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霰谎椎凼游恍⒆拥幕首樱站盁I看来,后来不知道着了什么魔,竟留下规矩,后世子孙断不可改姓,嫡子也要皆用炎名。
要说这纸如何包得住火,这个秘密终于在一次偶尔的机会被人发现,偷偷告密给了官府。一场不需要审问的屠杀连夜展开,数百白姓后人全部被处死,只走脱了景烮一个。
忠心耿耿的老仆人带着景烮一路走到最北方的齐国才安顿下来。不料却在景烮到六岁那年,在市集上被兵痞抢了东西哭嚎了几声,却被那人反手一刀砍成了重伤,第二日就撒手人寰了。家中的租的田地立即被收回,连那间破茅屋也不能住了,从此景烮便过上了独自流浪的生活。
景烮年纪虽小,心眼却多,再加上比一般人大得多几乎相当于成年人的力气,倒也勉强过了两年。直到他终于顶不住,饿晕在了一间铁匠铺门口。景烮看着老铁匠手中的稀粥,觉得他面容颇善,便上演了一出千里寻父的拿手好戏,准备再骗两个馒头就跑,却没想到还真认下了一个把自己当亲生儿子一样疼爱的干爹。
当时景烮丝毫没有犹豫便改了自己的姓氏。什么白氏荣光,怎么也比不得面前这双满是老茧的温暖大手。老铁匠老来得子自然是喜不自胜,对景烮疼爱有加,恨不得把自己一身的手艺全一股脑教给他。景烮对于这个干爹也是孝顺之极,他那叛逆到骨子里的性子一点都没有在老铁匠面前发挥,反而很有些言听计从的意味。
可惜好人到底不长命,到景烮十五岁那年,老铁匠终于还是一病不起,即使景烮娶亲为他冲喜也依然止不住老人离去的脚步。
景烮用能买得起的最好的棺木葬了养父,在坟前足足跪了七日才含泪离开。
铁匠铺子的生意日渐兴隆,新婚妻子脸上的笑意也十分明显,然而景烮心中却隐隐有些空虚起来。相比农具和家用铁器,他更喜欢打造刀枪剑戟。每当一把兵刃在他手中成形时,男儿的热血便要沸腾一次。不过他没有那么多的铁可以浪费,每次把玩上几天,便又把兵器回炉重造。他却十分喜欢重复这个过程,一次次一遍遍乐此不疲。
抽出随身的短刀,刺进途经村子为非作歹的兵痞的胸膛时,景烮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有些隐隐找到了自己未来的感觉。
杀了人了,村子里是呆不下去了,投军去吧!好男儿应当血战四方!他对自己说。
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自己新婚的妻子,他还是留下了所有的积蓄让妻子先暂时躲避起来,自己带着短刀出了门。
“景校尉真是个天生适合军营啊!这小子有谋略,有胆识,还有让人服他的本事,只可惜……天下能驾驭他的人可不多啊……”
这是当时名动齐国的大将楚天枢在见了景烮一面之后对他做出的评价。
在这位被皇帝贬斥在家养老的将军的酒后之言传出去之后,刚升了校尉的相传可以手撕猛虎的少年将军景烮立即被连贬三级,带着他的嫡系人马跟着要捞军功的皇亲国戚剿匪去了。
说是剿匪其实要消灭的是在齐国遍地开花的义军,而且景烮他们连上阵杀敌都不用,自有当地的守军把人抓住了,只等钦差的队伍一到,大笔一挥人头落地军功入袋。当然景烮的队伍是拿不到什么功绩的,他们的作用不过是保护钦差的沿途安全,做的是在齐国百姓口中被称为狗腿子的勾当。
“不就仗着身上比咋们多了点什么吗?我看他该有的倒未必长全了,真他妈的是个软蛋!哈哈哈哈……”
今日刚到县城,距离开刀问斩还有两日功夫,手下的军士得了闲,凑钱买了几角酒,一齐聚在屋子里取笑那位白白净净颇有几分公公相的钦差大人。
景烮知道他们说的是这位钦差因身上有天人血脉,更得皇帝重视,才能捞到这么轻松的活。他轻咳一声走进屋子,自有人让开了主位让他坐下,又有手下把斟满了酒的大碗放在他手中。
“他是软蛋,可是人家升官快啊。就你们几个,要是改投了他,来年也能混个校尉当当。”景烮笑着打趣。
“大哥你这不是把我往娘们堆里推嘛!不成不成,他手下那帮人也算是当兵的,我看力气都用在女人的肚皮上了,握不握得住刀还是个问题呢!要我看,就是牢里的那几个都比他们有男人味,可惜后天就要命丧黄泉喽!”
“哦……你们几个也觉得可惜?”景烮挑了挑眉。
“怎么不可惜,大家都是庄稼人,谁有口饭吃要干那杀头的买卖?京城里那个……嘿嘿,听说又要为皇后造什么琼塔,可不是越穷越喜欢糟蹋嘛……他糟蹋钱不要紧,老百姓的税赋都快要交到孙子辈了!不是魏国就是赵国,我看这齐国早晚要他妈的被人灭国!”
“噤声!你在说些什么混话呢?”有平素稳重的军士立即狠狠撞了说话的人一下。
“这里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再说,我说的也是实情……”先前的人有些不满地低声嘀咕。
“不错,照我看与其被灭在别人手中,不如我们自己来建一个新的国家。”景烮砰地一声把酒碗拍在桌子上。
“将……将军,你也喝多啦?”先前说话的人不由一愣,“我们兄弟加在一起也不过百十来人啊!”
“瞧你个熊样!我可没喝酒,也不是在跟你们说笑。我已经决定了,今天夜里就把这白斩鸡似的钦差做掉,打开牢门,带着人去投义军。你们几个有胆量的就跟着我干,将来我有口饭吃自然不会让弟兄们喝粥。要是怕被牵连的,就躲在被子里睡他娘的一觉,等事情完了自行离开便是。不过……要是有哪个不开眼的,要去告密,哼哼,就不要怪我姓景的不顾兄弟的情谊!”
“这……这……将军这话说的,我们兄弟……那话怎么说来着……生是将军的人,死是将军的鬼啊!哪能做那缺了几辈子德的事?对!我也早看不过眼那个软蛋了,只要将军你一声令下,我老胡现在就去把他乱刀砍死!”
“不过……将军,义军就是一群乌合之众,要我们兄弟投他们,我心里不服气呐!”
“对,我们兄弟人虽少,可是个个是以一当十的好汉,怎么能跟了他们这帮泥腿子、庄稼汉啊?将军,不如我们单干吧!”
“是啊!不如单干吧!”
“吵什么!”景烮环顾了一下部下们涨得通红的脸,缓缓道,“我们起兵,一没地盘,二没粮草,总不能抢了县城做土皇帝等着被人宰吧?这天下义军之中也就是这旗云山中的这股最得人心。而且山中有盆地适合养兵。我们带了他们旧时的大当家去投,那二当家自然不好不收,而大当家嫡系尽失,也不得不依靠我们。不出两年,这旗云山便是我们的地方了。至于到时候是先南下取了粮库,还是先北上打到京师……哼哼,通通都易如反掌!”
“将军果然厉害!我老胡自从跟了将军,连脑袋瓜子都比以前多学会转了几转啊!”
“哈哈哈哈……”听到这句傻愣愣的赞美之词,众军士不由哄笑起来。
景烮自然知道自己的计划有些过于大胆,但是他早已厌倦了等待一个明主,再创宇国的盛世。与其等着别国来吞并齐国,不如把这个从根子上已经烂掉了的国家从内部瓦解,重新打造一番。
只凭借天人刻印的多少来决定才能的制度在他看来根本一文不值,他要建立一个有才华者都能施展抱负,努力耕耘者可以得到收获的国家。一个比宇国更公平,更繁华的国家!
然而此时的景烮却没有想到,他此去旗云山,会遇到他此生最重要的一个人……
114
114、番外 水火有情(三) 。。。
阳春三月,正是山间野花最烂漫的时节。
景烮起得一向很早。他喜欢独自在清晨时分上山,踏着朝露理清自己的思绪。
如今旗云山的义军势力隐隐分成了三股。大当家占了名义上的大头,可是手下能用之人却很少。他从家乡带出来的亲族兄弟都在上一次官府的围剿中死伤殆尽,现在只能依靠平衡各方的势力来保住自己的地位。二当家手下人马虽然最多,不过大多数都是落魄户和地痞无赖,良莠不齐。第三股便是景烮的人马,他到了山中之后便以在军营的办法吸收训练新丁,一年多来也堪堪有了近三千多手下。
这些日子,大当家提出要将女儿嫁给景烮,他却对此却丝毫没有兴趣。他虽然没有立即拒绝,却也钟找了个理由拖延了下来。是时候离开了,景烮心中暗自下了决心。此地的两个当家,一个一心想占山为王,鼠目寸光,一个爱做皇帝梦,偏偏眼高手低……把可用之人都搜罗好之后,现在是时候该考虑越过旗云山往西去了。先打下齐国如今最贫穷民风也最彪悍的几个行省作为根据地,再思考下一步的发展吧。
“小心!”
景烮抬头看到站在山崖边上的人不由大吃一惊,一个箭步冲上去用力把人扯了回来。
对于这个无理的凡人,滟本打算连衣角都不被他沾到,却在景烮靠近的一瞬间感应到了自己留下的记号,不由愣住了。
当年的小婴儿竟然已经长那么大了?虽然明明知道凡人会成长会衰老,看着站在面前的高大人影他心中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他一失神的功夫已经被景烮抱了个正着。
“这里前几日下了一场大雨,土石有些松动,切不可随意靠……”景烮皱着眉头说教起来,却在看清了滟的长相后立即愣在当场。
“你……你是……我……”即使独自面对千军万马也不会皱一皱眉头的景烮彻底呆住了,张了半天口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滟。”滟平静地吐出自己的名字。
“燕?燕什么?”景烮眨了眨眼睛。
“滟。”
“燕燕吗?好名字!真是人如其名啊。”景烮摸了摸下巴道。
“我就叫滟!”滟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也忍不住产生了一丝裂痕。燕燕?这算是什么名字?还和自己相配?
“是哪一个燕字,你写给我看看啊!”景烮自然无比地抓起滟的胳膊,将他的手指放在自己的掌心。
滟眉头微蹙,随手在景烮的掌心写下自己的名字。他挣了挣身子发现景烮把自己抱得更紧了一些,不由有些着恼:“你放开我。”
“有什么关系,都是大男人嘛。”景烮从对手心中麻痒感觉的专注中恢复过来,咧开嘴笑道,“我刚才上山的时候看你低头看下面,还以为你要寻短见呢!现在要是放开了,你万一跳崖了可怎么办?”
天下间被剥夺了姓氏的大多是犯了重罪之人的后裔,不过滟的字写得极好,看起来又满身书卷气……景烮在一时间还真猜不出他是什么来历。
“我跳下去又不会有事。”滟冷哼了一声。他在几日前感应到这里将有宝物出世,匆匆赶来,刚发现了具体位置准备飞下去寻找,却被这个意外出现的人打断了。
“啊!你还真想寻短见啊!不成不成,这世间还有诸多美好,你可不要想不开啊!”景烮低头细细打量滟的神色,发现果然有几分出尘弃世的意味,不由心中一紧。他也有些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在见到这个陌生人的时候,心中会无端端生出那么多的熟悉感。
“哎呀,看你年纪轻轻的一个人跑来着深山里寻死,莫不是被哪家的姑娘给负了吧?”那姑娘一定是眼睛长到鼻孔里去了,他在心中补充。
“天下何处无芳草,不如跟我去好好见识一番!你景大哥我山寨里可有许多小美人哩!”景烮嬉笑着打趣,一把揽住滟的肩膀企图把人往自己的来路上带去。
“我不喜欢女人。”滟的意思其实不过是想说自己不怎么喜欢凡人中更加脆弱一些的女子,就跟寻常人驯养猎犬喜欢养公的没有什么两样,却引来一个景烮突然僵住了的表情。
那你不如就跟了我吧。
这句话景烮差点脱口而出,转念一想又觉得这话说得太过轻佻,而且好没来由。他笑了笑道:“喜欢什么人不打紧,天底下两条腿的人还不好找吗?再找一个便就是了。”
滟摇了摇头,蹙眉道:“你姓景?”按理说涟的心石应该是给了白家的后人,是后来又流落到了旁人手中吗?那岂不是自己的约定本不需要履行,却在阴差阳错之下又欠下了一个约定?
“单名一个烮字。”景烮微笑道,掰开滟的掌心写下自己的名字。
“……那你有什么愿望要实现?”滟决心速战速决。
“啊?”景烮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