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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御康一看到男人的脸,猛的一震。气度华贵,英武逼人,嘴角还带著熟悉的笑容,正是那天在藏书阁遇见的漠王爷。
心里顿时就有些惴惴不安,万万想不到,当时放了他的漠王爷,怎麽今天会找到这里来。再加上端御康总认为,付公公的死虽为自杀,实则拜这位漠王爷所赐,心里就更加有了排斥之意。
漠王爷扫过端御康,似笑非笑,却并未多说什麽,只是向有些神志不清的前皇後霜容作了个大揖:“臣弟端漠,见过皇嫂。”
霜容自从进了冷宫以来,就一直是被不放在眼里的不被理睬的,连个小小的奴才都敢对她颐指气使。
如今这个尊贵的王爷,竟然亲自来看自己,还向自己行了如此大礼,霜容顿时就喜不自胜,端出了皇後高高在上的架子来:“勿需多礼,起来吧。康儿,给漠王爷看座,再去泡点茶来。”
端御康忐忑不安的看看似乎高深莫测的漠王爷,他这次来也不知道意欲何为,可总觉得不会是什麽好事。
但母命难为,端御康还是依照指示从角落里搬了凳子来,用袖子掸了掸上面的灰尘,然後示意漠王爷坐下,转身就要去找茶。
冷宫里哪里能有什麽好茶叶,端御康为难的找了半天,最後只能把前些日子端御清悄悄送给他的,一直收藏在柜子里没舍得拿出来的茶叶拆了,泡了一杯给漠王爷送上。
漠王爷接过茶杯,啜了一口,随後表情古怪的看向端御康:“好茶,真是好茶,入口清香,唇齿生津。此等好茶,连皇兄那里都不多见,想不到本王在这清赐宫中居然有福得享啊。”
霜容并不知所以然,还以为漠王爷只是纯属礼貌的夸赞,急忙接口:“漠王爷客气了,您要是稀罕,就把这茶叶拿去好了。您看这里,哪儿会有什麽多好的茶叶啊。康儿,你去把茶叶包了,待会给漠王爷带走。”
“……”端御康立时一阵心疼,茶叶好坏倒是其次,可这是端御清送他的,他自己都舍不得喝,只是很小心的收著,这会儿居然要送给这个来意不明不知道是敌是友的王爷,他哪里舍得。
漠王爷似乎也是看出了端御康的不舍,冲著霜容爽朗一笑:“如此佳品,臣弟又岂会夺人所爱。其实臣弟此番前来,是因为前些日子在藏书阁偶遇御康,见他天性机敏,实属可造之材,所以今日来找他一叙。”
第七章 王爷的帮助
自己的儿子受到如此肯定,身为母亲的霜容自然难掩喜色。本以为在这冷宫之中,儿子能平安长大已是福气,没想到如今居然还入了这个漠王爷的眼,那可是不胜荣幸的事情。
於是霜容急忙起身:“康儿,难得漠王爷如此瞧得上你,你就和漠王爷好好聊聊。母後回房去了。”说著转身走回後面的房间,把空阔的厅让了出来。
厅里只剩下表情闲适有一口没一口啜饮著茶的漠王爷,和立在一旁一脸防备的盯著他的端御康。漠王爷又喝了口茶,专注的盯著茶杯:“这茶是清儿给你的吧?”
端御康心知瞒不过这识货的漠王爷,只好点了点头。
漠王爷回身,聚精会神的盯著他:“清儿对你还真好。”说著嗤笑一声:“想不到这後宫之中,竟有如此的兄弟情深,可钦可叹哪。”
端御康脸色变了变,正要开口,漠王爷已像看穿了他一般,闲闲一笑:“不用担心,我没告诉清儿你的身份。”
端御康这才松了口气,漠王爷已经再度开口:“你本该是太子,却因了他的娘亲被放逐冷宫。他是皇兄如今最看好的太子人选,你娘却是他的杀母仇人。你们俩兄弟啊,本应该争的你死我活才是,怎麽如今,竟有了如此交情呢?”
说著又打量了端御康一眼,露出意味不明的笑:“还是说,你接近清儿,只是想夺回本该属於你的太子之位?”
“王爷明察。”端御康一慌急忙跪下:“御康绝无如此心思,能在後宫里平安的侍奉母後,御康已经知足,绝不求什麽皇位权贵。请王爷相信御康。”
“明哲保身,是为上策。”漠王爷眼里闪过一丝戏谑,随即就是阴狠:“只是这後宫之中,波谲云诡。我相信你,可是别人未必。就你现在这点儿道行,恐怕是很难保得了你自己吧,更何况还有你的母後。”
“……”端御康怔怔的看著瞬间面如冰霜的漠王爷,身上不由自主就是一阵寒意,心知对抗也是讨不了好去,只好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请王爷指点。”
“哈哈,很好,很好。”漠王爷朗声大笑,虽然这笑声让端御康觉得有些恐怖:“本王果然没有看错人,你这孩子,够机灵,够聪明,只是可惜投错了胎啊。不过如今,有本王在,决不会亏待了你。”
从那日起,漠王爷进宫的次数明显增多。他帮助端御康买通了藏书阁新换上的看守的太监,嘱咐端御康多去阅读群书。同时开始教授端御康一些武学的基本常识。
端御康本就聪敏机灵,悟性极高,再加上漠王爷的悉心调教,进步神速,在武艺,兵法,文学上都有了不小的造诣,让漠王爷都啧啧称赞。
端御康对漠王爷也渐渐充满了感激之意,虽然不知道这个王爷好好儿的,为何花了如此多的心思在自己身上,但是学习知识,总归是一件让人兴奋的事。
随著日子一天天过去,漠王爷提过数次要将端御康带出宫随侍在侧,可是端御康一方面惦记著无人照顾的母亲,一方面舍不得与自己手足情深的端御清,总是毫不犹豫的拒绝掉。漠王爷虽然无奈,但也并没有咄咄相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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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成长之变
时光星移斗转,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五年。
五年的时间,被遗忘在冷宫里的霜容,已经有皱纹爬上了她长期抑郁的面庞。
端御康也已经从当年十二岁的男孩,长成了十七岁的青年,剑眉星目,气宇轩昂。
而端御清,则是众皇子中最为俊美的一个。年仅十五岁的男孩,容颜清逸,肤白如玉,带了媚意的漂亮却丝毫不影响本身难以遮盖的男儿气概,竟有种倾尽众生的感觉。
年纪长了些的端御清,似乎也是见多了後宫许多不容外传的残酷,不再似从前的温润,反而带了一丝清冷。只是对自己的亲弟弟端御德,和从小一起长大的端御康,依然毫无戒心,眼神温暖。
随著年龄的增长,端御清也不若以前那样对端御康紧紧相粘,常常是很久都没有消息,让端御康越来越有一种奇异的不安。
他越来越想把握著这个自己的亲弟弟,想让他的眼里只有自己。随著年龄的增长,那种曾经在内心深处蠢蠢欲动的占有欲,就越来越强烈,争先恐後的探头,大有跳出来的架势。
可是他不敢说,後宫即使再淫乱,也没有两兄弟乱来的先例。他害怕,端御清脸上那带了温柔的微笑,会被自己说出口的荒谬,彻底打碎,再也不见。
可端御清已经很久没有消息,这日端御康终於克制不住,去了端御清和端御德的府上,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张望。
幸好运气不错,没有碰上什麽别的妃嫔,而是遇到了十四岁的端御德。
端御德和端御康虽然熟稔,但并不相合。端御德自小十分依赖哥哥,後来出现了这个端御康,自己的哥哥似乎就被分了一半去,所以端御德对端御康这个在宫里打杂的下人,就更是不喜和瞧不起。
看端御康站在门口,端御德耀武扬威的走过来,气焰嚣张:“王康,你跑到这里来做什麽?被人家看到多不好?”
端御康不想和这个小弟弟多做计较,只是恭恭敬敬的低了头回答:“奴才是来找御清的。”
“御清御清,哥哥的名字也是你这种下等的奴才随便叫的吗?”端御德的小脸上带了恼怒,狠狠的推了端御康一把:“没上没下,要是让人家听到,一个奴才都敢随意称呼清王爷的名讳,那哥哥的颜面何存?”
端御康猝不及防,被端御德用力一推抵到墙上,後背杠的生疼。本想发火,可想想自己瞒著的身份,又不想多做纠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端御康勉强挤出讨好的笑:“奴才知错了,请问德王爷,清王爷呢?”
毕竟是小孩子心性,容易讨好。看端御康态度毕恭毕敬,端御德脸色稍霁,哼了一声:“哥哥陪雅兰郡主赏花去了。”
雅兰郡主,端御康是知道的。雅兰郡主本是大将军仇天的女儿,仇天因为骁勇善战,以前一直和漠王爷驻守边疆。後来敌人来袭,仇天为保护王爷,英勇斗争,最终身亡。
仇天死後,端离听弟弟说了经过,念其效忠,将他唯一的独女仇雅兰接进宫来,封为郡主,交由後宫抚养。
雅兰开朗活泼,秀丽讨喜,与几位公主和皇子一向相处甚欢。端御清陪她赏花,倒也不稀奇。
只是这会儿听到这话,端御康总觉得有些酸酸的感觉,只能接著话问:“清王爷和郡主赏花,德王爷您怎麽没有一同前往?”
“我哪儿有资格去嘛。”德王爷摊摊手:“雅兰郡主可是父皇为哥哥亲定的皇妃人选,他二人当然要单独相处,耳鬓厮磨。”
端御康听到这话的瞬间,大脑震了一震,有些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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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对璧人
端御德也没有在意,看端御康神色不定,也就懒得理他,径自走了开去。
端御康愣愣站在原地,反复咀嚼著自己因为端御德一句话就彻底紊乱了的思绪。越想就越是心惊,那种几乎难以压制的占有欲和嫉妒,让他不自觉的握紧了拳。
也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有女孩子银铃般的笑声传来。端御康怔了下,本能的往门里缩了缩,只是探了头循声去看。
这麽一看,顿时移不开眼。来者是他十五岁的弟弟端御清和雅兰郡主。清丽开朗的女孩子,紧紧挽著身旁已经初长成的少年,蹦蹦跳跳,有说有笑。
而旁边挺拔修长,风华逼人的少年,正微微低头倾听,浅浅扬起的嘴唇含笑,眉梢眼角带著端御康熟悉的轻松,看上去温暖亲近,却又超凡脱俗。
好美的一幅画。
端御康突然觉得,自己连妒忌的理由都没有。如诗般的一对璧人,一个是自己的弟弟,一个可能是自己未来的弟妹。
他这个连当哥哥,都不敢光明正大的冷宫太子,又有什麽资格去干涉弟弟的生活。虽然天知道,他有多想推开雅兰郡主,自己冲上前去,把那人锁在怀里,肆无忌惮的拥抱占有。
还在僵硬的思考,端御清已经陪著雅兰走近,端御康见躲不过,只好弯下腰,向二人行了礼。
端御清看到他神色有些复杂,偏过头去冲雅兰微微一笑,语气亲昵:“兰儿,你先进去。”
雅兰水亮的大眼睛打量著一身侍卫打扮的英气逼人的端御康,好奇的询问:“你是清哥府里新来的侍卫吗?你叫什麽啊?”
端御康实在懒得搭理这个让他嫉妒的女子,但出於礼貌还是不得不敷衍的笑笑,又施一礼:“奴才是漠王爷身边的随侍,叫王康。”
“王康啊。”雅兰歪了歪头,脸上漾出天真的笑来:“好名字,我叫仇雅兰,你就叫我雅兰就好。”
“……”端御康勉强笑笑:“郡主客气了,奴才不敢逾距。”
端御康态度越冷淡,雅兰反而似乎更感兴趣,回头拉了拉端御清的衣袖,毫无心机的诉说想法:“清哥,你认识他吧?想不到漠皇叔身边,居然有如此不凡的人呢。”
端御清沈默著没说话,端御康已经淡淡打断:“郡主谬赞了,奴才可受不起。”
说著端御康抬起头,却看到端御清正神色复杂的盯著他,愣了一愣,不敢与端御清漂亮的眼睛对视,急忙移开了眼,对上同样还在打量他的雅兰郡主。
四目相对,雅兰似乎呆住了一般,只是直直的盯著他的脸看,让端御康颇不自在的摸了摸脸苦笑:“奴才的脸怎麽了吗?”
站在一旁脸色不善的端御清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