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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左肩上焦黑一片的纱衣,漠确定景明叡的雷电可以透过手上这个玩具的身体伤害到自己,却又可以同时保障这个漂亮玩意儿毫发无伤。这倒是一种有意思的能力啊,只可惜光靠这个可战胜不了自己。
漠并不担心自己会敌不过景明叡。虽然无法离开地面,但他的速度仍然比景明叡高出太多。刚才景明叡的一击只是攻其不备让他吃了一个小亏,下一次却绝不可能再中招。他一手制住季空晴,在另一只手臂上开始凝聚血红色的雾气。
季空晴担忧极了。
他看得出来,景明叡这样的战斗方式并不能持久。他身后那条由刻印组成的带子已经比刚开始的时候短了许多,不断被引来的雷电之力也好像给他带来了不小的负担。起码一直关注着他的季空晴可以看到,原来已经止住不再流血的伤口现在却在往外不断涌出鲜血。
漠手上的雾气已经凝聚成了一支投矛的形状,从那恐怖得令人窒息的血腥气息中季空晴可以感觉到,如果这一击命中的话,景明叡恐怕凶多吉少。
他抬头看了一眼半空中的景明叡。他似乎也正在准备最后的攻势,被引来的雷电已经由白色转为紫色,他身上的衣服开始变得焦黑,握剑的手也犹如被火烧过一样向外翻起了可怕的伤口。
景明叡低吼一声正面向着漠直冲过来。漠冷冷一笑,这一次他并没有准备躲闪。他举起手中的血矛,做出一个准备投掷的姿势。
季空晴突然觉得心底涌起了强烈的不安,他突然感觉到了从景明叡那里传来的死志,那是一种玉石俱焚的绝然。
明叡会死!
季空晴脑中突然一片空白,
绝不能让漠出手,
绝不能!
“父皇,你来看我了吗?”
漠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恍惚。虽然明明知道那个人早已不在了。不!他已经被自己做成了最精致的人偶,可以陪自己走过天荒地老!
然而他却依然忍不住放开了季空晴,伸出左手想去摸少年的脸颊。
“十……二……”
在景明叡的剑带着长长的雷电将他连同身后的圣树一起一斩为二的时候,漠喃喃地叫出那个藏在心底多年的名字。
多得恐怖的血从圣树的树干中喷射出来。景明叡目光一动,立即扑在季空晴身上,企图用自己最后的力量建立起一个屏障。
“明叡!”
季空晴尖叫起来,他不知道被这诡异的血溅到身上会怎么样,但是他可以感觉到景明叡心底的绝望。他用力抱紧景明叡的身体,在闭上眼睛的瞬间,季空晴想至少在最终的时候他们是在一起的。
“哼!”
想象中的痛苦并没有到来,季空晴依稀听见一声冷哼。他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和景明叡的上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多了一层晶莹的圆弧状冰壁。
景明叡轻轻啄了一下有些呆滞的季空晴的嘴角,坏笑着侧过头看着那个突然出现的人:“父亲大人,你来啦!”
滟面无表情地瞪了他一眼:“我不来,你就准备燃尽刻印而死了吗?”
“怎么会?”景明叡露出一个耍无赖般的表情,“我都让阿泉给老头子送去了求救信了,他可是唯一可以请得动你这尊大佛的人啊!”
自己最大的弱点被人捏在手中,却又偏偏不可能除掉这个人,滟不由感到万般无奈。他转过头,不去理会景明叡冲自己挤眉弄眼,缓步走到了倒在地上的漠的身边。
虽然整个身体被人从肩膀劈成了左右两半,漠却依然没有断气。甚至不断有细小的血管从他的伤口中探出,企图连结起身体的另一半。白色的缀满了宝石的纱衣已经碎开,可以看到漠的双足赫然已经是树根的样子和地面上圣树的根须连结在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已经得到了所有的刻印,我应该已经成为了不老不死的天人了,为什么还有人可以击败我?!”可能因为胸口被完全劈开了的关系,漠的声音显得十分诡异。
他挣扎着扭动脖子,看到了一脸冷漠地站在自己身边的滟,突然激动地大叫起来:“我认得你!我认得你!你是滟,你是守护神宫的滟!你答应过母皇要照顾我的,你还记得吗?我是漠啊!母皇的第十子漠啊!你亲口答应过的,在我十二岁的时候!我不知道他是你的儿子,要不然我是绝不会动他的,他想要的玩具我也一定会还给他。你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滟想起多年前的那个承诺不由皱了皱眉道:“放弃身上的刻印,我可以保住你的性命。”
“放弃刻印?你竟然让我放弃刻印?!然后像凡人那样猪狗不如地活着?不!绝不!我已经得到了所有的刻印,我现在就是天人,和你一样的天人!”漠愤怒地吼道。他喘息了片刻,盯着滟周身流转的刻印疑惑地呢喃:“为什么?为什么我无法像真正的天人那样将刻印外放?你的儿子,他明明没有所有的刻印却可以做到?为什么呢?”
滟撇了他一眼,并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他有些淡漠地再次开口:“放弃身上的所有刻印,我可以保住你的性命。”
“哈哈……哈哈……”漠突然狂笑起来,“我明白了,是顺序!顺序不对!我没有按照正确的顺序拼接刻印!”他凝视着滟周身的黑色流光,调动起自己身上力量。他皮肤下的血色迅速流动起来,身体上的伤口开始飞速愈合,眼看就可以恢复成一个整体。
滟的脸上第一次露出凝重的神色。他退回景明叡的身旁,单手按在地面上。一面由冰晶组成的墙迅速升起,隔在他和漠之间。
漠疯狂地笑着,晃动着身体站了起来:“我也可以,只要顺序对了,我的刻印也可以外放!”红色的刻印忽然破体而出,在他周身迅速环绕飞舞起来。
“哈哈哈哈……我终于成为!”
漠的声音戛然而止,他周身的血光剧烈地收缩了一下,瞬间爆发了开来!
滟不得不几次加固面前的冰壁才坚持到地面的震动平静下来。
景明叡勉强靠着季空晴直起身,看到冰壁对面的那一大片残垣断壁不由咂舌道:“这是怎么了?他怎么突然自己就……炸了?”
滟好像有些兴味索然,低声道:“天人的刻印即为天地间的法则。在拥有了极大力量的同时,也绝不可以做出违背天地法则之事。他身上杀孽太重,刻印为了警告他已经转成红色,却仍不知悔改,一旦晋升为天人自然不被容于天地之间。”他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自己到底还是没有完成当年的嘱托,若是有朝一日回去了那又当如何向她交代?
“跟我回去!”滟的神色突然一冷,指着景明叡道:“这次你就是不想把雷霄剑融入体内都不行了,我看你早晚要把自己给折腾死。”
景明叡指指季空晴道:“带他一起走啊。”
滟厉声道:“他本就失去了绝大多数的刻印,竟然还自己领悟了强行燃烧刻印的方法。他如今身上已经没有半点天人血脉,不可以进入神宫。”
“没关系,我的就是他的。我的血、我的肉、我的骨都可以给他,何况是区区刻印。”景明叡不以为意道,“回去之后,发动山上的九星大阵正好可以引星辰之力帮他恢复如初。”
滟思索了片刻后终于点了点头。
景明叡见他松口,顿时嬉笑道:“父亲大人,你可比以前有人情味多了。”
滟不由一愣,要不是因为这个是他最喜欢的儿子,自己又何必要……想起心中的那个人,他突然又记起另一件事,立即带着愠怒低声嘱咐:“回去之后,不许再教唆他用破天枪的力量!”
“是是是,谨遵父亲大人之命。”景明叡满口答应。
滟不再多说,他随手一指,就在景明叡和季空晴周围布下了一个长长的冰柜。也不见他如何动作,装着两个人的冰柜好像没有丝毫重量一般漂浮起来,跟着他向北而去。
完全放松了精神,景明叡觉得自己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他知道那是失血过多,又消耗了本源之力的后遗症,却不忍心就此睡过去。他捞起季空晴的手指,低声问道:“小凤凰,你说等你好了,我们在你背后弄一朵牡丹好不好?”
季空晴叹了口气道:“留下罢。”
“嗯?”
“把那些伤痕都留下罢。我要用身体记住你,用心记住你。明叡,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要把它刻在骨血里,永世都不忘记。”季空晴目光灼灼地望着景明叡道。
景明叡不由一震,随即朗声笑道:“好!永世不忘!”即使他们间的契约已经极其薄弱,但是眼前这个人,他不会放手,永远都不会放手。
〖全书完〗
番外 天人十子(上)
漠第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了三个男人。
一个满面慈祥的老者,一个器宇轩昂的中年人。还有一个人……漠瞪大了眼睛,那是一个美到极致了的男人!他一身白衣恍若天人,眼中流露出的温柔在瞬间让漠的心里满是欢喜和满足。
“我是你的父王。”
男人的声音也像泉水一般清澈,他抬手指了指自己身边另两个满脸欣喜的男人:“这是你的八哥和九哥。”
对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本正经地说话,这个有些诡异的举动,在这个男人做起来却无比自然。
被裹在最柔软的毛皮中的小小婴儿愣了一下,张了张嘴,发出几个破碎的音节。当他明白了自己难以说话之后,便对着三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十弟好可爱,这么小小的一个,竟然还会点头打招呼。”中年人语带夸张地赞叹着。
一旁的老者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你出生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天人之子自降生的一刻起便有了自我的意识,可以听得懂别人说话了。”
“是吗?”中年人挠了挠头皮,“四十多年前的事了,我都忘记了呢!”
“小十,你娘为你取名叫做漠,你可要谨记在心。”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的美男子微笑着叮咛。
漠转动自己短小的脖子找了一圈,并没有在这座空旷的宫殿中看到第四个人,不由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
“你娘……她尚有朝政要处理,等她有空了,自然会来看你。”男人的眉宇间闪过一丝异色,却很被他快掩饰了起来,“她是天下的共主,天人的女王,你要叫她母皇。”
小小的婴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漠在华美的宫殿中长大。人们把女王居住的宫殿称为天人神宫,然而他却知道,真正的天人神宫另有所在,并不在宇了的了都之内。
父王很宠爱他,甚至到了溺爱的程度。除了处理了事,他几乎把所有的闲暇时间都用来陪伴自己这个最小的儿子。以至于漠的那两个兄弟都打趣说,因为他长得是十兄弟中最可爱的,才霸占了父亲最多的爱。
不过九哥却曾经偷偷告诉漠,尽管天人之子几乎没有所谓的童年,那个美得不可思议的男人却一直坚持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的儿子,直到他们到了凡人长大成人的年纪。
漠一共有九个兄长,其中七个都已经去世了。尽管是天人之子,他们的寿命却也只与凡人相当,在漫长是岁月中早已化为了枯骨。
说起来父王也有超过四百岁了呢!
白王长生不老的秘密,在宇了几乎是一个禁忌。凡是曾经想要探听这个秘密的人都已经被女王一怒之下化为齑粉。久而久之,人们便把白王也当成不老不死的天人来看待了。
可是这个秘密漠却是知道的。
他只是随口问了一句,父王便将自己最大的秘密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
那是一个夏日的午后,漠不过五岁的年纪,最喜欢做的便是绕着父王转圈子,把他绕晕。他趁着父王无奈地坐下的时候,悄悄伸手去抓父王手中的那根权杖。
“漠儿乖,这个不能给你玩。”白衣的美男子轻轻扯了扯被漠拉住一头的权杖,“这个是我的王杖,离开它父王便不复存在了。”
“父王,这不就是跟破木头吗?”漠有些疑惑地说。相比母皇那一身嵌满宝石的衣装,还有那玉石打造成的长长权杖,父王那根从不离手的木质王杖就显得朴素得多。一根随处可见的树枝,上面还挂着两片嫩绿色的叶子,不,几年前还掉了一片,如今只有一片叶子孤零零地垂在上面。
白衣男子叹了口气,抚着漠的头顶道:“漠儿,你可知这是什么?这是天下四件异宝之一的长生木。父王只是凡人,就是因为有了他才可以一直陪着漠儿啊!”
“长生木?”漠怔怔地重复,隐隐感到这个秘密对自己十分重要,不禁追问了一句,“那是什么?”
“木、藤、花、骨,就是这个世界中的四件先天异宝。它们和这个世界一起诞生,有着最纯粹的力量。长生木孕育着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