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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吧。」尼布觉得心里一刺,要他再听一次这件事。
「可是我前晚睡觉醒来时想起这件事,我记得,我的陛下,我可完全肯定,伯提沙不是在诅咒我。」
「。。。。。。。」尼布视线这才转回赛米拉米斯身上。「他说了什麽?」
「他说,陛下,我几乎一字不漏的记得--『神会赐福给你跟你的孩子,坚强的把孩子生下来吧,王后陛下。』後头,他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後来就按压我的肚子--」
「。。。。。。後来的事情我看在眼里。」
尼布说道,可是好一阵,那时的话面却是清晰浮现,伯提沙当时的确有在王后耳边说了什麽,可是他当时根本听不到。
「後来,他按压我的肚子,那时我感到万分疼痛,我向御医提起,他在我答应不降罪之後才告诉我--」
「他说了什麽?」尼布忍不致误打岔问道。
「他说他帮人接生多年了,因为曾到外事大臣沙利谢家里替他的夫人接生过,陛下,沙利谢有个犹大的管家您知道的。」
「我知道,你接著说。」
「是。御医说,沙利谢那个犹大管家在夫人接生时在一旁,他私下告诉御医,他们在犹大替妇女接生时,都会这样子--替产妇按压肚子,帮助她把婴儿推出,特别是对难产的女子。」
「。。。。。。。」
尼布好一阵无法开口,当时伯提沙爬到床上,被阻止之前的确由王后腹部上方往下推,当时他当然不明白为什麽。
「据说那是犹大人的习俗,可是对於难产的妇女,那是很大的帮助。陛下,请您不要降罪於御医,他说这件事只是出於善意与推测,而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梗在我心里,希望您明察。」
尼布几乎什麽也说不出来,可是王后又开口。
「我知道您处罚犹大男孩伯提沙,可是,或许这件事可以让您重新考量,我认为他毫无恶意。」
「。。。。。。我会的。」
尼布好一阵才回道。
☆、神的大门4
当天尼布一走出王后寝宫,立刻逼自己把妻子那些话都忘掉。
当晚他不再想这件事,一样在自己寝宫熟睡,然而那一晚,他还是喝下好些酒後才沉沉的睡著。
一天,又是一天。
尼布像是隐隐知道日子剩多少,既使他知道自己不该去数算,但是每一天都像有一把刀在胸口刺得更深,伯提沙一声也不吭--那跟尼布预料的一样,这个异族男孩没有任何表示。
以往光是半天见不到伯提沙,就已经让尼布有些难耐,而现在,这个宁愿送死的男孩还是在折磨他。
又是一天。
尼布甚至不去上朝,一整天除了房间哪里都没去,膳房送来的食物他吃了下,可是搭配著酒。只有那个才能让他进入短暂的迷蒙,为了撑过这最後的时刻。
为了把伯提沙这个心头大患除去,尼布知道这阵痛期过了就没事,以往这个男孩带给他的本来就是痛苦大於快乐,而现在,可以就此一了百了。
最後不知道是第几晚深夜,尼布让内侍在他房里准备了小型的宴会,往常他并不在乎音乐或是音乐或是舞蹈,或是其他享乐,但是或许是因为他这一阵子都不到後宫的缘故,内侍长特别准备了几个漂亮、还是处女的宠侍,但为了怕扫他的兴,还是送了几个尼布以往喜欢的,熟悉规矩的男孩子去。
原本尼布还看他的舞,不打算分心,可是一看到後宫的男孩被送来,他却是一股火。
「滚。」
其实是他那个砸在门边的酒杯让几个进门的男孩吓得停在原地,就连本来演奏乐器的乐师都停下音乐。
尼布声音很低,可是出声那一刻,内侍长立刻火速把男孩都赶出去。
「出去!」
尼布一察觉萨珊待在原地,朝著他就是一吼,可怕的声音回响在寝宫走廊上。
「。。。。。。!」
萨珊虽然吓得身子一颤,可是肩膀僵硬著站在原地,尼布从他座位上站起来那一刻,所有本来跳舞或是弹奏乐器的人都被内侍指示而赶紧出房间。
「陛下。。。。。。」
就算内侍长示意萨珊停下,但他还是开口,既使身子颤抖,连声都沙哑可怕。内侍一伸手要拉萨珊,他立刻甩开他的手,在尼布脚前跪了下来。
「我叫你出去了。」
「陛下,请您,请您不要降罪於我。。。。。。」萨珊的声音带著恐惧的抽泣,可是手还是抓住尼布的脚踝。
「请您准许我说话,不管我说什麽。。。。。。」
「我不准,萨珊。」
尼布一眼也没看在自己跟前的男孩,声音之冷酷几乎让人一惊。
「你再说一个字,我会治你死罪,我说的是真的。」
「。。。。。。。」有好一阵萨珊虽然没有出声,可是尼可以感觉到,啜泣透著他肩膀传到抓著他的手腕上,但他还是没放开尼布的脚踝。
「既使如此,我还是要说。。。。。。」
萨珊出声那一瞬间,尼布微微眯起眼,看到这个男孩抬起脸,那个倔强的模样让他更是怒火中烧,因为提醒了他自己一直想抹灭的影子。
「陛下,我求您饶了伯提沙。。。。。。」
早在萨珊开口前尼布早就猜到,可是这个後宫男孩的求情却是让他内心更扭曲。
比起王后跟萨珊求情的伯提沙,尼布的痛苦却是没有人分担,从以前到现在,那个男孩都在折磨他,既使兽刑也是他自己的决定,可是萨珊劝的却不是伯提沙而是尼布。
「只要您下令,就可以救他的。。。。。。。」
为什麽?
尼布几乎感觉到自己也在颤抖,为什麽萨珊可以为了这个无聊的求情,连生命都不要了?
明明以往是尼布恨不得留下伯提沙,为了他的安全,他甚至让他住进自己寝房--以往从没有宠侍,甚至是王后也没有在那里过夜过,可是为了这个疼爱的男孩,他什麽都做了。尼布没有告诉过伯提沙,但是早在王后毒杀事件之前他就在考虑,等到悬园完工跟战事结束,他要带伯提沙回犹大。
而现在,在他已经撇弃掉这些以後,萨珊却又提起,明明只是个跟伯提沙一起待在後宫的男孩,明明他应该是恨不得伯提沙失宠,可是冒死的举止让尼布像被重击一样。
。。。。。。。
又是回到当初那个後宫的小厅房,哈特坎押著那个瘦小的犹大男孩交缠,那时让尼布一丝好奇--足以让自己万劫不复的,还是那疑惑:那到底是一个怎麽样的男孩?
曾经让哈特坎著迷,他自己的儿子也想要,而现在,萨珊的神情告诉他,他正要毁掉一个珍贵的宝物。
「站起来。」
尼布出声时,萨珊好一阵只是呆呆看著他。
那是个从底米国来的跳舞男宠,尼布当初疼爱他不为别的,他喜欢他那种底米国典型的俊美长相,故作冷漠的态度跟床上淫荡的样子,可是现在,已经好几个月,尼布没发现的时候,萨珊的轮廓已经悄悄露出男人的雏型,让他更显俊秀,只是都被男宠花俏的衣服盖住了。
「去叫鲁亚德过来。」
尼布哪里也没在看,可是内侍长似乎是求之不得,也不管是不是自己分内的事,只要能离开盛怒的国王什麽都好,他立刻出了厅房,去唤了传令的仆役。
之前曾带伯提沙到尼布房间,并吩咐底下的人试毒的鲁亚得很快就来到国王寝宫。
「陛下晚安。」
虽然还是一如往常神色冷静,可是鲁亚得似乎很能察觉情势,一看尼布神色,连问安的话都省去了,只等著他吩咐。
「犹大男孩伯提沙等一下就会被从後宫送走。」尼布说道,看到他一只手取下自己戒指时,萨珊也一愣。
「你跟著他,还有那些行刑的祭司。」
鲁亚得依照尼布的意思接过戒指,那是尼布帝王的印戒,得到的人等於是有出入跟尼布的发令许可。
「到他们把他放进兽洞以前,只要他两只脚没离开地面,他说一个『不』字,你就可以让他们停下,这是我的应许。」
「。。。。。。是的。」
鲁亚得把戒指握在手里,但是好一阵视线才从尼布脸上移开。
「那麽,就交给我了。」
「。。。。。。。」尼布有好一阵似乎不打算开口,可是鲁亚得走到门口时,还是被他叫住。
「鲁亚得。」
「是的。」
尼布又看了他一眼,最後还是淡淡的开口。
「不论结果如何,马上回来告诉我。」
作家的话:
☆、神的大门5
宁静的厅房里,只剩下池子水声轻轻流泻。
「怎麽了?萨珊,斟酒给我。」
只是一刻的犹豫,萨珊就听到尼布的声音,房里静得只剩下他刚刚因为激动而呼吸不稳的声音,可是尼布脸色平静得可怕,躺在躺椅上时结实的身子放松。
「过来,陪我喝酒。」
「陛下。。。。。。」
才刚斟完豔红的葡萄酒,萨珊一察觉尼布放到自己嘴边的杯口,还是微微皱起眉头。
「怎麽了?萨珊,陪我喝酒,今晚可是特别的一晚。」
「。。。。。。。」
萨珊从未看过尼布如此平静的脸色,几乎是让人说不出一句话的疲惫模样,而他这也才发现,尼布脸色有多糟,眼睛周围几乎都是黑晕,而那俊秀的嘴唇乾燥而且毫无血色。
萨珊虽然喝下酒,可是被尼布抬起下巴时还是没有像以往一样露出笑容。
「我会不会饶了伯提沙,嗯?」
尼布轻笑一声,抓著萨珊的手把酒水送进自己嘴里,那饮著的态度几乎像久未喝水的人一样。
「或者你该说,他会不会放过我,告诉你,萨珊,他活著的一天我就不得安宁。」
尼布那讽刺的声音其实是在笑自己,其实他一直都在折腾自己,而现在,他不过是在赌最後一次,既使他知道,自己几乎已经输了。
早在走进後宫那个小厅房里开始,尼布就输得一塌糊涂,这一辈子从未嚐过战败的滋味,事实上他对胜利的感觉更熟悉,以至於他到现在几乎都没发现,他的确是输了。
这个弱小的外邦男孩早就占据他的心,到这一刻他才发现,他怎麽样也挣脱不了,而且更可怕的是,他知道伯提沙会一直在他心里,既使今天过去了也是。。。。。。
赌这最後一次,把希望放在伯提沙的软弱之上--这是多麽愚蠢的赌注。
「陛下。。。。。。」
萨珊几乎没发现尼布胸口在颤抖,可是那杯子被他放下之後,萨珊还是忍不住开口。
「陛下,请让他们把伯提沙带回来,求求你,陛下。」
尼布几乎没发现自己看了阳台外一眼,那天色已经微微发亮。
不知道是什麽让尼布站起身,也许是那天晚上,跟伯提沙在床上说著故事,两人几乎昏昏欲睡时,伯提沙凑近他颈子边的脸。
因为那时的回忆太模糊,尼布几乎忘了当时伯提沙在他唇上亲吻的触感,太轻柔又太温暖,几乎让他这回忆跟梦境混在一块,当然也记得不深。
大雨不停下著,如此过了四十天。。。。。。
伯提沙手指在他掌上画著的触感如此鲜明,低低的语调跟可爱的口音让尼布胸口一紧。这些天来他极力压住的所有回忆在这一刻猛地窜出,几乎把他击倒--
「陛下?」
阳台外开始透白的天空夺去尼布的视线,萨珊的声音也进不到他耳里,事实上尼布什麽也听不到,但是站起身那一刻,心里像有什麽在撕扯。
「陛下--」
萨珊的声音就此消失在门後,原本门外的侍卫见尼布出来,立刻跟了上。
「陛下?」
「备马。」
尼布脚步没停下,拿火把的随从好不容易才跟上他的脚步,可是尼布又是看了守卫一眼。
「最快的马。」
天边已经透著微微亮光,尼布不是没注意到,可是唯一能吸引他视线的是眼前不停一闪而过的火光。
寝宫的大门,花园的大道,王城的门墙,每一个都早就被打开,可是对尼布来说,所有东西都只缓慢的在他眼前掠过。
尼布的战马发出喷气声,可是被他一踢腹部就狂奔起来。
风声呼啸而过,後头跟上来好几个马蹄声却都掩不住他耳边的声音。
四十个昼夜,一夜又一夜。
大雨不停的下。。。。。。。
伯提沙的声音几乎跟风声同样的节奏,飘渺,模糊,可是却刻在他心里。
直到淹过所有河流跟海,淹过最高的房子跟高塔。
王城上的高道被尼布马匹达达踏过,只是一瞬间,他看了东方耸立的巴别塔一眼,那里正映著日出的曙光。
尼布没发现自己指尖僵硬几乎颤抖。那时伯提沙躺在他身上的柔软身子,虽然压在他身上并不好睡,可是他没放开他。
整晚都没放开。
「陛下!」
然後呢?
尼布低沉的在他耳边问道,而伯提沙看了他