林里却遍是火把的亮光,随处可见工匠们忙碌的身影与巡逻的士兵,季百川则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爬到树上坐着,从这里看广州城并不真切,只能隐隐看到那青砖城墙以及上头挂着的暗淡风灯。
时间不觉已到深夜,武惟扬那边未有动静,看来是真的不打算进攻了,而叫季百川奇怪的是周广成那边竟然也没人过来,这并不符合常理,周广州不可能会放任曲林的人不管,而若是他派人过来,又怎会没有动静。
季百川正想着,耳旁便传来几声树叶拂动的声音,窸窣了几下又立即停了下来,与平时里的声响无异,除了那声隐在草丛中的闷哼,季百川不能确定是谁发出的声音,却立时警惕起来,他不动声色地下了树,向林子内部跑了几步,取出怀中的信号弹正想燃放,只一细想,又将信号弹揣到怀里,快步回到营地,传令守卫集合灭敌。
林子内的两百名士兵分作五组,各组向四个方向前行进行排查,余下的一组则留守林中保护还在工作的工匠。季百川带着士兵向刚才发出动静的方向搜索,没走两步,竟然正面遇到了敌人,那十人穿着暗色的衣物,看身手已算是难得,只是因着遇到季百川着实有几分措手不及,加之人数远远少于季百川的队伍,很快便死了八个,只余下两个活口,季百川正要让手下带着这两个人回去,便听到四处叫喊着起火的声音,他眉头一皱,长剑一挥道:“两人押着活口进帐篷关起来,秦汉带领林中的工匠和兵卒前往不远处的河流中取水灭火,保住攻城器械,其余人随我来,一旦发现敌人,绝不留活口。”
苏北秦因着身子弱不能熬夜,武惟扬很早就催促他去睡觉,然而这关键时刻苏北秦哪里能睡得着,他硬是披着大氅,一边看着那本跟行军打仗毫无瓜葛的伤寒杂病论一边等着消息,武惟扬奈何他不得,只得小心翼翼地在一旁守着。
但苏北秦的身子显然撑不了许久,过了子时便有些困意,武惟扬托着腮帮子看着苏北秦的双睫打颤,然后撑不住困意睡去,拿着书的手也耷拉在一旁,苏北秦睡的极浅,稍稍有点风吹草动便会惊醒,武惟扬轻手轻脚地将卧榻上的毯子拿过来盖在他身上。
谁料刚给他掖好被角,江天河便掀开帐帘道:“将军,曲林那边有火光。”
苏北秦蓦然睁开双眸,坐直身子问道:“敌军来袭了?”
“我已派出人马前往曲林支援,”江天河道:“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武惟扬脱了鞋子盘腿坐在太师椅上,不以为意地挖了挖耳朵道:“可有看见信号弹?”
江天河摇摇头道:“并没有。”
武惟扬打了个哈欠道:“那说明事情还在百川的掌控范围内,且先等着,估计一会儿就有人来禀报情况了。”
苏北秦虽然心急,却也相信武惟扬的判断,因而只得耐心等着,果然过了片刻,便见到了季百川派来的士兵。
“禀报老大,周广成派来的人并不多,只有几十来人,已被将军尽数剿灭,比较严重的是林子四处都有着火的地方,火势不大,现在正在紧急扑灭,而造好的攻城器械,已经由工匠们带去林子深处较为安全的地方了。”士兵禀报道。
武惟扬眉尖一挑,语气不满道:“才几十人,周广成这老家伙是不是安逸久了,连突袭都不会了,还是压根就看不起我?”
那士兵只是来禀报情况的,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武惟扬的问题,只得错愕地愣在原地。
苏北秦早没了睡意,只是头有些发沉,他揉了揉眉心问道:“林师傅那边的器械准备地如何了?”
“回禀军师,”士兵道:“因为时间有限,目前只有三架云梯与两架飞桥,另有两架投石车原本快要造好,经过晚上的事一折腾,怕是要等到明天早上了。”
苏北秦望了一眼武惟扬,正托着下巴一副了无生趣的模样,便对那士兵道“你也辛苦了,且先下去休息吧。”
待士兵下去,武惟扬适才伸了伸懒腰对着还在一旁候着的江天河道:“你先去同百川会和,待明日器械一好,便将信号弹放了。”
苏北秦侧过脸,暖和的烛火却怎样也暖和不了他冰冷苍白的面庞,他呼了口气,慢悠悠地靠在椅背上,目光沉静如水道:“要开始了吗?”
武惟扬想伸手摸摸他的脸,临了却只握住一缕碎发放在掌中细细揉搓着,懒洋洋道:“等天亮罢,再给承平一点准备时间,还有两个时辰,你也休息一会儿罢,省的明日太快,没能好好看见我驰骋的英姿。”
苏北秦没好气地笑了笑,到底还是乖乖地合上眼睛休息。武惟扬一直到他睡着,才缓缓地握住他的手,顺势靠在椅背上闭眼休憩。
第二日清晨,苏北秦醒来的时候武惟扬早已换好甲胄,在外头呼来喝去地下达命令,见苏北秦从营帐里出来,转瞬便换上一张笑脸道:“怎地不多睡一会儿。”
苏北秦已看到大营门口停放的攻城器械,数量不多,所幸他们与周广成之间并非一场持久之战,这些器械也够用了,他眯了眯眼眸道:“承平那边可有消息?”
武惟扬点点头道:“今晨刚起来就收到消息了,说已经准备好,那么我也要出发了。”
苏北秦泛起一个不明显的笑容道:“万事小心。”
他们与周广成的战斗,至少打不起消耗战,要赶在朝廷援兵赶到之前,拿下广州城,不然凶多吉少,不过苏北秦见武惟扬自信满满,不禁也安心了几分。
武惟扬牵过士兵递来的缰绳,利索地翻身上马,军盔上的红缨晃了晃,他也随之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笑道:“不会太久的,军师还是快些备好酒肉,待我得胜归来罢。”
☆、第47章 里应外合
按照武惟扬的布置,尚有一二百人需要留守营地,一方面保护苏北秦等人,一方面接送消息,毕竟他们兵力看起来集中,实则分散在三处,需要一个中间枢纽。
城下旌旗飘飘,凉风飒飒携卷风沙而过,武惟扬穿齐了甲胄,骑着马立在最前,手中银色长枪向天一挑,大声道:“广州守将!可敢与吾一战!”
这一声吼满是杀气,周广平自然不惧,城下的叛军数量虽不多,然这阵势却大大不同于以往剿灭过的乌合之众,他神色肃然地在底下的叛军阵容上扫了一眼,疑惑道:“这人数似乎不对?”
副将附上前道:“有一部分人还留在曲林,另有一部分人留在营地,只是尚且不知道人数。”
然而此时周广成已经来不及做过多的考虑,他问道:“滚石和火油可备好了?”
副将忙道:“备好了。”
周广平点点头,平静道:“一旦开战,弓手先射,其他人但凡看见有人要上来了,便用滚石或火油逼退,好好守住广州城!”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平静的声音骤然放大,如雷声入耳,叫身遭的兵卒俱都身躯一震,齐声应诺。
武惟扬“啧”了一声,他那句话虽是挑衅,但实则也是向激对方主将出来一战,只要主将身死,那广州城不攻自破,但周广平乃老将,不但毫不理会,更是做了最恰当不过的安排。
武惟扬长枪锋锐的尖端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半圆,指向紧闭的广州城门,“众将士听令!冲!”
身后十数列士兵立即向两旁分开,让出道来,武惟扬骑着马后退两步,目送着十来个士兵推着飞桥迅速来到护城河边,飞桥一放下,云梯便由士兵推过护城河,统一穿着玄色衣甲的兵卒们以快而不乱的步伐依次通过飞桥,扛着三四根圆木的二十多个士兵当即扑上城门,开始撞门,而其他士兵则通过云梯向上攀爬。
因着云梯数量少,武惟扬并不打算让他们像蚂蚁一样堆在城墙下,那样反而会成为被攻击的显眼目标,上云梯的都是有过类似经验,身手灵活矫健的兵卒,而大半兵卒则在他身后散开,弓手各自选择位置,盾兵在一旁保护,一时间双方箭矢纷杂,在半空中碰撞交错,即便在远处的营地里也能隐约看见。
云梯上的士兵成了首要的攻击目标,一批倒下则后一批接上,无奈数量实在太少,难以形成具有规模的攻城阵势,所幸武惟扬并不将期望寄托与云梯登人,他准备了不少飞索,对于这群常年生活在岭南山区的士兵来说,每一个攀爬飞索的本领都十分了得。
通过云梯登到城墙边缘的士兵尽数将身上的飞索悬挂与城墙上,而早已安排好的另一组立即抓住飞索向上攀登,另有身手了得的人则自行将飞索抛到城墙缝隙间开始攀爬,如此一来,只要情况顺利,在片刻间就能同时登上四五十人,而武惟扬那群训练有素的弓箭手已让守城士兵有些乱了阵脚,只顾着用盾牌抵挡纷如雨下的箭矢。
武惟扬则躲在一块大盾牌后面,手执了着一把精巧的连弩,透过盾牌上方开口的长方缝隙上城门上放箭,一弩放出,城墙上必有一人倒下,今日距离虽近,无奈现下的场景不利于施展大弓,不然他早就一箭射中躲在盾牌后面的周广成了。
“老大,”江天河从前方的阵线返回来跟武惟扬缩在一块盾牌后面,道:“那城门牢固,一时半会儿撞不开,而城墙上倾倒下来的火油也不利于士兵攀爬,原先安排的人大概已死了三分之一,如此下去情况于我们不利。”
武惟扬若无其事地放了一弩,城上又栽下一人,他收回锐利的目光望着江天河,眉头微皱道:“天河,我原以为你跟了我这么久,好歹也会沉稳一些,怎地还是如此毛躁,你不相信高承平,难道还不相信我么?”
“天河不敢,”江天河低头道:“天河相信老大所做的一切决定。”
武惟扬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们这边估摸着还可以撑两个时辰,再给承平半个时辰,若他还未完成,我便不再寄望于他了。”
苏北秦站在营帐前,出神地望着远处交战的地方,此时战事才刚刚开始,空气中还没有任何硝烟和血气,他仍然有些放不下心,即便身边留下保护他的士兵劝说,也不愿走进营帐中休息。
忽然身旁传来一个士兵的禀告:“报告军师,方才收到消息,工匠们已经将投石车造好,现在季将军正在送过来。”
苏北秦面上露出一丝笑意,他虽然不懂军事,但如广州这样的城池,双方实力相差又大,自然是守城的远远要强于攻城的,更兼他们拖不起时间,能增加一分胜算对他们来说都是意外之喜。
四儿一直跟在苏北秦身边,不过因着武惟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